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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馨然的俊脸一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如同只受惊吓的小猫咪一般,手忙脚乱的站起身又坐回了我对面,白了我一眼说:“你想多了,我就是觉得你蠢,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还没回答我,这些天你到底跑到哪去了?”
“出了趟国,带我媳妇到印度尼西亚去度蜜月来着。”我站起来冲她摆摆手道别:杜大小姐,我还有点急事儿,今天就不陪你逗乐了,明天咱们回所里再见吧。
“能不能正经点?你这个熊样子要是有媳妇,我把杜字抠下来吃掉,对了,你明天到哪个派出所去述职?”杜馨然涨红着脸问我。
我很轻佻的咧嘴一笑说,你猜呢?大小姐跟您说句最正经的话,我真有媳妇,下个月我就要当爸爸了,有时候不要盲信档案上的东西,很多事情资料上是不显示的,就比如我本人这么英俊潇洒,档案上最多提到,赵成虎,男,二十岁!好了,拜拜,下月我请你喝我孩子的满月酒。
说罢话,我就快速跑出了“必胜客”,跑到门口的时候,我听见杜馨然跺着脚骂:“你可真没品呀,请女生吃东西,居然好意思不结账。”
我摸了摸口袋,发现兜里真是一毛钱都没有,被囚禁以前我身上还有点现金和银行卡,可惜银行卡给了朱厌,现金拿来让武凯帮我们改善生活,现在真是兜比脑门还干净。
拦下一辆出租车,我招呼司机直接朝裕华区的“花街”出发,脑子里慢慢消化杜馨然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我相信以杜家的权势肯定暗中调查过我,不过杜馨然绝对不会跑到崇州市去,顶多也就是透过资料上那些只言片语看看我的履历罢了,让我啧啧称奇的是杜馨然在她们家族的地位貌似很高,这种秘辛居然都了解的清清楚楚,看来以后真的很有必要跟杜大小姐维系好关系。
对于江梦龙,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找和尚去谈判,第九处的职责就是扫掉那些没有证据的贪官污吏,我可以跟和尚聊聊,不提人名的聊聊事儿,为自己将来换取一份保障,如果运作的好,说不定可以让林昆的地位也突飞猛进。
到了陆峰的“天皇宫”,我貌似熟络的拍了拍门口服务生的肩膀说:“替我把车费结了,这月我让陆峰给你涨双倍工资。”
趁着服务生一脸懵逼的时候,我几个跃步跳进“天皇宫”,进门就一脚踹倒收银台旁边一个两米来高的装饰大花瓶,牛逼哄哄的扯着脖子喊:“老子要砸场的,让陆峰和林恬鹤给我滚出来!”
很快一帮看场的小年轻抄着各种家伙式就把我包围了,带头的青年,剃个小平头,迷惑的揉了揉眼睛望向我:“赵成虎?你特么什么意思?”
这小子我认识,叫杨正,也是当初还在一中的时候就跟着陆峰混的,之前还跟我打过几场,一晃眼这都好几年过去了,虽然跟陆峰、林恬鹤、狐狸经常碰头,但是陆峰当年手下的“四小龙”,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再次见这种熟悉的面孔时候,让我有种分外暖心的感觉。
“嘿嘿正哥吉祥,陆峰在不在?”我朝着杨正吹了声口哨。
杨正摆摆手,示意那帮马仔退散,无奈的冲我瞥瞥眉毛说:“我三哥的做事风格到现在还是这么独特,峰哥和鹤哥在你的金融街帮忙看场呢,文爷和康爷在,需不需要跟他们见面?”
“和尚在不?”我抓了抓侧脸,说老实话,我是真心不乐意跟天门的人碰头,特别是文锦,每次看见他,我都有种上学时候没写作业被拎出去的错觉,这家伙给我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
杨正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什么和尚。
“那算了,带我去见见宋康吧。”我叹了口气点头,猛不丁看到他胳膊上戴一块白色的小“孝”牌,我好奇的问:“咋地了?双龙会出什么白事了?”
“凌辉走了!”杨正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眼睛也变得稍稍有些泛红。
“谁?是你们的内个师爷吗?唉,节哀顺变兄弟。”我有些惊愕,对于凌辉我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这个人当初在陆峰团队里扮演智囊的角色,脑子很好使,当初我们和陆峰杠上的时候,他还使计让我们吃了一瘪,没想到这人说没就没了。
“他是死在你的金融街上,上个礼拜一大群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混子要砸金融街,凌辉带人和他们磕了起来,混乱中被人捅了十几刀,都没来得及送进抢救室,他就咽气了……”杨正的声音瞬间变得低沉起来,眼角也出现一抹湿润。
这一句话,更是另我愧疚难安,我深呼吸两口安慰他:“对不起了兄弟,这事儿我一定会给你们个交代,不管动手的人是谁,我都一定会抓出来他,交给你们报仇雪恨!”
