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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方向,金山卫城。
在得知有大股倭寇从商港方向窜出来,分道直趋卫城的时候,方才镇定自若地忙着指挥救灾的提督宋定邦一霎那间便慌得六神无主,连派三道快马向卫城报讯!
“王爷,大事不好,大队倭寇向卫城冲过来了!”
这是戍守在卫城的最后一名百户指挥官方伢倌亲自飞马来报,看来如不是武定王和诸位内阁成员地位崇高,他早就下死命令要把人强行撤走了。
塞拉弗纹丝不动,脸上却显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此时,谢迁也不得不站了出来,“王爷,您多次借故不走,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倭人就是想要挟持人质,以逼迫我们就范,我们若是不走的话,岂不麻烦?”
“谢大人,这些倭寇来得正好,我都求之不得,你们怎么还会担忧呢?”塞拉弗淡淡一笑,“显然这些家伙不笨,知道靠收买内奸得到情报,要不然,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卫所的兵力空虚?又怎么会知道我就呆在城里呢?不过,打仗除了靠实力,另一个就得靠情报和讯息,这些人想在这方面跟我比,不觉得嫩了点吗?”
他径自施施然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几名女侍出现在他的面前。
埃莲娜小姐手上捧着件银光闪闪的*甲,笑盈盈而深情地望着她的主人。
“帮我披上战袍,各位。”
“愿意效劳。”埃莲娜说道,走上来先解开那件衮袍的领部系带。
神态悠闲地换着衣服的公爵阁下,似乎一点也看不到那位王百户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
不过,很显然,他也不想看到包括七十多岁的老谢迁在内的数位政府**那种欲言又止,劝说不得的神态。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不用那么担心,各位,我可以用人格保证,那些倭寇根本摸不到我的衣服边角,更别说把大家生俘活捉了。我的爵士,现在是时候让所有人见识一下我们的力量了!”
在他身边,立刻响起了一记不亚于嘶吼地嚎叫,“遵命,我的阁下!”
随即,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这位爵士先生穿戴着厚重的铠甲,步态沉重地离开了小楼。
不久,一道浓烟离地而起,向空中飘去。
“卫城四门都关闭了吧?”
“禀王爷,早已关闭,卑职等已命卫城中青壮编组起来,发给武器登城作战,如今已有战力一千零七十名,不过正规卫所精锐不过百二十人,根本无法抵御那么多倭寇。”百户王伢倌朗声禀报。
“再给你两百火枪手,够了吗?”
王伢倌一怔神,“这……”他搞不清楚,这位武定王从哪里变出200名火枪手出来?
塞拉弗见状哈哈大笑,他走出大门,迎风站在阶上,不片刻,竹林里响动越来越大,一群身披黑甲,头盔密护,只留了一双眼睛的精锐兵卒,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人群鸦雀无声,只有从他们的眼珠、嘴唇以及身材上看得出他们并非汉人。
他们根本没法子在楼前的小空地上排成队列,因此,这群人很有默契地各自停在原地,将武器垂向地面,朝公爵阁下微微低头。
一名身材极其壮硕的家伙撕扯下保护严密的头盔这种头盔不但服帖,并且在内侧还镶有多层棉制的头套,起着非常好的保护作用他的一头乱糟糟的棕发以及满嘴的络缌胡露了出来,个看上去就知道是个性情粗野的家伙,他眼神坚定、嘴唇紧抿、满脸疤痕,宽大的鼻子呼哧呼哧地喷着粗气。
“海军陆战队91大队中尉法斯宾德,向公爵阁下报到!”
塞拉弗微微一笑,这位曾经遭到过严重败绩的舰队指挥官,现在已经降职任命为海军陆战队的成员了。
“很好,中尉,一会儿你服从王伢倌百户的命令,进行守城战,我们的安危就靠您了!”
这句话说得箍桶匠信心爆棚,他一个立正,骄傲地行了个军礼,“遵命,我不会再让您失望,公爵阁下,看我的表现吧!”
在塞拉弗满意的点头以及诸多大小官员们吃惊的目光下,这群人又随着王百户悄然撤出了院子。
“王爷,原来您是早有准备啊。”费宏禁不住擦了擦冷汗,又是庆幸、又是埋怨般地说道,“您瞧,老臣这汗水都打湿衣襟了。”
“没那么不济吧,子充!”塞拉弗大笑。
谢迁、杨一清相视而笑,“臣等也都惶惶然不可终日。”
何卿微微摇头,而沈希仪天性开朗,禁不住也开起了玩笑,“王爷,都说武将不怕死就是极好的事儿,可末将这两腿都抖半天筛子了,刚刚还想着我那新娶的二房小妾呢!”
