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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战军区上下大多数人,显然对于葡萄牙的威慑力严重低估。
卡奥率领地中海舰队主力前往休达,战争迫在眉睫。
杜亚脱受命以“巴尔波查”号为基础,组建一支新的分舰队,护卫科西嘉。
巴尔热上校的运输舰队来得太巧了,这的确是杜亚脱船长最窘困的时候。一支整编过的重型加强师,带着战场上威慑力最强上的火炮,还有那么充足的粮食与补给。杜亚脱很有信心在军区首脑们暂时不在的情况下,率领他们去抢掠到足够的船。
事实上杜亚脱船长及其座舰早已名声在外了。
在地中海哈军参与的诸次海战中,吨位中等的“巴尔波查”号一直便是除日月舰外最醒目的战船之一。这艘船罕见地采用通体铁力木构件加钢铁龙骨,肋梁居然用了黑檀木。即使60磅炮在不设置铁板承托的情况下,也不会对船体结构有损。加上其高速流线型的姿态,船速高火力猛,杜亚脱本人又是一个以无畏攻击著称的船长,想不出名都难。
陆212师师长墨卡托少将很快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位师长原籍是低地人,身材高大魁梧,一头短短的金发,眉毛和胡子却略略发红。他的眼睛和鼻梁很性感,虽然年已不惑,但军中锐气仍增加了他一定的魅力,是那种天生勾引女人的类型。
在各自致礼后,他适度抱怨了海上的天气和葡萄牙人的不宣而战,并向阿布拉姆、杜亚脱等将军们表示了恭维,讲话滴水不漏,让众人不禁有种感觉,此人今后一定会是个政治家!
“墨卡托将军,您来得正是时候!整个欧洲掀起了反对我国的阴谋浪涛,从夏天开始,坏消息就一直未断。我们亟须增援,相信贵师定会在欧洲战场上建立功勋。莉拉司令暂不在岛,现阶段就听我指挥吧,军营已经准备好了,贵部一路辛苦,先行休整两日,随后再布置任务!”
“是,将军!”墨卡托向杜亚脱敬礼,随即双脚一并,向诸位轻轻点头,便疾步退去。
港口已下船的陆军部队不断地发出各种声音,他们纵然疲惫,难掩风尘之色,但对于纪律的遵守已到了令人动容的地步。至少,一听到哨响,那些人便紧锣密鼓地奔行到指定地点集中,迅速而有效率,不光队列整齐,连每个人身上的装备、武器都丝毫不差,看得出他们平日训练的努力程度。
“政治家,同时又是一个很棒的军事人才!”吴国炳不禁开口称赞道。
阿布拉姆瞥了他一眼,“很眼熟,也许是阿瓦哈军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
“也可能在艾美拉宫实习过。”杜亚脱随意地补充了一句,便转过了话锋,“听说了吗,某些意大利人也开始跟随哈布斯堡家族闹腾起来了。”
“是美第奇家族吗?”阿布拉姆淡淡地说。
“瓦氏将军带来了新的信息,和我们在托斯卡纳的人员传来的大同小异。那个家族没有半分王后陛下的英明远见,却充斥着愚蠢低能喜欢自鸣得意的政治家。没有我们的支持,美第奇早该宣布破产了!他们以为呢绒能卖到全世界吗?”
