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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箐箐心里难受得厉害,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唯一留下的只有一个丑陋的张峻歌,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 生活仿佛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她措手不及,苍茫间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性丨事过后, 她盯着眼前的黑暗,不知道自己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以来都在干什么, 首先她挥霍掉了八千多块,其次她失去了穆君明的爱、周汉声的爱、程建军的爱, 她甚至觉得自己失去了父亲穆信义,她成了一个禹禹独行的女人,谁都不愿意留在她身边。
打开灯,杨箐箐看向躺在她身边的张峻歌,她先愣了一下。张峻歌太丑了, 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个能入杨箐箐眼的地方,可是杨箐箐现在只有他了,而且这个张峻歌还很在乎她,所以她要利用张峻歌这点在乎, 一定叫司羽过不下去。
强忍心头的恶心感,杨箐箐说:“张峻歌, 你喜欢我, 对不对?”
张峻歌本来就心虚, 他也没想到杨箐箐那个房产证竟然是假的, 而且他更加没想到的一点是,过户没有成功,杨箐箐竟然没有抛弃他,甚至还第一次这么主动,但是这会儿杨箐箐看着清醒过来了,张峻歌很怕她再提分手的事儿。
听杨箐箐这么问,张峻歌赶紧回答:“对对对,我真的喜欢你,箐箐你不要和我分手,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绝对不会违背你的意思,家里所有活都我干,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
杨箐箐勉强笑了一下,继续问张峻歌道:“你确定你不会违背我的意思?”
“非常确定,你只要不说分手,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很好,那我要你帮我去把司羽打一顿,可以吗?而且要狠,最好胳膊、腿打断一两根,你能做到吗?”杨箐箐说着,目光就变了,里面充满了阴鸷和狠毒。
张峻歌愣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这辈子虽然没干过什么好事,坏事也没少干,可是他干的坏事也不过是欺负欺负人,上升不到这种真的将人弄残的程度,而且如果真干了这事儿,被查到他肯定要坐牢。
目光游移不定,张峻歌不确定地问杨箐箐:“箐箐,你真的这么恨那个人?真的非这样做不可吗?我可以找人揍她一顿,也可以去破坏她的工作,可是真的要把人打残废吗?”
杨箐箐冷哼一声,鄙视地盯着张峻歌:“刚才你还说不会违背我的意愿,现在转头你就忘了?过户你没帮我过成,现在我就让你给我出出气,结果你还推三阻四?既然如此,咱俩分手吧,我跟你在一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张峻歌心里有点矛盾,可是一看到杨箐箐那气愤的样子,他又舍不得,毕竟杨箐箐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梦,他生得极丑,从小就希望能找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他不希望这个梦现在就醒来。
下了决心,一定不能和杨箐箐分手,张峻歌说:“行,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杨箐箐终于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为我做点什么,我很高兴。”
张峻歌看杨箐箐笑了,也跟着笑了,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细小的眼睛看都看不到了,只剩下两条缝在脸上挂着。
此时的司羽可没心思却管杨箐箐他们的事情,她和穆君明已经正式在一起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穆君明在主动,然而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穆君明给予的已经够多,他对司羽的心,司羽也看得明明白白,所以对这样一个男人,司羽没有什么是不能给的。
拿着那本棕黄色存折,司羽先订了京市现有最好的饭店,穆君明到的时候,司羽已经坐定等着他了。
单间非常安静,里面还放着轻柔的钢琴曲,整个氛围都带着一股浪漫的气息。
穆君明坐下,有点不解地说:“为什么不在我们自己饭店约会?”
“我们这算是约会?”司羽轻笑起来。
“当然。”穆君明脸上也带了清淡的笑意,他现在在司羽面前笑得比以前多了不少,偶尔他甚至还能开上一句两句玩笑,总之这个冰块似的男人,在司羽面前已经彻底融化,又温暖又让人安心。
“既然是约会,当然是让别人服务我们比较享受。”司羽帮穆君明倒了一杯茶,说。
“也对。”穆君明表示同意。
“对了,平平、安安明天就放假了,暑假你有没有打算让他俩干点什么?”
