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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息怒, 琥珀他只是小孩心性,一时失言。”
冷眼旁观的大法官接收到了苏早早的哀求眼神, 下场捞人。
“十八岁的小孩?”女人扬起眉梢, 满是捉弄的笑意,“就这样的, 你们帝国还敢让十八岁的小孩强制结婚?”
唇舌交锋, 寸步不让。
“阁下青春貌美, 也不过是二十多岁, 何必跟脚跟都挨不到地的家伙过不去?”
大法官似笑非笑。
小正太冲着己方嗖嗖发眼刀, 会不会说话, 不会就闭嘴!
“我不年轻了, 睡了大概有好几千年了, 在你们眼中,大概是个心机深沉的老魔女。”琳琅笑眯眯地回,“弟弟, 还有什么其他漂亮的台阶吗?姐姐没别的优点, 最喜欢别人憋着气阴着脸夸我,特别有成就感,你觉得呢?”
大法官一噎。
这老魔女什么恶趣味!
“前辈, 您气量大, 别吓他们了。”帝国皇长子亲自出马,“时代不同,文明不同,信仰与荣誉自然不同, 您没错,琥珀大人也没错。”
老魔女转头问人,狡猾挖坑,“那春的信仰是什么?”
星网公民A:春???
星网公民B:这么快就直呼本名了???
星网公民C:还问如此亲密!!!
星网公民D:不是我吹,这俩绝对有一腿!!!信仰问题能随便问吗!!!
星网公民E:我不相信,除非优雅的卡拉神当着我面放屁!
星网公民F:其实温柔高贵美少年还挺配美艳暴力女疯子……
更多的星网公民们不同意这门婚事,捋起袖子,丢开水杯,抄起智能键盘,滴滴滴一阵乱响,集体围攻公民D跟公民F,叛徒,看见一点糖就想抠出来吃!
不止是帝国公民,身在现场的皇室成员同样心思浮动。
西洛帝后目光略带探究。
皇长子春有着一双温柔仁慈的碧绿色眼睛,“春生于帝国,忠于帝国。”
“不再改改?”
“从无更改之说。”
“嗤。”她眼波流转,给出了自己的感受,“正直无趣。”
与此同时,琳琅的手指一松。
小红帽原本在好好听着两人的机锋,看热闹看得上头呢,突然间对方也不打招呼,他结结实实被摔了个屁股儿。
“你——”
有病!
“哎呀,手脏了。”
琳琅的声音掩盖了小正太的愤怒。
干净的白色手帕递到她面前,边角绣着白玫瑰,西洛帝国的国徽之花。
“春大人!”
小正太委屈了,他被欺负了,皇长子怎么能帮着外人呢?
而琳琅想得更远。
皇长子春是想……舆论杀人。
未来执政官越是低声下气自降身价伺候她,越衬得她气焰嚣张无可救药,到时候,只要出了一点点小意外,她死于非命,哪怕正义的侍者追查出来,幕后指使是皇室所为,但谁又会为她的死亡而愤怒?
他们忠于西洛帝国,有着强烈的荣誉感,恐怕大部分人会认为西洛皇室杀得好。
公民对帝国的荣耀与敬畏刻入心里,容不得一枚古老的标本挑衅他们。
琳琅大大方方伸出沾了番茄酱的手指,“劳驾,擦干净。”
她就挑衅了,怎么着?
皇长子春没想到她会纵容自己的“借刀杀人”,眼神微妙,依旧捧起她的手,轻缓拭擦。
不管她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手段,这里是皇都,西洛皇室掌控最为严密的地域,隶属皇庭的红骑士随时待命,元老院的隐者与审判军执掌黑夜,没有人能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她逃不了。
迟早会屈服的。
春的动作愈发轻柔。
这一幕过于亲密,难免让人想歪。
苏早早就是其中一个。
她看着眼眶有些酸。
如果苏早早没记错,上午是她的生日舞会,温柔高贵的少年还捧着红玫瑰,跟她求婚。
“早早……怎么了?”
