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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她会即刻给我打过来,而且也希望她能够打过来然后让我一次次挂断电话,觉得那样的话才可以让自己内心对她的反感得到发泄。可是她没有,一直都没有。结果这样反倒让我感到郁闷难当了。
不过我的心里还是稍微地舒服了一点:毕竟自己还算是小小地出了一口恶气。但是随即就让我心里再次焦躁起来,因为刚才的那个电话顿时勾起了我对她曾经那样对待我的那件事情的回忆。
那个回忆在我的内心里面是一种屈辱,它深深地印刻在了我骨髓里面。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对这样的屈辱永远不会忘却,最多也只能是把它存封起来,让自己在表面上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一旦那层包裹住它的蜡封被融化之后,那种屈辱的感觉就会喷薄而出。此刻的我就是这样,那本已被我封住了屈辱感受正有破壳而出的趋势。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试图将内心的那种憋屈感受牢牢地封回到蜡壳里面,还好的是,它像一阵刚刚冒出的青烟似的缓缓地回到了那层包裹里面,但是那层包裹所出现的裂痕却依然存在。
然而,我低估了常百灵。她竟然派陶萄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看到陶萄的那一瞬间就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来,可是我却无法拒绝。总不可能把她给赶出办公室去吧?
“很久不见。”我“热情”地招呼她,然后请她坐下。她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尼大衣,一看就知道是银行冬季的工作服。说实在的,这件大衣穿在她身上确实很漂亮,虽然宽大,但是却更能够显示出她肌肤的白皙,以及修长、玲珑的身形。
“冯主任,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吃顿饭?”她笑吟吟地对我说道。
“就我们俩?”我问道。
“当然。”她笑着说,“除非你还有朋友一起。”
我心里一动,即刻地说道:“晚上我倒是有空。这样,我来给康德茂打个电话,看看他今天是不是有空。”
她怔了一下,随即就笑道:“好啊。你打吧。”
她怔的那一下我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却在我心里无法判断她为什么要怔那一下。或许是她没有想到我真的会叫人来,也可能是她和康德茂有着那样的关系。
所以,我刚才的那个试探就变得毫无意义了,而且更为糟糕的是,我的话其实已经答应了她晚上一起吃饭的事情。这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不经过思考就做出表态所带来的后果。当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后果,但毕竟是我本人不愿意的事情啊?事与愿违的事情总是会让自己不愉快的。
不过,我还是决定给康德茂打电话,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话已经说出去了,而更多的是我也不想让自己眼前的她如意。或许我这样的思维是一种小鸡肚肠,但此时的我分明就是这样想的。
于是我拿起电话准备给康德茂拨打。
她却即刻叫住了我,“喂!你等等。”
我心里顿时明白了,看来她刚才也仅仅是对我的一种试探。于是我“愕然”地去看她,“怎么啦?”
她犹豫地在看着我,“冯大哥,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吃饭好吗?”
我摇头,“这样不好吧?陶萄,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了。现在我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来,心里就总觉得惭愧得厉害。那时候我真的是太荒唐了。哎!”
“我想和你说点事情。”她随即低声地道。
我朝她微笑,“就这里说吧。”
“这个……”她依然在犹豫,“冯大哥,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我可是奉命而来的,常行长让我务必把你请到吃饭的那地方去。”
我心里冷“哼”了一声:你终于说实话了啊?我“诧异”地看着她,“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吧?我就一个小医生,常行长随时都可以一个电话把我召唤过去的啊?干嘛还要你亲自来请?”
她很高兴的样子,“这么说你答应去了?”
我摇头,淡淡地道:“对不起,今天我不空。”
她愕然地看着我,“刚才你不是说可以和我在一起吃饭的吗?”
我摇头,“刚才我忘记了一件事情,我今天已经被人预约了。”
她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骗人。”
我笑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打电话,你在旁边听着就是。我确实有事情,而且已经答应了人家。”
她看着我,“那,明天可以吗?”
