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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如果战争旷日持久,哪怕再自诩为“仁义之师”的家伙们也会进行兽化了。军队沿路掠夺,的确是保障其在敌国领土作战的唯一最可靠的方法。当然,一旦军队过多,超过该地区保障最大限值,那么破坏力将不亚于一颗爆炸的核武器。查理的军队眼下已经使尼德兰南部绝大部分地区变得荒芜起来,尤其是那些原先繁荣的市镇,经过一次次洗劫,无不凋蔽零落,所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大致相若。
而哈军与他们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此。
这里不讨论兵源征召制度,因为以查理的军团为代表的欧洲国家军队在补充兵源的时候,都会打大城市的主意。那里才有满足要求的大量临时人口可供随时提用,至于会不会引发民众不满?没人考虑过。
哈军的兵役制与户籍制度相辅相成,因为他们不四处抓丁,而是让你自己送上门来。义务兵役制是有时限的,为五年。在五年之后,按自愿的原则,一般士兵都可以光荣退伍,带着勋章、带着奖金回到故乡,并由政府安排进入一个较好的行业,大抵没有人不乐意去当兵挣脸的。荣誉在哈国比地位、金钱重要得多。
而当你加入军队之后,你会发现这里跟在家中不太一样,所有的被服、装备、武器和薪金都统统发到手上。你得参加地狱般苦难的训练,但能得到在普通人家里享受不到的一日三餐美好的伙食。尤其是印第安人,他们普遍认为得到的太多而经常抱怨。
至于作战,罕有新兵编队被征召到一线的倒霉事情发生。按照条例,哈军的新编部队一般用在地方戍守、保卫道路、翦除匪贼、护送辎重等方面,他们也时常会进行海上*练,进行游泳、生存、抢摊登陆等课目的训练,至次年才会被派到“有风险”的地区进行驻扎。经过三到五次规模不等的“适应性作战”,这些士兵方能成熟,从而有效地担负起高强度战争的重任。
塞拉弗一世在欧洲各地购买、租借、抢夺来的地方大多建好了军站仓库。例如马恩岛储备中心,能提供整个芭芭拉公**队及哈国驻军一年有余的粮食、物资和作战消耗。遍布尼德兰诸地的军事要塞更是拥有最专业的财会人员和保障团队,负责在平时调运粮食或低价购进资源,战时则应需发放。
哈军当然也有常驻地,一样紧靠城市或人口密集区。但哈军采取轮休制,并且军纪严苛,随时有监察官私服走动,了解军人的一言一行。当然,对于军饷充足平时忙于训练作战的士兵们来说,他们不会干欺男霸女的事,不会买东西不给钱,恰恰相反,欧洲每处市场的商人和市民们都特别喜欢哈国士兵他们慷慨大方、文明礼貌,到哪里都衣着整齐,身上绝无跳蚤与老油气味;不会调戏妇女、不会冲撞老人、不会叫嚣拔剑、不会秽语污言。唯一有埋怨的只有性工作者了,因为军人休假时间有限,人头密集,她们常会漏单,而哈军营地则守备森严根本不能像帝**营一样进出自如,哪怕她们脱得再多,也无法打动哨兵,相反还会引来纠察的可怕咆哮及武器瞄准的风险。
综上所述,塞拉弗一世所用的方法,查理一世同样学得会。但他不能,也不敢去学。为什么?就因为费用!这种好的军队建议和运行理念,全部基于军费大大增长的前提条件之下,后勤是什么?大量,更大量的金币!
