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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仙儿瞳孔一颤,随后她极力的保持平静,欠身行礼道:“凡王,可还有事?”
下方那个青年,曾经因为圣子端木寒的死,被她恨之入骨,曾经也因为师父的不知所踪和神机门衰落,被她视为不共戴天,更是曾经因为对方的强势崛起,被她当作追逐的目标来刻苦修炼。
然而,对方的实力和身份,扶摇直上,像一枚耀眼的星辰般上升,谁都无法阻止,谁都无法与之争辉。
虞仙儿的心境,早已放平了,她知道,自己面对那个青年,就像一块泥巴,根本没有可比性,若是再没有自知之明,执念变为心魔,早晚会出大事的。
更何况,就连主宰人间界规则秩序的天地大道,如今也奈何不得对方了。
“所以,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虞仙儿这样在心中告诉着自己。
“虞仙儿。”
赵凡身形浮到她的宫殿秘宝旁,一边掂量着那只手镯,一边淡然的问道:“将神机天碑作为赔礼,不知这是何意?据我所知,神机天碑乃是天地大道专门赐予神机门的,它存在的意义,对于你神机门而言,就相当于一个人的姓氏。”
“嗯。”
虞仙儿微微点头,接着说道:“非但如此,神机天碑也承载着我神机门的气运。而之所以将它作为赔礼奉上,便是将神机门的存亡交给你们赵家掌管。若是赵家觉得不解气,便可通过破坏神机天碑,令我神机门的气运散尽。”
“……”
赵凡无语的摇头一叹,就把手中的储物手镯抛向了虞仙儿,“行了,你的诚意,我感受到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二十多年前的恩怨,与你和现今的神机门无关,我们赵家不会打压不相干的人泄愤的。”
他顿了片刻,便霸气的说道:“而我杀了圣子,也让你神机门沦落今天这步田地,若你心中有恨,随时欢迎来报仇。”
话音落下,赵凡不再浪费时间,他身形一闪,就遁入了小天地之中。
而虞仙儿怔怔的拿着储物手镯,最终,她神色复杂的返往了神机门。
……
地下城的祭坛上。
众人望见赵凡回来了,便纷纷问虞仙儿的意图。
赵凡将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下。
“这个虞仙儿,有点担当。”赵衍对虞仙儿的偏见消散了过半。
“确实。”
赵天昌点头认可的说:“也罢,今日起,我赵家与神机门虽不往来,但也不交恶便是,小凡说的对,一码归一码。如今神机门上下,除了虞仙儿是那韩如意的徒弟外,其余皆为重组的新班子。”
赵衍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反对。
众人下了祭坛,回到赵府,虞仙儿前来赔礼这个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以赵家的底蕴和实力,还不屑于拿一个神机天碑来拿捏神机门。
日子依旧平静。
不过,约么在半个月后,赵凡的传讯玉石荡起了涟漪,一道讯息涌入他的意识。
是方寸一脉的魏若风。
“魏兄。”赵凡有些愧疚的打了声招呼,因为汐言仙子的事,他已不知该如何面对魏若风,原本想着借甄苒的婚礼,把话说开了,结果对方没来,仅传书致贺。
“赵兄,近日可有空?”
魏若风的声音不再如过去那般潇洒随意,仿佛随着师姐动用了禁忌符箓后,从里到外都成熟了。
“有,随时都有。”
赵凡心中疑惑不已,魏若风忽然联系自己,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天,来我方寸山一趟如何?”
魏若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句。
“可以。”
赵凡也不问缘由几何,便一口答应下来。
“那我便在那天等你。”魏若风说完之后就中断了传讯。
赵凡指尖摩挲着玉石,过了良久,才回过神。
……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这天。
赵凡跟妻子们打了个招呼,就单独离开了地下城,御剑凌空,按记忆中的方位,抵达了方寸山前,不过,没有接引,他是无法进入其中的,以前那个通行证,早已失效了。
就在他降临的一个呼吸后,魏若风的身影从虚空中显化。
过去称兄道弟的二人,相视了数秒。
魏若风先行开口道:“赵兄,随我去一个地方。”
“嗯。”赵凡没有异议,也没有问,如果对方想说,自然会主动说的。
就这样,魏若风在前边飞,赵凡在后边跟着。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魏若风落在了一座普通民宅的屋顶。
赵凡随之降下,他莫名其妙的环视着四周,并无异常。
而这个地方,是北方的一个六线城市下辖的小镇。
“赵兄,你应该奇怪我为何带你来此对吧?”魏若风问道。
赵凡点头说道:“还望明示。”
“且看房中的孕妇。”魏若风将拇指对向下方。
赵凡那双眼眸,无视了瓦片房梁,房中的情景一览无余。
有一个大着肚子的温淑妇人正躺在床上,而她的神色有些痛苦,旁边站着一个老太太,时刻准备接生。
赵凡抬起视线落在魏若风身上,“怎么?女子将要临盆,莫非其中有特别之处?”
“她肚子里边的那位,正是我师姐。”魏若风的话,犹如一根超级巨锤在猝不及防之下将天地砸穿了个大窟窿!
“什么?”
赵凡瞠目结舌的问:“难道汐言仙子轮回转世了?”
“是,也不是。”
魏若风点头又摇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何为禁忌符箓么?我这便为你详细的说明。”
赵凡静静的听着。
“我伏魔一脉,与师姐传承的斜月一脉,都存在专属的禁忌符箓,不过,本质却是截然不同的。”魏若风缓缓的介绍说道:“她那个,意在‘轮回劫’,一旦施展,便可将目标承受的一切,转移到自己身上,令对方暂时化作不可命中的虚无体直至结束。而动用禁忌符箓的代价,就是记忆封印,灵魂化七,此后七年之内各自跟随一条灵魂入轮回,降生地更是随机。如果,那分别融入了七分之一灵魂的人,在有生之年没有缘分相互遇到,一旦某个死了,就意味着师姐她永远都回不来了。”
赵凡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而魏若风继续说道:“若是相互遇到,轮回劫便成功渡过,七份灵魂融一,封印打破,师姐便可重塑肉身,并踏入神境。知道么赵兄,斜月一脉的禁忌符箓,初衷是为了防止资质有限无法踏入神境时,被迫铤而走险时动用的,一魂化七,以轮回成就无上神境!以师姐的资质,达到神境没有任何悬念,而她为了在那天劫中护你性命,入了轮回劫。”
“这……”
赵凡脸上的皮肉一抽一抽的,他想不到李双雪为了对自己的一句承诺,却牺牲那么大,那轮回劫,听上去很简单,可想要成功渡劫,希望近乎为零。
因为,人间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数以亿计的茫茫人海,地域辽阔的天地,七个分别承载着她一部分灵魂的人,相互遇到……
真的会实现么?
赵凡眉宇间闪起担心之色,“魏兄,这轮回劫,可否人为干涉?比如我们在暗中,为那七个人安排‘缘分’?”
魏若风摇头说道:“不可,轮回劫一旦外力介入,便视为自行失败,师姐她的七份灵魂将全部湮灭。”
“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凡呼吸凝重起来。
“是。”
魏若风点头。
赵凡闻言之后,手指便颤抖起来,他忍不住问道:“我有一个不解的地方,是七个人之间两两都相互遇到,还是一个见完另一个后就,再见到第三个人时,等同于第二个也见过第三个了?”
如果是后者,那么轮回劫的难度就降低了不少,其中一个遇见另外六个,后者们无需彼此认识,便可成功渡劫。
可是,魏若风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粉碎了赵凡的想象:“两两相互遇见,换而言之,每一个都要见到其余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