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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赵大宝,疯狂起来,甚至连吴震和孙兴霸都要甘拜下风,自己当年一念之间,居然捡了这么一个活宝。
开始明白,为什么赵大宝性格耿直,在龙骧虎骑中人缘甚为不好,但是却崛起地这般神速,即便是连恶来这样的昏庸将官,都将他视若珍宝,赵大宝啊赵大宝,你果真是块珍宝啊。
看,张善麟停止进攻了,不知道在谁人大喝一声,果然看见攻城队伍有了变化,开始井然有序地后退,顿时,在襄阳军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布满了鲜血的脸上露出意得志满的笑容。
太阳终于慢慢偏西了,将整个襄阳城城外照的一片血红,横七竖八秘密麻麻的是尸体。就算是参加过龙步飞与林弘毅的战争的襄阳城的老人们,似乎都没有看过这等惨烈的一天。
而这只是攻城的第一天。
所有人心中都沉甸甸的,不知道这襄阳到底能守多久,但是也许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吧。当年龙步飞能够守住,希望这个龙大人最看重的兄弟白羽一样能够创造奇迹吧。
奇迹,奇迹多了,还叫奇迹吗?
风依然再吹,只是太阳下山了。夜幕开始降临。
这样的攻击还要抵挡多久,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白羽对今天的战争显然感到十分的满意,虽然谈不上说迎头痛击,但是在很大程度上给了张善麟极大的打击,而自己己方消耗的生力军不过数百人,而张善麟则在城下几乎丢下了将近万具尸体,特别是赵大宝的表现,让他尤其感到兴奋,他在城头上犹如恶魔般不可匹敌的表现,让张善麟部几乎肝胆俱裂,相信在这个晚上,张善麟手下一定谈论最多便是这个人了,第一波的攻击是最为残酷凶猛的,走好了第一步,白羽知道下面的的战斗会要轻松地很多,最好能够将张善麟陷入到这无穷无尽的消耗战中,坚持到两月之后,到时候,张善麟老巢失守,襄阳之围可解。
龙步飞能够支撑一年有余,难道白羽就不能支撑着区区两月?
白羽站在城头之上,遥望北方,不知道这个时候,徐忠他们怎么样,自己自从布置下暗杀张知微的计划之后,料定襄阳必有一场大战,便第一时间传书给了徐忠,算算时间,也有十天了吧。
现在徐忠的军队到哪呢?
吴震从马背上接下了酒囊,狠狠地吸了一口,现在,吴震在青州军中算是马军中有数的几员大将之一,但是在一年前,他几乎全部步战,很少会指挥骑兵突袭。
改变这一切的只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人。
李随云是吴震在青州中最为佩服的一个人,说来奇怪,这个李随云平日了甚为低调,在白羽白手起家的几个人中,李随云是最为神秘的一个人,文魁主政,齐昭南负责斥候部队侦查敌情,秦玉平日里在军中露面也比较多,孙兴霸就更不用提了,吴震一直将他视为自己的最主要的对手,无时无刻不想超过他。
而李随云,吴震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你说他功不高?当年琅琊保卫战中起到决定作用的“殇水”是李随云配置的,你说他胆子小,当日在琅琊堪堪城破之日,他敢以区区数骑阻挡粘罕尔部与琅琊城下,誓死血战,但是这个人,却偏偏让人捉摸不透,让他掌军,他嫌麻烦,让他主政,他给你弄得乱七八糟,平日整天在府中做元龙高卧,但是在夜晚,他保证比谁都精神,李将军大名在军中可能知道不算很多,但是在青楼李探花之名却如雷贯耳,青州姐们中谁不喜欢这年少英俊,风流多金的李大人,在这一点上,倒是与秦玉有着共同爱好,两人狼狈为奸,在军中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是却在另一个战场开辟了赫赫功绩。
但是至少,秦玉的武功摆在那里,双手一对短刃,就是连吴震也要惧怕三分,但是这李随云,青州中似乎还没有人看到他真正出手过。
当然,以白羽的眼光,身边断然不会留下无用之人,所以,青州的所有将官都对李随云十分的感兴趣,在青州和琅琊派系争斗最为激烈的时候,青州派系无一不想将琅琊军中这几个巨头羞辱一番。
文魁,青州派想起他神乎其神的箭法,都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赵翼,能够硬撼天下第一高手阴长生而全身而退的,他们自认也没有这本事,秦玉,虽然看上去是个嘻嘻哈哈,每个正行的人,但是也不是好惹的人,孙兴霸,他会生吃了你的。
所以这些军中大将便将目标锁定在李随云的身上。
那日,吴震派了几个心腹扮作泼皮的模样,埋伏在李随云所在的青楼外面,带李随云舒坦完毕之后,几人便借机挑事,将李随云团团围住,吴震等人在隔壁的一酒楼之上,作壁上观。
领头的一人地道吴震的暗示,便是要最大限度的羞辱李随云,激怒他,吴震一方面是真心想折损一下琅琊派系的人,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这李随云到底有什么本事。
那人盯着李随云,大声道:“你就是李随云。”
李随云咳嗽一声,上去恭敬一礼道:“在下正是,不知道几位找在下何事,若是无事,在下便要回家睡觉了。”
“五十两买路钱,这块地方是咱兄弟的,懂规矩不懂?”