杨正的心情,我特别理解,他们哥几个的关系绝对不会亚于我和王兴、胖子,都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现在我对陆峰不仅是感激,更是多出来一份惭愧,只是替我守场子,结果却连累自己的兄弟被人挂掉,如果是个普通马仔还好说,可死的人是他的班底,可想而知陆峰的心情,如果是我碰上的话,恐怕早就炸了,可事情哪怕都发展到这一步了,陆峰仍旧二话没说的在帮我坚守金融街,别的不说,单凭这一点,今天他有事情,我铁定豁出命的帮忙。
见到宋康,我也没有什么心情跟他多逗比,简单将我掌握了某高官贪污受贿的大量证据说了一下,让他帮忙转告给和尚,然后闷着脑袋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宋康脸色严肃的冲我挤出一句话:“你欠我天门一条人命!”
“对不起,我会永远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的!以后陆峰跟我就是亲兄弟。”我诚心实意的朝宋康鞠了一躬。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洗浴中心,结果,刚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一个令我兴奋不已的家伙,胖子居然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捧着一碗蛋炒饭“吧唧吧唧”的咀嚼正香。
“卧槽,死胖子!”我兴奋的冲过去怼了他一拳头。
胖子嘴巴都来不及擦干净,放下手里的碗筷就跟我重重的熊抱到一起,声音沙哑的低声道:“三哥,我没给你丢人!”
“不丢人,你丫啥时候都是老子的骄傲!”我使劲拍打了两下他的后背。
一段时间没见到胖子,他的整个人气质和模样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如果说过去胖子是一滩肉球的话,那他现在就是一尊铁搭,瓦亮的大脑门,剃了个标准的“劳改头”,眉心的地方有一条半指来长的刀疤,身材还是过去那么水肿,但是两条胳膊和小腹明显都可以看到有肌肉,整个人黑黑的,眼中还遍布不少血丝,少了一份稚气,多了几丝煞气。
“你咋跑洗浴来了?”我不解的问道他。
胖子抓了抓后脑勺摇头说:“监狱的管教说我今天能出狱,完事一个狱警开车直接把我卸到这儿就走人了,路上我问狱警为啥放我出来,他说你托人找的关系,我寻思着反正也来了,干脆吃顿饭,顺道等你回来吧。”
“不吃这破玩意儿,走!咱们哥俩喝两口去,完事你陪我去祭奠陆峰的一个兄弟,陆峰的一个兄弟为了帮咱们守金融街,让人给弄死了!想想我就特么憋气!”我搂着胖子的肩膀往出走。
“对面的快餐也是咱家的,要不要到快餐整点?”出了洗浴,我搂着胖子问道。
胖子摇摇头,瓮声瓮气的说:“吃点刀削面去吧,从号里蹲着的时候,我老馋那玩意儿了。”
我们从胜利大街毗邻不远的一条巷子里找到一间面馆,边吃我边听他聊这趟蹲监狱的事情,吃罢饭,我们晃晃悠悠的往出走,眼瞅快要走到胡同口的时候,五六个青年人,杀气腾腾的堵住了我们去路,每个人手中还拎着一把两尺来长的物件,由于是被报纸包着的,我不能断定是砍刀还是铁管。
我寻思着多一事不如小一事儿,拽着胖子转身往回走,打算从另外一头折回洗浴去,结果身后的巷子口也涌进七八个奇装异服的社会小哥,手里同样拿着用报纸裹好的家伙式,有时两人之间的家伙式互相碰撞,发出悸人的金属碰撞声,“叮叮当当”的轻响,我基本可以猜出来,这些家伙手里应该抄着砍刀。
“哟吼,赵三哥荣耀回归了!想死我了都……”这个时候,一道调侃的嗓音传了过来,一个身穿一身时装小西服的青年出现在人群的最后面,冲我轻蔑的打了声尖锐的口哨,竟然是白狼那头畜生。
“白狼,你个傻逼!”我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白狼咧嘴大笑:“专门安排人守在三哥的洗浴中心门口,没想到还真让我瞎猫逮着一只死耗子!三哥,别来无恙啊!”
“你叽叽歪歪个篮子,长得跟你麻痹豆角成了精似的,咋地?想干呐?行事咱俩就磕一下,不磕就滚半拉去!”胖子解开自己的外套扣子,敞着怀指向白狼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