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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宴会在十点钟开场, 舞池已三三两两跳了起来,一对容貌出色的男女成为全场焦点。
气质成熟的红裙女郎摇晃着腰肢, 红唇微弯, 迷倒了大片的男人。她趴在男人肩头,嗤嗤低笑, 漫不经心地抱怨, “小鹤叔叔, 这里一点儿也不好玩。不如咱们偷偷溜出去, 玩点刺激的吧?”
她媚眼如丝, 体态酥软。
鹤长羡听到她前一句, 忧郁叹气, “是啊, 太不好玩了,这里的鱼片一点也不鲜,应该是本地养的活鱼, 嫩是嫩, 却没有后劲……”
至于后一句,他全当没听见。
红裙女郎扯了扯嘴角,“鹤长羡, 你真不识趣。”
他笑眯眯地点头, “对呀,我不是说了吗,我生平立志当个投怀送抱的小可爱,对别人的投怀送抱当然不感兴趣啦。”
女郎呵呵冷笑, “这就是你十年如一日当和尚的理由?”
“不,我只是在感悟人生。”鹤长羡一本正经搬出了自己的口头禅,长吁短叹,“孤独也是一种修行。”
秦桑不想跟这个假和尚废话,干脆摊开来讲,“让我们推了一切演出,专程回来参加卫家小公主的宴会,董事长这也太费周章了吧?卫氏青黄不接,没有一个出色的继承人,迟早要垮,值得在意吗?”所以她实在不懂大老板这一出是什么意思?是闲着钱太多,偶尔让他们烧着玩玩?
女人眼中的野心太明显,正如她的美,热烈而嚣张,从不掩饰自己想要上位的意图。
鹤长羡唔了一声,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说不定董事长觉得今天月亮不错,想让夫人也晒一晒月光,溜达一圈,顺便认识一下我们这些打工仔。”
秦桑一下子就领会了他的意思,愣了片刻,立即反驳道,“不可能!董事长无论是对女人,还是对男人,都没什么兴趣!鹤长羡,你想造谣也拿出点证据。”
她第一次尝试非常失败,导致她那段时间对自己的魅力异常不自信。
后来当秦桑从其他女人口中得知,她不是第一个被摔出去的女人,心理平衡了很多。时至今日,她磨练演技,站在娱乐圈的巅峰流量上,大把男人等着她去垂怜。
秦桑交了很多任的男朋友,有国内影帝,也有外国歌手,但每一场恋情都不能带给她足够安心的满足感。
她发现自己本能在追随着那个强大果决的男人,强烈的慕强心理驱使着她,让秦桑对其他男人的软弱个性难以忍受。
她今年三十六岁,浪也浪够了,就想找个强大的男人安稳下来。
秦桑对贺太太的位置是势在必得,也将华天后视为她的劲敌。她已经将事业从国外转移回国内了,有更多的时间跟男人打交道。她自认今非昔比,容貌不差,事业有成,又比一般的小女生玩得开,懂得男人金戈铁马的意志,怎么说也是有一定的优势。
她喜欢挑战,让男人为她称臣俯首,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不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吗?
只是,秦桑没料到,她还没出手,董事长的夫人就冒出来了?
开什么玩笑!
“喏,你看,未来的老板娘来了。”
鹤长羡扬起下巴,示意她看向门口。
贺董事长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革履,比起平日,略微装饰了一番,别了领针,精瘦腰腹上斜挂一条金色怀表链,淡化本身的锋芒,颇有几分贵重风雅的味道。众人猜测,贺董事长之所以做出改变,也许是为了与旁边的女伴相衬。
女伴袅袅婷婷,烟视媚行,鱼尾裙荡开了涟漪。众人恍惚看见,不苟言笑、不近女色的贺掌门低了头,同女伴亲密耳语。
他们今天可能是集体见鬼了。
“准备好了吗?我的贺太太,戏要开场了。”
琳琅挽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
“你……不怕吗?”
“怕什么?”
