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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遇到都是荆钗布裙,看上去极为简朴。
余颖想了一下,这位铁头御史有一种可能,是那种真的那种一心为公的官员。
也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假的,喜欢所谓的清名。
反正他不管是那一类人。
他身边人都会活得相当辛苦。
这一点从婆媳俩人的情况能看得出来。
她们一个是铁头御史的亲娘,一个是他的妻子。
可两个官眷都是素面朝天,根本就没有什么脂粉。
手掌上有着多年劳动的老茧,绝对不是那种养尊处优之人。
看上去他就是那种对人对己,都是相当苛刻要求之人,简直就是外儒内法。
余颖发现她们也没有打听过原主的情况,最多就是谈谈天气。
余颖根据原主的记忆,看了一下,她们是有骨气的人。
只怕要不是原主救过她们,连个头也不会点一下。
她们也是不把原主当成同类。
应该是原主的出身问题。
在某些读书人眼里。
商女是低贱的。
唉!原主活得太悄无声息。
要是出事,根本就没有人在意。
这种情况对原主是不利的,但对余颖来说是好事。
原主没有铁杆闺蜜,也没有亲人朋友,和其他人不熟。
只要原主的身边人,也就是那些奴仆们认同她,就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角色。
另外,余颖看清楚原主的所有记忆后,心里是有些感触,原主实在是一个好人。
可惜的是,有太多的时候,好人没有好报,坏人活千年。
余颖决定好好带大她的一双儿女,算是对原主的尊敬。
虽然她有些太过隐忍,过于善良。
因为善良又没有锋芒,最终被人算计致死。
但这不是那些人算计她的理由。
善良的人,应该值得尊敬。
当然,余颖不会像原主一样的善良。
善良没错,但要有锋芒。
对于那种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的人,就应该让他们滚蛋。
她对红袖说:“你去给咱们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多加注意,就怕她们会在外面胡说。”
“好的,夫人。”红袖说。
余颖想了一下,还有别的疏漏吗?
好在是原主的奴婢,在侯府奴婢眼里是低了一等。
基本就没有什么联姻。
对此,余颖倒是松了一口气。
别看家生子是奴仆,属于贱籍,看上去不怎么起眼。
但他们之间经过多次联姻后,却是能知道主人的不少秘密。
那年轻美貌的丫鬟多是通房人选,要是主母同意生下儿女,也算是苦尽甘来。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侯府的那几房都有这种情况。
唯独靳侯爷是异类,少见的爱前妻如命。
在和前妻的婚姻中,没有什么小妾。
但和原主结婚前,却纳了前妻留下的大丫鬟薇娘为妾。
说这样子的薇娘,就不用出嫁,可以一直照顾她的小主人。
这其实就是在打海家人的脸,但海家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等原主嫁过来,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是认下,反正她的想法,侯府的人不在意。
“薇娘!这倒是个厉害角色,做了坏事后,竟然是理直气壮的样子,真的是少见。”
“可真是够狠的,海氏还真的倒霉,遇到她,做出恶事来,还说叫忠仆。”旦旦出声道。
“嗯!她就没有后悔的样子,就是后悔,也是应该在后悔没有除掉想要除掉的人吧?”
“是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像这种人以后会不会安分守己?只怕萧氏都对付不了她。”
“也许,萧氏当初是好意,但如今看来并不是好事。”
余颖倒是见过几次那位心狠手辣的小妾,每一次都是护在小主人身边。
搞得那位叫瑜哥儿的孩子,一看到余颖,就如同是看到豺狼虎豹。
余颖一看就是好笑,原主就从来就没有暗害嫡长子的想法。
根本就是他们脑补太多,自己龌龊,把别人想的也龌龊。
但她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管他们的事情。
甚至庄子里的东西也不给送。
不然要是那位瑜哥儿生什么病,还不得以为她想要害了他们?
