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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白本来还道,替钱子俊道歉将是件十分艰巨的任务,不知得多跑少趟才能消了王定一心中的怨恨。没想到替钱子俊道歉的事,就这么圆满解决了,不由高兴。转念一想,这事情又隐隐有些不对。
他跟钱子俊是结义兄弟,钱子俊又跟王定一的孙儿义结金兰,莫名其妙他又多了个二杆子哥哥。既然是兄弟,就不能让其过的太过凄凉,王定一驾鹤西去,自己岂不是多了个累赘。
王定一笑罢,见李飞白双眉紧锁,问道:“飞白,在想什么?”
李飞白道:“我还有一件事,想求王爷爷帮忙。”
王定一笑的更加开心了,道:“说说,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忙。”
李飞白一头雾水。闹不清王定一听说自己有事想请他帮忙,为何笑的如此开心。他哪知道,王定一也有一件事相求与他,可王定一自恃身份,实在开不了口,不然几天前就去找他了。今日王定一见他来找,心中一动,觉得自己那件事有了眉目,只要他有难事相求,王定一就可顺势开口说出自己的事来。大家你帮我我帮你,谁也不亏欠谁,也不用不好意思开口。
当知道李飞白只是来替钱子俊道歉的,王定一不免有些失望,正想着该不该抛开面子,求他把自己那件事办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李飞白还有件事相求,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李飞白道:“我想向王爷爷打听几样药材哪里有卖!”
王定一又失望起来。药材这东西,县里没得买,府里肯定有的买。府里也没有,省里肯定有。省里还没有,京城一定有。所以,这件事并不算件事,只需一路打听过去,总能买得到,所需的仅仅是时间而已,看来他那件事又没了眉目。道:“什么药材?”
李飞白道:“薄荷脑,樟脑,桂皮油,桉叶油和石腊。”说完,见王定一脸上露出喜色,心中不由一动:“此事有希望!”毕竟他来问这几种药材时,本没抱多大希望。药铺掌柜再没见识,什么药材有什么药材没有,掌柜知道不全也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没理由五种东西,一种也没听过。所以他来问王定一,只是抱着一线希望,万一这些药材都有,他就又多了门赚钱的生意。当看到王定一的喜色,立马屏住呼吸,等着对方开口。
王定一笑道:“你要这几种东西干什么?”
李飞白道:“不瞒王爷爷,每年一到夏天,我就被蚊子咬的害怕,所以想用这几种东西配些药膏,涂抹叮咬处,以缓解奇痒。”
王定一道:“看这几种东西的药效,倒还真的能治痒。不过,似乎还有止烫消疽痈等效用。”
李飞白见药效都能说的八九不离十,更加确定有这几种药材,道:“王爷爷快告诉我哪里有卖!”
王定一呵呵笑着,打量着李飞白,道:“你要这几种东西,只是为了配些药膏止痒?如果仅是为此的话,我倒可以教你一个法子止痒。当奇痒难耐之时,你拿些盐在痒处搓,只需搓几下,痒处自然不痒。”
李飞白还真不知盐能止痒,也不知管用不管,如果真能止痒的话,只怕对清凉油的销路有影响。转念又一想,盐在大明是有些小贵的,一般家庭吃都舍不得,又怎会用其去止痒。所以,清凉油还是有销路的。不过,他虽知道清凉油是用这几种东西调制的,但每种东西的比例是多少却不知道,要想制出清凉油来,还得靠王定一这种医术高手配制方可,与其隐瞒不说不如开诚布公,也好取得对方的信任,到时施以援手,道:“不瞒王爷爷,我想配这些药膏,一来为自己止痒,二来也是为了让其它百姓受益。所以,想大量配制,往外出售。”
王定一道:“那就是想做这门生意喽。不知这种药膏一年能赚多少钱?”
李飞白心道:“老狐狸啊老狐狸,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肯定是想入股分红。嘿嘿,我可没有那么小气,也不把给你分红的钱看在眼里。毕竟我是要做大生意的人,深知诱以巨利,帮你干活的人才能想尽一切办法把活干好的道理。”道:“一年保底应该能赚一万两,卖得好十万两也有可能。王爷爷如果知道哪里有卖这几种药材,并能调配好药膏。到时你负责调配制作,我负责卖,所获之利咱俩五五分成?”
王定一道:“你觉得我缺那五千两银子吗?”
李飞白一怔,觉得王定一不是缺五千两银子的人。似王定一这种御医,又在京城呆了小几十年,病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高官巨宦,应该攒了不少的积蓄。他想了想,道:“王爷爷自然不缺钱,可王爷爷就不为子孙后代考虑吗?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所谓富不过三代。王爷爷既使攒下偌大的家业,你孙子却无你这等高明医术,也就没有吃饭的手艺。只怕等王爷爷驾鹤西去,你孙子的处境将堪忧。如果,咱们配制成这种药膏,既使您仙逝,你孙子每年尚有五千一万两的收入,活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吧!”
王定一的孙子王月轩,确实是王定一的一块心病。王月轩的父母死得早,他伤心过度之下怕王月轩出事,不放心交给别人养,干什么都带着宝贝孙儿。可太医院的事情过于繁忙,有时候还得去宫里给皇上看病,那就只能把王月轩留在太医院了。有一次,在他不在太医院时,三岁的王月轩竟坠入井中。当时谁也没有发现,等他回来发现孙子不见了,四处寻找才在井里找到了宝贝孙儿。幸好井里没水,才保住王月轩的小命。
也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从此王月轩有股二杆子脾气,干什么事都很执拗。本来凭借这股执拗,干什么都能成功,可惜王月轩无论对文还是对武都没天赋,搞得现在低不成高不就。二十多岁的人了,天天呆在家里,不愿走出院子一步。他实在担心,自己一死,这个孙子将活得艰难。如果每年都有五千两的收入,他也可以安心走了。可对于自己的那件事,孙子的事似乎可以往后拖上一拖,或者两件事可以合着一起办。
他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一辈人不管下一辈的事!”顿了一下又道:“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如果你能答应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你联手制药膏。”
李飞白大喜,道:“什么事!”
王定一道:“你到底施展何种手段,治好了钱子俊的伤?只需你告诉我这件事,解了我心中之惑,我就帮你治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