一旦实施这种后勤保障制度,查理一世的政府就会濒临破产。
他宁愿靠劫掠来打仗,靠商人来运输物资,也不愿为士兵提供充分的后勤保障。对士兵而言那是幸福的天堂,对他而言则是灾难的地狱。
其实,随着哈军后勤制度确立的,还有一系列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变动,王国国内高产作物的不断及长年的丰收,使得国家战略储备问题很早就提上了日程。塞拉弗是最重视这方面工作的,尤其是在艾美拉宫高级行政官员参观过印加帝国全国性的储备基地后,他们对这项浩繁复杂却又十分必要的工作有了完全不同以往的看法。
一场战争的投入,现在看来有越来越巨大的趋势。常态化的战略储备能够完成战争时期至少1/3甚至全部的物资消耗,但这种方式仍是需要一定条件的,即集约化、工业化和产业化。靠封建式的小农经济,是无法满足一场攸关国运战争需求的;靠手工作坊,是无法支撑军队快速消耗的;靠人力和畜力,是无法达到机器化大生产那种高节奏高效率低消耗程度的。
换言之,神圣罗马帝国这种落后生产力的代表,怎么可能战胜哈布拉德王国这样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呢?
虽然塞拉弗命令政府进入全面动员和战争状态,各地实行物资配给,将资源利用全部转移到军用上来,以最大限度地支撑作战,满足高昂的消耗,但他心里并不担心政府因此破产或倾覆;他对胜利充满了信心那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莉拉做不到像他这样淡定,身在局中,面对的不光是狰狞险恶的敌人,甚至还有不理解自己战略政策的同僚、上司。
麦哲伦伯爵这样的心态足可说明问题,而这种心态不但在革委会、共治会中普遍存在,甚至在驻尼部队中高级军官队伍里也大有市场。
除非塞拉弗一世陛下在此,否则谁都不敢拍着*脯说,按我的办,我一定能行!
这里不是经济落后的科西嘉,而是资产阶级革命获得丰硕成果,致法西国王都竞相眼红的尼德兰!对于一场攸关国运的战争来说,莉拉的威信还差这么一点点,她因此很难从容地驾驭住场面。
面对希达,她可以咆哮指责,甚至予以撤职;但对面是资历雄厚的龙牙门伯爵,且是军政部局争相拉拢的御前红人,她又怎好逞威呢?何况革委会的确有将她赶出驻尼军方司令部的权力,这与塞拉弗对她的临时任命并无冲突之处。
艰难地思考了一下,莉拉决定妥协。
“以伯爵阁下认为,我军战略应当如何呢?”
麦哲伦毫不犹豫地捏起拳头,重重一挥,“那还用说,乌德勒支是必须保住的!”
“为此甚至能放弃鹿特丹吗?”莉拉*问,“在安特卫普失陷后,我们没有力量再去设防鹿特丹一线了,因为士气不允许这样做。如果要守乌德勒支,我们要将大部分兵团东调,这事实上又造成了更多的问题,南面、西面,包括我们好不容易拿下来的埃诺领,都得拱手让给西班牙人了。”
麦哲伦犹豫着继续踱步,当他抬起头来,仿佛看见对方眼中的不屑神色之后,他的脸色更冷,态度强硬地跨前一步,“海军可以尽力保住泽兰,而在乌德勒支战场阻止敌军北进,就可以达到保住荷兰的目的!无论如何,我是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住这两块地方!那么我们才有支撑下去的本钱!”
自从哈军舰队进驻荷兰以后,阿姆斯特丹就成为经济、军事并重的北方堡垒之一。哈国陆海军大量的基础建设及超规模军港,也达到了振兴该城经济的效果。至1532年3月,阿姆斯特丹新增移民总数超过11.6万,这为革委会将该城打造为尼德兰北方标志性城市提供了条件。北海舰队、第5舰队的驻防,使得须德海沿岸城镇安如泰山,敌军的任何占领行动都无法得逞,这利益于哈国海军强大的投送与火力攻击能力。
麦哲伦要求死保乌德勒支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建设中的阿姆斯特丹受到丝毫损伤。这只金鸡若被唬住不会下金蛋,那就麻烦大了!
