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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顺着裴振亨的目光望去,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道:“相亲啊, 这你都没有看出来?”
“……”
裴振亨的心情就略有些微妙。
首先他诧异于满好竟然还是单身, 那车上的香水摆件为什么会是一公一母?不过诧异过后就……心情莫名有点雀跃。
其次他想起了满好那一大堆闪瞎人眼的头衔和奖励,以及那张笑颜如花的登记照。
不说工作能力吧,就说登记照都能照得那么好看的女人,也需要靠相亲找对象……
要么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要么就是老秦的眼光带毒,她就是他口中描述的那种大龄恨嫁女精英。
想到这一点,裴振亨就用复杂的目光将满好再度看了看,一边伸手端起咖啡,心头有些好奇她的眼光到底是有多高,才把自己蹉跎到唯有通过相亲解决个人问题的地步。
难怪签文要刻意说:峻岭白云深。
为何感觉那老君庙真的好像越发有些灵验是怎么回事?
心猿意马中,一不小心, 他将咖啡当酒一样,一饮而尽了。
老秦:“???”
老秦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一言难尽。
他将裴振亨的神色研究了又研究,摸着下巴暗道, 他这什么意思啊?
坐过牢的裴振亨, 让老秦对付起来很吃力,生怕自己一言一语不当,就伤了朋友自尊了。
一番琢磨,他断定:囚笼禁锢了裴振亨的思想,他这是因为坐牢坐得太久, 脑壳生锈了。
出来工作与人打交道, 会看人, 懂得察言观色,可是顶顶重要的,不然会在人际关系上吃大亏。
老秦于是将自己的座椅拖过去和裴振亨靠一起,开始耐心的为他科普起生活常识来:“你先瞧那对男女的衣着,穿得正式且有点拘谨,这不是熟识的朋友之间日常见面的打扮。”
“朋友约会,穿着只要自己舒服就可以了。怎么舒适怎么来,你就算是穿身睡衣出来晃悠都没问题。但是你看他俩的衣着,相对而言就有点严肃了,所以他们不可能是朋友。”
“但是是见客户吗?NO。若是客户之间的见面,这身行头又不够正式。男的一般会穿西装打领带,脚蹬皮鞋,这是最基本的商务装。不过不穿西装也可以,就像这男的,毛衣配黑色呢大衣,没问题。”
“黑色外套是加分项,较正式的见面,黑色永不出错。但是鞋就会比较重视,绝不会马虎。但是你看那男人穿的鞋,是一双普普通通的高帮板鞋。我打赌,两百块以内绝对买得到!”
“两……”
裴振亨想说,两百块的鞋算很可以了,质量也很不错,你就不要用地摊货的口吻议论人家这鞋了。
转念一想,我干嘛要为那男的说话?
他就闭了嘴。
老秦继续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辩解说,有些高层出来进行商务会谈,就穿得比较随意?我也的确遇到过某些公司管理层穿了身运动装,牵条金毛,就这样子便出来跟我谈合同条款的情况,但是!”
“但是,真的是达到那种不用西装革履的层次了,那这位老板绝对不会约一个女孩子在街边的咖啡馆里见面,而且还是在大厅里!”
“穿着随意,乃是不想给对方压力。你可以不穿商务装,但是你不能不注意商务礼仪啊,这是对人家的尊重,何况与他会谈的还是个女孩子。所以他应当带着她到一个很有格调的西餐厅去,或者是一家品味高雅的茶楼,周边有丝竹之悦耳,有泉水之叮咚。”
“很明显,那男的不可能到那个层次,而且还差得远!”
裴振亨点头:“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得到了认同,老秦更为卖力,又道:“相比起男的,那姑娘倒是看得出来精心打扮过一番了。”
“是吗?”裴振亨漫不经心道。
“自然是,我看人很准的。”老秦十分自信的回道。
“相亲呢,就不是朋友之间的约会,更不是商务谈判,所以穿得既不能太随意,但也不能太正式。那如何把握尺度?自然是各占一半。” 他侃侃而谈道。
“你看那姑娘,羽绒服一脱,里面是小西装和牛仔裤的搭配,这是相亲时最不容易出错的打扮!”