心思细腻的法官大人察觉到了小女孩儿不太对的情绪。
“没、没什么!”她吸了吸鼻子,勉强笑道,“我、我有点内急,先上个厕所!”顾不得理会众人的奇异目光,苏早早慌忙起身,腰身啪的一下撞了桌子,掀翻了最边缘的盘子,油炸芋头有几块掉到她裙子上,沾了油腥。
狼狈而可怜,像是一只做错事情的兔子。
平常苏早早最习惯跟这三人无拘无束地吃饭,皇长子春地位最高,自然而然坐在她的左边,温声细语给她夹菜,有什么状况,也是对方第一个出面替她解决,害得大法官无时无刻抱怨春大人的宠爱太过,容易宠坏小孩子。
而现在——
“这里好像也脏了,劳驾,擦擦。”
琳琅抬起了另一只手,沾了些许金黄色的碎屑。
众人怀疑她是故意的。
然而她的站位背对着苏早早,表情又真诚无辜,倒显得他们想得太多。
春的睫毛低垂,继续拭擦。
琳琅发现他擦得过于精细,从手指到指缝,薄薄的指甲也没有放过,清理得一丝不苟。近乎洁癖的完美要求,反而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他拭擦的不是人类的手指,而是一件珍贵罕见的艺术品。
苏早早是个普通的高中女生,来了星际时代一年,依然傻傻乎乎的,完全读不懂皇长子的警告与杀意,她只知道,刚对着她说喜欢的男孩子,转头又对另一个性感女人大献殷勤,即使她拼命说服自己邬琳琅魅力无限,男人会中意她很正常,可是心里这一关怎么也过不去。
她强忍着眼泪跑出去。
春波澜不惊,甚至还问罪魁祸首,“您还有哪处需要我帮着清理?”
再清理,这人就该生吞了她了。
琳琅点到为止,抽回了手指,冲他一笑,“没了,多谢。”她旋了个身,“不过我想去你们的厕所水洗一下,方便带路吗?”
女人的目光落在了小正太的身上。
感知到危险的小动物悄悄往大法官身边挪了一下,可惜依旧被揪了出来。
“劳驾,琥珀大人介意带我去参观下你们的厕所吗?”
琥珀有点害怕她说“劳驾”两个词。
苏早早营造的古时代人类的柔弱印象被这个疯女人破坏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凶恶、野蛮、冷酷、血腥。
她要是用刚才那副凶残狰狞的面孔对着他,琥珀可能还没感觉如何,但这人前一秒残暴得能嚼碎他的骨头,后一秒又捋捋长发优雅高贵地同他谈笑……瞬间变脸实在太可怕了。
拥有两副面孔都是狠人。
琥珀只能硬着头皮给人领路。
因为一前一后出门,感官敏锐的琥珀听到了苏早早哒哒哒跑动的声音。
正太战神心疼喜欢的女孩子,有心想骂琳琅几句,对方发飙的余威犹在,这女人一扬起唇角他的腿就有点软。
小木屋是皇宫里的奇景,只供苏早早居住,虽然仅有两层,造得极其豪华,单是琳琅看见的房门都有好几扇了。
自带话痨属性又有些欠揍的琥珀安静了一分钟,憋不住要说话了,“早早怎么说也是你的同伴,你为什么老是看她不顺眼要欺负她?”
“欺负她的不是你们吗?”
她表情讶异,好像听见了一件稀罕的事。
“我们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帝国蓝宝石用他纯粹清澈的蓝眼睛凶凶瞪她,“我们给她造房子住!给她穿的!吃的!还有玩的!”他特别强调。
“然后一点点磨去刺猬身上的刺,让她露出柔软的肚皮,谁都可以摸上一把,对吗?”她的表情渐渐变得凌厉。
来了,来了,她又要变脸凶他了!
琥珀悄悄往后边试探性伸出了脚丫子,情况一旦不对,他掉头就跑!等他装备上了威风的机甲,哼,一炮轰死她!
接着她身体晃了晃,脑袋猝不及防摔在小正太的肩膀上。
琥珀全身上下的皮肉立即绷实,进入了紧张备战状态。
他拳头直握,一举轰出,却被柔软的掌心包裹。
琥珀呆了呆。
“抱歉,我饿得晕了,不是有意的,你让我靠着缓缓。”她侧过了脸,细长的睫毛不经意扫过他的耳朵,羽毛似的触感,痒痒的,微微刺痛。
这一刻,很难形容。
学术点来说,琥珀感应到他的肌肉细胞好像分解成了大量离子,定向流动到心脏。
好吧,简单点来归纳——
他好像被电了一下。
不是好像,一定是真的!
对于被电的体验,琥珀大人绝对有发言权,他三岁拆家,七岁拆机甲,从小到大被电得麻木了,反正电不死,他还做了个小电盒子,给自己无聊时候电着解解闷儿的。
“你刚才是不是用东西电我了?”钢铁小直男严肃地说,一副“我就知道你身上藏着利器”的认真模样,“我警告你,这里是帝国的心脏,权杖与利剑的所在之地,万一你惹怒了皇室,把你转移到元老院,你百分之一百死定了!”
“你好像很害怕元老院?”
“谁害怕了!”小正太当即跳脚,“我,十四岁上战场,还怕一个小小的、缩在元老院里玩弄权术的公爵?”
琳琅暗道,西洛帝国由皇室与元老院共同统治,划分五等爵位,公侯伯子男,公爵为首,亦是领袖,此人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反正,你最好乖乖听话,皇室还能护着你点,真落到血腥红公爵的手里,哼,就等着被做成肥料给人后花园施肥吧!”