而王国在鹿特丹的投入就相形见绌了,因为无论从地理位置、战略价值等各方面看,鹿城都不宜作为地区首府,而阿城不但拥有优良海港和便利的交通状况,同时还能辐射周边众多地区,地理位置比海牙更佳。这里早就被预定为尼德兰统治中心革命委的战后所在地了。
确保乌德勒支安全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新教共治会的压力。乌德勒支教区是尼德兰境内首先大规模信仰新教的地区,也是大主教主要的办公地点。一旦失陷,将沉重打击到共治会的传教活动,这也是约翰?加尔文大主教绝不能苟同的。因此,他的“圣战”动员,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守住乌德勒支!
而跟守住乌德勒支进而守住阿姆斯特丹比起来,鹿特丹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即使那里也是钦定的重要通商口岸之一,不过毁掉重建也并不可惜,至少麦哲伦认为那是值得的。
“好吧,既然伯爵阁下您这么认为……”莉拉思忖着,慢慢说道,“我会重新拟定一个计划尽快呈递上来。对乌德勒支的防御,究竟应该做到哪一地步呢?”
她的话仿佛是在向对方全面投降一般,这使得麦哲伦心下大畅,他威严地说道:“自然是越久越好,但最早不得在明年1月份前失守,最少撑过陛下的生日再说……”
莉拉微微颔首,之后便躬身施礼退出,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却仍萦绕在骑士厅中,久久不曾散去。
1532年11月2日,德意志图林根,施马尔卡尔登城。
这里即是德意志农民战争以后,建立同名联盟的德中部小城,签署日期是去年;约11座城市加入了这个路德派-新教信仰的团体,以共同抵抗查理一世及天主教势力的**。
由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侵略,该联盟成立后并没有以扩张势力为目的进行对内战争,反而呼吁宗教战争双方冷静克制、共御强敌,这使得短短一年不到时间,施马尔卡尔登联盟的成员数量剧增。
这个联盟可以说与马丁?路德及萨克森选侯息息相关。
也许有人会迷惑了,萨克森公爵不是支持帝国皇帝的吗?请注意,萨克森公爵和萨克森选侯完全不同,虽然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但信仰及效忠的对象都不一样。
萨克森选侯约翰的领地包括迈森北部、图林根南部和维滕贝格。
萨克森公爵则从祖上继承了图林根北部和迈森南部,现在位是乔治,绰号“大胡子”。这位是新教的反对者,当然也是皇帝的支持者。
在马丁?路德思潮的冲击下,萨克森选侯的父亲,弗里德里希三世,很快倒向新教,在沃尔姆斯帝国会议做出不利路德的裁决之时,他毅然“劫持”了案犯,将马丁?路德秘密安置在瓦特堡。
而弗里德里希三世归天后,约翰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他首倡了施马尔卡尔登联盟,是为盟主。
从这里可以看出,约翰与大胡子乔治之间的矛盾,可以用不共戴天来形容。原本的欧洲宗教信仰就透出浓浓的血腥味,别说朋友,就是像他们堂兄弟之间,都会引发争端和凶杀。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马丁?路德思想的先进性,他不是完全反对天主教统治,而是反对激进的宗教桎梏凡不信上帝者便要从灵魂和**上将之抹去,这是什么道理?不信上帝者便为异端,就得烧死,这又是什么道理?
从十字军东征时期沿途的屠戮,到西班牙人在新大陆的种族灭绝,推行宗教信仰的道路血淋淋的,充斥着头颅与怨灵。路德派思想则提倡温和的“宗教宽容”政策,而这为后世带来的改变是显而易见,同时也是极为重要的。因此,宗教改革绝不是像德意志农**动般昙花一现的效果,而是有着特殊意义,影响深远的宗教改良运动。
一直深居简出的马丁?路德,此时竟然站在城郊一栋别墅的小花园里,为自己不能远迎一位重要的客人而表示歉意。他是谁?竟然能让大名鼎鼎的路德先生翘首以待?