“现在是冬天,没办法穿衬衣,所以她就穿了件休闲小西装代替,这说明她很重视这场约会。但既然是约会,就不能像上班那样穿得过于正式了。太正式的装扮会给对方一种压迫感,还会让人觉得她古板。”
“男人会喜欢古板的女人吗?NO!所以,她下身就没穿西裤,而是搭配了一条轻松的、休假元素的做旧牛仔裤!”
听了老秦的分析,裴振亨就转头去将满好上下打量了一圈儿,暗道,原来她今天这一身还是认真讲究过的?
“也许他们只是一般朋友吧。”裴振亨道,“倘若真如你所说是来相亲的,为了提高成功几率,她应该会尽情展示自己的美好才对,比如去掉黑框眼镜,再比如穿上裙子。所以,我觉得这不过只是一场普通朋友的见面而已。”
老秦摇头,“按理,女人约会着裙装是会比裤装更能显出女性的柔美。但是,裙装的长短不太好把握。尤其是这种相亲见面会上,穿得太短,容易令男性第一印象认为这个女生比较轻浮;太长呢,又会显得人保守。”
“若穿裙子,一般而言最好的长度是刚好在膝盖以上,女人味儿出来了,还能秀一把自己那双漂亮笔直的长腿。”老秦说,“但这不是绝对的。”
“因为要坐下来,这时候裙装又会显得短了,还容易走光。所以你看,相亲穿裙子多麻烦啊,她就穿了条牛仔裤来。裤子是紧身的,她娇蛮的细腰和修长大腿同样能够展露无遗。”
老秦笑道:“这姑娘为了这次约会,可说是很用心了。”
“……”裴振亨不以为然,“用心?一切不过只是你自己的主观臆断而已。我见过很多白领女性,在公司里就是西装加喇叭牛仔裤的搭配,看起来也很正式,符合上班时的严谨风格,但同时显时尚年轻。”
“NONONO!”老秦道,“我继续分析给你听啊。”
“你再看看她服装上的色彩搭配,……”老秦眼望店内的满好,开始对她评头论足,“毛衣是白色的,外套是粉色的,牛仔裤是天蓝色的,她的高跟鞋是金色的,这些都是阳光的色调。”
“振亨我跟你讲,男女第一次见面,女生的话,若她看中这次会面,她的穿着就会以粉色、红色、白色等颜色为主打。”老秦说。
“这样明媚的色彩搭配,能让人看起来气色比较好,给人感觉整洁大方。而且粉白这类颜色还能够在一定程度降低自身强势的气场感,让人觉得这个人比较容易接近,亲和力强。”
“你刚刚说职场女性,日常打扮尤其在职场中有一定地位的女性,喜欢穿着比较干练,颜色多以黑白为主。她就算是西装加牛仔裤,那她的西装也一定是以灰暗的颜色为主。在相亲中,女孩子绝对不会搭配那样的色调来见男人,因为其绝对会引起男性觉得她难以亲近的感觉。”
“不像这姑娘,……”老秦拿着咖啡勺,遥遥的点着满好道:“她这件西装是休闲款,而且是花呢料的,无领、收腰,与白色的高领毛衣可以说是很搭了。”
老秦挑眉看他,道:“职场中的女人会在西装里面穿高领毛衣吗?恐怕你就没见过了吧。黑色西装配白色高领毛衣,简直不能想象,而且还是她这种下摆带流苏的。所以她这一身,真是为了相亲成功,精心打扮过了。”
“……”
裴振亨犟道:“你说得有些玄乎,我不太赞同。除了上班,女孩子平时穿着难道不都是会在白色、粉色这些明媚的颜色里做出选择?”
