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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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敌军伤亡数量远不止此,但不管如何,哈军的失败却是很明了的。山迪的死更是这场意外中最大的不幸。他本来可以直接到统帅部任职,甚至能接掌意大利方面军参谋长的职位,但由于何蒙莎身边缺少将才,方将他调来,这一晃都好几年了。逐渐他积功受封为爵士,老婆孩子也都受到了丰厚赏赐,可一切的一切,都掩盖不住他的直接上司,也就是伊斯特的何蒙莎军略欠缺、才资平庸的事实。

    哪怕是政治方面,这位夫人也远不如山迪更富远见,更为卓识。

    等到瓦氏夫人率领军团紧急增援阿斯蒂增援之时,才发现出了大事,留守部队是前次生俘萨利乌?博尔吉亚而立功的那半支山地师,指挥官是苏塔果上校。他不敢贸然增援战场,而一直在等待主力的到来。

    由于苏塔果上校的谨慎,避免了敌军故计重施,妄图以优势兵力对己方增援力量发动再次突袭,并在此后夺回阿斯蒂,再寻机与哈军主力决战的想法。

    瓦氏便即合兵一处,率部以搜索队形前往战场,但此时敌军已打扫完战场,渡过河且在平原地带上摆开了战斗队形。瓦氏军团若渡河,则会遭到半道之击,若绕行河道寻找浮桥,却又会耽误时间,有被引入歧途,遭四面合围的风险。

    瓦氏住军良久不见敌阵势有丝毫动摇,不禁深深叹息,她迅速做出回撤的决定。众军令行禁止,不消一时半刻,便即不做留恋地离开了,甚至连米兰也不去了,径往更加安全的皮亚琴察方向大步撤退。

    等到罗纳?奇斯鼓动反哈联军占领特里诺后,才发现异状,他也不禁感慨这位*女将军知机得太快!若是她再迟疑个几日,联军重兵集团就会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彻底围死她!而等待哈军的,必将是更惨烈的失败!

    此时塞拉弗一世并不清楚战事的经过。飞鸽传书不是资深斥侯的汇报,能通盘了解最详细的情报,他只知道因为瓦氏夫人的一位效忠骑士出了问题,导致她派出的先遣军团全覆,在敌众我寡且士气低迷的情况下,不得不主动撤退,留出战略相持空间,并在皮亚琴察与法尔内塞军团、亚洲军外籍军团第111师3个团(其中1个团从科西嘉增援)、威尼斯陆军先遣军团会合。兵力首次超过了2万人。

    由于放弃了米兰等多处战略要地,随军撤退下来的后勤部队也只能暂时安排到后方去休整,瓦氏一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此时塞拉弗亲自议定的意大利-法兰西战役已经启动,查理?波旁率领他的雇佣兵部队,已经登陆萨沃纳,并与热那亚军队激战。

    南部战场的增援肯定是没有了;陛下所期待的两路夹击法军,**法兰西南部的计划也可能会破产;布雷斯堡伯爵夫人生死不知,功勋将领山迪爵士阵亡,被长期重金伺候的雇佣兵统帅竟临阵投敌,军队溃败……一桩桩突发事件使得再坚强的女人也不能不信心动摇,上表请罪了。因此,瓦氏军团虽然实力壮大了,却暂时失去了前进的动量,而该军团中能够影响夫人决策的几个高级将领,要么调任,要么死亡,几个扶桑军官根本没有勇气在瓦氏帐前议论战事……这造成了空有一支大军的哈军意大利部队在此后数月中毫无作为,也许唯一做的事,就是派人前往都灵,与联军高层谈判赎回哈军战亡人员尸首的工作。

    另一个刚刚冷却下来的战场上,哈布拉德王国的统治者,塞拉弗一世甚至还来不及接见乌德勒支战役的功勋人员,例如希达、“红衣爵士”费罗姆及江彬这些人,便在少量公爵卫队成员的保护下,匆匆前往意大利。

