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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亲王做了一场美梦,结果美梦很快就破了,太上皇宁愿让个女子上位,也瞧不上他的儿子,这让他很愤恨,也的确萎靡了一阵子。
要知道,只要他的儿子能登基为帝,他就是皇帝的父亲,朝中哪个还敢跟他作对?待过上几年儿子站稳了脚跟,大权在握,封他做个太上皇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圣上可能不在太庙,这一消息让诚亲王兴奋不已,若是真能抓住圣上这个错处,借此良机把她掀下去,再联络相熟的大臣宗亲捧他儿子上位——哎呀呀,越想越心潮澎湃。
于是诚亲王上蹿下跳,很是联系了朝中的一帮臣子,亲自领头前往太庙,嚷嚷着要求见圣上。
“圣上,圣上啊,臣请求见,臣有要事求见。”诚亲王情真意切地大声喊着。
张穆雅皱着眉头走出来,先行了一个礼,才道:“诚亲王且小声些,圣上正在大殿诵经,莫扰了圣上。”
诚亲王对张穆雅倒是挺客气的,“劳烦姑娘给通传一声,本王真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张穆雅迟疑了一下,道:“既如此,王爷稍候。”她转身走了进去,片刻后便回来了,脸上带着微微歉意,“王爷回去吧,圣上说有事可寻内阁,圣上发下宏愿,祈福期间谁都不见。”
诚亲王急了,“圣上怎么会不见本王呢?莫不是你假传圣旨吧?你让开,本王亲自去问圣上。”抬脚就要往里闯。
张穆雅急忙去拦,被诚亲王一把推开,就在这时,谈林带人赶到,“诚亲王,你这是要抗旨还是要造反?”他背着手徐徐走过来,眸中闪着厉色。
诚亲王看到谈林,心中大恨,又是这个奸佞,他不过是起了爱才之心想把闺女许配给他,这个奸佞却拒绝了,真是不识抬举。现在又阻拦着不让他见圣上,新仇旧恨顿时一齐涌上心头。
“本王看要造反的是你小谈大人吧!”诚亲王恨恨地道,“你这般拦着不让本王见圣上是何居心?莫不是圣上被你囚禁了吧?”他的眼睛猛地圆睁,“你这个奸臣贼子,圣上待你不薄吧?你却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猪狗不如的事情,你,你——”他太过气愤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谈林无比轻蔑地瞧着诚亲王表演,淡淡的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诚亲王你如此污蔑本官,还请拿出证据来,不然,本官自去圣上跟前求个公道。”
诚亲王压根就没把谈林放在眼里,不过是个乳臭未干小子,仗着圣上的宠爱爬进了内阁,真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离了圣上谁当他是一盘菜?
“走走走,本王怕了你不成?咱到圣上跟前好生辩一辩。”说着他就要往里走。
谈林一个箭步拦在他身前,“诚亲王这心未免太急切了点吧?圣上说了不见,诚亲王这是要硬闯?”他站在台阶上,高高在上斜睨着诚亲王,无比轻蔑而讥诮。
诚亲王恼羞,“你个小人休要给本王扣帽子,本王,本王怎么也是圣上的兄长,圣上怎么可能不见本王?这都快一个月了,多少大臣请见,圣上一面都没露,定是被你这个奸邪小人加害了。圣上,圣上,您等着,臣来救你了,臣马上就来救你了。”他扬声高呼,就要往里头闯。
谈林冷笑一声,也不拦着,只击了一下掌,看向诚亲王的目光里满是怜悯,就跟看个死人似的。
随着谈林的击掌,从殿内冲出一队手持弓箭的侍卫,弓拉满,箭在弦上,对准诚亲王等人。
诚亲王看着闪着寒光的箭头,脸色特别难看,仇恨的目光射向谈林,“你这是何意?”
谈林看也没看诚亲王一眼,只对这些手持弓箭的侍卫道:“但有敢擅闯者,杀无赦!”
侍卫齐呼,“是!”
“你?!”诚亲王满脸的不敢置信,“太庙内兴斧兵,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他身后的人也纷纷附和嚷着,“对,对,这是对祖宗的不敬,快把坏了规矩的小人绑起来。”可惜也不过是瞎嚷嚷罢了。
谈林丝毫不惧,反而微笑,“诚亲王,你且仔细瞧瞧,这些侍卫可都是御前的,直接听命于圣上。这个对擅闯者杀无赦的命令也是圣上亲自下的,本官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扫了跟在诚亲王身后的那些人,他又道:“我劝诸位还是回去吧,莫要听信他人的鼓动,到时丢的可是自己的项上人头啊!”末了他还故意朝诚亲王看去,那意思不言而喻。
跟着诚亲王来的人不由动摇起来,是呀,小谈阁老说得对,若圣上真在里头诵经,他们这样闯进去,圣上一怒,诚亲王是皇室,又是圣上的堂兄,圣上自然不会与他计较什么,可自己呢?如何承受圣上的怒火?
