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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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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军拉莫斯达特军营。

    不知道是否因为其他的一些因素,骑士团的营地并不在威尼斯雇佣军团的营地旁边。他们的暂时军事领导人邓诺?德?瓦洛兹*官、德鲁里?德?弗尔骑士和亚各布?斯吕亚骑士将营地远远地选在了里兹勒尔桥。

    骑士团在远征科西嘉的过程中没有受到多少公平的待遇。

    尤其是在他们并不看得起的杂牌雇佣连队面前,包括其头目斐瑞?德?埃克苏佩里副教长都受过不少闲气。

    骄傲的骑士们能够在这里继续呆下去的原因,是他们向往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

    哪怕他们不参加联军指挥部的作战指挥,这一点都没有动摇其争夺科西嘉的决心。

    只是现在,骑士团也遇到了不小的挫折。

    由于屡次的作战和奋不顾身的断后,骑士团的战损惊人。现在他们能够作战的骑士已经不足百人,士官、骑侍和仆从只剩下不足千人。

    数百名骑士团的人员已经永远地倒在了科西嘉的战场上。

    另外,他们的总指挥,斐瑞副教长也在纳维舍尔战役中被哈军俘虏。现在,只有其心腹骑士亚哥歇?德?洛维斯基逃出困境,与圣狄约尼削蓝十字战团会合。

    圣狄约尼削,是古代某个教皇的名字。可惜的是,这位教皇似乎没能保佑这支打着天主旗号的骑士团,从开战以来,除了一开始收获甚大以外,后面就越来越糟糕了。骑士团的信心也在不断地动摇之中。

    邓诺是一个比斐瑞更加糟糕的战场指挥。他的战术原则就是优雅地上马,然后突击敌阵!这除了产生越来越多的尸体之外,似乎于事无补。因此,有很好的战术头脑,同时人又儒雅风度、外貌英俊的亚哥歇骑士便脱颖而出,渐渐受到了战团高层的肯定。

    “威尼斯人传来了命令,要求我们作为先头部队,明日一早向圣迪耶进发,要求2日内突破圣迪耶的防线!”

    里兹勒尔桥的战团指挥部中,所有的教士和骑士们都面沉似水。他们听到邓诺*官宣读了命令之后,不禁都有两团熊熊的火焰从眼底升起。

    “够了,我们每场仗都冲突在前,尤其是峡谷突围,我们损失了那么多骑士!”有葡萄牙血统的亚各布?斯吕亚骑士拍案而起,“他们没有给我们任何补偿,现在又要求我们出战!难道骑士的尊严已经变得如此廉价了吗?这些黑心而市侩的家伙!”

    “我们应当按照命令执行,各位。”邓诺不无疲惫地劝说道,“想想看战后我们应得的酬劳吧……”

    还没等他讲完,那些骑士便纷纷挥拳叫嚷起来。

    亚哥歇拉住了有些情绪激动的亚各布,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子,“各位,各位!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有脾气的话还是放在战后再发。威尼斯人的确狂妄、目中无人,但他们掌握着我们的命脉,那就是舰队。没有他们舰队的支持,我们是无法取得科西嘉控制权的。即使现在战况不利的情形下,没有他们的舰队,我们仍然无计可施,连逃都逃不出去!”

    有人高声叫了起来,“科西嘉是块诱饵!威尼斯人是想让我们和哈国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好在后面捡便宜!我们呆在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一点前途都没有,还不如退回大陆!”

    人群又是一阵喧哗。邓诺不得不拿出当*官的威严,一遍遍地要求肃静。

    “不用说那些傻话了,瓦洛兹先生!”亚各布捏紧着拳头叫道,“科西嘉根本就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热那亚人在这里统治了200年,岛上充斥着劫匪和强盗,还有那些躲藏在深山里的割头者,他们无不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我们!不光如此,威尼斯、西班牙根本就是想利用我们。即使科西嘉岛被联军掌握了,谁相信他们会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

    邓诺也光火了,“斯吕亚骑士,请注意您的言辞,你这是在以下犯上!”

