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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地道:“他可是我的领导啊。这样吧,我来请你们。”
她说:“他是办公室主任,工作就是专门安排别人吃饭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我笑道:“行。既然是领导召唤,我岂能不听呢?随时都可以,乔主任,你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吧。”
她说:“那就今天晚上吧。”
我大笑,“你不问问你老公再说?他的时间可不完全是属于他自己的啊。你说是不是?我知道办公室主任是很辛苦的。”
她顿时也笑了起来,“行。我问问他后再说。”
随即她就站起来准备离开,我站起来说要送她。她说:“不用送了,我又不是什么客人。不过冯主任愿意带我在住院部里面走一圈呢我感激不尽。”
我大笑,“行,我带你去走一圈,顺便让医生护士们尽快认识你。”
随即我们就出了我的办公室然后叫上护士长一起开始巡查每一个病房,然后是产科,最后去到了妇产科的手术室。
从手术室出来后她笑着对我说道:“冯主任,谢谢啦。对了,我还没有给我老公打电话呢。”
我看了看时间,“今天马上就要下班了,明天再说吧。”
她摇头道:“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不行,我得马上问问他。”
正说着,我看见几个护士推着一个手术车慌慌忙忙地过来了,于是急忙前去问道:“怎么回事情?”
护士还没有回答我,可是我却已经看见了手术车上面的人了,她竟然是余敏!
手术车上的余敏脸色苍白,她的身上有一床薄被遮盖着。
我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急忙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是银行的人送来的,据说是忽然就晕倒在了银行里面,而且还出现了下体的大出血。”一位护士回答道。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心想:坏了!肯定是出现了流产!
“冯主任,我们得赶快推她进去做手术,不然的话可能会有危险的。”那位护士见我呆呆站在那里发愣,急忙提醒我道。
我顿时回过神来,“对,快推进去,赶快做手术。”随即又问道:“谁做这个手术?”
“董医生。”那位护士回答道,同时和几个护士一起将手术车往手术室里面推进去。
“我来做吧。”我说,随即又摇头道:“算了,还是董医生做吧。”
护士们推着余敏进入到手术室里面去了,我依然站在那里发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冯主任,这是你熟人?”旁边的乔主任发现了我的异常,她低声地在问我道。
我顿时惊醒过来,尴尬地点头道:“一个朋友。想不到她出了这样的事情。乔主任,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行的了,我得在办公室里面等候她手术的结果。”
她看着我,“冯主任,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去做这个手术吧,刚才我看了她隆起的腹部,孩子起码有七八个月了,我会尽量保全她们母子的生命的。”
她的话让我感到为难起来,不过只好点头,“谢谢你了。我想办法去通知她亲属。”
我后面的话完全是多余,因为我不想让她怀疑到自己和余敏的关系。
其实我用不着说那句话的,因为乔主任会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她认为余敏和我有那样的关系的话,余敏首先就应该给我打电话的,我刚才一直和乔主任在一起,她并没有看到我接过那样的电话。当然,余敏确实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或许是她出现这样的状况太忽然,也或许是她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情。
她进入到手术室里面去了,我站在外边发了一会儿愣,随即才给唐孜打了电话,“唐孜,你知道余敏老公的电话吗?余敏出事情了,她在我们的手术室里面。”
“知道的,我知道她家里的电话。”她回答说,“她出什么事情了?”
“她在银行里面的时候忽然出现了大出血,银行的人把她送到医院来了。”我说。
“啊?”她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才说道:“我马上给她老公打电话。”
电话被她挂断了。从她刚才的话语中我感觉到她似乎并不知道余敏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我的这件事情。
我心里很担心,但是知道自己一直站在这里不合适,于是惶恐着、心里惴惴着去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
在办公室里面的我如坐针毡,心里非常的不安。我不知道手术室里面的余敏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我不敢亲自去给她做手术,因为我自己知道,现在,余敏的手术我做不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我的,我的手会颤抖的。当然,更多的是因为我不能让科室的人感觉到我和余敏的关系。余敏已经不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住院了,而且她还给我们提供过检查设备,很多人都认识她的。刚才护士长的反应就很明显,而且没有任何一位医生或者护士提到要先缴费的问题。
说不一定大家心里都已经有数了,对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当然,我相信她们仅仅只是怀疑,这就无所谓了。
当然,如果从纯粹安全的角度来看,我现在离开医院是最保险的,可惜的是我做不到。无情的时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得出来的,因为那样最难受的将会是自己的良心,而且还会在今后让我后悔一辈子。
现在,我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心慌意乱,而此时,我心里忽然有些迷信起来了:冯笑,你是不是真的克妻?或者是你以前做过了那么多不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才受到了如此的报应。
我现在不得不这样去想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了,如果说以前仅仅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我几乎已经完全相信了。不然的话怎么解释这一切?
俗话说“头顶三尺有神明”现在我回想起以前自己所干的那些事情的时候,心里不禁惴惴,因为我这才发现自己曾经所做过的那一切确实过分了。我不懂佛教,但是现在却发现自己对佛教产生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敬畏了。
手术进行了接近一个小时我还没有得到消息,但是又不能主动去问。我心急如焚,因为我知道,手术的时间越长就说明问题越加严重,当然,也可能是情况还有挽回的余地。正因为如此,我心里才更加的不安与忐忑。
这是我在医院里面的时候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心态。上次陈圆生孩子后出现了那样的问题的时候我不在场,回来后她已经昏迷了,所以那时候我沮丧、难受,心里不得不接受那样的现实,同时还在心里充满着希望。这次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我内心完全被担忧充满了。
情况可能会很好,也可能会极为糟糕。正是因为这样的未知才使得我心急如焚,才使得我差点几次忍不住再次跑到手术室里面去。但是,我不得不竭力地克制住自己的这个想法。
对于余敏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虽然我很想他能够健健康康地活下来,但是毕竟自己现在对那孩子还没有什么感情,所以我心里更担心的是余敏。
万一她出现了不测怎么办?即使她能够安全地从手术台上面下来,但是如果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又怎么办?毕竟她怀上那个孩子是一个奇迹啊,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情况的话她能够承受得了吗?要知道,一个人要是没有希望了的话也就罢了,但是希望既然已经有了,而在遭受了忽然的破灭的时候对一个人的打击却是根本无法估量的啊。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我的心却越加地忐忑不安。仿佛自己四周的空气已经凝固了似的,时间也不再流淌了,我的眼睛时不时去看手机上面的时间,发现每一分钟都过得是如此的缓慢,甚至几次在去看了时间后才发现依然是那样一个时间,真的,我感觉到时间真的被一只无形的手给凝固在了那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办公室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的时候我才霍然从忐忑与担忧的心绪中清醒了过来,“请进……”
我朝着办公室的门叫了一声,竟然发现自己声音的尾音里面带着颤抖。
进来的果然是乔主任,而且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怎么样?”我急切地问道。
乔主任说:“这是病人的丈夫,幸好他即时赶到了,而且后来也补签了手术协议。也幸好手术还比较成功,不然的话我可就麻烦了。”
我心里大喜,但是却不敢过于地表露出来,因为我得知她身后的这个男人竟然是余敏的老公。
我开始端详他,发现这个男人比我要年轻好多,个子不是很高,不到一米七的样子,穿着朴素,有些微胖,嘴唇很厚,看上去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不过我对他的这种端详仅仅只花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因为我必须马上得继续去问乔主任手术的具体情况,“乔主任,母子都平安吗?”
她点头道:“是的。不过孩子的情况不大好。早产不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阿普加评分为零,后来才慢慢地有了些反应,目前大概在五分的样子。”
我心里顿时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