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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想查, 那就让我查,我正好有些精力没处发。”戚和畅说得很认真,也正是这个打算, 只要将心中的不愉发出去,也许就能压抑住相思吧。
只是可惜, 翟斯年立马摇头:“不行,这事你不要插手。”
戚和畅不满了, “为什么?难不成你还舍不得那个骗子?”
翟斯年摇头, “谷温的事我会自己调查清楚, 你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多看看医生,别乱打主意。”
“你个傻子能处理还会拖到现在?”戚和畅一脸嫌弃。
翟斯年没说话。
其实有些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就算谷温不是从绑匪那将他救出来,可到底还是将他从山里带了出去及时医治,这个情他也得领,正是因为这样, 他这些年选择的是暗中调查,而不是直接逼供谷温。
可现在不同了,四年的时间足以还了这份情,谷温给他戴绿帽的事更是越过了他的底线, 翟斯年想要从谷温口中再得知一些其他的事, 很容易。
而且,翟斯年有一点很不明白, 当年救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但凡有一点线索他也不会这么被动, 更别说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除非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救他的人故意躲藏了起来。
就是谷温将他从山里带出去,也许都是那人故意的。
种种的谜团在眼前,翟斯年有种迫不及待想撕开迷雾的冲动了。
“真不给我机会玩玩?”戚和畅语气里都着可惜。
翟斯年重重点头:“不行。”
戚和畅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又有些发呆了,外甥不给他出气,要不找找小胖子去?
翟斯年此时已经站在玻璃房的门口,只要迈步出去就不用见到小舅嫌弃的面孔,可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让他想开口去问,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去。
一直蹉跎着,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
直到牛奶又凑了过来,在他的脚边抓抓挠挠,而岩子这次没上前阻挠,趴在周边望着,尾巴是一晃一晃。
“要走就赶紧走,待在这里很碍眼。”
翟斯年抿嘴,虽然是特别嫌弃他的声音,可听到耳里,他反而不想走了,将牛奶抱在怀里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他问道:“小舅,你见到苏霁心里会有什么感觉?”
戚和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紧跟着反问:“那你以前看到谷温是什么感觉。”
“谷温?”翟斯年细细想了想,然后说道:“如果要说,应该就是迁就吧。”
因为是伴侣,所以要迁就对方任何的事,哪怕有些时候心里带着些许的不耐,也得继续忍让,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他迁就谷温、就是谷温迁就他。
“哈哈哈哈哈哈。”戚和畅仰头大笑起来,笑得特别的畅快。
翟斯年脸上慢慢黑沉,他就知道戚和畅这个疯子准得笑话他,他从嘴里憋出几个字,“我哪里说错了?”
戚和畅笑过之后,他嘴角带着些许的魅惑笑意,“你知道我和你之前的差别是什么吗 ?”
翟斯年摇头。
“我光听到苏苏的声音就会硬。”
翟斯年一脸黑线,实在不想理这个疯子,将牛奶往他怀里一塞,就出门了。
本来只是想求个解答,结果倒好,直接被塞了一口带着颜色的狗粮,真TM的戳心窝。
翟斯年出了画店,本来想着直接坐到路边停靠着的汽车离开,结果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让他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蛋糕店里。
现在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点,蛋糕店里的人不是很多,从玻璃墙就能够看清里面的景色,那人穿着合身的黑色服装,帽子也带在头上,只是今天头上的帽子反带着,能够看清他饱满的额头,以及垂下的一些碎发。
翟斯年真的很好奇易越的。
总觉得每次见面都是不同的人,或者说易越一直都在伪装着,真想撕碎易越的伪装去看看下面的真实。
等等!!
翟斯年有些懵了,撕开伪装应该和撕开衣服不同吧?这应该不是代表他对易越有那种感觉吧?