“哦。”李随云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银子,亲手交给他们,道:“五十两银子,几位点点,不好意思,李某初来乍到,不是规矩,”说完又掏出十两,道:“这十两算是李某免费赠送的,交个朋友,叫个朋友…..”
几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世间会有这么好说话的,原本按他们的意思,只要李随云有稍稍的反抗,便让他们寻到事头,可是李随云这么好说话,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怎么下手,领头的不由得目光想酒楼上瞟来,吴震连忙做了一个‘斩’的姿势。
那人得令,顿时身躯拔高了半尺,斜眼看着李随云,尽其蔑视,道:“最近行市涨了,要五百两了。”心中暗暗道:我就不信,你还能沉得住气?
李随云哦了一声,浑身上下一掏,道:“昨晚出来的忙,没有带够,这样吧,几位随我去府上去取吧,在下实在是睡意阑珊,几位行行好,行行好?”
那几人终于寻到了事由,连忙冷声喝道:“不行,不给银子不给走。”
李随云顿时哭着脸道:“几位,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如果你肯从我们胯下钻过去,这钱我们就不要了!”几人哈哈大笑,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还不将李随云激怒,吴震在上面看得也暗自担心,要是这事情闹大了,这李随云到白羽那里打小报告了,自己可能还真吃不了兜着走,转念一想,反正老子有徐忠撑腰,你白羽也奈何不了我!
哪知道这李随云居然喜上眉梢,道:“好好好,如此甚好,这样你们就可以放我回去睡觉了?”
几人同时又面面相觑,他们只是吓唬之词,哪里当真敢让白羽的兄弟受此胯下之辱,顿时都犹疑不绝起来,一齐看向吴震,吴震面容似笑非笑,道:“装,继续给我装,我看你能装多久,我就不信你当真肯从别人胯下钻过去!”
哪知道这李随云居然兴高采烈地跪了下来,道:“麻烦几位大人将腿张开一点,让我好钻。”看样子当真要钻了!
几人顿时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李随云当真钻了他们的裤裆,不要说白羽会如何,光是文魁便会让他死的很惨,当下哪里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顿时再也顾不上吴震的命令,一哄而散。
李随云摇着头站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这些人当真奇怪,怎么……算了,走了更好,回家睡觉。”说完居然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哼着小曲回家了。
吴震不由得轻蔑地一笑,心道:“看来这李随云当真不是个男人,这样的人,真不知道白大人哪点看重他!”
此事自然传到了白羽的耳朵里,白羽听完手下的人愤愤不平的汇报后,当下哈哈大笑道:“这才是随云的行事风格。有趣,有趣。”当下将此事揭过,既往不咎。
吴震一日在军中练习马术,吴震的马术不差,但是比起他硬桥硬马的功夫,总是有些欠缺,所以无事之时,吴震便私下练习马术,这人,难得在军中见到了李随云,李随云笑嘻嘻地过来,道:“吴将军马术不错啊。”
吴震轻蔑的看了李随云一眼,自从那日他有心寻事失败之后,便心中大为看不起李随云,当下冷冷地道:“李将军为军中劳心劳力,当真幸苦啊。”
“没什么。”李随云笑道,“只是文魁那小子说在军中有烤全羊吃,所以我才来的,操练兵马自然有你们这些大人物,我李随云有什么本事。”说完当真打了个饱嗝,说明他所言非虚。
吴震对李随云鄙夷之极,难得跟他搭腔,说完便调转马头,飞驰而去,谁知道李随云居然跟了上来,吴震心中微怒,加快了脚程,一骑绝尘而去,哪知道李随云居然也跟了上来,与他并辔而行,吴震顿时心中更怒,心想难道我还甩不掉你这个二世祖不成,说完使出全身解数,飞驰而去,哪知道李随云居然还能跟上来,吴震顿时心中火冒三丈,大声道:“李随云,你要怎么样!”
