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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布雷希特-丢勒,15世纪末、16世纪早期德意志最著名的画家,有些德国人甚至认为他就是整个德意志民族历史上最著名的画家。
“最”是人人心里有本账,可能会有人不赞同,但丢勒排名传统意义上的德国的画家知名度前三绝对没什么问题。
至于拉斐尔-桑西,这位与丢勒同时代,意大利“文艺复兴后三杰”中最年轻的一位,其成就代表了文艺复兴时期,那个时代艺术家从事理想美的事业所能达到的最巅峰!
这两位的画作是活着时就出名,在差不多500年后的今天,只要有他们的画出现在国际市场上,貌似就没哪一幅会低于百万美元的,千万级的也是稀疏平常。
一堆画数量不多,能与丢勒和拉斐尔的作品一同存放,估计其它的画作也不会是无名之辈的作品,只不过张楠暂时认不出来而已。
自个认不出来不着急,手底下有行家,这会他就对旁人道:“搬出去后让杰瑞他们看看,或许有小惊喜也不一定。”
这趟被张楠终身制雇佣的两位文物专家也一起来了,不过这会没在隧道,谁让这是军事基地,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第三帝国宝藏。
那两位正跟着阿佳妮、翁千惠、艾丽斯她们,和一堆保镖一道在瓦乌布日赫老城晃悠。
不多的名画,考虑上那些从布雷斯劳运来的银行金砖,加上瓦乌布日赫本地银行、警察局隐藏的黄金,张楠脑子里没有将这些画算成二战德国的掠夺财富。
“...更大的可能是德国原有的文物艺术品,就像那些威廉二世的20马克金币。”
对于张楠的话,妮可道:“那就更讨厌!
查莉,你这只丢勒的猫真只能自己看看,要是公开,都可能会有德国人找上门来要回去。”
一听这个,查理兹-塞隆倒不在乎,道:“我就自己看看,咱不卖。”
掠夺文物其实麻烦并不是特别大,因为苦主少!
战前,在德国本土和最早吞并的奥地利,纳(河蟹)粹对犹太人就发布了不少针对性的命令,比如“除了结婚戒指和金牙外,犹太人不得拥有任何贵金属。”的命令。
这条命令操作起来不可能彻底,贵金属体积小,藏起来容易。
加上占领有先有后、各地具体情况不同,犹太人们就算被驱赶进了隔离区时,还是藏了大量贵金属的。
直到那些犹太人被送进死亡集中营,看守让其他囚犯从犹太人尸体嘴里拔下金牙时,犹太人的财富才算最终被扒拉得一干二净!
不单单犹太人,一切纳(河蟹)粹看不顺眼的民族、战俘都被这么处理,人死了,除了极少数太有名的,其它被掠夺的财富自然也就是死无对证。
比如瑞士的那些个银行,无数犹太有钱人战前存在他们那的财富成了无主之物,原主人们不是成了焚尸炉里的飞灰,就是万人坑里的枯骨。
除了瑞士人自己知道之外,谁还能知晓他们吞了多少?!