种种的疑惑浮上来,让翟斯年的身体不由紧绷,尤其是他发现店里的易越转头望过来,他连忙就是转身,仓皇的钻进轿车中。
……
邵晓啸这几天也忙了起来,他将买来的一边黑猪简单的料理下,就给几个朋友家人送了些,都是获得了不少的好评。
其中也许有客气,可邵晓啸本来就是行家,也知道肉质确实不错,当下就联系了周知签订了合同,然后找了其他的货源,便去考察店铺了。
选择地点,他只考虑两点。
一是小区周边,二是离家或者蛋糕店近一些,这样一来生意有客源不说,离得近也好照看。
开肉店和开蛋糕店不同,邵晓啸处理来很顺手,毕竟他前世也是有经验,需要顾及的地方他都知晓一些。
而且邵晓啸这次也不急,他开家肉铺其实还有其他的打算。
老家的房子已经拆迁,钱也拿出来给小彬治病,虽然也会有剩余,可到底还需要一个谋生的工作,之前在老家,他爸是干泥水匠的活,收入虽然不少可累得很,倒不如留在这里看着店铺,权当养老,等小彬病愈后,想读书也行不想读书学个手艺也可。
邵晓啸将这些打算告诉娄裕时,娄裕没说赞同还是不赞同,只是说道:“我之前已经打算好,爸和小彬现在住的房子就让他们住下,那周边老年人不少,爸多出去逛逛也能认识些人,也不需要他上班打工,我们每个月给他一笔钱让他安心养好就好,小彬还没成年读书是很好的选择,我已经选了几家学校,就看他喜欢那个,随时上就行。”
邵晓啸听得咂舌,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暖意,人家一个大总裁会将这些事想得这么妥当,还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只不过嘛。
邵晓啸听后却是摇头:“我爸那性子,你真要塞钱给他他准得跑回老家。”
邵高峰和娄鸿振完全不同。
前者愿意为孩子付出一切,却不想给孩子们增加烦恼,哪怕年纪再大也不想占孩子们一点点的便宜,这点和大部分的父母都很像,甚至邵高峰还要犟一些。
邵晓啸说道:“肉店肯定还要招员工,让爸去那里看着让他有些事做,再来也能赚些钱花花。”
娄裕确实有些难理解,如果他给娄鸿振钱,娄鸿振怕是会高兴的大跳起来吧。
只是邵晓啸说了他也没再反驳,而是问道:“那小彬呢?”
“小彬的事先放放,等他出院再说。”邵晓啸说着,他单手撑着下巴有些担忧:“你说手术真的没事?”
心脏手术,在现在的医疗水准来说,是大手术可手术成功几率很大。
可就算成功几率再大,不是百分之百他还是带着担忧。
娄裕单手落在邵晓啸肩膀上,安抚道:“不会有事。”
邵晓啸轻微点了点头,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还真让他瞬间被安抚到了。
随着手术时间越近,邵晓啸空出了蛮多时间,往医院跑的次数增加了不少,更是担下了送饭的活。
文彬坐在床上大口的吃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瞧着还挺有趣。
邵晓啸看着他,问道:“是不是涨了些肉?瞧着你比之前长胖了不少。”
文彬点了点头,他伸出了手掌晃了晃。
“昨天称了下,涨了快五斤了。”邵高峰笑得眯眼,文彬模样生得不差,就是体质太虚脸上皮肤白得发青,人看着就特别的没精神,可现在看着,脸颊上都有了肉,看着比原先好多了。
邵高峰不由觉得他们是来对了,大城市就是好啊。
“哥哥,你做的菜真好吃,等我出院了你教教我吧。”文彬说着话的同时边摸了摸肚子,如果不是实在吃不下去了,他真的还想再添一碗。
“成啊,等你出院了就教。”邵晓啸答应得爽快,今天这顿饭菜特别的丰盛,原因是吃过这顿之后文彬只能吃流食,然后等待着三天后的手术。
“菜里的肉就是你要卖的肉?”邵高峰问道,儿子已经跟他商量过要开店的事,更是让他看管着,心里有些慌乱的同时又有些期待,生怕做不好。
“对啊,上次给你的吃完了没,我过两天再给你送些过去。”
“不用了,还有呢。”邵高峰摆手。
“你和小彬也别省着,再说了等小彬出院了也得好好补补,男孩子不怕胖他也在长个头的时候,多吃点以后才能长得帅些……”
三人吃吃聊聊,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邵晓啸看到不早了,就告别离开。
才走到医院的大门,他突然想了易越的弟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买些东西去看看。
在护士那里打听了一会儿,邵晓啸就找到了易越弟弟的病房。
房间里面一共躺了四五个无法自理的病人,唯独最里面的那个床位周边显得有些空。
邵晓啸走上前,先是将买来的水果鲜花放在柜子上,可接着又觉得自己有点傻,鲜花好说水果又是送给谁吃呢?