对于那种受害者狂想症的人,一定要敬而远之。
余颖根本就不睬那两个人。
对那种一看到自己就躲开的行为,就装没有看见。
她很是自得其乐,在忙着整理原主嫁妆,还有照顾好两个孩子。
而余颖坚决不补贴侯府的后果,渐渐显现出来。
生活品质直线下降,吃喝不及从前。
掌家的王氏,自然不肯把自己腰包的钱拿出来贴补大家。
她不得不节流,降低生活水平,不该付的不给付。
一时间,王氏是硬着头皮撑着。
她真希望余颖突然间想明白,把钱送过来,恢复从前的水准。
可余颖就是不去,
她根本不会再一次上门。
其中,卢氏又过来看过几回余颖。
就发现这位变了。
虽然看上去要是一番好说话的样子。
但人家只是笑眯眯的,啥就是不松口。
卢氏在心里犯嘀咕,这人也太抠门了吧?
可是人家做的事情说出去,占着理。
她旁敲侧击一番,发现这位啥都记得,不是假冒的。
最后,卢氏连饭都没有吃着,就被请出来。
说海氏这一次早产,身体受损,要吃专门的饭食,和平常人不一样。
就让卢氏回去吃饭,不要妨着她。
卢氏只能是走人。
气得手里的帕子啪啪地摔。
她有些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正到饭点,看见越来越不新鲜的饭食,把卢氏那个气。
有句话说:从穷到富易,从富到穷难,此刻的她就是这样。
一个人从苦日子过惯了,吃一点点好吃的,就如同是吃到仙药。
可要是吃惯了精心调制的菜式,再吃那种不怎么精细的菜,就感觉吃不下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样难吃?去把厨娘给我叫来。”卢氏一摔筷子,气呼呼地说。
“夫人,这已经是最好的。”厨娘很是紧张地说。
“这还是最好的!”卢氏气呼呼地说。
“夫人,真的是做不出来。现在厨房里的菜都是花了钱买来的,每天都是有定量的,要是按着原来的做法,根本就不够吃。”厨娘低着头说。
“你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卢氏说。
她从小的舌头最灵敏,做的饭菜不好,就不怎么爱吃,喜欢挑食。
但她知道家里是没有太多的钱,不可能让她满意的。
后来嫁进侯府后,她是很满意的。
侯府里的生活,比娘家提高了不少档次。
侯府喜欢摆排场,让她吃得很满意。
等到海氏嫁进来,为了讨好夫家人,为了让海氏在侯府站稳。
海氏的庄子每一天都给送来不少新鲜蔬菜。
此外隔段时间就有不少鸡鸭鱼肉。
厨房里的人,有了充足的原材料,自然是想要讨自己主人的欢心,
其中,卢氏就是最为欢喜的人。
在她的舌头挑剔下,厨娘们都是到处收罗秘方。
卢氏在别的地方挺抠门,但只要吃的好,就会有打赏。
那些厨娘们都想着拿到打赏,就绞尽脑汁想出新花样的吃食。
只要好吃,绝对不在意花费了多少的食材。
比如说熬个鸡汤,每次熬,要十只鸡。
熬完鸡汤后,鸡作为原材料就已经失去了作用。
那个厨娘带回自己家,再加工一下。
不管是自己吃还是送人,都是特别好。
一个厨娘这样干。
其他人眼红啊,纷纷学。
这种情况下,厨房上的花费是特别多。
可是自从余颖决定不补贴后,没有白得东西,又要花钱买菜。
王氏一看账房里没钱,自然是想着少花钱。
她没有卢氏那种舌头,自然是差点、好的品不出来。
在看到每一天的大厨房用掉的食材后大惊。
怎么会用这么多东西?
侯府的主人们,一天要用那么多的鸡鸭鱼肉吗?
看过账本后,她根本就不信,就去看了一趟。
就发现厨房里做菜时,用的都是一个个鲜嫩的菜心。
好大一颗菜,扒把扒把只用一个菜心。
可把王氏心痛坏了,这是浪费。
必须统统改掉!
十只鸡熬一锅汤的情况没有了。
吃菜只吃菜心,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氏气呼呼地骂出声来,让那些厨房里的人跪在地上。
等她前脚走了之后,后脚做菜的人,就给她的饭菜里加了点唾沫。
哈哈哈,旦旦在外面看到后,就是想要笑,还有这样干的!它在屋檐上打滚。
余颖也是美滋滋看着实况转播。
王氏气坏了。
整个脸都涨红了。
挺好的,以前她们几个妯娌一起打压原主,原主就是她们心目中的敌人。
现在余颖是不奉陪了。
不知道她们的联盟能坚持多久?
