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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炎圣的脚步定了定，几乎有些站不稳。
他眼里的情绪翻江倒海，一股烦躁的感觉从心底里满满滋生，快速发展成磅礴的怒意。那股怒意像是十米高的巨浪，将他所有的情绪全部吞没、掩盖，只剩下那股浓烈到极致的怒意。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夏侯零会呆住了。
就连他也……快疯了。
“万子禹！你这个杀千刀的！”
石化的夏侯零终于从震惊和复杂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抬脚冲上去对着万子禹就是一顿揍。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万子禹一惊，刚一迷茫地睁开眼睛就遭到了一记拳头的重击。
他只觉得右眼冒出了金星，有星星在他脑袋旁边一圈圈绕。
夏侯零根本没有给万子禹时间，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又是一记重拳落到了他的另一只眼睛上。
好了，现在左眼也开始冒金星了。
两只青紫的眼睛像极了动物园里的熊猫。
万子禹被夏侯零的动作惊到，彻底地从懵圈中回过神，条件反射地抽起身下的枕头护住自己的脑袋大喊：“别打别打！救命！来人啊！”
他有预感，再打下去自己就要被打死了。
夏侯零双眼猩红，砸在万子禹身上的拳头一下比一下重，明显是要把万子禹往死里打。
“你这个混蛋！人渣！畜生！狗东西！不是人！”
夏侯零一边打，一边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骂人的词汇都用上了，但痛骂一通后他发现自己在骂人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
他只好把所有怒气都宣泄在了拳头上。
拳头即便是隔着一个枕头也还有不少的力气，打的万子禹心惊胆战的同时连脑子都没那么清醒了。
“救命……”
万子禹的呼救声渐渐变得有气无力起来，也不知道是喊累了还是太痛了。
但夏侯零像是不知道疲倦一般，打的力道越来越重不说，速度还越来越快。
这是磕了药吗？
万子禹晕乎乎地想。
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死去的太爷爷了，而且最惊悚的是太爷爷还对他招了招手。
他这是要死了吗？
万子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夏侯零越打越起劲，眼里翻涌着的怒意越来越明显。
居然敢对小泥鳅做那种事情，他纯洁的小泥鳅啊，就那么被一个混蛋给糟蹋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夏侯零一边打，一边目光四处搜寻着，终于看到了他手边的床头柜上，一个圆锥状的床头小台灯。
小台灯发着柔和的黄调光线，但看在夏侯零眼睛里却显得特别刺眼。
就是这个了！
夏侯零眼睛一眯，抬手扯过圆锥形小台灯将尖的那一头对准了万子禹露在空气中的胸腹……
这一下刺下去，怎么也得要了他的命了。
拿着枕头挡脸的万子禹透过缝隙看到了夏侯零的动作，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出来，就连心脏都吓得停住了跳动。
“够了。”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夏侯零的手腕。
唯一用力，夏侯零手里的小台灯掉了下去，落到地上发出“嘭哒”的声音。
万子禹的手猛地颤了一下。
他这是……得救了吗？
万子禹如获重生般地大喘着气，想从床上爬起来逃跑但是发觉他浑身都是冷汗，手脚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更别提爬起来逃跑了。
“别拦着我！我要杀了这个畜生！”夏侯零杀红了眼，一张阳光纯澈的脸此时布满了狰狞，仿佛下一瞬就会变成地狱的恶魔。
韩炎圣脸色清冷，一张透着冰冷贵气的脸上写着警告。
“这小子如果死了你也不会有好日过。”
万子禹死了，夏侯零余下的人生，也许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就算夏侯家再有权势，法律面前也是平等的。
“无所谓！你要是害怕你就别掺和进来！小泥鳅被糟蹋了，我也不想活了！”夏侯零说着，从韩炎圣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蹲下身就要去捡台灯。
“救命！韩小少，快拉住他！”万子禹用尽起来坐起来，跪着爬下床，躲到了韩炎圣的身后。
没有谁是不怕死的，他当然也不例外。
万子禹紧紧地抓着韩炎圣的手臂，把韩炎圣当成了救命稻草。
眼下的确只有韩炎圣能救他了。
夏侯零已经把地上的台灯捡了起来，赤红着一双眼睛看向韩炎圣。
“你让开！否则伤到你我不负责！”
话是这么说，但韩炎圣挡在万子禹面前，夏侯零也下不去手。
韩炎圣像是料到夏侯零会顾及自己，面容平静地说道：“把东西放下，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简单没有被糟蹋。”
“没有被糟蹋？”夏侯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哼哼了两声道：“我学习没你好，但你也别真把我当笨蛋了！都那样了，怎么还叫没有被糟蹋？你起来！我杀了他，然后自己去自首！这事儿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躲在韩炎圣身后的万子禹把两人的对话尽收耳里，一脸懵圈地问道：“什么糟蹋？谁被糟蹋了？”
他满脸的迷茫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夏侯零想到了那个电话。
当时万子禹还让他们赶紧过去，说他有急事要走呢。
似乎……万子禹作案的可能性的确没那么大。
夏侯零的手抖了抖，理智一点一点地回到身体里。
“你去把衣服先给我穿上。”韩炎圣说着，一把拉开万子禹，让他去穿衣服。
万子禹虽然迷茫，但知道自己得救了，哆哆嗦嗦地去捡地上的衣服。
越捡他越觉得不对。
自己不是准备走了吗？为什么会把衣服脱掉？
“大圣，你、你聪明，你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夏侯零把手里的台灯丢掉，但看着万子禹的眼睛里怒气微减。
要是韩炎圣说不出什么确切的解释，他还是不会放过万子禹！
韩炎圣动了动唇，不解释反而问道：“你看到万子禹脖子上的口红印了吗？”
夏侯零点点头：“当然！我又不是瞎子！”
听他们两个人这么说，万子禹连忙去摸自己的脖子，手指往眼前一看，居然真有口红！
这到底怎么回事？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万子禹快速地套上衬衫，一边系纽扣一边说道：“我跟你们打电话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我去开门之后发现是不认识的人，刚要问他们是谁，有人就用毛巾捂住了我的脸。再然后……我就没有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