床上的男生很是孱弱,如果不是搁在一旁的呼吸机能够显示出他还有着心跳,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年轻人,你是易邦的什么人啊?”一旁的老人问道,眼底里都是打量的神色。
“我是他哥哥的朋友。”
“是易越的朋友啊,你还是除了易越后第一个来看易邦的人呢。”
邵晓啸回以浅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世界上好奇的事太多了,可有些事再好奇也不该去打听。
只不过,还有的时候,就是不主动的打听,也总会有人主动开口来说。
“易邦可怜哦,才这么点大就躺了四年了,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惜命,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跑去山里玩,你瞧瞧看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自己一辈子没了还得搭上他哥哥的一辈子。”
“刘婆子你能歇歇吗,人家又不要你养,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我就看不惯怎么了,死了都比现在熬着强,他睡着了什么都管不到,倒是连累了一家人。”
邵晓啸看着这个年迈的老人家,视线微微向下落在了她前面的病床上,病床上躺着的是个瘦骨如柴的老人,正抽搐着身子,他眼睛上翻嘴角歪着,明显就是中风的征兆。
突然有些悲哀,老婆子的话说的是易邦,可何尝不是在嫌弃着自己的家人呢。
他轻轻开口:“可他死了,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了。”
刘婆子明显的一愣,她胸脯大大的起伏,深深呼吐着气息,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就往外跑。
等人离开,刚才呵斥着刘婆子的人叹气道:“都是苦命的人哦。”
老伴老伴,自然是相伴到老的伴,再狠得心又哪里舍得他真的去死。
邵晓啸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些人身上,而是又打量着易邦。
也不知道坐了有多久,房间外突然有些喧闹,等他抬头去望时,入眼的人让他十分的惊讶。
同样,进门的人也有些惊讶。
而且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丝丝的不自在。
翟斯年绷着面,道:“你怎么在这?”
邵晓啸摊手:“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翟斯年挑着眉头,不乐意说话了。
倒是他身边的主任赶紧说道:“翟总这位就是你要找的易邦,他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过您放心我们现在就给他换个病房,让更专业的护理看顾。”
翟斯年抬头望去,病床上的男生看着特别的瘦弱,脸颊都深深的凹陷,整个模子和易越没有一点点相同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带着来,他肯定认不出这会是易越的亲弟弟。
他微微点头:“你看着安排,别让他受委屈就好。”
“您放心,我们现在就去准备。”
“等等!”邵晓啸站起身,他蹙眉道:“易越知道吗?”
翟斯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迟早会知道。”
邵晓啸脸上古怪的神色更重了,他将自己心中的猜想问了出来:“翟斯年你到底在做什么?不事先通知易越就给他弟弟安排,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做法就像是……”
翟斯年没等他说话,就扬声道:“我要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哪怕话没说完,哪怕没得到他想听的答复,邵晓啸突然就明白了,他脸上带着促笑:“你可真够渣的。”
翟斯年怒望过去。
别看他面上很生气的模样,其实心里特虚。
他会突然跑过来,还真是为了易越。
翟斯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撕了易越的伪装还是想撕开他的衣服,只是当他知道易越生活的困难时,是真的有些心疼。
也就是心疼,所以他来了。
他本来的想法并不打算和易越直说,而是借着一些捐赠的方式,让易越弟弟受到更好的养护,也让易越不用再那么拼。
只是翟斯年怎么都没算到,会在这里遇到邵晓啸。
翟斯年咬紧牙关,又是气愤又是无奈,“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吗?”