穆君明想了一下,说:“本来我想咱们一家去一趟海边,可是若水太小了,我怕她受不了,所以这个暑假就在京市待着吧,等明年要是有余钱,我去买辆车,到时候我带着你们到处转转,现在这个时代的火车太拥挤,几个孩子在上面太受罪。”
穆君明悠悠然喝着茶,说着自己的想法,司羽也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不过平平、安安好像还是挺想学画画的,所以我准备给两人去报个暑假班。”
“也行,他们俩都喜欢画画,那天我去接他们的时候,老师还跟我说有人想买两个孩子的花呢,说是一幅画五十块。”
“五十?不错啊,咱俩孩子才五岁就能这样赚钱了?我们是不是特别会教育孩子?”司羽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
“但我没同意,他俩还小,我们家并不缺钱,他们这时候的画,我打算都留起来。”
“我也这么想。”
两人又说了很多话,才开始吃饭,吃饭的过程中,两人口里也都是三个孩子,直到快吃完饭了,司羽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咱俩不是约会吗,怎么一直在说他们仨?”
穆君明也有些无奈,现在他和司羽也算是围着三个孩子在转,尤其昨天若水还有点拉肚子,他和司羽换着照顾她,半夜都没睡。
今天若水已经好了不少,秀云看着孩子,他俩这才能出来约个会,只是两人身为人父人母,话里便总也少不了几个孩子。
“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司羽放下筷子,轻笑着问穆君明。
穆君明想了一下,接着就想起来了:“我生日?”
“是的,你这个世界中的生日,我不知道你现实世界中到底哪天生日,所以就当是今天了。”
“我现实世界中也是今天生日,六月二十九。”穆君明唇角微微扬起一个不大的弧度,但是司羽知道,此刻他心里应该已经乐开了花。
“生日快乐,老公。”司羽举起手里的茶杯,说。
穆君明也举起茶杯,和司羽的茶杯碰了碰,“谢谢。”
带着点神秘,司羽笑问穆君明:“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穆君明仔细看着司羽,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只能摇了摇头,说:“我猜不到。”
司羽满是得意地站了起来,而后大手一挥,将一个存折拍到了穆君明面前:“四十五万,我的全部身家,现在全都给你了,记得好好还钱啊。”
穆君明不敢相信一般看着司羽:“四十五万?这么多?你用什么贷的款?”
“我现在手里两个四合院三个平房,一个装修公司,穆先生我可是个超级大富婆,记得好好对我,小心我甩了你,去找小白脸。”
穆君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起身走到司羽身边,随后便把司羽整个抱了起来,抱起来之后似乎还不过瘾,干脆抱着她转了好几圈,这才把她放下。
“谢谢你,老婆。”穆君明说。
以前穆君明总是说不出“老婆”俩字,司羽调皮起来,就故意逗他,可是他一直不说,今天被这样的司羽感动,穆君明终于说出了这样的字眼。对他和司羽来说,“老婆”“老公”这样的称呼他们其实一直不怎么敢说,因为他俩都不是原主,而且一开始也没有感情,所以这样的称呼根本喊不出口。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被对方吸引,最后确认对方身份后,两人重新认识对方,相知、相爱,直到现在他俩才能理直气壮地称呼对方为老公,或者老婆。
司羽被穆君明抱着转了好几圈,她欢快的笑声在这个小小的包间里荡漾,等穆君明把她放下来,她才问道:“地怎么样了?有没有买下来?”
穆君明也重新坐回桌前,回答道:“还没有,手续很复杂,我现在必须得提供很多东西和材料,有些东西我根本没有,所以必须得重新去申请。”
“嗯,这个也是应该的,你记得所有材料都跑齐,如果我没记错,今年是不是有一场经济运动?”
