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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雯却摇头道:“寒景说,他选择任何事情都不再做选择。”
时念卿咬着嘴唇,没再说话。
下午三点,头发晒干了,时念卿仔细帮宋雯把头发盘了起来。
宋雯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爱美的心,一直都不曾变过。
时念卿也处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因为太短,没办法盘,她只是简单的用头绳扎了起来。
宋雯说:“寒景午餐没怎么吃,要不然我们做点糕点给他们送过去,顺道看看他与柳爷爷,钓到鱼没有。”
时念卿犹豫了下,然后点头说好。
S帝国有道特别著名的糕点,名唤:荷花酥。
因糕点的名字,形似荷花,从而得名。
确切来说,大多的男人都不喜欢吃糕点吧。
霍寒景也不例外。
不过霍家总统府,平日的糕点,却从来没少过荷花酥。
听桐姨说过,霍寒景的母亲,生前最喜欢吃荷花酥,所以,霍寒景偶尔也会吃几口。
平日里时念卿没少私底下偷偷做荷花酥。
形似很容易,但是想要味道好,却极难。
时念卿做了好多年的荷花酥,这才勉勉强强觉得自己做的荷花酥,有些桐姨做的味道。
宋雯给霍寒景与柳庆书做了少量的主食。
时念卿则动手做荷花酥。
两人拎着食盒去塘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遥远的天际,太阳仍然明晃晃的。
柳庆书说,那塘子不远。
但是,跟着宋雯找过去,时念卿发现还挺远的。
徒步,大概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一路上,时念卿都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食盒,深怕把荷花酥给碰碎了。
当然,她也很忐忑。
害怕霍寒景根本不吃。
抵达塘子的时候,时念卿发现围着塘子钓鱼的人,还真是不少。
大多都是村里的男人。
老者有,年轻人也有。
这马上要过年了,很多在外务工的人员,都返乡归来。
村里还挺热闹。
柳庆书远远就瞧见了宋雯,立刻出声招呼。
时念卿瞧见霍寒景站在柳庆书的不远处。
太阳太大的缘故,他黑色的大衣脱了下来,挂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这会儿只穿了件黑色的衬衣。
衣袖,半挽着。
露出肤色好看的纤细小臂。
时念卿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
身份特殊的缘故,霍寒景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体型。
以前在总统府,他不仅控制饮食,每天只要有时间,都会去健身房健身。
所以他那时候身材是特别好的。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不过现在的霍寒景,是真的瘦。
瘦到,他的锁骨都高高冒了出来。
时念卿抿着嘴唇,拎着食盒,跟着宋雯超他们走过去。
宋雯询问柳庆书:“有没有钓到鱼?!”
柳庆书却说:“今天的这鱼塘,太玄乎了。”
时念卿下意识偷偷瞄了眼霍寒景,转而询问柳庆书:“怎么玄乎了?!”
柳庆书说:“平日我与相亲们钓鱼,不说钓多少条鱼,至少大家都会开个张,一条鱼是有的,结果……今天所有的鱼,都只吃寒景的鱼钩。他的盛鱼桶都装不下了,装得我的鱼桶都要满了。”
时念卿自然是有点不相信的。
不过,她去旁边站着的几个人的鱼桶瞧了瞧,果然,连跳小拇指那么大点的鱼都没有。
柳庆书皱着眉头,既高兴,又有点不高兴。毕竟,钓不到鱼,多多少少是有点无聊与扫兴的。
围着宽阔鱼塘钓鱼的人,都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诡异。
不过时念卿却觉得没什么。
霍寒景向来气场足。
之前她跟言慕烟和楚易他们交往的女朋友,在会所打麻将,霍寒景就在她背后站着,她手气就好到不行。
霍寒景一直都招财,今天招鱼,一点也不稀奇。
宋雯听着柳庆书发了会儿牢骚,便催促着柳庆书吃点东西,她叫霍寒景也过来吃点东西垫肚子的时候,时念卿瞄到霍寒景似乎有点犹豫要不要放下鱼竿过去吃东西。
她连忙对霍寒景说:“我帮你拿着鱼竿,你过去吃吧。”
霍寒景并没有看她,不过,还是任由她把鱼竿接走了。
柳庆书说霍寒景的这个地方,一会儿钓条鱼,一会儿钓条鱼,特别容易上钩,所以,她帮霍寒景拿到鱼竿后,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的,直直注视着鱼漂。
女人应该都不喜欢钓鱼这玩意儿。
所以,大多应该不怎么懂吧。
时念卿小时候跟着时靳岩去钓过鱼,所以,隐隐懂一点。
在等待霍寒景吃东西的途中,时念卿瞄到鱼浮都不动,于是询问柳庆书:“柳爷爷,怎么样才能知道有鱼上钩了?!”
