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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仪小声道:“李兄弟,知道宝钞提举司是干什么的吗?”
李飞白道:“虽不知宝钞提举司是干什么的,但它下边又是钞纸局又是印钞局的,应该是印宝钞和发行宝钞的地方吧!”
乔仪竖起大拇哥,道:“李兄弟聪明,确实是这么个地方!那李兄弟是否知道,宝钞提举司为什么找你的麻烦?”
李飞白道:“不外乎捞点好处!”
乔仪点头道:“是啊,他们是想捞点好处,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捞好处却捞到李兄弟的头上。这次不仅一点好处捞不到,还会因招惹到李兄弟而大难临头!”
李飞白道:“乔兄抬举了,我哪有那等本事。此次是否能平安无事,还得借助乔兄出手。”
乔仪大喜!
李飞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小小的宝钞提举司还能为难住李飞白吗?不能!只需李飞白小拇指一动,就会整治的宝钞提举司的提举磕头认错!
可,李飞白却不愿动动小拇指,把出手的机会让给他,明摆着要欠他一份人情!
乔仪高兴之余,又感慨道:“人这辈子,全凭运气过活,时来运转便可得势。要走背运,神憎鬼嫌!衙门何尝不是如此,想当年宝钞提举司是何等的威风八面,虽说提举仅是个区区八品,却是天下一等一的肥差。
“谁料,这才过了多少年,宝钞提举司的提举就由天下一等一的肥差变成清汤寡水的衙门,再无印印宝钞就可赚得盆满钵满的运气,得靠用这等下作的手法捞钱。李兄弟你说这是为何?”
李飞白对于宝钞变成废纸这件事也想过,大概是没有把宝钞与黄金挂钩的缘故吧,因为滥发所以变成废纸。
可他对这方面也是一知半解,讲出来乔仪也不见得能听懂,也就没说什么,道:“你说这是为什么?”
乔仪正要开口讲,却见李飞白眉头微皱。
他不知李飞白突然对印钞局感了兴趣,正在想能不能把印钞局改成大明日报的印刷部。可想到凡官府衙门都是高高在上的,既使破败了,也不可能挪住他用。再说,要把印钞局挪作他用,得当今圣上同意,并得通过朝堂讨论,操作起来十分麻烦不说,还希望渺茫,所以才会眉头微皱。
还道李飞白对这个话题似乎不感兴趣。道:“李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李飞白打了个哈哈,道:“也不知这次能不能从宝钞提举司平安无事的出来。”
乔仪暗道:“原来是对我不放心,怕我搞不定这件事,我得给你吃颗定心丸。”他道:“李兄弟放心,我跟户部左右侍郎家的公子是好兄弟,进他二位的家里就如进自己家一样方便,平时跟左右侍郎又是叔侄相称,到了户部,只要搬出这两位中的其中一位,保管咱们平安无事的出来!”
李飞白道:“那就全佯仗乔兄了!”
乔仪连连客气,又说了几句恭维李飞白话!
说话间,前边正在走的衙役突然拐了一个弯,朝一处败落的衙门走去!
乔仪一惊!不是去户部的宝钞提举司吗?怎么往这个衙门而来。这是什么地方,来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衙役走得口渴,来这里讨口水喝吧!
他慌忙去看这是什么衙门,一看之下不由得冷汗直流!
那个衙门太败落了,因为年久失修,门檐上许多地方的瓦已经脱落,露出里边的土和椽。
大门上的漆也已剥落,有两处门钉不知被谁扣去,也不说修补。
门子拄着根水火棍正在打盹。不,确切的说,那门子已经瞧着了,口水正顺着水火棍往下划,此起彼伏的鼾声从嘴鼻中钻出来。
那衙门败落归败落,可门上扁额上清楚无比的写着“宝钞提举司”五个大字。
真是见了鬼了!这里怎么可能是宝钞提举司呢?若这里真是宝钞提举司,那他夸下的海口还如何实现。
乔仪神色慌张,道:“宝钞提举司不是在户部吗?怎么在这里!”
那衙役早就认定乔仪与李飞白是普通人,既使身揣十万两银子,也是身揣十万两银子的土包子。听了乔仪的话,更加确定两人的身份,呵呵笑道:
“知道宝钞提举司有多大吗?宝钞提举司下辖两局一库,这么大的地方岂是户部衙门能容得下的!若不在这里,而在户部衙门里,让那些大老爷们去哪里当值?”
说话间,手拉长索就把两人往衙门里拽!
乔仪完全乱了方寸,大喊道:“我葛叔杜叔呢,你快点派人去户部通知他们一下,就说我乔仪被你们抓到宝钞提举司来!”
那衙役到了自家衙门口,又眼见乔仪与李飞白有如瓮中之鳖,想不进衙门都难,态度立马恶劣起来,喝道:
“哪个知道你葛叔杜叔在哪?衙门重地也是你丫大呼小叫的地方?赶快把你的鸟嘴给我闭上,再敢喧哗一句,看我不撕烂你那张臭嘴!”
打盹的门子正睡得香甜却被人吵醒,一脸的不耐,听乔仪说话,顺口就道:“哪个是你葛叔杜叔!”
乔仪有如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的稻草,道:“户部葛侍郎与杜侍郎是我葛叔杜叔!你快去通知他们两个,我定有重谢!”
那门子先是一愣,随后大笑,道:“你从哪抓来这两个棒槌,竟敢夸口是葛侍郎与杜侍郎的侄子!我他娘就想不明白了,你要嘛是葛侍郎的侄子,要嘛是杜侍郎的侄子,怎么可能同时又姓葛又姓杜!”
那衙役道:“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两个土包子,竟敢犯下私铸铜钱的大罪。我估计也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敢犯这种案子,不过倒是把咱们的户部打听的一清二楚,知道有葛杜两位侍郎大老爷!”
说罢,扯着索子就把两人往衙门里拉。
乔仪死命往后扯,宁死不进衙门!
那衙役喝道:“你进不进,是不是讨打!”
乔仪正要搬出自己的爹来,以解释门子的误会。手背却被人轻轻拍了两拍,抬头一看,是李飞白,正用眼色告诉他:“别慌,莫乱,有我在出不了事!”
他定下心来,也就不再挣扎。
那衙役却不知道这些,正要冲衙门里喊人出来。门子道:“要不我来试试!”
他笑嘻嘻的冲乔仪道:“你葛叔杜叔正在里边等你呢,赶快进去吧,莫让他们等急了!”
那衙役本不相信乔仪会相信这话,可也很自觉的配合门子,道:“是啊,是啊,快进去吧!”这下再拉索子,竟轻而易举的拽着二人往衙门里走。
他回头冲门子一笑,两人心中皆暗自摇头,还真是个脑子不够用的傻子!
似侍郎这种大官,怎么可能出现在宝钞提举司里?
他们宝钞提举司已彻底被上头遗忘,别说三品的侍郎一年到头不会来一次。就是五品的郎中,六品的主事,一年到头也不会来一次啊!
连这种话都信的人,不是傻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