诸位老少臣子们无不轰然。
虽然塞拉弗仍然没有直接说明,但他们都已经知道,这位王爷的用兵,的确深不可测,居然在无人觉察的情况下偷偷在卫所衙门里埋伏下这么多火枪兵或者并非是不察,而是他与卫指挥大人早就商议好了的。
“各位,我们登城察看敌情去吧!”换好了铠甲,一副英气勃勃的战将模样的塞拉弗,引得何、沈二人都有点羡慕起来了,他们不在中枢,当然不知道武定王的技击技巧在军中还没有碰到过对手,他们只是认为,这种做派定是受到了正德皇帝的影响,朱厚照先生在他当“将军”的日子里,有时竟然连早朝都让百官们顶盔戴甲,这种戎装价格不菲,他也从来不肯为此掏钱,因此朝廷里早就骂声一片。
塞拉弗也让埃莲娜取了几套防护力好、重量轻便的甲衣给几位大学士裹了,随后又嘱咐了一番公爵卫队的成员,这才命令备车。
塞拉弗先行骑马出发。
他的座骑是一匹蒙古和阿拉伯混血的黑色母马。
这匹马曾经瘦弱不堪,但公爵在南京止马营的马市上闲逛时,一眼就挑中了这匹马。按他的话说,这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尘世的隐隐不屑”。
马原先的主人是一位蒙古骑手,他南下经营,不料因轻信同伴被骗走了所有的积蓄,不得不出售他视若珍宝的马匹,以凑集盘缠。
可是,在此期间由于水土不服,他得了重病,卧床不起,他的马疏于照料,很快死的死,瘦的瘦,只有一个好心的马市老板每天拿点草料来帮他喂几匹马,随后牵出去售卖,给他凑钱买药。
塞拉弗公爵阁下买了这匹马后,听到此事,立刻有了兴趣。他把这位蒙古人接到客栈里,免费为他诊治,并询问养马的经验。
公爵阁下的眼光果然是非常精准的。这匹母马被她起名为“超越”。
母马原本并不能与公马相比,但那位蒙古人擅于对马的调驯,这匹两岁半的母马在每年秋高膘肥之时,便被主人每天策骑跑二三十里路,待她全身微汗,便将其前腿羁住,拴于一地,使之不能随意乱动,也不给饮水和草料。每天中午后将她控至晚上,或者由晚上控至次日黎明。控完之后,将她放开撒欢于牧场,使之饱食。如此训练三五日或七八日,她身上的脂膏就都凝聚于脊背,其腹小而坚,臀部大而实,虚膘皆被控掉。这时,马匹的耐久力增强,纵使长途飞奔,或七八天水草不济,亦马力不减。
阿拉伯马种说起来也不无蒙古马种的血统,成吉思汗西征以后,亚欧大陆的马匹多得混血,涌现出许多优异马种,这匹母马具有阿拉伯马的优美曲线和修长的腿型,同时更具有蒙古马耐久、凶悍的特点。
这位蒙古人病愈后,立即向塞拉弗宣誓效忠,被暂时收编为公爵府人员,受埃莲娜小姐的管辖。
他的名字叫做必勒格,蒙古语“智者”的意思。
公爵阁下的大发善心,在列奥纳多伯爵和埃莲娜小姐的眼里,自然是因为牺牲的苏赫巴鲁先生的缘故,不过很显然,暂时这位必勒格先生还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奴仆,他要想得到苏赫巴鲁未得到的宠信,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塞拉弗策骑从金山卫东南面的登城道直冲而上,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
看见他身后卫队所打的旗号之时,城墙上所有戍卒无不跪倒拜见,高呼千岁。
他一面摆着手,一面甩蹬下马,一名资历甚老的军官连忙过来搀扶,塞拉弗将马鞭甩给他,“倭寇来了吗,他们的兵力如何,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回王爷话,倭寇500多人,分兵三路,他们拖着攻城车,还有两门佛郎机大铳!”
“佛郎机大铳?”塞拉弗有些意外,“你们看清楚了,是大的火炮,不是手持型的火枪吗?”
“回王爷,是大火铳,用马车拖曳,看样子至少得五、六百斤。”
“那就是6磅以下的小炮。”塞拉弗喃喃自语,“日本人也学会用炮了,这该死的葡萄牙贩子!”
他在城垛边踱着步,又取出望远镜沿着敌人可能出现的地方仔细地看了一番,这才瞥了眼紧跟在身边的公爵卫队成员,“阿布拉姆,给小勖山炮台我们预定好的讯号。”
“遵命,阁下!”