    由于道路艰难及敌占区的封锁,此行塞拉弗再次经历了前往德意志那般危险重重,却又充满机遇挑战的状况。

    此次他改道瑞士,令他欣赏的是,其“金元外交”的策略竟然遇到前所未有的契合反应,几个重要家族都被他拉到了自家战车上,尤其是有“人贩公爵”称号的亚历山德罗?德?拉玛尔,他就是帕维亚战役前向哈国提供20000人部队的联邦著名领袖之一;除此以外,还有出了教皇护卫骑士的玛瑞家族以及声名赫赫的吉勒姆家族等,都与陛下达成了秘密协议。

    由于哈国领导层那位杜富尔男爵的关系,吉勒姆家族且愿意与陛下附签一些更加开放而优惠的条款,甚至几个没有家族继承权的庶子也因其勇武,成为了公爵卫队的预备成员。

    陛下承诺,为这几个家族提供充足的薪饷、训练及武器,以帮助他们对付那些“肮脏丑恶的黑暗家族”。所谓黑暗家族,无非是指跟哈国不太对付的一帮人,以及跟萨沃纳伯爵走得太近的一些,诸如里昂德纳斯、迦德尔逊、莫朗宁、坎恩贝这些家族等等。当然,以上提到的这些,除了里昂德纳斯算是个大家族外,其他都属于中小势力。原本他们伙同抱团的态度就让其他家族有些忌惮,现在塞拉弗一世参与进来,更给了众人极好的借口来排斥他们。

    黑暗家族的名单,由此也罗列出十个、二十个,以“人贩公爵”为首的政治团体当然要趁着有人给钱出枪的大好机会,来个一次性了断,除恶务尽嘛!顺便还能诛杀“逆党不从”,今后的联邦议会,那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塞拉弗可不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耽误了足足两个多月,他才坐着双人抬的乘舆,从险峻的大山里走出来。护送的瑞士雇佣兵200人有的鞋子都磨烂了,脚也起泡了,好在这一条路线是由几个大家族安排的,完全可以屏蔽所有的窥探,同时也不虞有**的问题这些雇佣兵得到了丰厚的“买身钱”,他们将作为特立尼达家族的奴兵,一直战斗到死。

    1533年5月23日,皮亚琴察。

    瓦氏的大营就扎在城外,数千顶白色的帐篷,星罗棋布在平原上,北边不远处就是波河。此时正值草长莺飞的时节,无数马匹在一片蔓延的绿草地上飞驰嘶鸣,显得极为快活。

    瓦氏将军迎出营外,按照东方式礼节,郑重地向塞拉弗一世叩首,同时她也向主上请求责罚,毕竟这一次她打了败仗,此前积累的威名受到损害。

    “起来吧。”塞拉弗平静地说道,“这件事的问题首先出在我身上。何蒙莎的确不适宜担当一个重要军团指挥官的角色,再说萨利乌也被捉住了,她应该安心地卸下包袱了!我会和王后商量,给她重新安排去处的。”

    瓦氏心中稍安,再听到陛下问起布雷斯堡伯爵夫人现在的情况,她赶紧垂手回道:“禀陛下,伯爵夫人现被拘于都灵城中,恕末将无能,无法赎回她。”

    塞拉弗瞥了她一眼,随即便冷笑起来,“看起来那位萨沃纳伯爵若有所恃啊!扣住人质,以为我就没有办法了吗?哼,总会让他乖乖送人过来!”

    瓦氏身上微感寒意,不禁更低下了头;她是被眼前这位强势的男子一手带到如今地位的,而现在的生活,可以说跟在大明时有了天差地别。不要认为在明国一切都很美好,那里的女人会受到各种习惯势力的约束,不会像在这里般自由。哪怕同为男人的附庸,至少在欧洲女人还能当贵族,还能继承家业,还能称王,而在大明,却是万万不能的。

    甚至古往今来,在东方称王的女人只武姓一位;在西方,俯拾皆是。

    除了还偶尔会怀念在家乡山寨里的亲朋以外,现在的瓦氏不再想起回到出生地的事儿了,很多方面她依然特立独行,不过言谈举止与一位真正的西方贵族已没什么两样。

    对于带给她如此高质量生活、精彩人生的领袖,瓦氏岂能不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呢?