“不能。”邵晓啸回了他两个字,不管翟斯年对易越有什么看法,就凭这个渣男,他都不会瞒下去,说完直接拿起手机和易越联系。
翟斯年急得发慌,可周边人的注视,让他根本不好意思去抢夺手机。
“易越马上就过来,你等着吧。”邵晓啸对他昂了昂下巴。
翟斯年耳尖发热,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邵晓啸走到他身边,对着他道:“我们去走廊那聊聊。”
说着也不等回复,越过后径直的离开了。
走廊处基本没人,靠在栏杆上还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邵晓啸在这里没等多久,就等来了翟斯年,他侧身打量着,突然觉得此时的翟斯年和当初小说里面刻画的人物有些不同。
小说里的男主有些暴躁,同样也特别的腹黑,在作者的描述中,男主攻对男主受特别的在意,眼底里基本上容不下任何的人。
可现在的翟斯年不同了,邵晓啸不知道翟斯年对谷温是不是还在意,可此时的翟斯年眼底里怕是还有了其他人的存在。
那个人就是易越。
邵晓啸感叹的道:“易越才刚出社会,他人性格好看谁都好,可别哄骗他,你是配不上他的。”
直接的话很扎心,翟斯年冷哼:“那是你眼瞎。”
邵晓啸气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厚脸皮的,那你说说你哪里好能配得上易越了 ?”
“……”翟斯年解释不了,他不知道哪里能配的上易越,可他却知道易越绝对不是很好哄骗的人。
“不是。”邵晓啸有些发愁了,“你不是喜欢谷温的吗,干嘛又缠上易越了。”
翟斯年睨了他一眼:“娄总知道你怎么好管闲事吗?”
邵晓啸理直气壮的道:“知道啊,他还喜欢得很。”
“……”翟斯年懂了,厚脸皮的人绝对不是他。
两人谁都看不上谁,气氛一直僵持着,直到易越匆匆赶来。
易越赶到医院,第一件事不是去找翟斯年而是去看了看弟弟,在病房家属好奇的打听下,他都没一丝的反应,确定弟弟没事后,才去了走廊。
翟斯年摸了摸鼻尖,他略显的别扭道:“我……”
“翟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了我到底喜欢的是谁,如果你还不清楚,那我可以直截了当的说,我讨厌你一切的自以为是,易邦是我弟弟,他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易越一字一句,随着他冷冽的声音之外,眼眸中更是带着冷意。
不管是翟斯年还是邵晓啸,都觉得是浑身一冷。
此时他们前面的易越,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了,而且这是他们有史以来,听到易越说得最长的一句话,都有些怔然甚至发慌。
“……你们慢慢谈。”邵晓啸摸了摸手臂,决定还是暂时退出战火范围,省得被无辜伤及。
翟斯年看着离开的人,突然有些羡慕,因为他也好想跑啊。
为什么此时的易越,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面对发疯的小舅一般,总觉得瘆得慌,他哆嗦的道:“我没其他意思,只是……”
“不管原因,我们彼此的关系,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易越盯着他,语气极为的平稳,眼眸却特冷。
翟斯年不乐意了,他好心好意的卖个好,凭什么现在当个孙子似的被训?
他扬起声音:“我们之间的关系,又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
易越眼底里闪过一丝挣扎,许久过后,他才缓缓开口:“翟斯年,你迟早会后悔的,因为我……很坏,比你想象中还要坏。”
……
从医院离开后,邵晓啸没回家,而是去寻求温暖了。
他见到娄裕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我今天被冻到了!”
娄裕第一个反应就是将空调的温度调高,然后将外套脱下,将披在邵晓啸的身上。
邵晓啸直接拒绝,他将从医院看到的事都说了一边,“我真没想到翟斯年居然会看上易越,也没想到易越生气起来居然这么恐怖,你绝对想不到我差点被吓到。”
“所以,你是被吓得冻到了?”
邵晓啸点头,“杀伤力特大,差点以为易越被魔鬼附身了。”
娄裕微微侧头,他先是将外套丢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伸出双手走上前,将邵晓啸紧紧的抱在怀中,然后柔声的问道:“那现在呢?还冷吗?”
被抱住的邵晓啸第一个反应不是冷,而是僵住了身子。
“会不会觉得暖和了些?”娄裕侧头,对着邵晓啸发红的耳尖说着。
邵晓啸抿嘴,浑身都不能动弹,他不知道有没暖到,只觉得浑身发麻,简直太TM会撩了!
“又是在网上抄的?”说话的声音带着些沙哑,邵晓啸不自在的轻咳了声。
娄裕浅笑:“网上说的是壁咚,不过我觉得现在这个姿势更舒服。”
“你是舒服了。”邵晓啸哼哼一声,可嘴角的笑意是越来越深,他将手抬起同样拥抱过去,并将下巴搁在娄裕的肩膀上。
还真别说,这个姿势是感觉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