在卫城的一处角楼上,升起了一堆黑烟。
这是给小勖山炮台的讯号,当军港那边观察哨使用望远镜看到烟火的时候,就会有人立刻通知守备百户奚永顺,眼下卫指挥使匡德正率兵往西穷追乱党,根本不可能回军,而其他诸卫又被拖在了商港,卫城就显得“空虚异常”。
倭人骑马赶车,呼啸而来,打一旗号,正是“宗设”两个斗大的汉字。
金山卫城中,闻说倭寇来袭,已经是乱成一片,街道上你挤我踏,哭喊哀鸣声不绝于耳。
塞拉弗看到这种情况,不禁冷哼了一声。片刻后,金山卫眼下的最高指挥官百户王伢倌急匆匆奔来,单膝跪倒,“王爷,此地危险,请您速退至衙署!”
“不,王百户,你尽管指挥部队,不要管我,区区这点倭寇,还吓不倒我。”
王伢倌无奈之下只得抱拳领命,随即,他当着塞拉弗的面点起兵来,“倭贼三面而来,欲图趁我兵少,一鼓下城,然此次武定王亲临沙场,众兵将须打起精神,各发死力,抵住倭寇,依鼓声进退,临阵脱逃者斩!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此刻,急袭过来的宗设谦道正自以为得计。
多亏了内应的帮忙,这位日本人凭借厚利,成功地了解到金山卫的兵力调动情况,内四所一走,他就琢磨着把那个离舰上岸的蠢笨王爷劫掠过来玩玩。而在军港以自己心腹手下大泽一健的突然袭击,想必这帮人根本应付不了了,正是自己对卫城下手的最好时机!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就被人看破了。
塞拉弗的情报部门可不是吃干饭的,每天联络用的信鸽昼夜纷飞,带来大量的讯息,而对此早有准备的塞拉弗更是直接动用了公国的海军陆战队,虽然坎恩先生不在,但其他人显然也足够支撑起一场规模不大的战斗了。
宗设谦道飞快地打着马,全力加速,金山卫的城墙已经近在眼前了,他的全力策骑让人产生一种他即将穿过墙体,进入城内的错觉。
“也就是百十号大明士兵,一个照面就得全部倒在我们的刀下!”宗设谦道真想仰天大笑,擒获一个货真价实的大明王爷,大内家主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那时候,依自己的声望和地位,恐怕可以重新建立一个新的本家了吧?
宗设家!
逐鹿天下!
粗鲁的日本人笑得连口水都飞出来,正打在他旁边一位武士的脸上。咦,下雨了吗?这个鬼天气!那人奇怪地望了一眼天空,继续打马飞奔。
“攻击!”
“呀,呀”
在宗设看来,他的五百五十人大军只消轻松一击,这个卫城就会被粉碎了。自从弘治年间以来,日本国还从来没有出动过全部都由武士组成的攻击军团呢,宗设谦道仗着大内家的雄厚资本以及自己部将的身份,这才能够有这么充足的资本,换作别人根本是望之兴叹。
此时东、西两门前,倭寇的炮车也基本就位了,上面放的是这帮傻子从屯门附近葡萄牙人那里交易来的6磅炮。表面坑坑洼洼,外面仅仅套着两只加强用的铁箍,一看就是残次品,这种东西,卖给倭人居然不二价500两黄金!
宗设为了对付大明军,当然也为了巴结主子,购买了不少葡萄牙人将要退役或者已经不能使用的火炮,运回了本土。现在,他要把自己的火炮推到城门底下,让大明国也尝尝佛郎机的厉害!
这个傻瓜完全没有火炮运作的经验,两门这样的小炮,还分成两个方向,真是叫塞拉弗公爵阁下笑掉了大牙。
“备石弩!”
“遵命,备石弩”
城头上,一架满身油腥的柘木和铁轴承石弩被绞紧了巨大的弓弦,长长的力臂一端的铁勺上,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毫不犹豫地放上了他认为轻重最合适的一颗石弹。
“放!”
“蓬”地一声巨响,石弩的超长力臂打在了钢梁之上,被强大的离心力甩出后碎成几块的石弹呼啸着落向远方,同一时间,还有几架石弩以及发射超长箭支的床弩在工作着,倭寇在东门布置的一门炮,还没来得及从架子上抬下来,就被砸成了废铁,簇拥着这门炮的几个倭人也都血肉横飞,像几张洒满番茄酱的大肉饼似的贴在地上。
随着守城用大型机械的发威,忽然沉闷的嗵嗵声响震撼了倭人。
火枪!
从并不很高的卫所城墙上,发射火枪所产生威力,立刻在倭寇的军队中显现出来,不停有人闷哼一声后鲜血飞溅着往后摔倒,这种时候,在防御者看来,对面无论是身怀绝技的武者还是骑士,都与随便抓来的壮丁没有本质的区别只要被子弹直接命中,就是神祗也会嗷嗷叫的!