“王爷,既然圣上好好的,咱们就放心了。”
“对呀,王爷,咱们回去吧,就别打扰圣上诵经祈福了。”
“王爷,下官忽然想起有要事没做,下官先告退了。”
“还有下官,昨日王大人吩咐今日把名单送到吏部,下官先送去再来。”
呼啦啦的不停有人离开,一下子诚亲王身后的人便少了一多半。剩下的除了他的府卫就是他的铁杆。
诚亲王都快要气死了,目光阴鹫的射向谈林,恨谈林,也恨这些弃他而去的墙头草。
谈林迈着方步徐徐走过来,“诚亲王,你还执意要闯吗?回吧,本官会把你的惦记转告给圣上的。”
“小人!”诚亲王咬牙切齿,脸色变化着,心里也在天人交战。最后一咬牙,拼了!姓谈的小人这样百般阻拦,可见圣上是不在里头的,不然让他见圣上一面又怎么了?里头肯定有不妥!他就是要闯进去看看,还不信这些侍卫真敢放箭?
“本王今天还就闯定了,走,跟本王闯进去救圣上。”诚亲王振臂一呼,带头往里闯。
谈林的脸色越发冷了,眼看他们就要上了台阶,谈林的手挥了下来。
“啊!”只听一声惨叫,诚亲王身侧的护卫中箭倒在地上。
众人被这变故惊呆了,全都愣在了原地。
谈林无声地翻了翻眼皮,“诚亲王,可要继续闯啊!”
诚亲王生啃了谈林的心思都有了,现在却骑虎难下,进,前有弓箭手严阵以待。退,脸面往哪儿搁?为今之计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闯!”他大吼一声,又往前冲去。
这是诚亲王自个作死,谈林还跟他客气什么?不用他吩咐,箭矢就如雨一般袭来,诚亲王的护卫纷纷倒地,连他的衣裳都被射了好几个洞,甚至有两箭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的。他感受到了死亡一般的威胁,他胆怯了。
“哼,小谈阁老,果然是好样的!你给老子等着。”诚亲王放着狠话,企图挽回些颜面。
看着狼狈而逃的诚亲王等人,谈林冷笑一声,吩咐侍卫打扫干净,自己则背着手朝里走去。这一次虽然吓退了诚亲王,谁知道下一次来闯太庙的会是谁?若是把那帮武将煽动起来了,他是否能拦住?
谈林一边想着,一边提起笔给远在江南的皇帝陛下写信:伟大的圣上啊,您忠诚的臣子快顶不住了,您何时回京呢?若是回来的晚了,恐怕只能给您忠诚的臣子收尸了。
诚亲王闯太庙被箭射了出来的事第一时间传遍了满朝,那些提前离开的墙头草庆幸不已,万幸,万幸啊!幸好自己见机不好退了回来,要不然受伤被抬回来的可就是自己了。
一些暗自观望着诚亲王动作的人十分鄙夷,都走到那一步了却仍被赶出来,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里也很遗憾,声势这么大,却仍没有探清圣上到底在不在太庙里。
有诚亲王的例子在前,足可以震慑众人了,看样子短时间内朝中是不会再有动静了。扼腕啊!
诚亲王告病在家,其实谁都知道他根本是在府里躲羞。幸灾乐祸的同时,也颇为理解,这样丢脸的事,搁他们身上他们也没脸出门见人呀!