“小战神是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
欺软怕硬的小家伙特意强调,“最新一期的帝国公报说红公爵已经结束了外交任务,也就这两天会返回帝国,你不许动很坏的思想。”
“什么是很坏的思想?”
琳琅避重就轻,扶直了腰,脸庞呈现病态的苍白,比进门时候还要明显,表情一如既往地讨厌,扬着唇,戏谑又散漫。
“就是很败坏的思想。”
钢铁小直男对一切套路无所畏惧。
说话期间,厕所到了。
两只脚同时迈了进去。
琳琅斜眼,“女厕所,男生止步。”
“不行,你太狡猾了,不盯着会逃跑!”琥珀毫不怀疑她的阴谋。
“我们那边有一个习俗,只有丈夫可以跟妻子共用一间厕所。”她眼也不眨地撒谎,“你是要当我的小丈夫吗?所有财产都归我管的那种。”
嗖嗖嗖。
对方退到了三米之外,语气很冲,“我警告你,不要耍我,我会弄死你,一分钟!”
“你见过女孩上厕所一分钟就能出来的吗?”
“你又不是女孩儿,你是老巫婆,是狼外婆。”他嘟囔着,“五分钟,不能再多了。”
琳琅摇了摇手,漫不经心,“尽量。”
什么叫尽量,是必须好吗!
钢铁小直男被琳琅气得胸口发疼,可她拍拍屁股地走进厕所,一个眼光也没施舍给她。
太可恨了。
琥珀原地转了几圈,试图保持冷静。
三分钟过去了。
他开始有些不安。
五分钟过去了。
急躁涌上了琥珀的眉头,他环着胸,“喂,你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无人回应。
小正太脸色骤变,他军靴一蹬,飓风般冲进女厕所。
洗脸盆倒了一些绿色洗手液,清新的味道掩盖了她的体味和淡薄的血腥味。
被骗了!
他拳头狠狠捶下,整个洗手台瞬间碎成粉末。
琥珀神情狠戾转过身。
“啪!”
他挨了个巴掌。
对方速度如闪电般奇快,他没有防备,根本没躲过。
“小色狼!”
琳琅施施然返回了吃饭地点,身后跟着个蔫巴的小东西,白皙精致的小脸蛋儿印着通红的巴掌。
“琥珀,你、你怎么了?”
苏早早眼眶红肿,有哭过的迹象,她没有去卫生间,而是跑到礼物屋里哭了一场,大法官轻车熟路寻到人,好好安慰了她一通,把小公主哄得眉开眼笑。众人看她故作开朗的样子,很是不忍心,只能把自己准备好的惊喜提早说出来。
皇室为十八岁的苏早早筹备了一场夜晚烟火庆典,九点开始,一直持续到零点。同时,他们还为她准备了三十六套蓬蓬裙,根据不同的游玩地点而设计,完全满足了苏早早泛滥的少女心。大家齐心协力,让苏早早露出笑脸,正热闹着呢,搅局的人又回来了。
于是他们可爱的安琪儿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落了。
“没什么,自己打的。”琥珀硬邦邦地说,“看自己不顺眼。”
这什么鬼理由?
十有□□就是疯女人动的手!
“看我干什么?不是我打的。”
打得手还在微微颤抖的琳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好在这种尴尬的气氛没持续多久,皇室御用的服装设计师、造型师等百人团队纷纷赶到,询问是否开始为早早小姐准备庆典装束。那么多亮闪闪的小裙子在眼前排开,苏早早的郁闷一扫而光,笑容甜甜让他们给自己洗脸化妆。
其他人对于这种阵仗很常见了,有意无意围在苏早早的旁边,一边说着赞美的话,一边给出建议。
至于琳琅,她被故意忽略了。
西洛皇室想冷一冷她。
这种手段琳琅见多了,不以为然,她捧了杯温水,靠着墙,慢吞吞地喝着。
那件在他们看来怪异至极的黑裙子穿在她身上,奇异地合身,她站姿并不规矩,脚尖点地,一腿从衩口斜开,仿佛是从黑夜里探出的一枝白玫瑰,圣洁又妖娆的美丽之下遍布着血腥的荆棘。
“怎么不给她找双鞋子?”
琥珀侧过脑袋,跟皇长子春说悄悄话,实际上他想问,让老魔女光着脚不得被暴打一顿吗?为什么春大人还是好好的没断胳膊没断腿?
“找了,是早早之前做过的那种高跟鞋。”
还是他单膝跪下给穿的。
“噢,噢,我知道,她说过那个故事,叫什么,灰姑娘!”琥珀又问,“那她干嘛不穿?”
为什么?
