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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会儿,梁主任的手机上就收到了罗秘书的短信,我看了一下,这个考生的分数果然只高于我们江南省重点线六分。
“这个考生要上北大。领导的人。怎么办?”我将手机递给梁主任,同时在问他道。
梁主任苦笑道:“这怎么可能?冯主任,我觉得吧,领导不会这么不讲道理。肯定是个别人打着领导的招牌在干这件事情。你说呢?”
阮婕说:“我觉得也是。这些当秘书的人一个个都牛逼冲天的。这个罗秘书我也认识,仗着给汪省长当秘书,平日里眼睛都是朝天上看的。”
我急忙地道:“别指名道姓。阮主任,你这样很不好。今后一定注意。这件事情很麻烦,我们不可能当面去问领导,而且即使是这位秘书个人的事情我们也只能想办法办好,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得罪不起啊。”
梁主任道:“怎么办?”
我看了看时间,“重点批次出档在什么时候?”
梁主任回答说:“大概是在后天下午。”
我点头,“这样吧,今天早些休息,明天我去找一下北京招办的人。梁主任,他们住哪个房间?算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吧,很多政策你熟悉。今天晚上请你研究一下,看有什么特别的办法没有。”
随后我们就离开了咖啡厅。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估计是那杯咖啡给闹的,更可能是那位罗秘书给我造成的。
其实我也在想梁主任和阮婕的话,心里也总觉得这或许就是那罗秘书个人的事情,想到这件事情的难度,我心里真的想不去管此事了。
但是我不敢完全确认。我知道一点:领导选秘书是特别慎重的,特别是秘书的人品,那是领导最看重的。所以,或许他固然有假冒领导之名的可能,但是却也不能完全排除这就是汪省长交办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假冒汪省长之名在给我下达指示,那至少也说明这个考生的事情对他来讲非常的重要。
阮婕说的这个人很傲气,可是他毕竟有傲气的资本,何况他入股不傲气的话是个人都去找他办事,那还了得?
随即又想起他在电话里面对我说的那番话,即刻就给了我一种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不过他其中也说了一句话:我们是朋友。
不禁苦笑:我们也就碰过几次面,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什么事情成了朋友了?或者他是在向我传达一种他个人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这位罗秘书应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他说的话有一种气势,而且很让人回味。
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不能入睡,不过最终我还是说服了自己:不管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这件事情都得去办。
可是,怎么去办呢?怎么办得成呢?至少在我目前的概念里面,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明天去找了北京招办的人后再说吧。
一直迷迷糊糊在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平常的时间里面。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早餐后在自己这地方的办公室里面看了一会儿报纸,随后在电脑上简单浏览了一下这批次的录取情况,发现整个进度还算是不错的,不过这提前批次的录取对于我们来讲相对简单一些,因为这类院校的自主权很大,很多考生家长都是私底下直接和他们联系就把事情搞定了。对于我们来讲,需要做的只是掌控其中的一些原则性问题就可以了。
其实这也很简单,其中出档的时候电脑就已经一刀切了,剩下的都是各地招办和院校的自主权。
当然,在此期间也有个别省份的招办来找我们通融一些事情的,不过我的原则就是,只要能够办就尽量给人以方便,只要不违背国家招办的相关规定就行,即使是打擦边球也可以。
现在我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点:大家其实都是一种相互的关系,与人方便自己也就方便了。这录取招生工作说到底其实也是我们这个社会人情世故的一个缩影。
后来梁主任来了,他对我说:“我给北京市招办的人打了电话了,他们在房间里面等您。”
我即刻站了起来,“那我们去吧。”
其实我们给各地招办提供的办公室其实也就是酒店的房间。他们在办公的同时也可以休息。
北京是直辖市,所以我们给他们提供的是一个套房另外加了几个普通标间。我和北京市招办的人在套房里面见了面。他们都认识我,因为在大家报到的那天我们宴请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当时何省长也参加并讲了话。那是正规的宴请,而现在都是采用的自助餐方式。
我进去后我他们握手。这些人其实也就是北京市招办的一般工作人员,其中有一个处长在负责。毕竟他们和我们一样要将工作人员派往全国各个省份,所以工作人员的规格不会很高。
随后,我对那位处长说:“有件事情我想单独咨询一下你。可以吗?”
这位处长当然是明白人,他知道我这样说肯定就是私事了。所以他即刻对他下面的几个工作人员说道:“你们回去忙自己的吧。我和冯主任说点事情。”
我站起来向那几个人表达的歉意。这里随即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我咳嗽了两声,随即对他说道:“是这样一件事情,我有个亲戚家的孩子......”
随后,我把这位考生的情况和想法简单地对他讲了,最后我问他道:“你看这件事情有可能吗?”
他不住在皱眉,“冯主任,你也是招办的领导,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可能性不大。”
我点头,“我是知道啊。不过每个地方的情况不大一样,你说的可能性不大,那说明还是有可能的,只不过可能性有些小。我这样理解没错吧?”
他顿时就笑了,“冯主任,你真会说话。呵呵!实话说吧,作为招办来讲,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我们不可能把这份档案投到北大去,你也知道,这份档案根本就无法从档案库里面出得来。国家招办纪检部门的人在网上盯着,中纪委也派了巡查组在全国各地的录取场巡视,档案库的电脑主机外边有武警在守卫,你们这里不也一样?所以,这件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去看了梁主任一眼,梁主任苦笑着摇头。
我只好站了起来,“谢谢你了。麻烦你再想想吧,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可能。”
他笑着对我说:“好的。”
随即,他送我们俩出门,我再次向他告辞。不过我的心里很郁闷:这件事情办不成的话今后可能会遇上一些麻烦。不过也没办法了,只能如此。
可是,我们刚刚走出去几步后那位处长却叫住了我,我心里顿时大喜:因为这似乎就意味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了。
我急忙转身朝他走去。
他笑着对我说:“冯主任,刚才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的办法。不过难度还是很大。”
我急忙地道:“有可能就行,难度再大我也想办法去解决。”
我始终相信一点: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再难的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思考问题应该从这样一些层面去考虑:别人想不到的我得想到;别人想到了但是做不到的我也应该去做到;别人不敢去想的我敢去想。
其实这说到底就是一个人的主观能动性。
那位处长随即对我说:“冯主任,这件事情或许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那就是以北大领导亲属的名义找我们单独要一个名额,或者是北大知名的教授也可以。因为在政策上可以在这样的事情上私下作一些倾斜。这样的话我们也就好说话了。”
我急忙地问道:“这样的事情你们有过先例吗?”
他笑着回答我道:“有过,前几年我们解决过一个人,是人大一位知名教授的子女,不过只能安排在他的本校。按照极为特殊的政策处理的,也算是特招吧。对了,这件事情最大的难度并不在于去找到某个关系,毕竟现在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容易建立。这件事情最麻烦的是这项政策只能是针对特殊人员的直系亲属,主要是考虑其子女。”
我怔了一下后还是大喜,不住向他道谢。
不过我确实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难度了,但是我又想道:任何事情只要有先例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