    “陛下,请容末将向您禀告……”

    还未进入大帐,瓦氏就像一个受到委曲的小孩般,将此前蒙卡列里战役惨败的缘由、经过低声向陛下叙述了一遍。塞拉弗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同时他朝远处几位贵族微笑示意,那些人赶紧迎了上来。

    “我知道了,意大利危机很快会结束的,我保证。”他扭头朝瓦氏安慰般地许诺道,随后站定了,等候贵族们的觐见行礼。

    一位戴着公爵金冠的大贵族摘下帽子,随即将之压至*前,舞蹈般深深一鞠,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很有磁性,“向您致敬,我的陛下!鄙人,皮埃?路易吉?法尔内塞,皮亚琴察及帕尔马公爵。”

    塞拉弗点点头,将手背递过去,由他亲吻,随即笑道:“我很高兴见到法尔内塞家族的精英!老枢机没有在这里吗?”

    这位公爵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很显然,无论是枢机主教还是教皇,他们当然都不会与新教徒碰面的。皮埃能够亲自来到这里,已经顶住了重重压力了。

    塞拉弗也觉得自己失言,不过只是晒然一笑,“我来到这里的消息还需要封锁,各位,都请进到营帐里再谈吧。公爵,听说您带来了一支不错的军队,夫人对您评价也很高。”

    “哦,跟陛下您的军队比起来,他们只是一群初出茅庐的嫩雏。但是我有信心在皮亚琴察坚守到年底。贵国提供的粮食、资储非常充分,我军士气很高。”

    塞拉弗淡淡一笑,没有接话。皮亚琴察守与不守,不在于士气,不在于军队数量,而应该从战略优劣等方面加以考量。皮埃的话中之意,无非不想丢掉方才到手的领地罢了!

    可是他并不知道哈军方面的战略部署,他不会理解一个君王在欧洲总的布局和图谋即使他已经身为大贵族,拥有旁人难及的权势,甚至还拥有一位可能登上教皇宝座的父亲。

    更何况此时的他,在塞拉弗面前,根本没有多少发言权。原本占领了帕尔马和皮亚琴察,手握着不错的筹码,待价而沽,正该他得意的时候。哪里知道因为他的沾沾自喜,轻率领军前往佛罗伦萨,妄想继续扩大他的政治话语权,结果却被人俘虏!即使他的父亲最初就愿意和哈军联手,但主动投靠和被动接受之间的差别还是纤毫毕见地表露出来。

    塞拉弗径自走进营帐。按照瓦氏家乡的风格,这个帐篷有四、五米高,顶部开着带雨篷的通风口,竹篾式搭建的拱形壁篷,有蒲苇编织的风格,底部一人高处,尽用丝帷围起,上绣花草鱼虫,极其精美。

    地毯是波斯出品的,案几桌椅有东方韵味;营帐尽头是一张高起的案几和短榻,则完全是一副大汉帝国的作派。

    塞拉弗熟门熟路地脱了鞋,踩着软绵绵的绒毯走到案几之后,盘膝坐了下来。和跪坐相比,他更喜欢这种轻松一点的姿势。

    众人落坐已毕,公爵卫队长,颇为削瘦的瓦恩莫里走了进来,轻捶*甲,“营地已经按照要求封锁起来了,刚刚法尔内塞营地中有人企图强行从禁区离开,被卫队击毙!”

    所有人的目光不禁投向皮埃?路易吉?法尔内塞的身上。

    那位公爵脸涨得通红,他大声道:“这件事一定要严查!看看究竟隶属于哪位贵族的手下!雷克斯,你去!”