我说:“明天也不行。最近一个月之内都不空。”
她很着急的样子,“冯大哥,你别和我开玩笑了。常行长可是给我下了命令的。”
我正色地道:“我真的没有和你开玩笑。因为我马上要出国考察,所以最近两天得准备很多的事情,出国回来的时候岂不就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我真的没有骗你。”
她疑惑地在看着我,“出国?真的?”
我朝她点头,“真的。”
她顿时变得犹豫的样子,“冯大哥,那麻烦你亲自给常行长打个电话行不行?我是她的下属,今天我请不到你的话回去肯定要被她狠狠批评的。你不知道她的脾气,批评起人来很厉害的。”
我淡淡地道:“你就回去告诉她好了,就说我不空。我不想给她打电话,因为我不是她的下属,没必要向她解释什么。”
她着急得跺脚,“冯大哥,你就帮帮我嘛。可以吗?”
我摇头,“其它的事情可以,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陶萄,抱歉啊。”
她疑惑地来看着我,然后低声地问:“冯大哥,你是不是和我们常行长闹矛盾了?”
我大笑,“怎么可能?她是行长,我是医生,各是一行。怎么可能闹矛盾?陶萄,抱歉啊,我真的不空。”
随即,我拿起电话给曾郁芳拨打,“曾处长,下班后需要我来接你吗?”
她说:“那样太麻烦你了。这样吧,你说好地方,到时候我打车来就是。”
我说:“那就叫两个老同志一起吧。我们都要出去,顺便把工作上的事情安排一下。”
她说:“那倒是不用,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说:“那也行,一会儿我给你发短信。”
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向陶萄证明我确实是有事情,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我不想和她撕破脸。常百灵是常百灵,她是她,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毕竟没有伤害过我,而且还与我做过露水夫妻,所以,我必须得给她一个充分的理由让她回去复命。
打完电话后我对她说道:“这下你相信了吧?我真的没有骗你。”
她依然犹豫的样子,“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我亲自把她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处。说实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的时候我心里有些不忍。
不过我还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顿时心里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感。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强硬地拒绝了那个女人,这至少让我感到内心里面出了一口恶气。
我是男人,把自己的自尊看得是特别的重。曾经,为了完成林易交给我的事情我不得已去逢迎于她,那时候的我就已经感到一种屈辱了。但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以那样的态度来对待我。这是我无论如何都难以原谅的事情。
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一定是知道了我即将去接替康德茂的事情,所以才如此主动地来找我。这个女人是如此的势利,所以在我的心里就对她产生了一种更大的鄙视。也正因为如此,此刻的我顿时就觉得去当黄省长秘书的事情对我变得真正的重要起来。以前我是医生,所以她才觉得我是那么的无足轻重。现在我明白了,一个男人的尊严是需要位置去展示和体现的。说到底,如今常百灵主动来找我其实并不是真正想对我道歉什么的,而更多的是看在我即将要去的那个位子的份上。
常百灵的正厅级干部,黄省长秘书的位子却仅仅只是一个正处级,但是,那个位子的重要性并不在于它的级别,而在于它和黄省长的办公室紧密相连。
心情愉快了好几个小时。在下班之前我就迫不及待地开车出了医院,在路上的时候我给曾郁芳打了个电话,我告诉她说我准备晚上就在医科大学的周围找地方吃饭,主要是为了照顾她不需要走太远。
她连声道谢,说:“那我订个位子吧。我这里有学校附近酒楼的电话。”
我心里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还算是比较聪明。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这样,你去请一下武校长,我们走之前还是最好给他汇报一下工作,看看他还有什么需要交办我们的事情。”
她说:“这样不好吧?他可是大忙人,要请他吃饭的话起码得提前两天预约才行的。而且现在已经到饭点了,这时候才请他的话不大礼貌。”
我不得不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不知道是怎么的,我总觉得她是不希望还有其他的人来和我们在一起。所以我心里顿时就警惕了,于是心里想道:那我就先给武校长打个电话问问再说。
我真的接下来就给武校长打了电话,因为我实在不希望自己再和女人发生以前那样的事情。现在我已经真切地感受到了女人是一种麻烦的动物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