柳庆书回复道:“看鱼浮,往水里沉的时候就有鱼了。”
“哦!”时念卿表情很严肃地盯着渔浮。
结果,等了好半天,鱼浮安安静静的,根本没鱼上钩。
在她思索是不是鱼钩坏掉的时候,站在她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小伙子,忽然扯起鱼竿来,一条又胖又肥的鱼,被他钓了起来。
那人钓到了鱼,别提有多振奋与兴奋了。
在那里嚷了好半天。
时念卿保持着拿着鱼竿,站在塘边的姿势,却扭过脑袋去看那人的鱼。
真是奇怪了,她的鱼钩,怎么没反应,别人都钓到鱼了。
时念卿越困惑,她的鱼钩越安静。
等霍寒景吃完东西的时候,旁边垂钓的人,挨着挨着都钓起了鱼。
时念卿咬着嘴唇,扯了扯鱼钩,低声说道:“鱼大哥,拜托也吃吃我的鱼钩啊。”
宋雯观察着霍寒景的表情。
从时念卿过来,他几乎都不抬眼看她。
所以暗暗挑了挑眉头,转而把时念卿准备的糕点拿出来,她对霍寒景说:“小卿特意帮你做的荷花酥,要不要尝尝?!”
宋雯准备的是意大利面。
只有这面条,拿过来不会坨掉。
霍寒景听了宋雯的话,只是淡淡掀起眼眸扫了眼食盒,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宋雯见他仍然是这副不显山不显水的模样,有点堵心,不过,她并不敢发怒,索性夹块荷花酥在他的餐盒里。
“小卿知道你喜欢吃荷花酥,刚刚亲自帮你做的,还不小心切伤了手,你不吃的话,简直对不起她流了那么多血。”宋雯说。
柳庆书一听这话,立刻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担心地问道:“切到手了?!严不严重?!”
宋雯说:“还挺严重的,流了一池子的血,好半天才止住血。”
柳庆书说:“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或是打支破伤风的针?!”
宋雯说:“不用吧,我给她消毒了,之后注意点,应该没事。”
霍寒景仍然没什么反应。不过,在宋雯和柳庆书聊天的时候,他抬起眼眸看向时念卿之时,发现她拿着鱼竿的左手食指,的确缠着创可贴。
时念卿拿着鱼竿的二十几分钟,她手都发麻了,都没见有鱼上钩。
反而是其他钓鱼的人,挨着挨着上鱼。
时念卿特别纳闷。
索性把鱼竿给放在塘边,不再理会了。
她走向柳庆书,询问道:“柳爷爷,你确定寒景的那个位置有鱼吗?!为什么我一条鱼都没钓起来?!”
柳庆书说:“刚刚的确只有那位置上鱼啊。”
时念卿问:“那为什么我渔浮都没动一下?!”
柳庆书也特别纳闷:“这个我也不知道。”
霍寒景只吃了半枚的荷花酥,便不再吃了。
他吃了点东西,便起身又去钓鱼。
时念卿刚想说,反正那位置钓不上鱼,要不然收拾下直接回去了。
谁知,她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霍寒景就钓了条鱼上来。
而且,上鱼的速度,是真的快。
一会儿一条,一会儿又一条。
时念卿真是无语到不行,也困窘到不行。
这鱼,寻死,也挑人的吗?!
宋雯见霍寒景钓鱼钓得那么多,赶忙提着桶过去收鱼,她开心到不行。
柳庆书在旁边瞧见时念卿皱着眉头,一脸丧气地站在那里,忍不住调笑道:“看来小卿没寒景招鱼喜欢啊。”
时念卿有点不服气,她说:“我怎么不招鱼喜欢了?!刚刚我钓鱼的时候,那地方肯定没有鱼。”
宋雯说:“为什么你钓鱼的时候,没有鱼啊。”
时念卿回复:“它们在一个地方待腻了,所以遛弯去了呗。”
柳庆书又问:“那为什么寒景刚上去就钓上鱼了?!”
时念卿咬了下嘴唇,转而又说道:“那一定是它们发现遛弯不好玩,还是回来吃鱼钩有意思呗。”
“……”宋雯,柳庆书,霍寒景!!!!!