往回走的宁非接到京中的消息,犹豫了好一会才作出决定,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回京,替阿九撑场子,揍诚亲王那个王八羔子。
宁非领着人气势汹汹回到京城,装模作样去内阁汇报了剿匪事宜,然后就直奔诚亲王府而去。
“诚亲王,本将军前来探病了。”宁非的声音如炸雷一般。
诚亲王府的大门上的小厮远远瞧见杀气腾腾的镇北将军一行,立刻就把大门关上了,一边手忙脚乱寻些木棍顶住大门,一边飞奔去回禀消息。
“不好啦!镇北将军打上门来啦!王爷不好啦!镇北将军——”小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诚亲王府如临大敌。
为何诚亲王府会如此惧怕宁非呢?还得从过继皇嗣的时候开始。阿九的横空出世让诚亲王父子的美梦落了空。诚亲王到底有些城府,虽然不甘心,却也不会露出来。诚亲王世子就没这样的城府了,多次在公众场合说酸话,含沙射影拿女子说事。都是明眼人,谁不知道他是在影射圣上?不过是等着瞧热闹罢了。
有一回诚亲王世子隐晦地把阿九和花魁相提并论,被宁非听到了,宁非可忍不了,立刻就踢门进去把人揍了一顿,这还不算,揍完了还把人拎着送回王府,不要想错,宁非可没那么好心,他是到诚亲王府找家长的。当着众人的面就直接对诚亲王道:“诚亲王若是管不好儿子,本将军不介意代劳。再让本将军听到你们说圣上的坏话,本将军打断他的狗腿。”然后领着人扬长而去。
留下诚亲王夫妇气得倒昂,连告状都找不着个地儿,只能在府里砸东西打奴才出气。
自那次,诚亲王府满府都知道镇北将军是个不好惹的杀神,背后站着的不独有圣上,还有大将军府。
现在一远远瞧见镇北将军,诚亲王府的奴才就知道坏了,王爷才在太庙闹了事,镇北将军这是找后账来了。
呆在屋子里的诚亲王也是大惊,“拦住,拦住,快把那个杀神拦住!”那就是个混不吝的武夫,只会挥拳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可不想跟他浪费唇舌。
可宁非是能被拦住的吗?区区诚亲王府的大门还没有到坚不可摧的程度,直接就被宁非的亲卫给砸了个大洞。一人翻墙而进,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门房上的小厮看着那个破洞,欲哭无泪。你都翻墙进来开门了,还砸什么门呀?这么大的洞,可怎么修呀?
“诚亲王,穆庭德,你出来,好汉做事好汉当,不要做缩头乌龟。”宁非直接就堵上了诚亲王的院子。
诚亲王暴怒,脑门子一热就冲出了屋子,“姓徐的,你好大的胆子,跑到我王府来撒野了。是何居心?”
宁非却不怕,质问道:“诚亲王才是好大的架子!本将军剿匪归来,听说诚亲王你病了,本将军好心好意登门探病,你却把大门关上是何意思?瞧不上本将军吗?”
诚亲王气得七窍生烟,有两手空空杀气腾腾登门探病的吗?“你休要强词夺理!你,你——”如此奇耻大辱让他如何咽下?他气得颤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宁非上下打量了诚亲王一番,“不是说病了吗?本将军瞧着你挺精神的,哎呦,别急,别急,慢慢说,本将军一时半会不走,有什么话你慢慢说。”
又轻蔑地看了看围上来的诚亲王府侍卫,哼笑一声,“诚亲王府的待客之道好独特呀!福禄寿喜,你去请教他们几招。”
福禄寿喜四人应声而出,操起兵器就朝王府侍卫而去。他们四个是宁非精心挑选出来的,若是没几把刷子宁非能走哪带哪?王府的侍卫自然不是对手,只几个回合就被掀翻在地。
宁非漫不经心地道:“罢了,切磋点到为止就行了。”抬头看向诚亲王,笑了两声,虽没说什么,但比他说什么还气人。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诚亲王气得七窍生烟,“废物,还不快退下去!”大把的银子养着他们有何用?
“不过切磋,磕着碰着也是难免,诚亲王莫要这般小气了。本将军是武将,脾气直,不懂你们这些文人的弯弯绕,本将军除了探病,就是来问诚亲王一句,你闯太庙意欲何为?”宁非十分诚恳地问道。
“与你何干?”诚亲王沉着脸,“你有何资格质问本王?”
这件事对诚亲王来是耻辱,奇耻大辱,现在又被宁非提起,他是暴跳如雷,火气从心底一个劲地往上顶。
宁非的脸也沉下来了,阴仄仄地瞅着诚亲王,“满朝都知道本将军与圣上的关系,你诚亲王能不知?你还问与本将军何干?你个老王八,趁着本将军不在京城就欺负本将军的女人,你说本将军有何资格?”他往前大踏一步,眼底杀意骤现。
诚亲王心头大骇,以为宁非要对他不利,身子不自觉的后退,却踩到了侍卫扔在地上的兵器,一下子坐在地上。
宁非眸中闪过轻蔑,又上前一步,居高临下道:“好歹你也是姓穆,瞧在圣上的面子上,本将军这一回就不跟你计较了,若是再敢对圣上不敬,哼哼!”他眯着眼睛冷哼了两声,忽然扬声道:“走!”
领着亲兵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诚亲王坐在地上,脸上青一阵,紫一阵,难看极了。大声喊道:“都死了吗?不知道把本王扶起来。”王府的奴才这才战战兢兢上前。
诚亲王也不知是摔着哪儿了?反正第二日他又续了半个月的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