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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前世里, 她能嫁进沈家, 是因为沈夫人的喜爱与支持。她与沈夫人婆媳多年, 对婆婆的喜恶很了解。
沈夫人普通家庭出生, 之所以能嫁进沈家, 凭得是自己的能力被沈老爷子相中。所以她最讨厌一心想靠男人往上爬的女人,比如朱紫青这类的。其次讨厌仗着家世乱折腾不务实的,比如柳佳宁那样的。
所以, 朱紫青想进沈家门, 任重道远。
“我父母好歹是教师, 家境小康。如果讲门当户对,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而你呢?不过是江市的普通市民, 听说你妈妈年轻时在当地很有名气, 在你刚出生不久就跟别人跑了。无论是家世还是家风,你比起我来, 差得太远。”
有名气三年字, 朱紫青咬得很真, 明显是反义。
韩数眼一眯, 她最讨厌别人提到那个生她的女人, 也最不喜欢别人把她们相提并论。显然, 朱紫青踩到她的底线了。
“你既然这么有底气, 跑到我面前来虚张声势做什么?我家庭条件比不上你, 那是我的事。我与你们已经桥归桥路归路, 我好或是坏对于你能不能进沈家门有影响吗?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 你是以什么手段上的位, 将来自会有其他的女人效仿。因果循环,你今天对我说的话,将来一定会有人对你说。但愿到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
说完这些话,韩数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进了小区。
清尘浊水,泾渭分明。
她未来的人生与沈书扬不会再有联系。关于沈书扬的事情,他的红颜知己,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回到家中,把自己丢进沙发,抱着抱枕静静地靠着。包里的手机不管不顾地响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想也不想地摁掉。
电话是柳佳宁打开来。
不到一会儿,铃声又响起。
韩数现在无比怀念以后的智能手机,可以拉黑自己不想接的电话。她挣扎了一会,按了接听键。
“韩数,你知不知道,书扬要带朱紫青去美国?”
“刚知道,朱紫青来找过我了。”
柳佳宁似乎非常生气,闻言声音尖利,“什么?她还有脸去找你,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她当成朋友。韩数,我宁愿和书扬去美国的是你,也不愿意看到那个人是她…”
韩数的眼神透过阳台的窗户,看到对面的楼。眼底划过迷茫,听着柳佳宁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前世她到底执着什么,竟然与这些人纠缠了那么多年。
“…韩数,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对不起,我和沈书扬已经分手,他的事情和我再也没有半点关系。希望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谢谢。”
柳佳宁急得火都冒起来了,这个韩数怎么会轻易认输。不应该啊,对方明明不是容易低头的性子。
“你不要说气话,他们三天后就走了,到时候一切都来不及…”
“嘟…嘟…”
韩数已经挂了电话,很快那电话又打过来,这次她直接摁掉。如此反复三次,电话再也没有响起。
她站起来,走到阳台上,看着楼底下的树和人。物是人非,自她重活过来的那天起,她就决定不会再走前世的路。
这一刻,心中才有那种恍若隔世之感,事实也确实是隔了一世。此生,她不会再进沈家的门,她的生活中不会再有柳佳宁,朱紫青。
手放在腹部,她有孩子,骨肉相连的孩子。
如此,足够。
在阳台上呆了三十分钟,想起自己的店面,还有接下来的事情,她赶紧开始做计划表。三个月就要盈利,虽然她有信心,却还是有压力。
伏案工作,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待她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外面的天快黑了。
吃过饭,休息一会再洗个澡。洗到一半时,突然停电了。她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镇定下来,站着不动。
浴室里都是水,要是滑倒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等了一会儿,等眼睛开始适应黑夜中的光线,才扯下浴巾包住身体,慢慢地往外一步步地挪着。
一手护着腹部,一手摸索着。
出了卫生间,听到有人敲门,声音急促。她心一惊,脑海中闪过许多不好的画片。摒着气不敢喘,眼神四下瞄着,想找到什么能趁手的武器。
“数数,你在家吗?”