“别慌,我还没说完。”老秦道,“你刚才还提到了眼镜。”
“她戴了副黑框眼镜,我感觉她这是有点紧张呢。眼镜能将人慌乱紧张的眼神儿很好的隐藏在镜片后面,做到相亲过程中仍旧得体而大方。”
老秦往杯中丢了块方糖,一边慢慢搅着咖啡,一边望着满好悠悠道:“而且我觉得这姑娘相亲应该不止一回两回了,看得出来,她很想嫁出去呢。”
“哦?”裴振亨意味不明的发出了这个单音节。
“一般来讲,男人相亲的时候是非常讲求眼缘的,如果第一印象觉得不合眼缘,那就已经没有聊下去的欲望了。什么意思?就是说大多数男人来相亲,第一眼就看女人漂亮不漂亮,身材好不好。”
“不漂亮不好看,长得也不是前凸后翘,扭头就走!” 老秦鄙夷的说。
“这个社会虽然男女比例失调,但是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总归是女人不容易嫁,男人却很容易娶,而且倒贴的多了去了,他不愁找不到年轻又漂亮的。”
“女人则不然,她们无奈来相亲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把自己嫁出去,不像有些男人怀揣着各种各样的目的。”
“所以,除了眼缘以外,她们会综合评估很多东西,例如对方的经济收入、性格条件等等。如果其他方面都合适,即便男人长得并不符合自己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但她们仍有进一步交往的想法。”
老秦结束自己的高谈阔论,朝满好努了努嘴,总结道:“今天这女人穿了件高领毛衣来,而且戴了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给人一种清~纯学生妹的感觉。但是呢,毛衣遮住了脖子和锁骨这些容易裸露给人占便宜的地方,眼镜儿也无意中将颜值降低了几分,从另一方面看,这明显就是防狼手段啊。”
“可见她相亲都相出经验来了,知道怎么打扮自己既不给人占便宜,又能适当表现出自己美好的一面。这姑娘,不简单!”
裴振亨听罢,当即轻嗤一声,道:“你就尽情的扯吧你!人家戴了副眼镜,你也能编出这么多曲曲折折的歪理邪说,把人家说得好像为了能嫁出去,心机有多深沉似的。老秦啊,其实人不过就是个近视眼儿,又不想长期戴隐形眼镜,偶尔换个框架眼镜儿戴戴而已。”
“……”
老秦就又摸起下巴琢磨上了。
他老跟我抬杠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不喜欢听他说漂亮女人心机重?
这是古佳佳留给他的后遗症啊。
那我打压女人的小心思,应该没问题了吧。
老秦于是试着道:“不过可惜,她这一番功夫全白费了。”
裴振亨没做声,但是准备弹烟灰的手指却是一顿,才若无其事的继续刚才的动作,在白瓷缸里抖落一块烟灰。
老秦的眉毛动了动,再道:“真要是来找老婆的,就绝对不会只在意女人的外表。她这样子刻意的装扮,我想,她也是希望男人能少注意到她的容貌吧。唉---,我感觉这姑娘活得挺纠结的。”
“……”裴振亨终于忍不住问:“何出此言?”
“她恨嫁,所以来相亲。可凭她的样貌应该是不可能吸引不了男人的眼球啊,但她却故意将美貌从九分降为七分。男人重色,这不明摆着会让相亲走不到下一步---进一步了解的程度吗?你说她活得累不累?”
裴振亨点点头,“归根究底还是男人的错。”
老秦一听,仿若打开了任督二脉。
明白了,人怜香惜玉。
打压女人当即改为打压男人。
“我估计她是在用自己的眼光看待男人对相亲的想法。唉---,管她用心没用心,反正相亲遇到这样的男人,女人也是倒霉,还得遭罪的煎熬半个小时。优雅有礼的女性是从来不会在约会不足半小时时就找借口提前离开的。”
“男人怎么了?”裴振亨疑惑道。
“你看那男人,他先到的对吧?这没问题,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还显得自己有风度,但是!”