所有人都同意地点点头。诚然,在哈国人看来,无论是所谓的佛罗伦萨公国抑或美第奇家族,他们都是建立在王国无私而不遗余力的援助上的。即使意大利人都说他们在塞拉弗陛下西航时给予了巨大支持,但经过这么多年,如此天量的回报,这段恩情也早已还清了。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在佛罗伦萨摆脱了经济危机并且成功建国以后,他们并没有对哈国表现出足够的感激,甚至,连一些假模假式的谦恭都欠奉。
美第奇家族的先生们完全将索尼娅王后当成了一只无辜的肥羊,任其宰割。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条件越来越多。尤其是钢铁卫队进入公**方编制后,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们越发积极地向恩人摆出丑恶的嘴脸。反哈联盟不断的拉拢与游说,博尔吉亚家族在上层的积极奔走,都对佛罗伦萨公国政府产生了影响。当然,他们落后守旧的黑暗思想也严重干扰了其思维能力,今天和他们做朋友,明天和他们做敌人,稀松平常,仿佛那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罗马教皇对于哈国的感情原本是颇为矛盾,但克莱门特七世天生就是个优柔寡断、没有主见的家伙。即使哈国每年贡献500万银币,那些野心家们仍然可以骗得他亲手签署的企图分割哈国的文件。
如同美第奇家族前任教皇利奥十世一样,克莱门特七世对于意大利战争同样深恶痛疾,不过由于他政治上的摇摆,他招致了法兰西和西班牙共同的记恨。查理一世因为教皇企图与法单方面缔约而大发雷霆,甚至写信威胁过他。结果克莱门特七世赶紧宣布支持神圣罗马,但已于事无补。
蓬佩奥?科伦纳枢机主教1526年在罗马的造反行动,便是得到了皇帝的授意;不仅如此,1527年,痛恨教皇而对马丁?路德教义抱有好感的帝国雇佣兵统帅弗伦茨贝格接到皇帝的密令,要他组织讨伐“邪恶腐败的教廷头目”,弗伦茨贝格当即变卖家财,得3.8万古尔登,尽起万余人马浩浩荡荡前往罗马。
如果不是法军突如其来地再次侵犯那不勒斯,也许罗马城早被乱军所包围了。
眼下的局面,比当初更加岌岌可危。弗伦茨贝格中风而死,查理?波旁好容易才继任了帝**司令,安抚的手段是允诺雇佣兵们“继续进军”。
日尔曼雇佣军总指挥康拉德?冯?博恩堡将军以及年轻的卡斯帕?弗伦茨贝格等人则根本无力控制手下,明德海姆的老领主至少威望卓著,凭着他个人魅力半年不发军费也能拉扯起一支队伍,但少了他,则仿佛大堤崩塌讨薪的大潮将席卷而来,毁坏一切。
话说回来,教皇对于哈国印象渐坏,则是有多方面原因的。塞拉弗死揪着博尔吉亚家族不放,就使得克莱门特非常不悦,认为那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博尔吉亚家族至少在扩张教皇权益方面做得非常好,意大利各诸侯几乎俯首称臣。
除此之外,就是令教皇担忧烦恼的“异教徒”奥斯曼土耳其。
他们的每一次扩张,都令**世界震惊莫名,而当克莱门特七世在1527年初签署通谕,禁止天主教国家与土耳其的军火贸易,可哈布拉德王国却对此置若罔闻。据教廷的调查,哈国向土大量出口火枪、骑兵枪、*甲、大炮甚至各型军舰,一艘艘悬挂哈国旗帜的货船,络绎前往伊斯坦布尔,明目张胆旗帜鲜明,教皇更觉那是大巴掌抽在自己脸上的痛楚!
克莱门特七世于是写信给亚历山德罗?德?美第奇公爵,做了一番指示。不光如此,他还建议佛罗伦萨立刻制定法律,将钢铁卫队的指挥权纳入王家的怀抱。
博尔吉亚家族屡次请求教皇调解他们与哈国的矛盾,克莱门特便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派遣使者前往宣谕,敕令哈国停止与博尔吉亚家族的战争,然而当时却正是哈军刚刚经历安妮丝湖碟血事件之后,可想特立尼达一世的愤怒!
总之,教皇此次派遣乔瓦尼?美第奇为使面诣乔瓦,请求援军,说不定正基于此种难以明述的情绪,最终导致宾主不欢而散。相信即使是到了莉拉甚至塞拉弗的面前,这最终结果也不会被改变。
“我从不喜欢诡谲狡猾的商人。”阿布拉姆厌恶地说道,“如果陛下首肯,我会率领恩格沃德师开进佛罗伦萨,**那个叫做亚历山德罗的废物,重新选个首领出来。”
杜亚脱笑笑,看着他并未说话,反倒是李长庚上校撇起了嘴,“那您可能会受到王后陛下的责难了。”
“也许吧,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在欧洲建立新秩序,就像陛下所说。”阿布拉姆坚定地捏紧了拳,他脸上的淡淡印第安油彩迸出一丝冷酷与狰狞,“没有人能发起挑衅而不受到猛烈还击的,反哈联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我们在科西嘉战场上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在博尼法乔、卡塔尼亚也都得到了证明。”杜亚脱补充道,他有着海军船长们惯常的骄傲,“但是我们仍面临着极大挑战,那位科西嘉余孽奇斯先生又在上窜下跳,搞得我们不得安宁。布雷斯堡伯爵夫人失败了,狄奥多尔骑士失败了,连受到我们军火支援的圣约翰骑士团也失败了。我不清楚此前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人确实难寽众望,难堪大任。阿布拉姆将军,如果我是司令官,我一定会让您的队伍前往萨伏依,而不是那个老迈生锈、只能用虚伪的艺术气息加以点缀的城市!”