    亚各布只是冷笑而不说话。

    亚哥歇见状,连忙说道:“*官阁下,亚各布是有些口不择言,但是战团的状况您也很清楚,我们不能再硬拼硬打了!帕瑞斯?阿德隆将军恐怕也已和特里武尔奇奥伯爵达成了某种协定,曾经他们对骑士团的承诺,都抛到脑后了!不但我们的战利品被剥夺了,现在就连我们的军粮马草都不能如数保证。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邓诺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叹息了一声,“如果斐瑞在就好了,他会有办法的。”

    指挥部中的众人都流露出一丝不易被觉察的轻蔑。

    亚哥歇淡淡道:“斐瑞大人会没事的。不过眼下的问题已经很清楚了,昨天德鲁里前往联军指挥部,可阿德隆将军并没有接见他,只是派人跟他说了一句话,德鲁里先生,您能不能在这里重复一下那句话?”

    那么坐在边上,一直默默无言的魁梧大汉搔搔头,嗡声嗡气地说道:“当然!他派人说,‘我军断粮了’。”

    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太过诧异。萨尔泰讷和纳维舍尔战役打完之后,他们就知道自己的补给线完全断绝了,可是联军指挥部却一再强调他们在北方仍有大批资贮,足以应付长期作战。而在峡谷狙击战后,一切真相昭然若揭,那层纱纸似乎随时会被戳透!

    邓诺脸色很不好看,他首先打破了死寂般的安静,“好了,各位!正因为断粮,我们才要向圣迪耶发动攻击,因为那里有足够的粮食,据说是敌人从北方运输过来的。而且那里的地形很不适合防守,只消有20名骑士突破他们的防御,敌人就会全面崩溃!我认为这是一次必要的反击,也只有如此,补给的紧张状况才能迅速得到缓解……”

    仍旧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用眼睛冷冷地看着邓诺。

    这位*官不禁眼皮跳了跳,他强压怒气,看着亚哥歇,“洛维斯基骑士,你怎么看?”

    “说实话,我对战团的前景感到担忧,*官阁下。”亚哥歇不卑不抗地致礼答道,“我们的损伤太重了,伤员需要药品和食物,但我们什么都得不到。连在座的各位,现在也只能喝水!这完全不是打仗,而简直就是笑话!光喝水不吃饭的骑士,是绝对打不赢战斗的。”

    “我们还有不少干粮……”邓诺犹疑地说道。

    “没有干粮了!”亚各布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狠捶了一下沉重的桌面,上面摆放的几只生铁厚口杯都跳了起来。

    “亚各布!”亚哥歇立刻制止了他,随即再向邓诺抚*欠身,仿佛在为别人的错误而致歉一般,“*官,确实没有食物了,我已经下令所有有食物的人都必须交出来,随后按照重伤员、轻伤员、教士、骑士、士官直至仆从这样的次序发放。但现在我们手头的所有干粮,只勉强够伤员的那份。”

    “我不能不说一句,要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必须先让教士和骑士吃饱饭。”邓诺冷哼着道,“我不明白躺在地上的人为什么还需要吃饭。”

    所有的人都有种无言以对的情绪。

    他不明白,但骑士们都很清楚,亚哥歇所作所为的确值得称道,伤员就是为了战团的利益才负伤的,而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负伤的就不是自己。

    邓诺的话,让旁人对他的能力和素质更是产生了无尽的怀疑。

    亚哥歇拉住旁边要跳起来的亚各布,淡淡地道:“*官阁下,形势已经很明白了。南线遭到强有力的攻击,副教长也被俘了,这说明敌军至少有10000以上的军队,而且大多是精锐!北边呢?情况一样很糟,我军连半片黑面包也供应不上了,最多再坚持3天。按照伯爵的命令,我们明天出发,也至少需要2天才能赶到圣迪耶。然后呢?我们要是攻不下圣迪耶呢?各位想过没有?!毫无疑问,我们会一个接一个饿昏在敌军阵地前,他们不需要用任何武器,只消敲敲装有麦粥的木桶,就可以让抛弃一切尊严主动投降了!”

    邓诺没有体会过挨饿的滋味,他自然而然地反唇相讥。

    他的话只招来更多的愤恨,不光是那些出身寒微的教士或骑士,就是很多贵族,也觉得这个人是如此可笑。战场上的对手可不会因为你没有力气抓起武器就对你客客气气的,他们会挥动长矛,先将你戳个对穿,然后在你的颈侧划上一刀,才会满心欢喜地离去。当然你可以事先就做好投降的准备,大声报出你的身价不过令人忧心的是,在饿了两三天后,估计你已经没有那种中气十足的报幕音了!他们仍会先将你戳个对穿,然后在你的颈侧划上一刀,这才欢欢喜喜地走过来,把你身上的衣甲剥个精光。

    想到这一切,骑士们便会将脑袋更加缩进头盔的护层里去。他们开始琢磨着这几天是否应该至少杀掉一匹马,在没有干粮的情况下,硬梆梆的马肉也很受欢迎的,最近在联军营地里,一磅生马肉的价格已经上涨到了1/4斯库迪了!

