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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傻瓜啊,为什么每次都要牺牲自已的利益为我考虑?
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太心疼了!
姜悦一下子泪崩。
“真是个傻妞妞!”路大爷轻叹一声,把她紧紧压在怀里,任由她放纵情绪、嚎啕大哭。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耶律平听见哭声紧张的望过来,瞧见姜悦被路大爷密不透风的护在怀里,他眼睛酸的厉害,唇角却露出笑意。
黑山神保佑,他的悦儿虽然命苦,却有幸遇上一位好丈夫。
帐篷都是现成的,跟帐篷一起准备好的还有食物、酒水和马料。
即便东西是耶律平亲自送来的,姜悦也不太放心,摸中藏在袖子里的银针挨样查验。
不管怎么说耶律平也是契丹人,而路大爷则是契丹上下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便耶律平信守承诺不使阴招,谁知道别的契丹人,比如耶律元会不会背着他下手?
挨样查验过,确实没毒,姜悦这才松了口气,结果转身就看见路大爷在卸战马的马鞍子。
她登时急了,“你疯了?”
契丹人虽说退出去三百多步,可纵马急冲的话,眨眼间就能到跟前,卸下来的马鞍根本来不及再装上去。
没有坐骑,路大爷拿什么跟契丹人打?
路大爷冲她笑笑,“放心,他们不会偷袭的!”嘴里说着话,手上也没停,咔咔几下松开马肚带,不但把马鞍子卸下来,连马笼头也摘了。
这下,那匹神俊的大黑马彻底自由了,扬脖咴咴叫了几声,然后原地撒欢,前蹬后刨。嘚瑟够了撒腿就朝契丹人的马群而去。
“哎!你回来!你往哪儿跑?”姜悦瞬间惊出一脑门子冷汗,边叫边推路大爷,“快点、你的马跑了,快追啊!”
“不管它,溜达够了自已就回来了!”路大爷眼皮儿都不撩一下。
回来个屁!
姜悦恨不得踹他两脚,“就算你那个破马自已知道回来,契丹人也得放它啊!”
路大爷瞄了一眼看马群的契丹人,毫不在意的道:“他们不敢扣我的马。”
姜悦,“……”
你是太傻还是太天真?自信没边就是蠢,你造不?
她咬了咬嘴唇,“就算耶律平是我父亲,你也别大意。毕竟你们立场不同,该防的……你也要防着点。”
她声音很轻,眼神也有些飘忽。
不管怎么说耶律平也是她父亲,看起来也毫无恶意。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让路大爷防备他。
可是……她更不想让路大爷受到伤害!
如果路大爷爱屋及乌,因为她的原因而放松警惕,万一生出意外,她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已!
路凌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笑的眉眼弯弯,伸手把她颊边的碎发抿到耳后,柔声道:“傻妞妞,我说没事就没事。即便没有耶律平,耶律元也不会让任何人害我。他现在比谁都巴不得我全须全尾的回京,继续统兵。”
他这话没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反倒让姜悦有摸摸他脑门的冲动。
是不是发烧了?
睁眼说什么胡话,耶律元又没吃毒蘑菇,更没让疯儿咬,他会盼着你回去继续带兵?
“这你就不懂了!”路大爷怕她担心,索性跟她细细解释了一遍。
姜悦听的目瞪口呆。
还有这种骚操作?不过,这种九曲十八弯的算计法,确实是耶律元的做事风格。
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路大爷是契丹人的劲敌,自然也就是耶律元的敌人,可耶律元的敌人可不止路大爷这一个。
在辽皇无数的皇子中,耶律平的势力最弱最不受宠。他手中的兵马也最少,草场也最贫瘠。而他也没娶契丹八族中任何一族的公主为妻,自然也没有妻族的势力,连带着耶律元的势力也比其他皇孙的势力弱。
耶律元想出人头地,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提升自已的实力,或者,快速削弱对手的实力。
而眼下,他就给自已制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他利用萧落雁的愚蠢,把乙室部变成南朝人复仇的靶子。契丹其余七部又在他的挑拨下袖手旁观,都想趁机吞了乙室部的牛羊草场以及女人奴隶。所有的头领都这么想,七部混战近在眼前。
只要他们打起来,他们支持的皇子、皇孙们也不能置身事外,势必要参战。
七部实力相当,谁想赢都得付出惨重代价。即便耶律元什么都不做,也占尽便宜。以他的狡诈和野心,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最后的赢家,非他莫属!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乙室部会遭到致命一击,再没有力量守住自已的草场、牛羊和奴隶。
然而,南朝众将中,能统率兵马给乙室部致命一击的,除了路大爷还有谁?
在耶律元图谋的巨大利益面前,生擒活捉路大爷的荣耀简直不堪一提。
因此,他绝不会对路大爷用阴招,甚至会想尽办法确保路大爷回京后能拿到兵权。
“所以,你才敢单枪匹马的来救我?”姜悦半晌才找到自已的舌头。
路大爷宠溺的捏了捏她鼻头,“不然呢?”
真以为我是自大狂?事关你的安危,我怎么可能冒险!
姜悦想了想又觉的不对劲,“既然他想让你掌兵,又为什么借萧落雁之口把我的身事宣扬出去?”
若不是耶律元默许,萧落雁想在他眼皮底下泄密成功?不存在的!
可为什么啊,这不是适得其反吗?
她的身份曝光,谁还敢把大军交到路大爷手上?
“傻妞妞!”路大爷笑着揉了揉她脑袋,“正因为你是契丹人,我才更要立下奇功向天下人证明自已的忠心,以最快最残忍的方式剿灭乙室部。而袁慎现在无人可用,为了稳定人心,他也只能派我出征。”
姜悦彻底震惊了,狡诈这个词儿已不足以形容耶律元,他根本就是个妖孽!
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所有被他算计的人都看透了他的阴谋,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他挖好的坑里跳。
一想到他口口声声的骨肉情情,也是他阴谋的一部分,姜悦就恨的牙根痒痒。
“他也不怕玩脱了,把辽国玩没了我看他还图谋什么!”
“所以他才耐着性子等了这么多年,等到南朝大乱的时候才动手。”
姜悦不由的好奇,“你早就认识他?怎么认识的?”
路大爷脸色倏的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