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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站在了鹊山山巅,徐景行才明白赵孟頫为什么会把华不注山刻画的那么挺拔了,不是赵孟頫故意夸张,也不是赵孟頫跟他一样能感受到山川的物性和气势,而是这华不注山从这个角度望去,真的非常
挺拔。
虽然画里的角度跟他此时所在的方位并不一致,可是他能肯定,赵孟頫在刻画华不注山的时候就是以他所在的这个方位来刻画的。
没办法,那幅画本来就不是什么写实的画,甚至并不是对着实景描绘的,而是赵孟頫根据记忆创作的。
说起来《鹊华秋色图》的面世还真有点小故事,并不是赵孟頫临时起意的结果,而是受人所托而创。
而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赵孟頫这个人了。赵孟頫这个人说起来也是个全才,诗词书画金石律吕鉴赏无一不精,在书画方面的造诣更是独步天下,所创作的“赵体字”更是让他与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并列“楷书四大家”,也就是说,赵孟頫在楷书
方面的成就在整个历史上都是排的上号的,而且是排在一巴掌的数儿之内。而这些成就,使他获得了“元人冠冕”这一美称。而且这人还精通政治经济,曾经担任过集贤直学士、济南路总管府事、江浙等处儒学提举、翰林侍读学士等职,六十九岁去世,获赠中书省平章政事、魏国公,谥号“文敏”,这也是人们称呼赵孟頫为“赵文
敏”的原因。
另外有意思的是,赵孟頫还是赵匡胤的后代,准确的说是赵德芳的直系子孙,而赵德芳就是包拯系列故事中大名鼎鼎的“八贤王”。
说完这些,再来说赵孟頫创作《鹊华秋色图》的缘由。话说赵孟頫有个老乡叫周密,这个人是齐鲁人,却出生在赵孟頫的家乡吴兴,一辈子都没踏上过齐鲁的土地,所以非常想看看齐鲁的风情,得知赵孟頫担任济南路总管府事,所以请求赵孟頫画一幅画,这
才有了《鹊华秋色图》的诞生。也就是说这幅画诞生的时候,赵孟頫是完全凭借自己的记忆在创作,那个时候可没什么相机,更没什么网络,交通也异常不便,赵孟頫在泉城任职,几年后被调回首都,然后借病还乡,还乡之后才有了这
幅画的诞生,可赵孟頫依然能把鹊华二山以及周围的景致刻画的那么形象,足见赵孟頫的记忆力不凡,也更足以证明这鹊华二山给赵孟頫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徐景行拿着手机打开网络找到《鹊华秋色图》,放大图片,然后把图中的华不注山拿到眼前跟远方的华不注山相对比,然后惊讶的发现,图中的华不注山跟现实中的华不注山,除了高度比例略微有点差别
以外,整体轮廓竟然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山体的形状几乎完全吻合,尤其是山体两侧的起伏,简直是惊人的一致,真不敢想象赵孟頫怎么能把那些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尤其是那山脉的走向,简直几乎跟照片照出来的差不多,甚至画的比实景还要清晰,这让他下意识的想到了黄公望那种将风水玄学和山水画融为一体的创作理念,因为华不注山虽然只是一个尖锥一般的山
峰,可小山峰也是有山脉的,而画中的华不注山的脉络就非常清晰,不知道的还以为赵孟頫是对着高清卫星图画的呢。这个发现让他的思维有点乱,好长时间才苦笑一声,摇摇头步行下山,路过绘有扁鹊治病救人的小亭子时,他停下脚步拍了几张照片,也算是向扁鹊大神致敬了。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鹊山竟然跟扁
鹊有关系,虽然无法考证,但据说扁鹊曾经在这里炼丹救人,并且死后也葬在了这里,所以这山才有了这么个名字。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说法,那就是说每到七八月间,这山周围就会有漫山遍野的鸦鹊环绕飞翔,所以才叫鹊山。
不管鹊山这个名字来历如何,都足以说明这座不起眼的小山包还真有点非同凡响。只是他还没有把这鹊山跟《鹊华秋色图》中的鹊山联系起来,他还想找到赵孟頫画鹊山时使用的视角,而这可不容易,他在黄河以北绕着鹊山转了一圈始终没有跟图中的视角吻合在一起,没办法只能返回
河的南岸,沿着黄河大堤从鹊山正南慢慢的往东走。在正南方的时候倒是能看到鹊山的全貌,但看到的鹊山形状跟图中的形状却玩全不同,好像根本不是一座山一般,难道赵孟頫画的鹊山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这不应该啊,能把华不注山的轮廓和脉络记的那
么清楚,没道理偏偏记不住鹊山,应该是角度问题。这么想着,他继续开车向东,一直走到黄河那个向东南方突出的V字形口岸时,鹊山的全貌再次呈现在他的视线中,而这次,实景跟图形对上号儿了,这鹊山的轮廓跟图画中几乎一模一样,高矮以及周边的
景色都差不多,除了黄河的位置。不过黄河经常改道,尤其是泉城这一代沼泽遍地,说不定在赵孟頫那个时代,这一片就是一片泽国。
不过也就地理学家会在乎黄河的具体位置,画家们才不管这些呢,画家们只在乎画的好坏。而他则更在乎赵孟頫当年第一次看到鹊山时的所感所想,如果能弄清楚当时的赵孟頫是怎么样一种感受,那么想画出《鹊华秋色图》的神韵就要容易许多。可他一个现代人,如何才能体会到八百年前的赵
孟頫的感受?
很显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想到当年的赵孟頫就是站在他此时所站立的位置眺望远处的鹊山,心里还真有一些莫名的体验。而就在这时,他的大脑忽然有点眩晕,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他的脑子里一般,跟着就见眼前微微一糊,放佛又一层云缓缓飘过,等视线重新恢复过来,眼前的场景让他吃惊的瞪大眼睛,嘴巴张的老大,手里的照相机都不知觉的跌落在堤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