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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刘宪,在总统府内声望极高。上至国家首脑,下至府内佣仆,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哪怕是霍渠译,也极少用很重的语气跟他说话。活了这大半辈子,何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如此厉声呵斥过?!
刘宪扬了下眉头,不屑哼道:“总统大人,每天运筹帷幄、日理万机,他的一举一动,皆是国家最重要的机密。既然总统夫人都不知晓总统大人的去向,我区区府内总管又怎会知道?!总统夫人摆着兴师问罪的姿态前来,不是难为我吗?!”
时念卿瞅着他故意跟她打太极,不愿意说出霍寒景的去向,立即怒了,猩红着眼眸道:“知情不报,是重罪!刘宪,你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连霍渠译总统都不敢说半个字?!”
霍寒景只要离开总统府,车库派车之时,会进行严格的记录。身为总统府的总管,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霍寒景的去向?!
说着,时念卿转身就要走。而刘宪,面对态度如此强势的时念卿,既错愕,又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五年的时间,时念卿性子竟会转变如此之大。
倘若当初,哪怕有霍寒景撑腰,她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刘宪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服了软:“夫人,总统大人出车前,去了帝国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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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会所,是国家投资修建的接待别国前来访问S帝国的国家首脑的场所。
印着S帝国国徽和霍家家族滕图的贵族式城堡大门,金碧辉煌。
此刻,S帝国,A国,以及M帝国的警卫队,持枪而立,将帝国会所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时念卿乘坐总统府的车,出现在大门口时,三国警卫立刻训练有素上前盘查。
瞅见时念卿坐在里面,他们眉头默契十足一皱。
他们的神情,很惊讶。
好半晌,缓过神的S帝国警卫,毕恭毕敬地颔首:“总统夫人,怎会突然来会所?!我现在立刻给总统打电话……”
“怎么,总统如果不同意我进场,你还敢拦我不成?!”不等警卫把话说完,时念卿便冷笑着打断。
听了这话,警卫早就吓破胆了,赶紧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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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会所,顶楼的贵族包厢。
陆宸严重怀疑近日来,自己是不是衰神附体,不管做啥都不顺,就连打个牌,手气都背得发霉。连续输的第二十七局,他连内裤都保不住了。
M帝国总统宴兰城的警卫长齐岳说:“陆宸,你作为一国的将军,怎么还耍起赖皮了?!我们玩骰子之前说好的,没钱的话,就脱衣服脱裤子。这一把,你要么给钱,要么脱,你选吧。”
A国总统萧然的警卫长金珂跟着附和:“不要说什么暂时欠着的空话,要知道以往我们玩的时候,不管玩得再大再过火,都是立马兑现的。你可是我们的表率。”
“……”陆宸被他们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他本能去瞄旁边的楚易和徐则。
楚易说:“你别看我,我已经帮你还了很多钱了,现在我也没钱了。”
徐则也跟着说:“你也别看我,我也爱莫能助,最近开销实在太大,手头忒紧了。”
齐岳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陆将军,赶紧,别耽搁大家的时间。”
陆宸实在无计可施,最后只能扭头,眼巴巴地将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坐在旁边跟萧然、宴兰城玩纸盘的霍寒景。
他楚楚可怜地说:“景爷,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我只剩一条内裤了,不能再脱了。”堂堂一国将军,输得连内裤都脱掉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他也别出门了,或者一头撞死好了。太丢人了。
当然,陆宸蹦本能瞄了眼霍寒景面前的牌桌。很好,高高的一堆筹码,看样子赢得不少。
那一刻,陆宸觉得自己重新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眼睛都跟着冒金光。
然而,在接收到陆宸求救目光的霍寒景,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皮笑肉不笑地落井下石。
他说:“陆宸,不要忘记S帝国的军队宗旨,更不要辱没了S帝国将军的称呼。所以,自己欠下的债,哭着也要还完。”
此话一出,包厢里,瞬间兴奋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那一刻,陆宸才深刻地认识到局势:原来,所有人都沆瀣一气来看他的笑话。
时念卿推开包间门的时候,也许是因为胸前内燃烧的怒火,她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力度。
包厢厚重的实木门,重重砸在墙壁上。
“咚~”的一巨响。
刹那间,现场一片死寂。
时念卿怔怔站在门口,目瞪口呆望着站在包厢正中间,正在脱内裤的男人。
她的突然闯入,让旁边看好戏的男人们,集体一怔。
而时念卿向来知道:霍寒景那群男人,平日出席国家各种重要场合,个个仪表堂堂、衣冠楚楚,一副刚毅正义的模样,但私底下,却是极其纨绔不羁。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私下,他们会玩得如此过火,和不堪入目。
她皱了皱眉头,冷冷扫了眼还保持着脱内裤的姿势,僵在那里的陆宸,面无表情往包厢里走。
包厢内,烟雾缭绕,光线黯淡。
三大总统身边,皆有脸庞绝美、身材傲然的美女陪伴。
牌桌上,筹码,红酒,到处都是。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画面,实在太过萎靡。
时念卿走至牌桌前,目光清冷地跟霍寒景阴森的目光对峙,她说:“这就是你所谓的代价?!”