阿布拉姆不禁心中一震,缓缓点了点头,“科西嘉战役打得非常完美,但敌联军方面仍有亮点。奇斯伯爵的热那亚雇佣兵军团便对我军产生了极大威胁,一整团的扶桑军人被打得几乎全覆,据说那人的指挥也极有天赋,是多利亚统领极为器重的人物。”
“这一点我也略有耳闻。”吴国炳插话道,“安妮丝湖战役我们失败得太惨了,据战后我们得到的消息,罗纳?奇斯为了奇袭计划,足足布置了有一个月之久!狄奥多尔骑士完全是被阴谋掀下马背的。”
“兵者,诡道也。”李长庚感叹地一拍手,“我很庆幸呆在欧洲,这里的战争氛围很好,只要有钱有势力,任何人在战场上都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安全保证,一旦情势不妙,只消举手大喊,‘嗨,我可以出20000杜卡特!’你就可以从容地下马,享受贵族的体面投降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有种发笑的冲动。
李长庚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般,搔了搔头皮,“对不起,刚刚只是突然想起,那些骑士团的已经被俘虏好几次了,他们初来乍到也没什么积蓄,用什么来三番五次的付赎金呢?”
也许他说的是个正经话,不过他一脸无辜发问的样子,却使得所有人*垒尽去,快意地大笑起来。关于罗纳?奇斯的有威胁论,也便在笑声中油然消解。
1529年4月14日,这一天正是亨斯科特伯爵雅克将军的生日。
统帅部的特使,同时也是一支新晋王国战舰队指挥官的戚蓝将军,在这一天向雅克表示了祝贺,因为任命下来了,雅克被晋升为**上将。
对于这一应景的任命,众人纷纷恭喜,但雅克却颇为遗憾,不是缘于女友不在身边,而是他近来心情一直欠佳。
哈布斯堡家族对德意志王国的军事行动开展得异常坚决,这完全打乱了他此前的部署。炮击汉堡事件没有令人津津乐道多久,便被查理一世果决地回击了重重一拳,这令自视甚高的雅克无法接受。
尤其是艾蒂安在最后时刻传出的求援讯息,雅克根本无法顾及,羞愧与懊恼夹杂着一丝愤怒,充斥着他的内心!这些天他的心情极差,经常无缘无故发脾气,他甚至一连写了好几封请求出兵的私信给特立尼达一世,这在此前多年间从未有过。
好在很快他就知道陛下的用意了。
在朴茨茅斯港,雅克便看到了无数的人,有些都是他常年未见的老熟人。
戚蓝船长率领的舰队,主要担负护航和运输任务,除了雷克斯的第14商船队以外,王家运输舰队的十几条猛犸船也加入了进来,帆桅遮天蔽日,队伍空前浩大。
北海舰队司令官斯科特也出现在这里,他的船早已封锁了外海,没有任何一条船可以未经允许通过。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支来自巴西的船队,12艘船,清一色的全索具低平上层建筑的中型**船,吨位在665-850之间,舰队长瓦尔塞玛少将,其舰队被称作“猎狐舰队”。
这位命运多舛者原本可以成为一名人人羡慕的海军高级军官,但是他负伤后,仿佛上帝和他开了个玩笑。除了打仗以外,他差不多失去了正常人能有的一切,甚至说话都不利索。他没有家庭,没有朋友,没有女人也没有孩子。他依靠王室拨给的金币、房子和仆佣独自生活,离群索居。
好在许多人都没有忘记他。
塞拉弗最终在科尔特斯等人的建议下,批准瓦尔塞玛担任有实验性质的舰队长职务。各地的船厂集中力量开造已经成熟高效的“**舰”,尤其是那种适应远洋勤务连续作战并且火力强大的中型舰,凑出了十余条,下拨给他指挥。
瓦尔塞玛舰队将用于封锁航路、打击走私船和海盗以及拦截敌方分舰队等重要任务,作为第一支完全以**舰组成的舰队,脑部受伤的残疾将军得到了更多的关注。他的精神状态也因为指挥舰队而渐渐恢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