别墅是选侯私人提供的,一层的朝西方向的房间被修葺一新,有一个转角布置着落地窗,正可以看到远处郁郁葱葱的森林和山地。
虽然天气还不太冷,但一层大厅已经点燃了壁炉,淡淡的橡木味传来,令人十分享受。
约翰的亲信侍卫团在别墅外布置了严密防线,而在大厅中,却只两人。
马丁?路德抚摸着手边一本黑色封面的德语版《圣经》,温柔的动作就像抚摸着情人的头发,他虽然生得肥壮,却拥有与外表不符的娓娓之声,“我要感谢您,尊敬的陛下,您带来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贵的东西,也就是自由的信仰!没有这本圣经,德意志的人民不会弄明白他们需要的是怎样的宗教,而您在哥白尼先生著作中的撰文,更是发人深省、令人动容!这也是我特意前来与您见面的原因,我的身份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他自嘲地一笑,“事实上我在瓦特堡期间也试图将圣经翻译成德文,甚至为了赶进度,我还大量摘抄了例如圣奥古斯丁的译文,不过当我发现这本《圣经》后,我震惊了,并且将我的译本付之一炬。这本圣经,我已经看完了五遍,同时我还写了数篇与此相关的文章。我要深深地向您致敬,尊敬的陛下!”
马丁?路德说罢,起身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向对方深鞠一躬。
那位被称作陛下的,显然只能是哈布拉德王国的塞拉弗?朱?特立尼达了!他也起身微笑,并热情地扶住了对方的*,“如果我能称呼您为朋友,那就实在太幸运了!要知道在尼德兰,我们拿着路德派的思想武器,和天主教顽固分子进行了殊死的战斗,现在全尼已经基本接受了您的思想的教化,和加尔文大主教一样,您的著作总是最畅销的书籍之一!”
这样的夸奖令马丁?路德很是受用,他笑得极为欢畅,但是他的眼神中却仍保持着一些冷静甚至说是警惕,“那样真是不错。但我曾听说,再浸礼派的传教风潮在尼德兰也愈演愈烈,有这么回事吗?”
他的问话还是很有针对性的。
再浸礼派,或称之为宗教改革左翼分子群体甚至是激进改革派更加恰当一点。他们的突出特点在于主张唯有成年的“圣洗礼”才有效。他们自己是否认施行第二次洗的,因为他们不承认婴儿洗,斥之为渎神的形式,但也有人直接称他们就是主张二次洗礼的,尤其是成人洗中还强调“浸礼”,即大水礼,故称“再浸礼派”。
再浸礼派遵循瑞士宗教改革家茨温利的说法,认为婴儿不应受到罪的惩罚,只有到了人能够区别善恶之后才可以,到那时他们才能行使自由意志、认罪、悔改,从而接受洗礼。
再浸礼派有三位重要领袖:其一为贵族出身的人文学者格雷贝尔,1526年卒;另一位就是托马斯?闵采尔,德意志农**动领袖,1527年卒;还有胡布迈尔,1528年卒,他则是摩拉维亚地区尼克尔斯堡再浸礼派的领导人。
该派认为,检验**徒信仰的标准,是看他做不做**的门徒,而**的门徒必须在灵性的再生或觉醒中加以体验;反对在信仰上使用强力,摒弃了宗教划一是保障社会和平与秩序所必需的这一古老看法。这使得他们成为首先主张政教分离的人。
加尔文宗是赞同婴儿洗的。他还强调圣灵的作为和功效,而不是什么圣灵在先、洗礼在后,只要圣灵做工,洗礼即为有效。
马丁?路得同样认为洗礼中,水成为婴孩得上帝恩典的渠道,并试图为之寻找圣经的依据,按旧约,出生在以色列人家的小孩子自然成为上帝的选民,施洗约翰亦在母腹中圣灵已充满所以,婴孩是完全可以接受洗礼的。
关于洗礼是否作为圣礼的关节,并非这些宗教派系间矛盾的突出表现,而是“政教分离”。
