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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我拿起电话来给他拨打。电话通了,我即刻问他道:“德茂,还在北京吗?”
他笑着回答我道:“是啊。还得学习好几个月呢。”
我笑着说道:“好事情啊。这中央党校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去的。今后你的进步会更大的。”
他大笑,“厅级干部都会到这里里学习的。其实你早就应该来了,只不过你们上江的情况比较特殊,你暂时离不开。”
我叹息着说:“忙过这一两年,我还真的想去学习一下。说实话,对于我这种半路出家的行政人员,是最应该去学习的了。”
他笑道:“得了吧,你现在的水平可是比我们这些人高多了。你的自学能力太强了。哈哈!”
我也笑,“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我就是半桶水,什么都不懂的。”
他急忙地道:“冯笑,我说的可是真话。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不会是现在想请我喝酒吧?”
我说:“本来是想请你喝酒的,可是你在北京,那就只好算了。等你回来后再说吧。对了,我问你一件事情,上次你带来的那个叫柳宝宝的女孩子,她是你特意准备介绍我认识的,是吧?”
他大笑,“怎么?难道她不可以么?她主动联系你了,是吧?”
看来还真是这样。曾经我对他的猜测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之间的隔阂造成的。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会把某些美好的事情也变成猜疑。此刻,我的心里对他有了一种更大的歉意。我说道:“你家伙,偷偷摸摸的干嘛啊?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
他笑着问我道:“怎么?你真的觉得她不错?你不知道,丁香一直对我讲,让我想办法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我对她说,冯笑这家伙眼光太高,一般的女孩子他看不上,特别是介绍的,他肯定从内心里面反感。
后来有一次,我和小柳的领导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无意中注意到了她,我发现这个女孩子似乎很不错。所以就趁那次吃饭的机会把她给叫来了。
后来我问她对你的印象怎么样,她告诉我说,她对你的感觉不错哦。然后我就把你的情况对她讲了,我对她说:如果你觉得他不错,那就主动一些吧。我还对她讲,你曾经的婚姻很不幸,所以你是不会主动再去追求某个女孩子的。情况就是这样。”
他的话让我顿时就有了一种感动,不过我是不可能去和那个柳宝宝谈什么恋爱的。如果说我觉得她还算比较漂亮的话,但是今天晚上她的大胆却让我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大一般了。也许她平日的遮掩并不是害怕别人知道了她的美丽,而是为了隐藏自己八小时之外的放荡。
当然,这些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此刻,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种羞愧:今天自己怎么变得那么放肆大胆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激康德茂的这份好心。我真诚地对他说道:“德茂,谢谢你。不过我现在真的没有那样的想法。呵呵!今天晚上要是你在就好了,我和武书记还有邹厅长在一起喝酒,都是些老朋友。”
他说道:“你这家伙,不要岔开话题啊?柳宝宝怎么不可以了?她看上去很一般,其实蛮漂亮的。这种女孩子不张扬,很本分,最适合做老婆了。冯笑,你是有过那么多经历的人了,应该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是最好的。这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我心里想道:你肯定不了解她,所以才会这样讲。
我说:“德茂,你中途要回来的话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你高升了我还没有祝贺你。今天晚上我喝多了,就这样吧。小柳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是不可能和她谈恋爱的。”
他即刻地就问我道:“为什么?”
我笑着说道:“不为什么。以后再说吧,等你回来后再说。”
他说:“你呀……那好吧,我回来后再说。”
我挂断了电话。此时,我觉得好头晕,忽然想起柳宝宝对我说的话:你这样身份的人,喝醉了最好不要开车,出了事情就不划算了。
我即刻下车,然后去到路边等候出租车。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在酒后有意识地注意安全,也是第一次在酒后觉得自己不应该开车。说实话,即使是现在我把车开回家也应该没有问题,但是我却第一次感觉到了“风险”这两个字。
人在官途,就如同开车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了。或许我们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都不会出事情,但是我们不能,也不敢去赌那百分之一。因为一旦那百分之一的事情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就是百分之百啊!
等了不到五分钟,一辆空出租车来了,我坐了上去,然后直接回到了家里。下车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越来越醉了,付钱后回家,母亲看见我的模样,即刻就问我道:“喝醉了?”
我说:“喝多了,我马上睡觉。儿子呢?”
母亲说:“早睡了,睡之前还一直在念叨你。他问了我好几次: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啊?”