“有,所有私营企业主都会被严格盘查,从卫生、到各种许可证,都不要被上边检查,有问题的私营企业主很多被送去坐牢,不过严格按照国家现行规定来的,肯定没问题,其实这也不是坏事,至少让全国的企业主都能意识到规则的重要性。”穆君明对历史的了解比司羽清楚,所以说起来也头头是道,很是清晰。
“你知道就好。行啦,我也吃饱了,你吃饱了没,吃饱了咱就回家啊,我还担心若水的情况。”
“我也担心,走吧。”
两人手挽手离开,一场简单、快速的约会就这样结束,但是司羽和穆君明都没觉得这约会仓促,对他俩来说,偶尔能抽出这样一点两人独处的时间和空间就已经足够,毕竟他俩不是十几二十岁,毕竟他俩已经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
司羽把钱给了穆君明,便没再去问他工作上的事情,她和穆君明几乎从来不会打扰对方的事业,但是两人如果有困难,另一个一定会尽全力帮助。
七月炎夏,司羽却不得不忙了起来,因为越是夏天,他们的装修公司生意越是好,而且京市现在已经渐渐开始发展,楼房虽然不算多,可是相对的,装修公司更加少。
在做过半年的生意之后,他们的名声在京市装修圈竟然打了起来,他们甚至不用专门去开发市场,各种各样的项目都在找他们公司谈。
司羽和谭胜宗商量过,要不要再把公司扩大一倍,毕竟如果想赚钱,还是公司大了业务多了赚钱快,但是商量的结果就是他们暂时不要扩张,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的工人水平和业务都还能得到保障。
王大哥还有另外一个技术负责人,每天都会检查所有的项目,看看有没有偷工减料,有没有质量不过关的情况,如果快速把公司扩大,那么他们很可能出现质量没保障的情况,到时候好不容易打起来的名声,就全部毁于一旦了。
但是暂时不扩张并不意味着以后不扩张,只是在这个阶段,司羽需要和谭胜宗、王大哥一起培养起一套监管人才,同时建立起一整套监管流程,等他们确定即便公司扩大化,也不会出现质量问题的时候,那么司羽就可以真的进行装修公司的版图扩张了。
司羽去的这一天,强子和柱子都没有去跑测量,两人都在公司画图,谭胜宗领着司羽进了两人画图的办公室,随后司羽就发现强子竟然在设计一栋楼房的整体装修,而柱子则在设计一个六百平别墅的装修。
回头看看谭胜宗,司羽问他:“这么快他俩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谭胜宗得意地拿过强子的设计图,先检查了一遍,随后对强子说:“这里挑高不够,你的吊顶设计有问题,加上灯具等,你这样设计容易让人产生压抑感,不如这里这样,直接在房顶做设计,四周画简单的方框边就很简洁大方了。”
把设计图还给强子,谭胜宗说:“现在他俩是设计师,我只是他俩的助理。”
强子笑哈哈地说:“婶子你别听谭经理瞎说,他昨天还把我们俩一顿批,因为他直接叫我俩去考六门课,一般人自考一年就两门,我们俩有点担心,说要报四门,他说我俩胆小。”
柱子也放下笔是微微笑着说:“婶子,谭经理希望我们两年就拿到自考证书,可是普通人就算是全心学习都要四丨五年的。”
谭胜宗瞪强子和柱子一样,说:“你们有意见?憋着。现在我还在,还能指导指导你们,我要是走了,你们俩找谁问问题去?”
强子和柱子一下都站了起来,强子立刻问道:“谭经理,你要走?去哪里?你不在我们公司干了吗?”
“谭经理,是不是因为我和强子?你别走,我们俩一定考出来。”
强子、柱子都很紧张,司羽看得出来他俩是真的喜欢谭胜宗,可是终归主角就该有主角的人生,他该走的路,大概和强子、柱子有着很多不同。
有点于心不忍,可也不能强留谭胜宗,司羽安慰强子和柱子道:“你们俩别这样了,谭经理如果有更好的发展,你们要故意当他的绊脚石,不让他前进?”