再浸礼派的主张虽然传遍德意志、瑞士和尼德兰,在下层群众中拥有广泛影响,加入者众多,尤其在帝国仍信奉天主教的地方,再浸礼派的传播甚至取代了路德派,但是,他们也结下了更多的梁子,招致了更多的仇恨。
1529和1530年的两次帝国会议上,与会的天主教与新教两派诸侯均一致主张用古罗马惩治异端分子的法律来对付再浸礼派。
马丁?路德和闵采尔并不陌生,甚至有“师生之谊”。前者在贴出九十五条论纲后,闵采尔便跟随他进行宗教改革运动了。1520年,这位再浸礼派主要领袖经路德介绍,任茨维考牧师。但其后因路德的思想发生了转变,不再支持“暴力革命”,他才不得不选择离开。至1524年德意志农民战争前夕,马丁?路德发表了著名的《为反对叛逆的妖精致萨克森诸侯书》,其中指出闵采尔是“撒旦的工具”,并且要求封建主们对他采取“坚决的行动”。
然而闵采尔毫不示弱,针锋相对地抨击路德是“维登堡的行尸走肉”,这使得他在广大群众中树立起了良好的形象,使之思想深入人心,并且使许多的农协秘密成立。然而起义终致失败,闵采尔的暴力斗争像胡司一样未获成功。
当然,此人亦有值得大书特书之处,全因他的国家社会理论完全就是一部**主义纲领,宛如与他同名的托马斯?莫尔。他的失败因此不是偶然,在这种生产力低下的封建时代,连资本主义方才萌芽,又哪里能够结出**主义的累累硕果?
马丁?路德考察塞拉弗一世的宗教和社会理念,拜读了他的《圣经》德译本及其他相关著作,从而感觉到这位君主的深谋远虑和广阔的政治*怀。但是他深深为之不解的地方,就在于塞拉弗一世似乎并没有打压再浸礼派这些“邪教”的意图,甚至致力于新教改革和激进教派之间的和解。约翰?加尔文也深受此事的困扰,曾写信给路德求惑。
这位首倡宗教改革的大师傅自然不希望自己的路德派像杂交产品般基因不纯,同时他也非常不满意塞拉弗将再浸礼派与路德派相提并论的态度。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是不会出面游说德意志诸侯,在哈国旗帜下共同反对天主教集团的。君不见尼德兰战役方兴未艾,无论是哈国,或是帝国方面,都在祈求一支分量十足的援军队伍,此时不管投靠谁同样有利可图。
马丁?路德虽然坚称自己专注于研究经义,不再记挂与过问俗事,但那不代表他对于天主教、新教之争持无所谓的态度。这位宗教改革派领袖并不是好好先生,他的书籍、著作完全对得起他激烈冲动的品性,想想95条论纲时他的大声疾呼,想想帝国会议时他的咆哮,大家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怎样的人物。这绝对不是那种东方式谦逊和霭低调恬淡的佛教徒,更不是与世无争的山中道士。
即使他对以战争方法来解决宗教问题持否定观点,但那改不了他希望新教获得胜利的事实。塞拉弗一世既然在尼德兰倡导宗教改革,那么他就是位既强势、又能够为新教提供最有力保护的国王,马丁?路德躬耕于瓦特堡,隐居在偏僻市郊,经过漫长的修炼和苦苦等待,终于守得云开见青天,等到了心仪的效忠对象!当然,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矜持地装作一副待价而沽的模样,急不得,万万急不得!
“再浸礼派的学说并无污秽之处,相反,还很有道理。”塞拉弗微笑地说道,“*人有句古话,人之初,性本善。这就说明婴儿时期并无原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孩,是不可能因信称义的。他们的受洗,到底是一种触灵感悟,还是单纯的祈福仪式呢?我更倾向于后者。*人的孩子到满月时要办一场酒席,找来亲朋好友街坊邻居共同庆祝,我深感婴儿洗同样是这样的一类活动,而路德阁下您也支持将之移出圣礼的范畴,不是吗?”