昨天晚上,她坐上顾南笙车的那一瞬,霍寒景面无表情地幽幽开口:“时念卿,我一定会让你跪着向我忏悔!”
而回过神的陆宸,瞄到时念卿居然进来了,当场惨叫出声,他连忙提起内裤,然后愤怒又羞耻地冲着她咆哮:“时念卿,你到底还懂不懂礼貌?!不知道进来需要敲门吗?!你居然……”就这样大喇喇地进来了,目光还肆无忌惮在他身上扫了好几圈!!!!
陆宸,真的气愤得想要杀人!!!!
虽说,包厢内,时念卿并不是唯一的女性。但,时念卿跟那些女人不一样。因为他知道:那些女人,只是玩具而已。霍寒景和萧然他们,可以跟她们暧。昧.调。情,绝对不会真正碰她们。只需要陆宸的一句话,这些女人,都会毫无悬念成为他的女人。
陆宸手慌脚乱捡起仍在地上的衣服,快速披在身上,随后他愤怒万千冲上前,想要跟时念卿理论。
而瞄到情况不对劲儿的徐则和楚易,赶忙上前把他拦住。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放手!!”陆宸双目猩红。
徐则赶紧使眼色示意。
陆宸顺着徐则的眼神看过去,清晰瞧见:此刻的霍寒景,英俊的脸孔,又黑又沉,眼底的光,阴沉又危险。
陆宸,当场闭了嘴,无声无息。
时念卿瞅着霍寒景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胸前内奔涌的火气,更是凶猛地往头顶横冲直撞。
她恶狠狠地瞪着霍寒景,咬牙道:“我只想问问:总统阁下,凭什么将我父亲的骨灰,移出烈墓园?!总统阁下,我父亲犯了何错,才会遭受如此凌辱与惩罚?!倘若今天总统阁下不能给我一个心服诚服的说话,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去总统府之前,时念卿去了一趟烈墓园。
在霍寒景只手遮天的十二帝国里,所有人都对他唯命是从。所以,烈墓园的园长,更是办事效率高得出奇。
她去到烈墓园的时候,时靳岩的骨灰盒已经被挖了出来。
没有人及时办理交接手续,所以……她的父亲,就如同肮脏的垃圾一般,被工作人员随意的仍在门口。
时靳岩的骨灰盒,是宁苒亲自去景德镇烧的鸳鸯棺。
那么精致的鸳鸯棺,列了一条缝,时靳岩的骨灰都洒了出来。
时念卿在那一刻,心如刀绞,连神经都痛得麻木了。
她的父亲,一辈子都为了霍家之人遮刀挡弹,最后为了霍寒景死不瞑目。可是,他都连死了,却还要遭受凌辱,连个体面的归宿都没有。
如果,时靳岩在天有灵,此时此刻,一定在哭出血泪来。
时念卿的气势,咄咄逼人。
霍寒景冰冷的眼眸,却直直盯着她的衣服。他记得,昨天晚上,她穿的不是这条裙子。
时念卿瞄到霍寒景不吱声,她真的快要疯了,双手重重拍在牌桌上,然后双目一片血红,居高临下俯瞰着他:“霍寒景,我要你,立刻将我父亲迁回烈墓园,并且,召开新闻发布会,当着十二帝国所有国民的面,向他致歉!”