“不是,可是……”强子和柱子都有点难受。
谭胜宗也喜欢这俩徒弟,但是他有太多顾虑,而且许多事情他不能对两个徒弟说,所以只能拍拍两个徒弟的肩膀说:“我走之前,会把一切都教给你们。”
说罢,谭胜宗便叫着司羽离开了。
回到谭胜宗自己的办公室,他面色有点低沉,司羽轻声说:“你不用管强子和柱子,他们会懂的。”
“不,司羽,我可能真的能回去。”谭胜宗沉默了半天,这才苦涩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下司羽也沉默了,她盯着谭胜宗,不说话,谭胜宗则想了想,说:“我上次和你说过,我过来这边是有系统的,我一直以为那个系统再也不会出现,我再也没有可能回去,可是事实上,你上次来见我之前,那个系统突然再次出现在我脑海,他说我如果完成一定的任务还是可以回到现实,我没告诉过你,我现实世界里有个妹妹,才十一岁,如果有可能我大概还是会回去。”
“你已经和魏甜甜恋爱了。”司羽还是忍不住说。
“她的命运应该不是我,虽然我……爱她,所以我会好好和她说分手。”谭胜宗面色显得更加苦涩了。
司羽没再多说,她和穆君明都不会选择回去,所以对谭胜宗的决定她只能尊重。
从公司回家,司羽便让自己不去想谭胜宗的问题,每个人的路不同,选择不同,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不违法犯罪,司羽觉得自己都没资格评判什么。
到了家门口的巷子,司羽慢慢朝前走,突然一个细碎的声音让司羽提高了注意力,快走几步,司羽发现那细碎的声音又多了一些,如果按声音来判断,跟踪她的应该至少五丨六个人。
前面就是巷子的拐角,通过这个拐角,便进入另一道民巷,这个民巷一共左右八个四合院,进出的人和刚才那个大一点的巷子小了很多,如果后面这群人要动手,肯定会选择这里。
偷偷检查一遍自己的身体状况,再偷偷想一下拐角的情况,司羽弯腰,做出一个系鞋带的动作,实际上,她只是弯腰捡起了两个拳头大的石块。
石块捡起来,司羽继续朝前走了十来步,她从大一点的巷子拐入了人不多的小民巷,紧接着她猛地一个转身,对上了跟过来的六个人。
猛地掷出手里的石块,司羽快速后撤两步,随后她便和剩下四个男人对峙起来,因为为首的两个男人已经被石块砸得满头是血,其中一个还晕了过去。
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司羽说:“六个人你们就想打败我?是在做梦吗?”
另外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也都是不解,他们接的活是打残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妇女,可是他们发现这个妇女不仅漂亮,而且好像还很会打架?
可现在他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彼此对视一眼后,他们接着就冲了上去。
虽然不是专门打架的,但是司羽会跆拳道、太极拳、防身术等等技巧,所以和这样四个蛮力男人打起来,司羽全不害怕。
四个男人都很壮,力气也一个比一个大,他们挥向司羽的拳头又快又狠,明显不只是玩玩这么简单,所以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几个混混,想要抢点钱去玩的司羽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几个人。
他们目标非常准确,就是她,因为刚才司羽过来的时候,还有个差不多年纪的女人,而那个女人穿的应该不比司羽差,其次,他们打向司羽的拳头一点没留余地,这也就是说她们就算不抢劫,也一定要让司羽受伤。
这几个人似乎带着仇恨来找的司羽,而司羽自认穿越过来后待人算是温厚,除了对杨箐箐这个差点害死若水的女人除外。
或许,司羽边应付几个男人,边想,杨箐箐这是发现那房产证是假的,所以恼羞成怒了?
一个男人看打不过司羽,便掏出了匕首,那匕首锋利无比,司羽一不小心手臂上就被划了一道子,接着司羽衣袖便被鲜血染红。
心内发冷,司羽发现自己不能再给这些人面子了,因为他们分明已经带上了杀意。
匕首再次冲向了司羽面颊,司羽猛地一侧脸,快速抓住那人的手腕,迅猛地一个扭动,匕首落地,男人被押住。
司羽没有松手而是继续采取这个姿势,迅速往后继续掰那人手臂,一声闷响后,男人手臂脱臼,疼得抱着不能动的手臂在原地打转。
另一个男人想要过去拾捡落地的匕首,司羽怎可能叫他如愿,她猛地一脚踹开冲到自己面前的第三个男人,而后冲到匕首前面,狠狠一脚落在了那个想要捡匕首的男人手腕上。
男人吃痛想要往后抽手,司羽利用这个空档,一掌劈到男人后颈,男人瞬间晕了过去。
现在司羽面前只剩下两个男人了,她微微一笑,说:“告诉我是谁叫你们来的,不然你们今天就等着死在我面前。”
两个男人瞅瞅地上躺着的四个朋友,再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自己真的打不过面前的女人,低下头,两人都不吱声了。
不过这时候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箐箐,走,我带你过去看看,这会儿她一定被打倒了,你看看想断她胳膊还是想断她腿,我全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