这片鱼塘,是真的诡异。
自从霍寒景上阵钓鱼后,其他人,果然是钓不上鱼的。
时念卿不得不承认:霍寒景的确招鱼。
钓不上鱼,大家都没啥兴致,纷纷收了渔具,回家了。
宋雯瞄了眼坐在鱼塘旁边看霍寒景钓鱼的时念卿,转而示意柳庆书赶紧收东西。
柳庆书接收到宋雯眼底的讯息后,动作也是麻溜的。
宋雯想让两人单独相处,所以,她对时念卿和霍寒景说道:“寒景小卿,你们先钓着,我和你柳爷爷先回家准备晚餐啊。我们先提一桶鱼回去处理,晚上吃野生鱼大餐。”
时念卿原本也想跟着回去的。
宋雯却说:“寒景一个人在这里钓鱼,需要有人帮他收鱼。你们就再钓会儿,我们先回去。”
说着,宋雯和柳庆书,溜得别提有多迅速了。
时念卿起初帮霍寒景收鱼还挺有劲儿,后来,鱼实在太多,也就没那么有劲儿了。
她也想自己钓会儿。
霍寒景身边,还有一只鱼竿,时念卿索性拿过来想要自己也钓会儿。
不过,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弄鱼饵。
弄了半天,鱼饵刚碰水里,再拉起来的时候,便只剩下鱼钩了。
她有点恼火。也有点置气。
自己生自己的气。
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鱼饵挂在鱼钩上,没怎么挂稳,所以容易掉。
在她使了劲儿,想要把鱼饵挂鱼钩上的时候,锋利的鱼钩却一下就刺入了她的手指。
时念卿疼得整个鱼竿都掉地上。
霍寒景听到动静,扭头朝她看过去的时候,时念卿满脸通红的把扎破的手指放嘴里。
鱼钩,扎得很深。
好半天,时念卿的手指才止住血。
在她还想倒腾鱼饵的时候,霍寒景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既然不会弄,能不能放过鱼竿,别在折腾它了?!”
“……”被训斥了,时念卿有点委屈。
担心霍寒景不高兴,或是自己真的弄坏了他的鱼竿,时念卿便消停了。
可怜巴巴地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托着腮看他钓鱼。
霍寒景收拾渔具准备回柳府的时候,已经是帝国时间18点整了。
天色,已经黯了。
遥远的天际,火红的夕阳,绯红一片。
霍寒景提着满满的一桶鱼,时念卿帮忙拿了点小物件,默不作声跟在霍寒景的身后。
回去的路上,翻山越岭的山路,时念卿瞧见她与霍寒景的影子,被火红的夕阳,拉得又细又长,落在他们回去的道路上。
她跟在霍寒景的身后,但是,倒映在山路上的影子,却相机并排而行。
这个时间点,按照村里的习惯,村里会响起广播。
广播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了。
这会儿,里面放着曲调缓慢的歌曲。
时念卿听着那不断在山野回荡的歌曲,忽然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那首歌的歌词,对于时念卿来说,有点扎心。
“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毕竟这穿越山河的箭,刺的都是用情至疾的人……”
离开柳府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霍寒景似乎是接到徐则的电话,便订了机票要飞回伦敦。
时念卿也要回伦敦。
苏媚在伦敦,言慕烟也在伦敦。
她俩说,今年跨年,她们三个就在伦敦度过。
每次她与霍寒景离开柳府,宋雯和柳庆书都恋恋不舍。
宋雯千叮咛万嘱咐许久许久才放开时念卿的手。
时念卿说等回帝城的时候,再过来看望二老。
去帝城机场的路上,霍寒景开的是柳府的车。
柳庆书说,他们把车开走,正好柳府的司机最近都在帝城办事,等司机返回晋城的时候,让他顺道去机场把车开回来就行。
时念卿坐的是副驾。
是宋雯非要她坐的。
时念卿不好推辞,又害怕错过飞机的航班,所以她坐了上去。
霍寒景发动车子前,宋雯绕到霍寒景那边,低声说道:“小卿是个女孩子,飞伦敦的行程又那么远,你千万不要在路上欺负她,或是把她扔半路,独自一人飞回伦敦了。”
霍寒景没出声,只是把薄唇抿紧了些。
路上,时念卿拆开了宋雯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是拿一只小布包装好的。
时念卿并不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
摸起来,只觉得硬硬的。
她拆开的时候,发现里面是一只实心的长命锁。
时念卿直直盯着那枚锁。
她记得上次霍寒景与她带着安安来柳府的时候,宋雯与柳庆书承诺她,会再送一枚长命锁给他们的。
时念卿心里很难受。
又疼又痛,又感恩又感激的。
宋雯与柳庆书,是着实把他们当成亲孙了。
时念卿小心翼翼把长命锁收起来的时候,下意识抬眸朝着旁边开车的霍寒景看去。
而抬眸的刹那,她刚好看见霍寒景从她捏在手里的小布包撤离的视线。
抵达帝城机场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机场的人挺多。
霍寒景下了车后,便戴了黑色的口罩。
他把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转而下车去后备箱搬下了行李,推着行李就要朝着登机口走。
时念卿见状,赶忙下车去拿行李。
机票,是宋雯和柳庆书帮他俩订的。
所以选择的位置,两人是挨着的。
只是,他们拿了登机牌,在候机厅等了许久,最后却得到航空的通知:伦敦下暴雪,所有的航班都延后。
伦敦似乎有急事,霍寒景着急回去。
霍寒景在椅子上坐了会儿,最后找到相关负责人,退了机票,拿到自己的行李,转而就要去停车场开车。
时念卿问他:“你去哪里呀?!”
霍寒景却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