她说她要当恶毒的后母,不想穿灰姑娘的玻璃鞋,任性到了极点。
八点半,苏早早准备完毕,小皇冠换成了小花环,眼尾装饰着水钻,涂着亮闪闪的口红。
“怎、怎么样?”她局促地提着蓬松的裙摆,胶囊镜头把她的一举一动直播到星网,帝国公民一个劲儿拍彩虹屁,说早早小姐穿什么都像是小天使!
木屋外面备好了一辆装点完毕的南瓜马车,完全符合苏早早对童话的浪漫想象,小脸儿激动地通红,迫不及待坐了上去。
等她反应过来,马车已经走动了,皇长子春亲自为她驾马车,而法官大人与小正太在马车左右伴着,俨然忠心骑士的架势。
因为最后一扇的板子是镂空的,苏早早看见了马车最后边的琳琅,趴在窗边,小声地问,“让她上来吧,一个人走着,怪可怜的。”
“今日,你是主角。”
法官大人捋起她的颊边发,“你只需要享受你的快乐就好。其他的,无关紧要。”
苏早早被迷得晕头转向,哪里还记得她的同伴,捧着激动的小心脏坐了回去。
出了皇宫,铺天盖地的热浪喧嚣将苏早早淹没,帝国民众手捧鲜花,疯狂叫着她的名字。她有些胆怯,试着跟他们招了招手,公民们的欢呼声愈发响亮。
苏早早绽开了甜蜜的笑容,觉得渺小的自己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她想,邬琳琅不理解她,也不理解西洛帝国,全是因为戒备心太重了,不愿意相信他们,实际上呢,只要她卸下心防,不要动不动就挑衅他们,一定能和平相处的。
在红骑士的保驾护航下,庆典的主角早早小姐游览了夜色下的玫瑰十二宫、元老院女神像、帝国博物馆、黑山羊湖等等热门旅游圣地,所到之处,尽是一片欢呼。
公民举着皇室派发的小旗子与气球,是苏早早最喜欢的粉色,在夜里发着光,簇拥成一片粉红海洋。
而在夜空之中,上百艘庆典悬浮舰打开舱门,一路挥洒玫瑰花瓣。
接近零点的时辰,南瓜马车来到帝国大教堂。作为最后一站,帝国大教堂的布置神圣又温馨,粉色蜡烛点亮了座椅与楼梯,教皇与主教领着神职人员恭敬等候。
苏早早被人未婚夫团扶着下了马车,她没喝酒,脸颊红扑扑的。
教皇接过主教捧来的圣水,往她身上一洒。
“罪恶洗涤,邪魔祛除,你之所在,皆是光明。”
高高在上的教皇在女主面前满脸慈祥,温声道,“好孩子,你纯真善良,神会庇佑你。”
第一次见教皇的苏早早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谢谢!谢谢!”
直到琳琅跨过门槛,教皇的眼皮垂下,威严极重,“女士,劝你一句,最好不要踏入帝国大教堂,这里不适合你。”
“为什么?”
琳琅疑惑歪了歪头。
“神,不欢迎邪恶之徒。”
邪恶之徒笑了,月光下她的肌肤苍白,唇红似血。
“劳驾教皇大人再问问神,祂是恨我欲望冷淡,还是爱我邪恶鲜艳?”
神魔,皆是裙下之臣。
刹那,蜡烛全熄,沉沉的黑夜降临。
教堂寂静了一瞬。
没有风,蜡烛是怎么熄灭的?
教皇镇定道,“事发突然,先把液体灯打开,再把蜡烛点燃。”
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传来神职人员惊慌的声音,“坏、坏了!教皇大人,线被剪了!全剪了!”
阴谋?是突发的还是预谋已久的?
教皇的脑子飞快转动。
“咔哒。”
很轻微的响动,此刻颇为刺耳。
冰冷而稀薄的月光笼罩在一对“如胶似漆”的男女身上,黑旗袍的女子攀在皇长子的后背,冲着他们微笑。
她的长发不知何时松散了下来,而在细长的指尖中,夹着一支钢笔,最尖锐的笔尖拨开制服立领锁掩盖下的保守禁域,抵住Alpha脖颈的腺体。
春瞳孔微缩。
这支钢笔,被她当成了盘发的工具,他明明看着她戴上的,竟然忽略了!
“当当当——”
此时此刻,帝国大教堂的钟声在零点时分准时响彻苍穹,足足敲了十二响。
钟声悠扬空灵,宛如神迹。
“快天亮了。”
女疯子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锋利的笔尖刺入皇长子春的肌肤表皮,鲜血涌出,危险无限接近腺体核心。
女人的呼吸萦绕耳畔,湿润、温热、撩人、不怀好意。
“天堂已经满员,地狱让我来接你,你开不开心?”
“乖,小甜心,笑一个给姐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