    一群人在指挥部里因此渐渐发出高声,直至争吵到脸红耳赤。最终,邓诺*官声色俱厉地威胁了几句后拂袖而去。

    这里渐渐平静下来。不过气氛仍旧僵硬无比。

    “这不行,我们不能这样。”亚各布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紧紧握着双拳,喃喃地说道,“骑士团已经输不起了,如果这场必败的战斗打下来,我们就将彻底崩溃!大团长会把我们都绞死!”

    “不会。”亚哥歇尽量显得平静地说,“到那个时候,骑士团即会解散……尘归尘,土归土。”

    这下子,气氛更显压抑。过了良久,德鲁里?德?弗尔骑士声音有些微弱地问了一句,“真的会这样吗,亚哥歇?穷途末路了?”

    “您是战团里最聪明的人之一,难道真会看不出来吗?”亚哥歇毫不客气地指责道,“今天您不发言,使得邓诺还残留着一丝侥幸。他要将我们都送到坟墓里去,难道在这种时候您还要再逃避吗?”

    他的脸孔有些潮红,啪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是斐瑞骑士在纳维舍尔战役的最后关头掩护了我,让我能够逃出来,站到这里!可是,他绝对不是让我来无所事事的!说句老实话,在克尔什坎那峡谷之战以前,我心里的确还存有侥幸,我认为我们未必不能赢。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说,斐瑞是对的,他告诉我,要我们想方设法离开这里,保存实力地离开这里!而不是统**死,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德鲁里抬起头,目光里充满着疑虑,“副教长阁下说过这样的话吗?”

    “如果您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亚哥歇很快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我可以说说南线战役的整个经过,很多是你们都不了解的。”

    于是,他着重说了联军与哈军争夺萨尔泰讷的经过,接下来,纳维舍尔战役前更是发生了一系列内讧,严重地影响了联军南方集团的行动。

    “我们和他们差距甚远,从登陆科西嘉以来,我就逐渐感觉到这一点。除了西帕希骑兵和耶尼切里兵团,还有那些马穆鲁克以外,没人会像他们一样,给予我如此巨大的压力。”亚哥歇心情沉重地说道,“他们执行着与我们完全不同的战术,他们的武器威力巨大,并且在那种严谨、犀利的步兵方阵面前,即使最有经验的骑士也会感到畏惧。我曾听人说过,骑士的时代过去了,但我不相信!我认为骑士团的存在,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我们仍然是全大陆最骁勇善战的一个团体。我们是**世界的一面旗帜,也只有我们,可以正面抵抗土耳其**军!但是现在……看看吧,先生们,我们在科西嘉的进攻,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骑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说道:“亚哥歇,仗打得如此不顺利,这并不怪我们。联军指挥部才是罪魁祸首。”

    “我明白,我明白,索尔特。”亚哥歇点着头,脸色却非常无奈,“也许这也不是主因,各位。要知道特里武尔奇奥可不是邓诺那种白痴,他打过多次胜仗,是威尼斯陆军当仁不让的领袖。能够轻易打败他,至少得有几种因素,指挥官能力、士兵素质,以及武器和装备的优劣。哈布拉德王国在这些方面,已经走在了欧洲的前列。”

    “你是我们团队里最有头脑,也是最有天赋的人,你不像一个骑士,反倒有种诗人的气质。”德鲁里忽然有些忧伤地说道,他搔搔脑袋,大口喝着水直到杯中再也没有一滴水,“说吧,亚哥歇,想说什么就说出来!骑士团走到今天这一步,像无家可归的孩子,如果能让它继续存在,我想在座的各位没人不愿意贡献和付出。”

    “说得对,德鲁里!”亚各布大声附和着。

    亚哥歇的神色却是微微一变,他听出德鲁里话里有话,似乎这个长相粗陋的男人已经洞察了他的内心世界,这种感觉令他颇为不适,“各位,那我就说两句,也许是大家都不愿意听到的,可是我还是要说。”

    众人向他投去期待的目光。

    “我认为,战争再打下去是毫无意义的。即使我们有力气打到圣迪耶,即使我们终于占领了那里,但是我们仍然输掉了整场战役。”亚哥歇双手撑住桌子,神情哀伤地站起来,头深深地低下,“而联军指挥部是打算消耗我们最后的力量,他们不但从一开始就将我们排挤出核心圈子,而且还屡次向我们下达不能接受的指令!现在,我们还有多少能征战的骑士?还有多少能够使用的马匹?再来一次同样的战斗,我们就得全军覆没了!”