老秦碰了碰他的肩膀,指着店内道:“但是姑娘到了后,他除了为她点了杯咖啡外,就再没为人点一两样小吃了,人有点吝啬啊。就算女孩儿谦让说担心长胖不用点,可是摆一样两样点心在桌子上,就不会显得桌面空荡荡的让人尴尬啊。”
“美食不一定要在眼前摆得琳琅满目,精致就好,只看看就能让人心情愉快,有助于营造轻松愉悦的聊天氛围,好过现在他们两个人捧着杯纸杯咖啡尬聊的强。”
裴振亨看过去,还真是如此。
满好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她笑得勉强,似乎手也无处安放,便时不时去捧咖啡杯子。
“你再看看那男人,”老秦说,“他的手机放在桌子边,那只左手一直摸着手机就没放开过。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好像就等着电话来随时就会离开似的。你又再看他的眼神儿,目光很不规矩,一径往人姑娘胸前瞟。”
“啧啧,这男的穿得挺撑头的,看上去像个社会精英,可怎么这副德性呢?”老秦端起咖啡抿一口,评价道。
“其实一开始咱们什么都不用看,只需要观察男方的目光,看他的视线往哪里搁,只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他这种眼神儿不对的,铁定两人是在相亲无疑!”
裴振亨本来根本就没有去关注满好对面那个男人的言行举止和穿着,这会儿经老秦这么一说,他就越看那男的,越觉得其猥琐不堪。
登时冷笑道:“的确是穿得人模狗样的。只是我说老秦,你以后别在我跟前提社会精英这四个字。从此以后,这个字眼儿是个贬义词,等同于衣冠禽兽。”
老秦愣了瞬,随即捧腹大笑,“听听你这口气酸得哟……知道你这社会精英从前不需要干相亲这种事情就有女人扑上来,得了吧?人家好色一点就不能是社会精英了?就把你的身份降低了?”
“哎哟哟,不行了,笑死我了,我得去趟洗手间缓缓气儿。”
老秦站起身来,笑着推开玻璃门走进咖啡店内去了。
裴振亨看满好的嘴角一直擒着迷之微笑,仍旧和那个相亲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并无要离开的迹象。
这是不是就说明老秦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两人倘若真在相亲,看目前的情况,满好似乎对对方还比较满意啊,她的确是很想嫁出去。
可惜,她的眼光怎么这样?
而那男的,似乎对她也很感兴趣,那支手机一直就没响过。
裴振亨转开目光看向了大街,没再往店内看了。
五六分钟过后,老秦重新回到座位上。
“有点饿了,点了份小吃。尝尝它家的总汇三明治,还可以,我家那口子每次到这家咖啡馆来都会点它。哦,我还给你续了杯黑咖啡。”
老秦一手端着一个餐盘,将点心和咖啡小心翼翼的搁在桌子上。
裴振亨忙起身帮忙,“谢谢。”
“你还跟我客气?”老秦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两人坐下来开始享受美味的下午茶。
裴振亨一边咬三明治,一边目光又飘向了店内。
他这动作被老秦发现了,顺着视线看去,当即回头笑道:“我猜得没错,那两人真的是在相亲呢。不过没成,我估摸着很快就要结束约会了。”
裴振亨听得很好奇,可又不方便直接问。收回目光,假装不经意的道:“他们好像聊得很欢啊,应该是能成吧。”
“假的,骗局!”老秦嘴里包着三明治,脸上笑得鸡贼,“那姑娘可好玩了!”
“刚才我站柜台边买点心,等待的功夫听见了她说话,她这会儿正逗那傻瓜呢。她可真是什么都敢胡诌,关键那白痴竟然还信了,笑得我差点没憋住!”
“哈哈,振亨,你道他俩为什么看上去聊得很欢快?”