余颖这段时间里,让海家人注意京城的舆论。
要知道舆论还是很有用的。
而余颖必须尽快知道最新动向。
事实上,那几个妯娌在回家后,都纷纷抱怨大嫂变得抠门起来。
然而,再多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原主的商女身份,京城的人早就有人知道。
身上没有诰命,也是早就知道的。
说了好几年,都已经没有意思。
再说了就是抠门,也算不到余颖头上。
毕竟侯府这些年来了,一直是各房夫人掌家。
这种情况令不少人家有些嘲笑镇南侯府的,当家主母竟然不是侯爷的妻子。
纵然没有诰命,但原主的的确确是写在靳家的族谱之上,是名正言顺的主母。
当然也有人家,赞同镇南侯府做法的。
因为归还库银的缘故,京城里权贵人家多了不少商家女。
搞得原本的贵妇人心里腻歪透了。
因为好几个好女婿人选为了金钱,都拍拍翅膀飞了。
有特别清高自傲的贵妇人,根本是把那种商家女拒之门外。
余颖知道后有些好笑,果然这种喜好给人扣帽子的人是一脉相承。
很多人什么都不知道,只凭一面之词,甚至搞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喜欢站队。
还自以为自己做得对,洋洋自得。
真心好笑。
对于这种传出来的笑话,余颖根本不怎么在意。
甚至在海氏店铺里,贴出东主通告,以后一律不赊账。
事实上这些年,海氏的店铺往往是赔本赚吆喝,镇南侯府挂了很多账。
几乎成了镇南侯府的公产一样。
余颖直接就在某一天,拿出账本,找到王氏,让清账。
“大嫂,你这是做什么?”王氏惊讶地说。
“不做什么?只是欠账还钱罢了。”余颖说。
“都是自家人,什么还不还的?”
“那么,弟妹的锦绣斋我也是可以随便拿东西吗?”
“这怎么能行?”王氏有些炸毛。
“为何不行,我的嫁妆,你们侯府之人人人皆可用,你们的嫁妆为何不行?”
“还有人在外面说我抠门!呵!要不要我给算算,谁是真正的抠门?”余颖斜睨一眼她。
王氏听到这里,脸一下子涨红了。
因为说大嫂抠门的人里,有她一个。
“我已经把所有的账单都列出来,你自己先看看的。”
说完,余颖取出一叠纸摔在桌子上。
冷声道:“我一向是与人为善。”
“却想不到的是,与人为善就是被人踩到脚底下,让人当成了傻子。”
“既然是这样,那么何必与人为善?”
“有些人的举动真的是让我眼界大开,对所谓大家闺秀有了新的见识。”
“可真的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言。”话说到这里时,余颖的目光带着几分嘲弄。
王氏又羞又恼,气得是说不出话来。
最后余颖的话,让她脸色发白。
闺中教育里的确是谈到,不要随便在后面说别人坏话。
但她觉得这个商女太过无礼,而王氏端着架子,瞪着眼睛看着余颖。
“我等着你们还钱!”说完,余颖走人。
她还急着去找镇南侯,他们父子已经打算和萧氏,在一个比较人少的庵堂附近见面。
这段时间里,靳侯爷已经凭着坚毅不拔的性情,见过萧氏几次。
两个人当初就是一见倾心,二见钟情。
即使后来命运让他们一对比翼鸳鸯分开。
在相见时,他们感觉到了心痛。
这真的是造化弄人。
明明是两个有情人,却因为命运之手被分开。
有一刻的靳侯爷都埋怨,海氏为什么还活着?
前不久她不是危矣?
要是那一次救不过来就好了。
要是她死了,他就可以和萧氏破镜重圆。
要知道萧氏在和他和离之后,大病了一场,整个身体都不如从前。
另外,她再也不愿意出嫁,就一直跟着哥嫂。
哎!让他怎么不心痛!
好想夫妻团圆。
看样子要想想什么办法。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动手对付海氏,因为誓言。
当初的海爷可是让他发过誓言的,作为一个古人对于誓言是看重的。
可靳侯爷自从知道萧氏的遭遇后,从那种被当成了抵押品的郁闷中,变成了急欲摆脱命运的人。
他要和萧氏在一起,他们已经错失了好多年。
而且儿子也应该不认识亲娘。
他打算让儿子去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