    “指挥部的命令是可笑的!”亚各布叫道,“他们就想坐享其成,让我们独自向圣迪耶开进!我们都是骑士,我们可以用2天赶到战场,可他们呢,需要更多的时间!一旦我们孤军深入,被敌军的火枪军团包围,那会是什么下场?”

    骑士们都觉得不寒而栗,哈军的火枪兵,实在是一个异类般的存在。他们究竟是怎样训练的?他们的武器究竟有多么先进?每一次的队列射击都是那么无可挑剔,甚至能够阻止密集的重骑军团冲锋!

    “听亚哥歇的,听亚哥歇的。”德鲁里喃喃地道。

    骑士抬起头来,已经是泪水满面了,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我想代表圣狄约尼削蓝十字战团向哈军方面求和。”他石破天惊地说道。

    所有人都不禁怔住。

    连刚刚叫得最大声的亚各布,也惊讶地合不拢嘴。

    半晌,德鲁里捏紧了杯子,冷冷地撇过脸来,“亚哥歇,你这是在背叛骑士团的荣誉!从1187年哈丁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向任何国家低过头!”

    他虽然说得声色俱厉,但所有人都体会到他的语气中缺少了一种元素,那就是愤怒。

    “骑士的荣誉就在于他们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亚哥歇平静地说道,并擦了擦眼泪,“他们之所以是骑士,而不是普通士兵,就在于此。”

    他忽然脸上挂着讥嘲的笑容,环视着四周,“各位,假如我们像法兰西人那样,明知道长弓的危害,还依然前赴后继地冲锋。这跟在雨中泥泞的道路上不钉马掌奔行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法兰西骑士的武勇和他们对战术理解的顽固一样著名。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这个时代里不多见的唐吉诃德,在克雷西战役中,虽然英军真正达到了“羽矢如雨”的效果,但法兰西骑士仍然整整发动了16次冲锋!

    这恐怕已经不能用追求荣誉来说明了,这的确是一种骑士精神的体现。

    “洛维斯基骑士,投降的决定权并不在您的手上。”有人这样说道。

    “邓诺当然不会同意我们向哈军求和。”亚哥歇着重强调了“求和”这个词,投降太难听了,至少会在他人的心目中大大减低分量,“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体现出大部分人的意志。德鲁里,亚各布,索尔特……各位,我们现在就可以表决一下。时间不多了,明天早晨不出结果的话,我们就必须向圣迪耶进军,死在那里!”

    “我听人说,圣迪耶的东北就是奥里恩,那里贮藏着哈军的不少粮食。”一个人站了起来,他长得比魁梧壮实的德鲁里还要更胜一筹,下巴上蓄着短须,坚毅的脸上有着一道道黑白条纹,据说是长期戴着铁头盔,光线透过栅格晒出来的此人是战团的第一掌旗官肯?巴贝尔骑士,“难道您认为我们果真无法夺取圣迪耶吗?另外,据我所知,苏黑军团已经黑夜从索罗斯提亚南援,他们也许将与我们会合,也许另有安排。”

    “他们会不会和我军一起,南北夹攻圣迪耶呢?”有人问道。

    亚哥歇的面容还一如既往地平静,不过他的心里却翻腾起来。他在纳维舍尔同样是俘虏的一员,不过因为魏玛先生的关系,他被秘密释放了。所谓的斐瑞拼死将他掩护出去完全是一句虚言。现在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说服蓝十字战团向哈军投诚。

    如果不反驳南北夹击的言论的话,那刚刚有利的局面很可能会变成另外一种情况,亚哥歇心中对于轻易不开声发言的巴贝尔骑士不禁充满了警惕。

    他淡淡地一笑,“各位如果还对同盟抱有幻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原先我们的目标是将敌人压缩在岛屿北部,然后利用舰队控制南部海洋,保证我们的补给线。可是这些目标无一例外地失败了。威尼斯和西班牙的舰队来过几次?我们向北方的推进,每一步都会遭到莫名其妙的损失,尤其是一开始,他们甚至主动让出大片的地盘……可是,谁想得到那只是一种策略?高明而阴险的策略,各位!”