“嗯?”裴振亨心中奇痒难耐,但又只发出了一个似乎漠然的单音节。
好在老秦没并未注意到他的异状,只自顾自兴致盎然的道:“本来一开始那姑娘说自己月薪只有三千,在超市当收银员,男的就有些不高兴了,脸也明显垮了,开始摸起手机玩。大概他是预备给朋友发条短信,叫人假装打个电话给他,他就好趁机走人。”
“然后不知怎么的,姑娘对男的聊到了自己的姓氏。她说她姓满,还是满族人,祖上的祖上的祖上住在叶赫。反正追根溯源一番下来,她其实是一位满洲格格!”
老秦笑得乐不可支。
“满洲格格?!”裴振亨抬起了头,一副错愕表情。
“对,就是满洲格格!”
老秦眉飞目舞,道:“那男的一听,登时重新来了兴致。他也不去摸手机了,放开了手,开始拐弯抹角的问姑娘家里可有点清朝古董?比如镯子啊、花瓶啊、鼻烟壶啊、痰盂啊、皇帝的圣旨和黄马褂啊啥的,男的这会儿对姑娘可热情了。”
“那姑娘好像有些招架不住了,我看她好几次张口想说去个洗手间,男的拉着人说话不让走!”
“……”裴振亨听得目瞪口呆,“姓满,倒是有可能是满族人。但是满族人,就一定是皇族吗?就一定是格格?她说自己是满洲格格,男的就信了?格格真的是遍地都有的?”
“可不?男的听她说是满族人,他至少已经信了六成。”老秦扬了扬眉,“我站着听了会儿,他还帮她圆话呢!”
“那男的说当皇帝的拥有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不够,还常常跑到民间去猎艳,留下风流种子无数,不然《还珠格格》怎么来的?这就叫做艺术源于生活!”
“可是这哪儿跟哪儿?”裴振亨十分无语,“皇帝猎艳猎的都是汉女好吧?怎么可能跑到叶赫去?满族当时在清朝可是上等人!”
“是啊。”老秦呵呵笑道,“他还问那姑娘,祖上可有去找宗人府报备?还有,八旗子弟,她的祖祖辈属于哪一旗?”
“姑娘扭扭捏捏,颇不好意思的说,自家老祖宗是属于镶黄旗,与正统皇族隔得有点远了。男的赶忙说,那也很不错了,带黄字呢。而且这是上三旗之一呢,很多清朝皇后和宠妃都来自镶黄旗,这一旗福泽不小!”
“哈哈哈,那男的可太逗了!明明镶黄旗本来就是八旗中最尊贵的一支,他不懂装懂。不过,女的更逗!”
老秦已笑得前仰后合。
裴振亨愣了愣,疑惑道:“难道不该是正黄旗是最尊贵的吗?”
老秦一听他这问题,更乐了。
“许多人都以为正黄旗最尊贵,这是想当然!又认为根正苗红的正统皇族肯定是属于正黄旗,所以它就最尊贵,这也是想当然!其实呢,呵呵,正黄旗里面有好多都是皇族的包衣奴才……包衣奴才知道吧?就是家奴,地位很低的!”
“还有许多人误以为皇帝的儿子们肯定也都是正黄旗,但其实许多皇子成年后就被分旗,做了哪个旗的都统或是旗主,该皇子及其后代就属于这个旗了!”
老秦细细介绍道:“其实起初镶黄旗的确居正黄旗之后,但后来清太~祖努~尔~哈赤将正黄旗分封给了阿济格和多尔衮兄弟俩,他自己率领镶黄旗。他不是最高统治者嘛,所以从此后皇帝所在的镶黄旗就变为了八旗的头旗,上三旗之首。”
“但是那男的有一点说对了,就是镶黄旗里的确出了很多皇后和名人,好比鳌拜、年羹尧,又好比慈禧。慈禧太后原本不是镶黄旗人,她是镶蓝旗人。但镶蓝旗属于下五旗,地位低。后来她掌权后,才通过抬旗入了镶黄旗。外戚抬旗一定是入最尊贵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镶黄旗本来就是皇帝亲自统帅的,而且满洲的八大贵族世家,比如福察、瓜尔佳、佟佳、那拉氏、钮祜禄氏等都在这一旗内,频频出人才难道不应该吗?”