“……”时念卿啪桌子的那一刻,在场的女人,吓得面如死灰。陆宸和楚易他们,都快要跟着红了眼。丫的,这女人,真的太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如此放肆……
“徐则!”霍寒景直勾勾地睨着眼冒红光的女人,冷冷地吩咐,“立刻颁布一道旨意:前总统警卫长时靳岩,通敌叛国,除以S帝国军籍!”
“……”
“……”
在场,震惊的人,不仅仅陆宸等人,就连坐在旁边看好戏的萧然和宴兰城表情都跟着冷肃起来。
宴兰城猛地将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推开,表情严肃地看着霍寒景:“景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时靳岩,虽然身份卑微,但,毕竟是替霍寒景挡了子弹身亡。在十二帝国国民的眼中,他就是英雄。
如果这旨意传出去,十二帝国得掀起多大的风浪。
S帝国的副总统宫梵玥,必定也会趁机大做文章。
“霍寒景,你敢!”时念卿全身都在发抖。
霍寒景脸色平静无波:“你再在我面前放肆,我会让你们时家更惨,信不信?!”
“……”时念卿被他的话,堵得一时之间不该如何作答。她知道,霍寒景向来言出必行。
霍寒景目光冷幽地觑着气得太阳穴青筋直冒的女人,低沉着好听的嗓音,继续幽幽道:“当然,迁回时靳岩的墓碑,也不是没可能。跪下,我就让徐则立刻……”
不等霍寒景把话说完,时念卿“噗通~”一声,直挺挺跪了下去。膝盖骨,撞击在坚硬地面的声音,异常清脆刺耳。
时念卿笑:“总统阁下,满意了吗?!”
“……”霍寒景完美的薄唇,当即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时念卿虽然是跪着,但是却不卑不亢。她睨着霍寒景,讥讽道:“早知道总统阁下,是如此忘恩负义之徒,我父亲绝对不会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你。霍寒景,我父亲把最宝贵的性命都给了你,你却羞辱他。霍寒景,当年你怎么不去死?!早知道这样,那天晚上,我就不应该……”
时靳岩出事的头天晚上,还在家里和乐融融跟她吃饭。那天晚上,临睡前,时靳岩给她讲了三个童话故事。也是在那天晚上,她跟时靳岩说:“小岩子,你要好好保护我的景景,不能让他受伤,哪怕手指破点皮都不可以哦!”
这些年,时念卿一直觉得:时靳岩不顾自己的命,替霍寒景挡去子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因为她喜欢霍寒景,所以她的父亲才会那么不顾一切。
然而,不等时念卿把话说完,一直安静淡然的霍寒景,突然抄起桌面的红酒杯,狠狠地朝着时念卿砸了去。
咚~。
不偏不倚,红酒杯砸在时念卿的额角。
霎时,鲜血掺和着红酒,流了时念卿一脸。
“……”
“……”
在场所有人都被霍寒景的此举,惊呆了。
回过神的萧然和宴兰城,连忙惊慌起身:“景爷,你息怒,息怒。犯不着跟一个女人动气?!”
霍寒景却暴怒地冲着他们后:“滚出去!!”
只用了五秒钟的时间,包厢里,所有的闲杂人等,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时念卿明明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完全不能自控。
霍寒景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眼泪入水滴般的女人,半许,他站起身,朝着包厢门口走去。
在经过时念卿身边之时,他冷冷垂眸斜睨着她:“你对我的背叛,足够诛九族,所以别哭哭啼啼,让别人以为我欺负你。时念卿,当你决定打掉我的孩子,选择顾南笙开始,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以后别自不量力,挑战我的极限和权威,后果你绝对无法承受。记住,以后学乖点儿!”
言毕,霍寒景双手插在裤兜里,步伐懒散离开包间,不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