低沉的男声响起,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也不顾上许多,小心地走过去开门。
来人正是赵时律,赵时律一直就守在楼上,迟迟不敢上来。今天早上,他在她未起身之前离开,不是他不愿意见她,而是他在害怕。
堂堂时居集团的赵总,也会害怕。
他害怕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是不真实的,他害怕再一次重复那天早上的情节,再一次看到她厌恶的眼神,再一次听到那些磨灭不掉的咒骂。
今天他工作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早早就守在小区外面,望着熟悉的楼栋中八楼的灯光。直到整个小区陷入黑暗,他才在保安那里打听到,原来今天停电。早就张贴过公告,停电时间是晚九点到明天早上九点。
他担心她没有看到公告,没有做足准备,这才鼓起勇气敲门。
韩数让他进来,刚才紧绷的神经全部放松下来。她没有发现自己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竟是无比的心安。
他离得近,她本来就有些身体发软,这下更是软得不像话。还未走到沙发前就已经身体往下滑,被一只坚实的手臂紧紧托住。
触手之中,是细滑的肌肤。
透着阳台的微光,他能看到她身上仅裹着一条浴巾。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女子原有的体香,冲击着的感官。
那夜里他吻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嫩如凝脂,温香软玉。
心不可抑止地升起情愫,刹那间遍布全身。
黑暗中,韩数看不到他眼里的隐忍,看不到那隐忍之下的疯狂暗涌。只感觉他手轻轻一带,她就跌进他的怀中。
坚实与柔软,向来都是那么的合贴。她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衣服,不让自己再滑下去,却不知这个动作令他身体越发紧绷。
他的手臂收拢,将她搂在怀中。
怀中人娇弱的身体,露出来的圆润肩头,还有那如兰的气息,无一不在摧垮着他的自制力。可是他的理智提醒着他,不能再犯上一次那样的错误。
她绝望的眼神,无声哭泣,他不想再看到。
黑夜会带给人勇气,严丝合缝的拥抱会给予人力量。这样的时刻,赵时律终于敢问出一直不敢问的话。
“那天晚上的事…你恨我吗?”
他问出声,心像滴血一般。
虽然他想过无数次,都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答案。可是他还是执着地想从她的口中知道,知道她的想法。
韩数身体一僵。
恨吗?
在前世里,最开始她是恨的。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怀孕?要不是因为流掉那个孩子,又怎么会生不出孩子?
流产这件事情,或许在男人的眼中稀疏平常,可是带给一个女人的伤害却是永无止境的。她发现怀孕时是孕早期,用的是药流。
她没想到的是,药流会流不干净。于是就会有清宫刮宫…
只是那一切,真的应该怨他吗?
那一夜,她是清清楚楚的。或许是红酒中的东西作祟,或许是自己身体最深处的渴望得到释放。总之,她没有半点的不情愿。
相反,那些欢愉她记得真切。此后在与沈书扬的婚姻,再也没有体会过。
人们总会找借口,将犯的过错推到死物的身上,孰不知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明明没能把握好自己,一与他接触就软了身子化成一瘫水,却在事后将所有的罪名都算在他的头上。
她的内心是卑劣的,她在掩饰真实的自己。却害怕自己像母亲一样,在别人的口中永远都是伤风败俗,不知检点的名声。
多年后的她,早已有一副钢铁武装起来的心。也早已强大到不受任何人的影响,无论什么样的言论,她都能一笑置之。
人只有足够成熟,才会去审视剖析年少时的自己。
在后来的日子里,原生的成长环境对她的影响越来越小,她也能坦然面对自己不时涌升起的身体本能反应。
那没有什么可羞耻的。
现在的自己,年轻的外表之下是那颗日后强大的心。
她已经有勇气面对生活的不完美,正视自己内心真正的需求。她想,这个时候,再说恨他事实上是矫情的。
要说是恨,她更恨自己。
“我不知道…我只是害怕…”
赵时律的心一松,还好不是自己不敢面对的那个答案。她一个女孩子,确实是会害怕的。所以那些话应该是她害怕之下的口不择言。
她会和沈书扬分手,让自己到她的家里,是不是代表着她对自己并不是全然无情?
这么一想,他将她搂得更紧。
停电后,房子里的空调也跟着停了。刚开始还有冷气,过了这一会儿,冷气也散了一些。他抱得紧,她开始觉得热。
“我热…”
她挣扎了几下。
他立马松开她,察觉到自己身体异样,暗骂自己一声。
“这电要停一晚上,小区门口贴了公告。你是想住酒店还是…我家?”
原来有公告,可能自己进出匆忙没有注意。她想着,琢磨着他的意思。他可能不知道,这般小心翼翼又故作随意的话,语气中都透着期待。
酒店还是他家?她也在问自己。
“你家方便吗?”
他紧紧攥成拳的手慢慢松开,手心里都是汗。
“方便。”
只要是你,无论何时都方便。
一扯到沈书扬,杜晓美赶紧岔开话题,说起杂志社的事情。尤其杂志社新来的一个主编,在她的口中出现了三次。
“你刚才说他叫什么名字?”韩数皱着眉,问道。
杜晓美脸有些红,不自然地回着,“不是说过了嘛,叫程磊,长得特别精神。关键是勤奋肯吃苦,听说还是当年安城的高考状元。”
韩数心里一沉,晓美一副陷入爱河的模样,不会现在就爱上程磊了吧?
