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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军区,杨家。
稍微有点常识和背景的人都会明白,即使许多这一代不闻北京以外事情的北方公子哥在钓鱼台风波后也领会到杨家在军队的雄浑根基,如今听到杨家,不仅仅是灰溜溜的香港财团,就连整个北京圈子都有点谈虎变色的感觉。
只可惜那个朝叶无道叫嚣的公子哥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神,不知死活道:“成都军区了不起啊,有本事开着战斗机来北京炸我啊?!丫的,在北京就不要说自己的老子官大,什么玩意!”
叶无道倒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好笑,他倒是正寻思着去北京军区开开苏27侧卫玩玩,成都军区几个型种的歼击机他都摸过,很多大动作做出来比较有难度。
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看着这个有点“可爱”的公子哥,叶无道走过去想要拍拍他的肩膀,结果那人以为他要动手,赶紧后退几步,生怕叶无道要动粗。叶无道忍不住笑道:“你说的挺有道理,在北京确实不要说自己的老子官大,就冲这句话,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不等这个糊涂蛋继续朝叶无道开炮,他身后那两个吓出一身冷汗的同伴已经拉住他,一人扯住他一条胳膊,直接就拖向那辆奥迪,然后二话不说地丢进车中,最后两人还不忘给叶无道近乎谄媚的赔笑,神色间的卑微和忐忑不安一清二楚。
这辆原本挺像螃蟹走路的奥迪一溜烟地消失在众人视线中。让那几个服务员处于呆滞状态,这状态还真是比四川的变脸还要迅速,可对叶无道的重视程度也悄悄拔高了一个层次,在北京你狐假虎威或者仗势欺人都不是稀罕的事情,但要一个名号就吓跑一群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不简单,相当不简单,而他们的眼神,也更加的卑躬屈膝。
赵宝鲲揉了揉酸痛的腰部,这个女人力道也太夸张了点,火气也被这一摔给强制压制下去,跟着叶无道这么久,他对百忍成金这句话并不陌生,再没有暴戾气焰,只是紧紧盯着这个崔家的母老虎,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而小人记恨,可以更久。
崔淰懿对叶无道那句“我就是来自外地的王八蛋”深有感触,北京这个圈子有级强的排外性,许多地方大员调如北京后都会不适应,因为在北京人眼中,中国其他地方的人都是外地人,北京的圈子很多,想进入却很难。
“你的事情我会跟你清算,今天廖璧在,我可以把你当作陌生人。”随意套了条迷彩裤搭配上针织外套的崔淰懿有种军人特有的飒爽英姿,身高几乎逼近叶无道的她让许多男人都望而却步,径直拉着廖璧进入酒店。
廖璧回头朝叶无道和赵宝鲲做了个鬼脸,就跟着崔淰懿去这家饭店的阳光咖啡喝咖啡,她的本意是想让叶子哥见识下自己刚结交的好姐妹;二来是小女孩心思作祟地想向崔淰懿炫耀下自己的叶子哥,只是哪里想到正是叶无道这厮将崔淰懿的弟弟活活折磨死,崔淰懿一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是叶无道将自己的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人间蒸发”;二来,也确实对叶无道的手腕和背景有点忌讳,这跟她是个标准的军人,对杨望真这样的老军人有种打心底的钦佩。
跟自己的仇人一起喝咖啡,崔淰懿的神情有点诡异,大厅中不少视线都抛向格外耀眼的她,军队中摸爬打滚的她自然十分厌恶,兴许她能跟廖璧在一起很大原因就是他们都不把自己当女人吧。
“崔将军,听说你曾经在第38军,也就是万岁军、空降军以及北京军区特种大队中都呆过?”叶无道好奇道,一个男人想要如此已经是比登天还难了,更何况一个女人。
“很奇怪?”崔淰懿微微皱眉。
“你这样的经历,你扳扳手指头数数看,偌大一个中国能有几个?太谦虚,容易被误认为虚伪的自负,我的崔将军!”叶无道大笑道,言语中充满刺头,别人把你当女菩萨供起来,我叶无道还没有这种的觉悟。
崔淰懿停下望嘴边递的咖啡,放在桌上,不打算跟这个男人在言语上针锋相对,真正的军人多半不善言辞,一般所谓有学者风范的儒将很多都是没有见过血腥和杀戮的军人,像杨望真上将这样的终究是凤毛麟角
赵宝鲲和廖璧这对活宝正大眼瞪小眼忙得不可开交。
叶无道望着窗外的景色,平静道:“国外标新立异,哗众取宠的抽象建筑设计在北京大行其道,而中国建筑文化在代表中国的北京却荡然无存,如此无视历史文化名城的价值,只把其当地皮使用,无异于拿传世字画做纸浆,将商周铜器当废铜。”
“没有想到叶大公子还是个偾世嫉俗的愤青。”崔淰懿的语气说不上嘲讽或者不屑,但至少与友善无缘。
“愤青?”
叶无道自嘲地笑了笑,托着腮帮凝望远方,淡淡道:“我杀的日本人比你杀人的总数还要多。”
“你确定?!”崔淰懿像是听到最滑稽的笑话般冷笑起来,她还真不相信叶无道这种公子哥能杀多少日本猪,五个?十个?还是二十个?
“一百二十四个,其中政府高层人员九个,企业家三十九个,剩下的都是日本黑帮成员。”叶无道轻描淡写道,男人喝咖啡是喝不出优雅的,男人喝酒才够味,特别是杀人的时候,尤其是杀日本人。
“真的?”崔淰懿当然不会幼稚到以为叶无道会随意撒谎来抬高自己的形象,只是他说的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她只是习惯性地想要确认一下。
“真的。”
叶无道点点头,脸色从容而淡定。
愤青,不是天天挂在嘴上的那种,你说你愿意为了打日本拼上一条命是没有用的,你天天骂日本人是狗也是没有用的,这个社会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一腔热血很可贵,却只能是空中楼阁,看得再远,说得再好,也比不过脚下踏出的一小步。
“凭你这句话,我的弟弟死有余辜。”
崔淰懿对眼前这个男人带着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敬意,语气坚定,还有股遗憾,“但你还是死。”
这就是崔淰懿,爱恨,从来都是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