200把火枪在这种防御极好的城墙居高临下的攻击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这已经不言而喻了。
塞拉弗一直在重青条石垒起的哨堡中眺望远处。
老谢迁心里大定,“王爷深谋远虑,老臣佩服!照此看来,不用多久,即可击溃来犯之寇,得保卫城不失。”
塞拉弗点了点头,却下达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命令,“和王百户说,让火枪手们休息一阵,不要吓跑了这股敌人。”
“王爷……”
沈希仪和何卿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塞拉弗摆了摆手,“照我说的做。”
而从最初的恐慌中镇静下来的倭寇们,好不容易才记起自己的使命,如果追溯最早他们挨过枪子的战争,恐怕要排到元代忽必烈时期了,这些狂妄的家伙们借着天时、地利,就以为自己打赢了蒙古人,积代累世地吹嘘不止。
宗设谦道见攻击受挫,气得大骂,随后他倒也明智地调整了部署,让几十名倭人继续从西门佯攻,其余人组织起来,从东门突击。
佯攻的队伍出乎意料地顺利,有几个甚至登了城,当然他们最终还是统统被杀死了,但这已经大大激起倭寇们的兴奋心情。
宗设谦道大叫,“汉狗已经没有铳弹了,给我上,拿下金山卫,屠城一日!”
金山卫的繁华,在这个时期即使富有如恭景春之流也不敢想像,别说这些没见识的倭寇了。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精神一振,无不更加奋力地朝前冲去。
城头上的鏊战,以及城门攻城车的砰砰碰撞,战斗显得异常激烈,宗设所带的部下,论身手绝对要超过卫所的戍卒,即使处在攻击者不利的位置,他们与戍卒的伤亡比率仍然接近1:1。
在塞拉弗的授意下,只要哪段城墙上出现了险情,附近的火枪就立即开火。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宗设谦道终于觉得成功无望,好几次都已经登城了,却突然被排枪打了下来,看起来大明军队是早有预谋的。
看着塞拉弗亲自指挥的战斗,谢迁、费宏都觉得心疼得很,大明将士就这样英勇地战死,原因却似乎是缘于指挥官的不作为!
而何卿、沈希仪却觉得其中诡异,武定王这样的布置,分明是诱敌之计,想要把敌人拖住,可是,他究竟在等待什么呢?
至于杨一清,他可是比当初的首辅李东阳也毫不逊色的出色人才,他早就判定武定王必有所恃,并且他也盘算好了,估计不久之后,他们就能看到真相。
“呜呜”
号角声远远吹起,北风似乎顿时剧烈了许多。
“是大明卫军!”
“朱字旗号!”
城头上包括哨堡里,都不断传来兴奋的呼喊声。一营打着大明旗号的骑兵,约五千左右,分成左、中、右三路而来,装备齐整、声势浩大。
塞拉弗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慢慢放下望远镜,“让法斯宾德准备好他的队伍,集中在城门,一旦接到信号,立即出击!”
此时最先明白过来的仍是杨一清,他虽在野已久,但对于朝廷的动向仍然知道得非常清楚。通过他的思考与分析,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武定王早已知道倭寇的计划,他将计就计,安排匡指挥使带兵进剿乱党,诸千户所往商港调动应急,以自己为筹码,吸引倭寇主力进兵卫城。此后,他通过秘密方式调动杭州方向的军队非常隐密地前来,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马匹?
在南方打仗,马匹并非最重要的资源,这儿河网众多,大规模骑兵行动非常困难,只能依靠步兵和船只的配合。
塞拉弗的确是这样安排的,在截获倭人有不轨之心的情报以后,他就派代理浙江都司都指挥的朱浩元秘密西去,至浙江布政使司治所杭州,将驻扎杭州的两卫,即杭州前卫、杭州后卫各调了半数精锐,随后他利用金山卫港兴起之后,朝廷在军港旁秘办的马场,装备了将近5000名骑兵,以便对倭人实施极其突然的打击!
朱浩元出现在金山卫,并且是以援救者的身份前来,这种感触恐怕每一个经历此战的幸存者都无法忘记。
宗设谦道才来得及发出一声充满绝望与不甘的惨嚎,大明骑兵便已经冲杀上来,每个人都竭尽所能地挥舞着马刀,斩戮酋首。风声呜咽,马蹄践踏,刀光血影,金山卫城下面,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
等到法斯宾德的火枪队冲出去的时候,他也只来得及抢了三十多人的俘虏。
大内家的未来家老,现役的部将宗设谦道先生,在挣扎了半个时辰后,绝望地切腹自杀!他手下的心腹嫡系广本慎武、细藤成孝和寺岛正三人死在乱军之中,吉田十一郎受伤被俘。
欣赏完这场完美演出的塞拉弗公爵阁下,正想亲自出城迎接朱浩元这位勇将的时候,突然一位公爵卫队的成员,第二小组的卢瑟尔少尉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边上。
“阁下,不幸的消息,大明军第301舰队指挥官鲁纲将军被俘,日本人大泽一健率领的残余舰队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