“晓美,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你得深入了解才能下决定。”
杜晓美脸更红,“我了解了啊,他在南城自己供了一套房子。今年二十六岁,年轻有为,前途不可估量。”
“你了解他的家庭吗?”
韩数问着,想起了前世。
杜晓美嫁的人就是程磊,不过这个婚姻对她的伤害太深,以至于她后来根本不相信婚姻,宁愿一个人单着。
程磊个人确实比较优秀,可是他是一个典型的凤凰男。
所有凤凰男有的毛病他全有,自尊心太强,刚愎自用听不别人的建议。而且所有凤凰男家庭该有的他一样不落。什么奇葩父母,极品亲戚,还有想沾光的乡亲。
最典型的是他是父母生了四个女儿才得来的宝贝儿子,而且他还是一个大孝子。
可想而之,杜晓美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孩嫁进这样的家庭会遭遇什么问题。婆媳关系,隔三岔五就冒出来借住的老家亲戚。
还要接济农村的姐妹们,就连所有外甥外甥女上学的费用,都是程磊这个舅舅负担的。因为当年是姐姐们赚钱供他上的大学。
他自己十分节俭,并且严格控制着晓美的经济,晓美多买一件衣服在他的眼中,都是罪恶。
结婚不到三年,杜晓美差点变了一个人。抑郁,暴躁。
最后离婚了,她才慢慢好转,却再也回不到婚前开朗的模样。
“韩数,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门当户对啊?”杜晓美嘻嘻哈哈地说着,跳着走远了几步,笑眯眯地望着她。
“我哪有那么古板,我觉得一个人的家庭能反应出他的三观。你总得要三观一致,志趣相投以后才过得幸福吧。”
“说得也是,要是像你和赵总一样青梅竹马就更好了。”
杜晓美玩笑地说着,带着浓浓的调侃。
韩数立马作出假怒的表情,故作生气地回着,“好哇,居然取笑起我来。我看春心荡漾的是你吧,是谁刚才一口一个程磊的。你不是自诩大记者吗?有本事好好侦察一下那个程磊,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哦。”
但愿晓美能将自己的建议听进去,去了解程磊的家庭。
“我在说你的事,你就扯到我头上了。哼,反正我不管,你要是真有什么情况,我一定要成为第一知情人。”
韩数停住脚步,认真看着晓美。眼前人开朗热情,很难想象会是以后那个表面左右逢源圆滑世故,却将自己内心封锁起来的人。
“晓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我肯定会第一个告诉你。但是你自己的事情要上心些,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要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那都是欺骗感情。可真是以结婚为目的,我们就得先了解对方的家庭情况。”
她眼神认真,杜晓美不自觉地点头。
一想到好友和沈书扬的事,沈书扬人品是一方面。在不知道这个之前,两人之间最重要的障碍就是两人家境悬殊。
“门当户对这个词听起来迂腐,可是人生在世,本就在世俗之中,怎么可能不在乎家世。人可以穷,但不可以有穷的思维。嫁给一个人,不光是嫁给他这个人,而是嫁给他的家庭,甚至是他的家族。所以婚前了解,总好过婚后磨合。”
杜晓美也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韩数,这样的话我妈也和我说过。她不反对我谈恋爱,但一定要先了解对方的家庭情况。我还笑她老土,现在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很有道理。”
有过阅历,有过婚姻的女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多出一世的经验,韩数怎么可能认清这个事实。
两人在公交站分开,各自乘车回去。杜晓美是南城的土著,毕业后与父母住在一起,她的父母开了一个商店,家境还算可以。
韩数坐在公交上,夜晚的南城和白天不一样。灯火阑珊,华灯闪耀。没有白天的灼热和来去匆匆的行人,有的是悠闲的人们和热闹的喧嚣。
突然公交一个猛刹车,她胃里似有东西想翻涌出来。
赶紧捂着胸口,拼命压制着。
一直忍到公交到站,再也忍不住,扒着垃圾桶大吐特吐起来。
“哟,姑娘,晕车啊?”
一个老大爷问着,她顾不上回答。
“哎哟,这不是隔壁的姑娘吗?”一道女声接着响起。
韩数听出是那位伍太太的声音,伍太太的身边跟着一个少年,斯斯文文的长相,短袖短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