贺语冰别起她颊边的碎发,鸽血红宝石耳坠燃烧着鲜艳炽烈的火焰,红影印在她象牙般的肌肤上,如同某种神秘的纹路。
“他们会说你……一枝梨花压海棠。”她转了眸光,烟波潋滟。
男人胸膛当场经历一场“地震”,琳琅感受最深,不着痕迹掐了他手臂一把。
董事长爸爸徐徐平息,克制唇角的骚动,“不用这么含蓄,直接说我老牛吃嫩草不就好了?诚如所见,无可辩驳,本人认罪,望太太从轻发落。”任何索取的,终将付出代价。他既然敢要,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而且,我要纠正,我们出生时间相差九年四个月,四舍五入一下,也就九年,不到两位数。”他一本正经地说。
“你能不能……正经点?”
小张背地里跟她说,董事长爸爸已经从暗骚变明骚了。今日一观,果然如此,对方功力大增,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好,先生听从太太吩咐,尽量正经,不招蜂引蝶。”
贺先生慢条斯理收回手,又是众人熟悉的活阎王模样,严谨正派,清冷矜贵。
无人知道,灯火流转,先生罕见低笑了一声。
“当我的贺太太,胆子小可不行。你想想,你让一个准备皈依佛门的俗家弟子破戒还俗,谁能有这等本事?天塌下来,也是高个子撑着。就算是被骂死,也是我先你一步,怕什么?收腹,挺胸,抬头,给先生骄傲地走一圈儿。”
琳琅听到最后一句,什么感动都没有了。
“先生,你当我孔雀开屏么?”
贺掌门淡然纠正,“太太,那是雄性孔雀为了求偶才会做的事,你不适合。”
琳琅礼貌微笑,“要不你开开?”
贺先生举起未来陆太太的手指,不知何时戴上了一枚素戒,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
“你看,我开开完了。”
前方的骚动传进了老爷子的耳中。
“怎么是他?”
卫老爷子很愕然。
陆母陪着老爷子应酬,一听这话,整个人往旁边晃了晃,被机灵的侍者扶住了。实在是贺语冰这个男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不好惹。
老爷子的拐杖敲击地面,有着见惯风浪的沉稳,“去,我们见见贵客。”
侍者低着头引路。
陆母惴惴不安跟着老爷子走。
等看清了来人,老爷子跟陆母愣在当场。
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贺董事长的女伴,富有古典美的长相,柳眉樱唇,身段袅娜,一颦一笑皆是名媛风范,显然出身显贵。
知道这位女伴身份的,默默的不出声。
他们参加宴会的目的很明确,想要跟卫家和陆家搞好关系。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无视贺家了。两大巨头齐聚,又有着一段爱恨情仇,他们只想明哲保身,可不想陷入腥风血雨里。
如果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惹得正主恼怒,那就得不偿失了。
陆母惊得后退半步,死死盯着女伴的脸,她颊边晃动着殷红的影子,不似之前的婉秀清丽,像是换了个人。陆母一直认为自己这个儿媳“装”得很,天天穿白裙子,以为天仙下凡,男人都会围着她转。还仗着自己年轻,不施粉黛,连首饰都很少戴,要么就是珍珠要么就是翡翠,好像全家上下只有她一个人“低调”。
女人敌视同性,不外乎美貌气质华服首饰上没办法占到优势。
令人尴尬的是,陆母为了今天的重要时刻,咬了咬,把自己压箱底的一套红宝石首饰拿出来了,耳坠、项链、手链等,一样都没放过,配上她这套黑色低领晚礼服,淋漓尽致展示了成熟女性的知性优雅。琳琅戴着一对鸽血红宝石耳坠,仅此一样,就压下了陆母所有的艳光。
当然,琳琅是刻意为之。
年轻女郎的眉眼之间的天真与风韵自成一派,诠释了人间富贵花的美丽多情。
微妙的气氛在场中流转,最先打破僵局的还是老爷子。
“贺董事长,幸会。”
老爷子之前曾经想过,贺董事长不沾女色多年,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妖精能勾得他蠢蠢欲动。抛开立场与成见,老爷子还挺想见见这位收服猛兽的女勇士。
然而现在看来,何止是小妖精啊,简直就是红颜祸水。
卫老爷子暗自庆幸自己吃了药,不然这一下刺激,直接心脏病发了。
从过来人的角度分析,老爷子完全不相信贺董事长只是单纯挽着女伴的手,他在电视上又不是没见过这人跟其他女士的挽手!男人基本是伸出一只手,让对方扶着,两人的身体相隔半臂远,如同隔着一道遥遥的银河,陌生礼貌得令人发指。
而现在呢?