裴振亨:“……”
两个人三两下吃完了三明治,裴振亨的余光就瞥见里面满好正在打电话。
他忍不住笑了。
看来半个小时的极限时间已经到点了,再优雅的女人也优雅不下去了。
相亲的过程中,男女双方有人打电话,一般都意味着她/他没将对方看上咯。假装接到个电话有事必须立刻离开,这就是不想再继续下去的潜台词。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满好挂掉电话后朝对面那男人脸带歉意的说了几句话,接着她打开随身包包,一边将手机塞进去,一边又掏出一个红色的钱夹来,高声招服务员过去买单。
还主动买单?
原来那杯咖啡都不是男的掏的钱。
相亲男只干坐着,对女人的行为无动于衷。
钱款付完后,满好就离开了。
裴振亨目送她远去,直到她开车离开视线,她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就收回目光再看向店内。
相亲男正在打电话,表情似乎有些懊丧。
好一会儿后,那男人阴沉着脸挂掉了电话,走到吧台边为自己点了份意大利面,又重新续了杯咖啡,然后就端着餐点从店内走出来,坐到了他对面的一张桌子边,一边吃东西,一边开始玩手机,并无要离开的迹象。
没好戏看了,聊得也差不多了,裴振亨就勾了勾唇,端起咖啡抿一口,对老秦道:“你晚上不是还有个很重要的饭局吗?你先走吧。”
老秦就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惊呼出口:“哟,好像没聊多久啊,怎么这就要到四点半了?!得,是该早点回去。今晚是我请客,不好让客人等,我得提前去盯着餐厅准备。那这样,振亨,我先送你回去,时间还来得及。”
裴振亨当即婉拒道:“不用,我自己打个出租车回去很方便的。”
“干嘛跟我客气啊?振亨,从前你可根本不会动不动就跟我说谢谢,也不会拒绝我这、拒绝我那!”老秦顿时很生气,捶着胸口道:“这事儿我憋半天了,一直忍着没说,结果憋得我心头真是难受极了!”
“我告诉你,裴振亨,只要你没真正干过坏事,即便坐过牢又怎样?我老秦绝不会拿有色眼镜看你,一辈子都不会!所以我奉劝你别在我面前这么矫情,不然我哪天准得把你揪过来狠狠揍一顿!”
“……”
裴振亨眼眶涩然,掩饰性的低头端着咖啡喝了口,方才笑道:“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这杯咖啡还没喝完,别浪费了。你先去车库把车开出来,我在马路边等你。”
老秦当即哭笑不得:“给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了啊?才说了不准跟我客气,你就毫不客气了,这点路都不愿意陪老哥走?行行行,你这个懒家伙!”
老秦刚要起身离开,裴振亨的手机响了。
杨小武在电话那端大声问:“振哥,你在哪儿?”
裴振亨就看了看咖啡馆的地址,可还没等他回答,杨小武已经连珠炮的继续说:“要到饭点儿了,今晚一起吃饭!哦,对了,振哥,到时候吃饭的时候还有我哥在,介绍他给你认识认识。我哥他说要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向你道歉呢。”
杨小武说的是他哥哥要给他赔礼道歉,但是裴振亨自然知道这肯定是借口,就看丽晶酒店的人对他哥俩巴结的程度,随便一想就知道那杨钺怎么可能会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给他道歉?
不过裴振亨答应了去应酬这一局。
原因无他,这是接触到更高社会阶层的人的大好机会,人家主动伸来了橄榄枝,他岂可放过如此良机?
而且春节很快就要结束了,是时候该做点什么了。
杨小武要来接裴振亨,老秦就只好一个人离开。
再坐了片刻,裴振亨将手中吸了只一半的烟摁灭。然后从夹克衫的内袋里掏出一盒烟来---是刚才老秦支援给他的中华烟。
他从中抽出一根夹在中指与食指之间,起身就朝对面的那个相亲男走过去:“兄弟,有火吗?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