死人好呀,对所有寻宝着而言,只要别高调的引起犹太组织、以色列的注意,发现二战遇难犹太人遗留的财富,东西不要太显眼就基本没麻烦,至少不大会有苦主上门索要。
但原本属于德国人的艺术品就不成了,就算是战后德国丧失领土上的艺术品,大部分原住民德国人被赶往德国腹地后,可是活着的。
如今距离战争结束才过去50年不到,就算不少当事人老死了,他们的子女基本上还在,这就是麻烦。
电讯室内就没废物,连那些老式通讯设备都是各家军事博物馆喜欢的陈列品,至少像张楠自家的博物馆之前就没这类收藏。
这边张楠脑子也很清楚,再说也无所谓,对妮可道:“大不了都锁仓库里,锁个几代人,等知道的都死绝了,那也就没麻烦了。”
人惧怕时间,世间惧怕金字塔。除了金字塔、长城这类少数文物,世间一长,自然会变得无人知晓。
黄金张楠无所谓,艺术品更是可有可无,但就像刚才一进这个房间时的自然反应,他对这里头的二战物品倒是挺感兴趣。
几部电台挺稀罕,那台小小的恩尼格玛密码机更是好东西,以前只在莫斯科的博物馆里见过实物。
“我记得去年纽约市场上拍卖过一台,应该是22万美元的样子成交,保存状态还没这台好。”
说话的是马克,他去年是从报纸上看到的这个消息,因为老板家的博物馆是以枪、炮、坦克这些军火类展品为主,像密码机、电台这类在美国相对不是特别热门的收藏军品拍品,博物馆和老板的代理人也没特别留意拍前广告。
听到大块头说的话,约瑟夫走上前,在摆着恩尼格玛密码机的桌子前看了几眼,又到了房间另一侧的一张桌子边上。
一台个头不小的电台,边上还有一台类似大型电子打字机的机器,拍了拍,对马克道:“二十年代出现的恩尼格码密码机,到四十年代初那会其实已经不在是无法破译。
这台才厉害,是43年才投入使用,总共才生产了不到200台的洛仑兹密码机,德国战争后期的战略级密码机。
据说要不是德国人有一次使用时出错,不然盟军连通过这个型号的密码机发出的电报的一个字母都破译不了!
级别高,数量少,如今保存下来的要比恩尼格码少得多。
战时德军潜艇上都能用恩尼格码,这种洛仑兹密码机的使用安全级别要高得多,基本不存在被缴获的可能。
就算战败了,这玩意也会被提前销毁破坏。”
新老两代战略级密码机共处一室,不用说,这处电讯室的级别在当初高得可以!
至于什么两个型号都在,估计那时候能同这里联系的单位,不大可能家家都有最高等级的洛仑兹密码机。
听了约瑟夫的话,马克习惯性貌似憨厚的笑笑,就是在这单方向射来的灯光下,这笑容看着有点瘆人!
大个子不是生气,谁让他一笑起来就这样子,不熟悉的保准会被吓一跳。
“那这种密码机更贵?”
约瑟夫耸了下肩,“应该吧,没交易记录,反正我不知道。
如今只有极少数博物馆里有这玩意,还都是在战后彻底给拆成零件后又拼起来的货。
拆嘛,拆了研究,战后盟军中所有国家都这么干。
不干不行,那时候德国人的工业技术就是有水平,你搞明白,而潜在的对手学会了,那就是大问题!
张楠听到两人的谈话,上来插话,对马克道:“别想着多少钱了,你老板我不卖的!
回去后你也别给我拆,就知道你这家伙喜欢对这些机械的玩意动手动脚。
这是密码机,不是坦克。
要是有兴趣、有空,那三辆防弹奔驰保养改装的时候,你们兄弟尽管去。
就这样,走了走了。”
领头除了这间电讯室,就阿廖沙一个拎着那幅丢勒的《猫》,其它什么都没带出来。
防爆门随手一关,暂时就不管了,这里边的东西丢不了。
左侧隧道往里,电灯已经架出去老远,看过去,这前方有靠隧道一侧停着的汽车,远远望去貌似还不少,隧道两侧还有不少开出的地下房间入口。
右边七八米外的岔路口过去那条隧道那,也已经拉起照明灯深入一大截。
那条隧道比较干净,前去探路的伙计汇报说没看到车辆,就藏兵洞、设备室、储藏室不少,还发现了几处水井。
沿着那条隧道继续往前六百多米后,隧道还没完工,洞窟顶部施工用的木头架子井圈都还在,有些已经快倒塌了。
进来的人里有好几位勘测高手,带着勘测队的吃饭家伙,目前为止探明的隧道区域都被准确得测量出来。
标注比例尺同地面地图重合后,以头顶的城堡山为参照,张楠等人都很清楚自己这些人这会所处的位置。
没完工那条隧道通往东南方,而且深度是在那边丘陵的底部水平面上,但距离外界还有近一公里。
或许对向还有一条在开挖,但没被发现的隧道,不然挖通这一公里,可得废老鼻子劲!