    他直视着掌旗官,目光毫无躲闪,“巴贝尔骑士,如果您呆在萨尔泰讷或者纳维舍尔,您就能真正体会到哈布拉德王**惊人的战力!即使是一支二流的部队,他们仍能正面击破西班牙重步兵军团的防御!我不想为失败找什么借口,这是实力上的巨大差距!现在除了求和,我们别无他法。至少,该为骑士团保存一些实力,圣迪耶未必不是第二个哈丁!”

    这句话将肯?巴贝尔驳得哑口无言。

    事实上,通过这些天亚哥歇的努力,他已经成功地在战团高层中散布了一种怯懦的气味。特里武尔奇奥伯爵的命令,则成为一个糟糕的导火索。

    亚哥歇仔细地瞧着每一个人,并且向他们点头,样子颇为沉痛。

    亚各布?斯吕亚骑士表情异常激动,他缓缓地站起来,“洛维斯基骑士说出了我最想听到的话,虽然那令人沮丧,但不得不说,再高贵的骑士,在失败面前,也只能作出相同的选择。”

    说罢,他举起手来。

    骑士们一个接着一个地举起手来。

    最后只剩下两个人犹豫着没有表示,一个是德鲁里,一个是肯。

    亚哥歇带着不屑一顾的笑容,“两位,请允许我再说一遍,如果真的要背负耻辱和肮脏的骂名,那么都是我,亚哥歇?洛维斯基一个人的事情!我会亲自与哈军指挥谈判媾和之事。”

    “邓诺怎么办?”德鲁里说道,顺便看了看另一个不表示态度的骑士。

    “*官只是代理指挥。”亚各布冷冰冰地说道,“他不忠实于这个团体,因此,我不觉得他的命令必须要遵守。”

    “让不懂得战争的人滚一边去!”另一个骑士叫喊着。

    巴贝尔骑士面色犹豫,“在副教长失陷后,邓诺就是不二的军团领导。如果要罢免他,则必须有里查德大团长的手令。”

    亚哥歇冷笑起来,“如果等到大团长的手令,恐怕我们已经流干了血。”

    “亚哥歇说得对,科西嘉的情况,大团长并不了解,他在远征之前的训话也说明了这一点,他仅仅是将这次行动当作一次炫耀武装的**罢了!”

    “他认为我们能轻易获胜,而不是像今夜,大家坐在一起,讨论是否向敌人举起白旗。”

    “索尔特,这是一次严肃的谈话。”亚哥歇不悦地说道,他批评了一下战友后重新转向掌旗官,“巴贝尔骑士,我们需要您的协助。”

    “我能做什么,洛维斯基骑士?”肯的脸上充斥着莫名的失落,他摇晃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去。

    “好的,我希望您与德鲁里骑士赞同我的行动,我们今晚就要开始准备了。”

    “我同意。”肯停顿了一下,低沉地说道。

    “德鲁里,你呢?”

    那位骑士“砰”地一声,将茶杯反扣在桌面上。他霍然起身。

    亚哥歇立刻扶住了腰侧的剑柄。但出人意料的是,德鲁里并没有任何攻击,他只是涨红了脸,咬紧了牙关,“我离开,我不会参与任何反对邓诺的行动!不管你们的计划如何,都不需要通知我!”

    他说着,有些踉跄地步出指挥部。

    “需要追吗,亚哥歇?”索尔特骑士忽然低声问道。

    亚哥歇看了看他,轻轻摇头,“不……德鲁里只是有些想不通,他的侄女嫁给了邓诺,他们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如果我们要向哈军求和,邓诺就是个最大的阻碍,他很清楚这一点,他一直是战团中最聪明的人之一……”

    “我们下面怎么办?”有人带着些不安地问道。

    “明天按照命令行动,尽快赶往圣迪耶。”亚哥歇淡淡道,听了他这句话,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说要求和吗?”亚各布一副诧异的样子。

    “还没想明白?”亚哥歇微微一笑。

    索尔特先恍然大悟了,“我们要脱离联军指挥部的控制,各位!否则,就会有危险,另外,到达圣迪耶,至少有两天时间我们是真正安全的!在谈判完成后,我们甚至立刻能得到补给!”

    “说得对,索尔特。”亚哥歇淡淡地称赞了一下,随后他的目光就停留在刚刚德鲁里弃下的那只铁杯上厚实的杯体已经被捏出了可怖的指痕,而杯面则深深嵌进了桃木桌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