我听了后心里有些酸,但是此时我的状态却难以让自己的身体受到意识的控制。我对母亲说:“妈,我睡了。明天我带孩子出去玩。”
母亲看着我,她在摇头。虽然她没有叹息,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她对我的不满。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有些不听使唤,于是就快速去到卧室,上床睡觉……
柳宝宝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对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就得为我负责。你是孩子的父亲,我必须马上与你结婚。”
我开始回忆,觉得我和她好像没有那样的事情。我说:“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和你睡过觉。”
她看着我,说:“冯笑,你也太无耻了!那天晚上你亲了我,然后和我一起去到了酒店的房间,你和我一晚上做了好几次。你忘记了?我们的孩子就是那天晚上怀上的!”
我顿时就怔住了,心里开始回忆: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去,我们一起吃了汤圆,然后,我们去到了一家酒店的房间里面,我开的房,八百八十八元。一番欢爱之后,她对我进行了讹诈,我气不过,就拿了一把刀狠狠地朝她的脸上砍去,一刀又一刀,血花飞绽……
我把她杀死了,顿时大笑……。可是,我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叫,急忙朝惊叫声看去,那是我母亲,她正站在我卧室的门口处,惊慌失措。
我慌忙地去看地上……
此刻,我的心里一片冰凉: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
母亲的眼里全是悲伤,她在看着我,“笑,你干嘛要杀她呢?你是我和你爸爸唯一的儿子,你这是死罪,你这样,今后让我和你儿子怎么活下去啊?”
我茫然失措,内心里面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只有害怕。我知道自己已经犯下死罪,面对我的只有死亡。
童瑶在我身后,我的手上戴着手铐。我的前方是法庭。这好像是五楼,我的旁边是天井。我停住了脚步,我对身后的童瑶说:“我犯了死罪,我不想让别人笑话,你离我远点,我从这里跳下去。”
童瑶猛然地朝我跑过来,紧紧将我抱住,她大声地对我说道:“冯笑,你干了坏事,就必须要接受审判!”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简直是太可笑了。我是市长,现在却成了罪犯,而且我的前方是被枪决的现场。我说:“你放开我,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她说:“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不能从这里跳下去。你跳下去了,你解脱了,我却会受处分的。”
我说:“我不会。你先放开我。”
她放开了我,我转身去看着她,“童瑶,我真的喜欢你……”
她在流泪。我骤然地越过栏杆,朝着下面跳了下去……。就如同电影里面的慢镜头一样,我这一辈子所有的细节缓缓在我的脑海里面呈现……。
我在跌落,朝下跌落。我的身体如同柳絮般在空气中漂浮,慢慢在向下跌落。
我的眼前是赵梦蕾,她在我前面走着,淡绿色的上衣,咖啡色的裤子,马尾辫在她的脑后上下起伏。我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她是那么的美丽,即使是她的背影,都让我如此的沉醉。
她忽然转身,她在朝着我笑,“冯笑,你终于来了?”
我急忙朝她跑去,去到了她的面前,“梦蕾,你一直在等我吗?”
她朝我灿烂地笑,“是的,我一直在等你。”
我顿时激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急忙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是的,是她,她的脸是那么的娇美,柔嫩,她的笑容就在我的手心里面绽放。
“冯大哥……”我忽然听到了陈圆的声音,她的声音就在我下方,她正仰头在朝我看,她的脸是那么的清晰,纯洁、美丽,还有一些羞涩。
我在朝下跌落,赵梦蕾已经不见了,我的下方是陈圆,不,还有苏华,上官琴、刘梦,还有好几张模糊的脸,都是女的,她们都在仰头看着我,在朝着我笑。
我在跌落,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雪花般地在朝下飘落,而且随时都可能被融化。我的下方是坚硬的土地,我的心里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解脱:我来了,大地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她们在下面,她们会接住我的身体。我继续地跌落,可是,她们都在我落地的那一霎那间消失,我的身体重重摔落在了坚硬、冰冷的地上。
霍然醒转。刚才的梦还在我的脑海里历历在目……头痛欲裂,喉咙也痛得厉害。我生病了,很明显的是感冒了。
外边一片黑暗,现在还是半夜时分。
挣扎着起床,然后去找药。
我起床的声音惊动了母亲,她来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头痛,好像感冒了。母亲去给我倒来了水,我服下药后对母亲说道:“没事了,明天就会好的。”
母亲怜惜地看着我,“笑,你要是有个媳妇的话,怎么会这样?”
我顿时不语。母亲的话让我的内心里面忽然有了一种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