    公爵的侍从中,一位其貌不扬的骑士站出来应是退席。

    皮埃很清楚,他的军队同样是雇佣兵,成分不说是五花八门,至少也是十分复杂的。要说这里面没有别的诸侯派来的奸细,那根本不现实。因此,他吼叫得厉害,实际上却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来加以管制。

    相比之下,他更加羡慕瓦氏夫人的军队了。这支军队简直就是用生铁打出来的,除了纪律,别无要求,他们在战前整队那种默契肃杀、整齐划一的样子,多少次都让皮埃在梦里都流了口水……

    塞拉弗朝卫队指挥颔首之后,才朝皮埃?路易吉道:“希望公爵您不要介意我方的贸然处置。虽然皮亚琴察拥有完备的城墙工事,同时城外还有天然的两条河作为屏障,不过我军不会浪费时间在防御上面。我已经来迟了,所以更要抓紧时间,确保我们的战略部署以及下一步军事目标的实现。”

    皮埃微微一震,起身致礼,“全依您所愿,我的陛下,法尔内塞军团将是您的锋利长矛和坚实盾牌,请原谅我此前突然占领帕尔马的行动。如果可能,我会对美第奇家族的让娜夫人进行等价的补偿。”

    “唔,这件事……如果可能,就让她依附于皮亚琴察及帕尔马公国,作为一个臣属贵族吧。”

    皮埃得到了隐晦的暗示,感到建国有望,不禁狂喜;他立刻信誓旦旦地许诺,一定要拨一块肥沃的伯爵领给让娜夫人,有必要的话,甚至他会离婚娶她。

    顺便说一句,那位帕尔马伯爵夫人让娜?德?美第奇,因为被萨利乌俘虏、**,受到惊吓而生了重病,在此期间,她的丈夫立即宣布要与她离婚,这更加重了她的病情。

    在经过差不多半年的休养后,她才算挺过了鬼门关,对伊斯特家族的做法心灰意冷之下,她拒绝回家,而是选择留在了瓦氏夫人身边。

    可想而知,纵然亲疏关系不及何蒙莎,但听到这种消息还是让塞拉弗微感不悦。伊斯特家族的复杂现状自不用多提,也许大家都在等待老王离世,新王继位,在此之前哪怕是用这种冷漠决绝的态度与让娜划清界限,也在所不惜。

    塞拉弗不禁上下打量了一番皮埃?路易吉,这位公爵还不到30岁,正值青壮年,生得魁梧有力,一部络缌胡子,看起来正合佣兵队长后代的身份。

    如果让娜看得上他,倒也是个不错的搭配,塞拉弗暗暗想道。现在让娜已经决定离婚,脱离费拉拉家族的苦海,再也不用独力支撑起帕尔马领地了。美第奇家族的身份,使之又与王后陛下拉近了关系,她的政治潜力并没有降低,反倒提高了。

    而相反,那位布雷斯堡伯爵夫人何蒙莎?德?伊斯特却再三地刺伤了陛下对她的信心,如果不出意外,即使她重新回来,也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大权在握了;变成王后的随侍,立足于上流社会,可能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塞拉弗和皮埃初步约定了时间,以便让伯爵夫人有充分的适应期,从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摆脱出来。

    “瓦氏将军,近来南线军团的进展如何?”等侍女们为所有在场参会者送上茶饮并退出后,塞拉弗这才开口问道。

    跪坐在下边的瓦氏挺直了上身,两手扶膝,一副恭敬的态度,“很顺利。波旁将军已完成对萨沃纳的攻击,并在瓦拉泽与安德烈亚军团激战两日,成功*退了对手。更多的战报还没有送来,但我相信那都会是好消息!”

    塞拉弗扯动了嘴角,微微一笑。

    他有自己的特殊情报来源,当然不会亚于瓦氏从斥侯分队得到的消息。据说波旁对萨沃纳的攻击一开始并不乐观,甚至出现规模化的溃兵,后来还是军团参谋长俞大猷一口气杀了几百个临阵脱逃者,将人头悬挂在营地大门前,这才使得全军震恐。

    次日俞大猷又亲自披挂、带头冲锋,雇佣兵军团在大炮、火枪的掩护下搏命前压,激战一日夜就将城堡攻占下来。而当时若再迟两日,安德烈亚?多里亚执政官的三支满编军团就会增援到达,从而必会将哈军迟滞在城外,铸成难以弥补的战略失利。