马丁?路德感觉对方有意在混淆概念,他皱眉道:“就算移出圣礼范围,婴儿洗一样还是信徒不可缺少的一项重要仪式,这跟再浸礼派所追求的完全南辕北辙,怎可同日而语?”
“成人施洗礼,从而服从且追随耶稣**,这才是真正的圣洗礼。没有足够本心的支撑,没有足够修养、教化及悔过,去认清主的本质,他们又怎么会去崇拜主、宣扬主、歌诵主呢?”
“您似乎一直在为再浸礼派的谬论提供荒唐的证据。”
塞拉弗沉下了脸,他停顿片刻,才又点了点头,“如果这是分歧的话,我希望那并不影响我们彼此的友谊。其实再浸礼派只是观点显得激进了一些,但他们处理宗教信仰问题的出发点,却又与路德阁下您殊途同归。你们都认为应当执行宗教宽容政策的,我的手下有信各种神灵的印第安人,有信怪物的扶桑人,有信真主的阿拉伯人,还有什么都不信的*人,但他们彼此间相处融洽,从不干涉或扰乱他人的信仰追求。这就是一种进步,文明的进步,宗教思想的进步。欧洲漫长的黑暗世纪所带来的灾难性结果,其主因是宗教近乎禁锢的统治,从**到精神,无所不达。其实宗教仅仅应当是人类的信仰,而无关国家、社会和群体,无关政治、军事;假如能够到达那种境界的话,我认为此时此刻的宗教战争无论耗费多少,都是值得的。”
马丁?路德无法赞同对方的话,却也无法反对。
究其路德派的主要精神,果然是塞拉弗整理总结的那样。再浸礼派也是如此,但他们的行为过了线,尤其是其在天主教地区占据着比路德派更大的优势,这让马丁很不爽。在这方面,他站到了查理一世一边,希望看到再浸礼派倒霉甚至失败,现在他们的三巨头都死光了,对这个激进派团体也该说拜拜了!
“政教分离,谈何容易?天主教这棵古老而腐朽的大树,仍深深扎根于欧洲大陆的土壤里,贪婪地汲取着每一份养料。没有教皇的加冕,连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都很难被正统派承认!教会占据着每个国家每个地区最富裕繁华的地方,不要说国家的首都,就算是穷乡僻壤,也不难看到大量的宗教痕迹。要想让宗教活动完全摒绝政治的圈子,恐怕是异想天开!”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们在尼德兰,已经施行了这样的政策,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公民们在教堂祈祷、礼拜,沐浴在主的光辉之下,但当他们离开宗教场所之后,他们首先是一个国家的公民,必须在国家意志的主导下,完成各种赋予他们的使命。当然,任何使命都不可能与其信仰相冲突。”
马丁?路德深深地皱起眉头,他用指头不断敲击着坐椅的扶手,思考着,最后叹息一声,“我已经清楚了,您是个极重权威的人,绝不允许您的国家发生宗教干涉政治的事情。但是您不要忘了,尊敬的陛下,您所制订的宗教政策是与之矛盾的!首先,您是贵国新教的首领,相当于名誉上的教皇,其次才是国王。您反对政教合一,而您却率先迈出了这一步!我已经弄不清您真正的意图了。”
“在天主教廷的干涉下,不论是圣公会(哈国宣布脱离天主教后成立)或加尔文宗,他们都没有力量直接与之对抗。即使表面上脱开了罗马的束缚,但实际上我们不同的宗教派别间,所崇拜的神,所采用的经义根本是同一版本的东西!想要真正将政教分离开,则必须做大量细致的工作,为以后迎接这一天奠定基础!我虽然是哈国新教领袖,但我不会去干涉宗教事务,我只需要牢牢把持住一个原则,一个方向,就足以使我们在与腐朽教廷的斗争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