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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在楼下又聊了几句,便没再磨叽,直接跟着何老板上了二楼。
知道江骆冰是为了向南挑选纺织品文物,何老板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热情了许多。
人嘛,就是这样,我不一定会求着你什么,但能和你交个朋友,心里面也还是会很开心的,至少,跟朋友出去喝酒吹牛时,说向南还喊过我哥呢,那种感觉会不会很爽?
因此,到了楼上,何老板将自己刚刚收回来的一堆纺织品文物全都给扒拉了出来,任向南挑选,还十分大气地表示,向南看中了什么,就拿走什么,他保证不赚一分钱。
“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一趟的。”
江骆冰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地说道,“谁还不知道你老何似的,在这儿穷大方。”
老何也不尴尬,“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那是,我哪能跟江老板比。”
江骆冰“嘁”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向南这会儿可没心思理会他们,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又一个的箱子,箱子里面叠着一件又一件各种各样的纺织品文物。
这些文物,年代并不久远,大多是晚清时期的,只有少数几件是清朝中早期的,时间再久远一点的,那就真的没有了。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真正有价值的文物,基本上都会有一群固定的大客户,根本就不会放在古玩店里面。
而且,像这种小型古玩店,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收那种价值太过高昂的文物,一个是现在的造假技术太厉害,就算是资深的古董鉴定家都会看走眼,更别说这些小店主了。
一旦看走了眼,那损失的就不是一点点了,而且一旦出手,还会败坏自己的声誉,得不偿失。
第二个原因,就是价值高昂的古董,那些大收藏家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在这种店里面入手,基本上都会去参加那些有信誉、有保障的大型拍卖会。
反正不差钱,还不如花钱买个安心。
由于之前观摩了黄云轩老师修复龙袍的整个过程,对于服饰修复这一块,向南还算是有过接触,对于修复过程也了然于心。
因此,这一次,他便在这堆纺织品文物里挑选了一件清代的黑地绣花卉仕女服,一件清晚期的蓝地缂丝龙纹吉服袍,一件民国时期的蓝地织锦云龙纹袄。
这三件纺织品文物,分别是三种纺织工艺,分别是刺绣、缂丝和织锦,这对向南了解三种纺织工艺的差异性会有很大的帮助,因此,能不能完成修复倒在其次了。
挑选完成之后,向南这才对老何说道:“何老板,我就要这三件了,算一算多少钱?”
“这三件,都比较残破,价钱倒是不高。”
老何看了一眼这三件纺织品文物,点了点头,随口报了一个价钱出来。
三件加起来都不到两万块钱,相对而言,这钱不算多,老何也的确是没虚报价格。
向南点了点头,也没还价,就要掏出银行卡来刷卡。
江骆冰伸手拦住了他,说道:“到了这儿,还用你掏钱?你别管了,到时候我会跟老何结钱的。”
“这怎么成?”
向南连忙拒绝,说道,“师姐,你这样子,我下次都不敢再来麻烦你了。”
今天本来就欠了江骆冰好大的人情,要不是她帮忙,自己估计转遍了古玩城,也不一定找得到纺织品文物,就像这老何的店里一样,明明他就有纺织品文物,可人家都不摆在明面上,你哪知道他有没有?
再者说了,古玩店一般是不卖残损古董的,要不然的话,他们还怎么赚钱?
也就是说,就算他知道老何这儿有,老何也不一定会卖给一个陌生人。
总而言之,人家还是看了江骆冰的面子。
“那好吧,这点小钱,反正你也不缺。”
看到向南这么坚决,江骆冰只好作罢,又笑着说道,“我还想着以后有了麻烦,好找你帮忙呢。”
向南笑道:“师姐要是有事,我肯定也不会推辞的。”
趁着说话的空档,老何已经手脚麻利地将这三件袍服给包装好了,放进了一个古董盒里,他也笑着说道:
“向专家,你看我今天都没赚你的钱,以后我有了麻烦,能不能也找你啊?”
“你脸真大!”
向南还没开口,江骆冰就抢着说道,“他是我弟弟,又不是你什么人。”
老何一脸无奈,摇头晃脑地说道:“哎,跟女人真是没法说理!”
向南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付了钱,接过已经收拾好的古董盒,就和江骆冰离开了老何的店面。
回到三楼的“骆瓷阁”,戴微华和刘老板三个人依然坐在那儿一边喝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江骆冰走到茶艺桌旁,伸手取过一只茶盏用开水烫了一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小口,这才转头说道:
“向南,你也过来坐下喝一会儿茶?”
“好。”
向南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古董盒放在了脚边。
其实,他现在有点想回去了,三件残损的纺织品文物到手,他恨不得立刻就回去好好研究一番,然后再尝试着用前一段时间学到的技术,亲手修复一下。
不过,江骆冰刚刚才帮了自己,要是自己这么着急地离开了,好像的确有些不大合适。
“向南,我可是早就知道你了,家里的老丈人整天都把你挂在嘴边上的,我女儿都有点吃醋了,说姥爷光知道疼向南去了,都不疼她了。”
等到向南坐下以后,戴微华给他倒了一杯茶,笑呵呵地说道,
“这丫头现在是去了大学了,要不然知道你在这儿,肯定会跑过来看看你的,她对你可好奇得很。”
向南晃过身来,笑了一下:“哦,是吗?”
对我好奇有啥用,我现在就对这三件纺织品文物最好奇。
戴微华看着气氛不热烈,还想尽力挽救一下,可向南还是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一旁的刘老板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敢说什么,毕竟他跟向南又不熟,也没什么关系,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恼了向南就不好了。
他现在虽然没什么要求着向南的,但谁知道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