汇报说没完工地段看着有点危险,有些木头架子看着就摇摇欲坠,时间太久了。
那里一大段隧道顶部还没来得及铺设通风管,也没来得及用钢筋混凝土做加强,那些隧道壁和顶部裸露的岩石看着也不是特别安全。
这会刚才一同前去探查的马炜带着两个人才回来,他们在那多留了会,勘察得更仔细,他还拿回来一件沾满尘土的破烂衣服,一件很特别的衣服。
不是时间让那件衣服变得破烂,而是它本身就破:这是件竖条的黑白条纹套头上衣,这让众人的内心都有了一丝压抑。
“那里头还有不少施工工具,挺整齐的排一边,我们还发现了二十多只几乎不配套的鞋子,基本都是破破烂烂,但原本应该都比较结实,是干活用的劳工鞋。
最末端的岩壁上还有子弹射击留下的痕迹,那一段岩壁很干燥,仔细看,极少量血液残留都还能看出来。
没有遗骸,应该当时就被运走了,在这里边进行大规模处决,估计是为了不引起外边普通德国平民的注意。”
世界大战打到后期,参战的每个国家都因为男性青壮年入伍、战争消耗而慢慢变得劳动力不足。
苏联如此,英国、德国也有这情况,甚至地球另一段的美国,造船厂里都到处是女工。
1944年那会,据说有个叫罗纳德-里根的请了个摄影师去军工厂拍照,想制作一批海报来鼓舞军队和民众的士气,那时候里根刚不干演员,在空军服役。
摄影师到了一家无人机厂的生产车间,无人机在当时是新科技,人们普遍还不太了解,就想找一位工厂内的工人在旁边做一些示范动作。
被选中的是个叫诺玛-珍-贝克的十八岁迷人姑娘,后来摄影师把她往无人机上装配螺旋桨的照片洗出来交给罗纳德-里根看的时候,里根立刻被吸引。
这位马上联系工厂,邀请这位姑娘兼职当模特,拍摄了一组写真。
姑娘火了,多家公司向她发出当全职模特的邀请。
然后么...
这位军工厂里当铆钉工人的姑娘很快把名字改成了玛丽莲-梦露,迷倒了几代人。
梦露当过军工厂铆钉工人,不过也有人说她装螺旋桨的照片是“火了”之后为海报摆拍的,那时候她的真实工作是一家降落伞厂的质检员。
但不管如何,她在44年那会,就是军工厂里的一名工人。
梦露很幸运,要是那时候她是造船厂或者坦克工厂里的一名焊工,估计也不大会成为万人迷,至少每天灰头土脸的,一定光鲜不了。
而在44年的美国,重工业生产中,一线工人里女性一点不稀罕。
美国很多地方就已经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一切为了战争。
至于苏联...
死亡2700万,为了胜利,为了复仇,那是女人当牲口用,至于男人们,很多大概是当自己已经死了。
而德国在43年、44年是在本土还基本保持着“八小时工作制”,但也已经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劳动力不足的问题,在战争后期,不得不招募了一些女工和未成年的童工。
就算这样,对于雅利安人,那还是“八小时、一周一天休息工作制”。
十四五岁,也算童工吧。
其实吧,战争开始没多久,劳动力不足的情况就在德国出现。
因为几百万青年男性加入军队,为了弥补劳动力不足,德国人很早就强迫集中营内的囚犯劳动,但这个计划做得不够彻底,还矛盾百出。
比如像在奥斯维辛,总会有些所谓“有用的人”被暂时留下性命去干活,强迫他们为第三帝国干活。
什么是“有用的人”?
各类技术工人就是,工程师有时也算。
那教师、律师、音乐家、文职职员、商人、作家?
除非碰上个喜欢听音乐的变态集中营指挥官,不然包括音乐家在内的这些人,都可以直接送去毒气室!