男人的手臂亲密挨着女伴的肩膀,拥着人的姿态透出强势的占有欲,就差没把“斯文禽兽”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他大大方方给众人表达自己的意思。你看,这便是我的太太,贺家独一无二的女主人。
贺语冰面色不改,轻描淡写介绍一遍,“卫老先生,陆夫人,这是我正在追求的结婚对象。你们应该认识的。”
老爷子心道,不仅仅是认识。
他当时也出席过那场盛大的婚礼,结果隔一阵就传出离婚的风声,让老爷子不胜唏嘘,现在年轻人的爱情大多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谁想到会发展成这种情况?
“横刀夺爱”,未免也太狠了吧!
老爷子有几分理解贺董事长年轻时候的“小病爷”称号了。
“我一把老骨头了,希望还能喝到贺董事长的喜酒。”卫老爷子道。
“快了。”贺语冰并不掩饰,“我没有双亲,等她家同意,就能办起来了。”
老爷子无限感慨,觉得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也不容易。
畸形家庭走出的男孩,比常人要付出万倍的努力。
贺语冰的生父不折不扣的混球,从来没尽过养家的责任。结婚时被老婆养,老婆死了又想让儿子养。老男人赌瘾大,情绪一上头,卷了儿子攒了好几年的大学学费跑了,输得干干净净再回来,恬不知耻伸手要钱。
然后老男人被教训了一顿,有人堵在路上,塞了臭袜子,套了麻袋,不偏不倚,敲断了他左腿,让人行动不便,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贺父一直怀疑是他亲生儿子动的手,然而没有证据。
年轻的董事长爸爸是众人眼里的小病爷,也是贺父最害怕的疯癫儿子,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嚣张得要命,六亲不认不是说说而已。
但这又能怪谁?
贺语冰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摊上这样一个父亲。
卫老爷子这么回忆一遍,对贺董事长升起了一种同情。
——但对方美人在怀,显然不需要多余的同情。
女伴不知何时改变了挽臂的姿势,一路滑下,手心捂住了男人微微凸起青筋的手背。
比起男性宽大硬骨的手掌,琳琅的手指细长精致,没办法裹住对方整个手掌,只能抓住他的指尖,传递她的安抚之意。
这本是很平常又很细微的一个动作,琳琅做起来自然极了,人们也觉得理所当然,没有过多关注。
然而,就是有那么无聊的人,看着两人的手指还研究起来了,于是他在第一时间捕捉到重度冷淡患者贺董事长的骚操作。
男人自然而然反握住琳琅的手,挠了一下柔嫩的掌心,趁着女方愣神的时机,趁虚而入,十指交扣,毫不掩饰男性的独占欲。
然而,人群之中伸出了一只手,抓起了琳琅的手臂,猛地一扯,将她带得踉跄后退。
直到撞入一个清瘦纤弱的胸膛。
对方胸前骨头太细又太硬,尖锐的棱角戳得她脸颊生疼。
琳琅穿着细细的高跟鞋,本能抓着他的腰稳住自己,隔着一层衬衫衣料,极低的低温传来,是凝了冰珠的冷饮握在掌心的冰凉。
他洗了一个冷水澡。
凉丝丝的气息涌进琳琅的肺腑,像是下了一场大雪,冷得她直打哆嗦。
哥哥发尾还是湿的,冒着寒气,以致于硬挺的衣领也湿软了一片,不经意勾勒胸膛的轮廓。他抱着她,像是一条冬眠的冰蛇盘在她身上。
“这是什么?”
陆慕深摸到了她指节上的突起部分,倏忽扯起手,放到眼前。
“……戒指?”他轻声地问。
他失神着。
这不是他们的婚戒。
琳琅后背被他箍得发紧,近乎窒息。
“我很难过,我该怎么办呢?”
哥哥的脸庞苍白清癯,眼睛是凉的。
他说着难过,可她听到的心跳声是平静的,缓慢的。
如同腐池里的死水。
他一寸寸地摘掉了她手上的戒指。
“你真的,超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