    萨沃纳战后,查理?波旁对俞大猷这位*将领简直欣赏至极,令其可以带兵4000。俞大猷却只是挑了3000名普通佣兵,其中还只有不到50名骑兵,组建了一个新的军团。

    在他的建议下,波旁军团转尔北上佯攻热那亚,俞大猷则带领己部,整备各式武器,南下奔袭摩纳哥。

    这是俞中将辉煌战史的开端;虽然只有3000名不谙其技战术和将略的新手佣兵,但俞大猷还是表现出名将的风范。由于这些雇佣兵不属哈军,他便新订了更加严格的军规,包括临阵脱逃等罪名罗列了20条血淋淋的斩首刑。

    甚至赶路途中,他就为严肃军纪,将懈怠及不从将令的士兵10多人统统斩首,其后又将私自离队劫掠的一个小组5人全部斩首,连带其队长都毫不迟疑地杀了。在此之后,再也没有佣兵敢违犯军纪。

    俞大猷南下奔袭之师,带足了装备,其步兵团基本人人有火枪,还有几十门先进的火炮。

    初战于因佩里亚,敌军超过万人,俞大猷亲率火枪手分段射击,随后将阵形变作“鱼鳞阵”大肆冲杀,是役在俞大猷的亲自带领下,佣兵团人人争先,唯恐后退被处死,而每小队的火枪-长矛-刀盾配属,加上犀利的火炮,更是大发利市,仅仅不到1个沙漏时就完败对手!按照东方的规矩,雇佣兵们在这一场战役**计割下2000多个人头,还俘虏了超过本身数量的敌军,自身伤亡竟然不到30人!

    再战摩纳哥的时候,俞大猷军团完全脱胎换骨,仿佛一只沉睡醒来的老虎,摇头摆尾,士气高昂得可怕。由于情报准确,地中海舰队一支分舰队由将军杜亚脱?巴尔波查指挥,在晨雾弥漫的情况下强行抵近摩纳哥海岸的礁石要塞!

    该城地形险要,处在阿尔卑斯山脉入海处的悬崖上,即一座海边悬崖式的城市。礁石要塞扼守城市的海口,提供避风良港,历来为军事要地。1297年,弗朗索瓦?格里马尔迪乔装成圣芳济会的修道士,占领了要塞,此后摩纳哥一直处于格里马尔迪家族的统治之下。1485年,该家族的路易一世谮称摩纳哥亲王,在热那亚共和国的统治下,自成独立王国。现在,亲王之位已经传给了他的儿子,吉罗拉莫?格里马尔迪。

    对于地中海舰队来说,占领海域范围内任何一个地点,都毋须陆军的配合。他们有着强力且精良的大炮,能够轰开任何工事;他们还有训练有素、擅长登陆抢滩的海军陆战部队,这更是致命的利器。当然,有时候未必需要真正如在休达那样,进行危险过大的直接登陆,他们完全可以避开要塞或城市的防御,在守备度薄弱的地区先行突破,稳固阵地,再着眼于其他目标。

    无论哈军是否选择了恫吓,当守军看到名声恐怖的“巴尔波查”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先丧失了三分胆气。随后的战斗不用多看,一堆炮弹下去,还未过午,要塞便竖起白旗。

    而想要竭力守城的吉罗拉莫亲王,基本控制不住他的军队了。在因佩里亚失利后,其部基本打残,而靠着城防几十门老旧的大炮,明显不是船坚炮利的哈军舰队的对手。尤其一面王城紧临海边,远远看去的确错落有致,精美绝伦,但一旦前沿要塞失守,而舰队又拿不出去,所有的防御便都会白搭!

    嗷嗷叫着的俞大猷军团只是一个冲锋,就拿下了格里马尔迪家族的都城。这个热那亚银行家的家族的确富有,城里居然找出了成吨的金币,都深藏在王城最深处的地牢下面。

    这些钱的一部分很快发到了俞大猷军团及巴尔波查舰队的立功人员手上,更多的被指挥官吩咐运往陛下军前。当日狂呼、**、嘶吼声整座城市都听得见。

    海军陆战队一个中队数百人被负责守备该城。俞大猷军团则继续往西前进,据说目标是普罗旺斯第二大港土伦。

    以上即是塞拉弗一世收到的关于南线集团的作战情报,对于俞大猷的表现,国王只能用“激赏”两字来形容。现在,是时候该纠正中部集团的错误路线了,两个集团军,或者再加上北线卡蜜拉集团,一共三个集团军的合力,方走出最为华丽的棋锋,才能予敌更加致命的打击!