对于“有用”的产业工人,纳(河蟹)粹可就不是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了,一般都是逼其劳作致死,反正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手送来。
当然,集中营需要“有用的人”的时候总是少数,不然奥斯维辛就该变成全世界最大的工厂,而不是最有名的死亡集中营。
大部分被送到集中营的产业工人,命运还是短时间内就被杀。
第三帝国对于劳动力的利用是个很矛盾结合体,一边国内的劳动力越来越紧缺,另一边死活没有实行彻底的战争总动员。
而且在强迫集中营囚犯劳动的同时,另另一边却又在不断屠杀犹太人,从早期的大部分使用“隔离区慢慢饥饿致死法”,到中后期的大规模屠杀加死亡集中营“工厂化杀人处理”。
很矛盾,把人隔离起来,不给足够的食物,让里边的犹太人慢慢饥饿、生病而死。
那样还是要给予少量食物的,而且隔离区内的人大部分、大部分时候根本无法创造劳动成效,很多都是在和饥饿、疾病作斗争,说白了就是慢慢等死。
就像《辛德勒的名单》里描述的那样,在克拉科夫,隔离区内除了少数幸运儿能去辛德勒的搪瓷厂干活之外,其他大部分人就是在慢慢等死。
干活?
最多被强制去扫个雪、搬个砖。
这是第三帝国在战争中对于劳动力的极大浪费!
那是不是所有犹太人、战俘、吉普赛人...都是被死亡集中营处理掉,或者在隔离区慢慢等死?
不,还是有不少囚犯会被纳(河蟹)粹在主动强制筛选、组织起来,德国人的工厂里干活,身不由己地为第三帝国服务。
而不是像辛德勒一开始那样德国资本家跑去向占领军贿赂、要廉价劳动力,然后资本家大发战争财。
在系统组织时,不为纳(河蟹)粹服务?
那就是死!
甚至第三帝国的不少军工厂里都有集中营囚犯干活,那些人本就是有技能的熟练产业工人,所以暂时得以活命。
最极端的例子,从如今保留下来的历史照片上知晓,当初德国生产V2导弹的巨大地下军工厂里,就有不少身穿囚犯服的技术装配工。
导弹制造厂里都有囚犯,像开挖隧道、修桥铺路、建筑工地这些重体力劳动场所,使用有一技之长或者身体强壮的囚犯劳工更正常。
这处挖了两年的隧道群的修建者中有集中营调过来的囚犯很正常,这个张楠和约瑟夫等人都知道个大概,有可能前前后后使用了五至十万名囚犯、战俘!
心里产生一丝压抑,之前这里没发现任何同囚犯、战俘劳工的物品,这会突然出现...
至少五万集中营劳工在这被强制劳动,而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死亡!
为了保守这片隧道群的秘密,纳(和谐)粹不会让他们活下去。
按照马炜的说法,隧道尽头的屠杀最多也就上百人,那其他人呢?
德国的死亡集中营很多,像奥斯维辛这样的可不止一个营区,甚至有几十个分营。
那些囚犯劳工来了,如果没死,很可能又被送回集中营。
还有一种可能是:在隧道网两年时间的施工中,不短有集中营来的劳工累死、病死、死于工程事故...
五到十万人,在这两年世间内慢慢被消耗掉了。
无论哪种可能的原因,结果是只有一个:那些人全死了!
事实也是如此,近50年过去了,还没一个当初曾经在这里被强制性-劳动的集中营劳工说起过这事。
都死了,自然也就没了知情者,建造这里的纳(河蟹)粹干得非常彻底。
看着那间半个世纪前的集中营囚犯服,看着纳(河蟹)粹特别想出来、有异于常见横线囚服的黑白直线条,张楠都觉得这里变得阴森了。
至少五万人,甚至十万的犹太人、苏联战俘死在了这。
张楠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隧道顶,送给自己的城堡就在上头,它是在一座万人坑上头,而自己就是在万人坑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