    “陛下,威尼斯军团的指挥官里维斯将军在帐外求见。”

    这时,有近卫大声通报道。

    塞拉弗微微一怔,随即想起,这位威尼斯指挥官可能就是跟他一起,在比奥托尔巴吉战役里和他并肩作战的家伙。

    这人是安德烈?古利提执政官的绝对亲信,难道他竟然又被派出来了?

    看起来,古利提是不敢再想左右逢源的事了,这是个信号啊,代表着他正式服从于哈国的影响之下了。看来在地中海贸易商路方面,还是得做出点必要的牺牲,盟友和朋友的性质还是有相当不同的。

    这样想着,塞拉弗大手一挥,“请他进来吧,毕竟也是盟军,我们大的军事方向正需要齐心协力来讨论研究。对了,瓦恩莫里,去请朱匡龙中将、苏塔果上校也到这儿来。”

    朱匡龙,也就是龙造寺家兼将军,今年已经79岁了,他只比列奥纳多公爵小2岁,可称长者。但是他如今仍驰骋在一线,这份功力却是老公爵拍马难及的。

    唯一可堪与之相较的恐怕就是埃特弗里茨将军了,不过此公与朱匡龙相差了8岁,刚过古稀。

    当朱匡龙将军走进帐篷,和里维斯将军正寒暄着的塞拉弗一世竟然亲自站起来,疾步来到帐口,扶住赶紧行礼的他,并携其手走到御案的副座位置,请他坐下。

    朱匡龙欣喜感激,却不敢奉诏。塞拉弗便让瓦氏将军在侧坐陪,又好言安抚了一番,他这才勉强坐下。

    “匡龙将军不必多礼,您如此高寿,原本早该从军中退役,我都让人在蜜特拉安排了最好的庄园、最宽敞的别墅,一切都依照大唐规制建造、装饰,就等着您去养老;没想到您却连续上表固辞,只愿终于军中,这不禁令我感慨动容,因此我才特批了你的留职啊!”

    朱匡龙眼角含泪,起身道:“不敢劳陛下亲问!匡龙惭愧、惭愧!只是臣下还忝有勇力,日日勤练不缀,至今披得动重甲,舞得动9肘的长矛!臣下因此不敢致休,以免白白浪费国家钱粮。”

    9肘,长度超过4.5米了,曾是防止骑兵冲击的最好武器,但挥舞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塞拉弗请他落坐,笑着对众人说道:“在东方*,历史上曾有位老将军叫做廉颇,80岁的时候,一顿饭还吃一斗米、十斤肉,能披甲上马,舞刀弄枪。自他以后,所有有建树的老将,都会被称作‘老廉颇’,以示尊崇。我看匡龙将军已经达到了这个标准了!”

    众人都深表赞成,皮埃?路易吉?法尔内塞说道:“我久在教皇身边,也曾看到许多老者,有精通经义的修士、学者,也有精通艺术的画家、诗人,但罕有像这位老将一样的将军,快80岁还能披甲参战,这恐怕只有古代神话里的人物才办得到吧!”

    里维斯也凑趣说道:“我们的大执政官已经78岁了,但是这两年他的状况明显不行了,战马也无法正常骑乘,只能乘马车了。倒是精神上头还很健旺。”

    “安德烈去年与我见面的时候还骑马风驰电掣般的,你可不要胡乱编排他。”塞拉弗哈哈大笑,“老来有如此体魄,其实是应当高兴的事,东方一向有尊老的传统,我让匡龙将军坐在身边,也正有这个意思。同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事情可以随时请教,拾遗补缺、集思广益,不是很好吗?”

    朱匡龙被陛下这般一说,都有些手足无措了,但他更是努力挺直了*膛,露出谦卑而恭敬的笑容,向众人点头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