李随云依然慢条斯理地道:“吴将军马术不错啊,不错,真不错。”说完伸手一拍吴震的肩膀,由衷的道,“厉害,翻译、、、果然厉害。”
吴震这才猛地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军营十多里了,而脚下的马早已气喘吁吁,吐着白气,而李随云胯下的马却依然和他主人一样,吊儿郎当,尚有余力。
吴震从小在军中长大,相马自然也有一套,这李随云的战马不过是寻常马匹罢了,而自己的这批马却是万里挑一的名驹,居然输给了李随云的马,不可能!
“将军若有暇,李某与将军聊聊可好?”说完李随云下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没时间!”吴震调转马头,便要离开,李随云莞尔一笑,撮嘴为哨,清啸了一声,吴震胯下的马顿时便停在原地不懂,任凭吴震怎么抽打就是不走。
吴震气的从马上下来,狠狠地揍了战马一下,李随云忙笑道:“将军,这马都通灵性的,和人一样,你这般对他,他自然对你不好了。”说完轻轻地走过去抚摸战马的毛鬃,骑了上去。
吴震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要知道,这匹他的战马,乃是万里挑一,皆是认主之人,当年在军中无人能够降伏,他吴震是花了整整三天才将他降伏,此事当时在青州还传为一时美谈,这李随云居然……
这烈马在他胯下,居然比绵羊还要驯服,这怎么可能?
这还是他认识的李随云吗?
李随云在马上如一只穿花蝴蝶一般做着若干高难度的动作,时而穿过马腹,时而单脚站立,看得吴震眼花缭乱,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幕,李随云下马之后,气定神闲地道:“此马确实好马,但是吴将军驾驭却有些问题,李某觉得甚为可惜,驭马之术,讲究人马合一,吴将军还需这般这般。”
说完,便不理吴震是否在意,将驭马之术侃侃而谈,开始吴震还不以为意,但是听到最后,越来越吃惊,却是是字字珠玑,甚至很多都是军中从没有接触过的驭马之道,这吴震为将多年怎么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些技能,只要学上一两样,在军中可都是保命的啊。
李随云说完了,道:“吴将军可曾明白?”
吴震此时对李随云已经是心悦诚服,白羽看重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平凡之辈,这李随云,枉论武功,便单凭这一手驭马之道,在军中也是罕有敌手,可是他…..
吴震点了点头道:“多谢李将军指点。”
李随云摆了摆手道:“谈不上,这些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技能而已,我是心疼将军的马,不忍见将军暴殄天物,所以才出言指点的,你不要谢我。”
吴震此时态度大为转变,心道:这李随云刚才随便露了一两手,便让我大开眼界了,这人肯定还藏着若干的驭马之术,若是我能过学上一两手精华,那……当下连忙抱拳恭谨地道:“吴震请将军传我驭马之术,李将军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吴某能够做到的,万死不辞。”
李随云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你真想学。”
“当真。”
“你附耳过来。”李随云神秘地道,吴震连忙将耳朵贴了过去,李随云轻轻地道,“晓枫院的那个小娘皮欺负我,居然不让我做他的入幕之宾,吴将军你帮我这个忙,只要晓枫院秋海棠姑娘能够让我……嘿嘿,吴将军,你懂的。”
吴震顿时心中明白,定然是秋海棠欺软怕硬,看李随云长相斯文好欺负,但是他吴震就不一样了,吴大将军的恶名,青州谁人不知道,大不了打人封院,这些他吴震最在行,连忙点头道:“吴某省得!吴某省得!”
说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这李随云还是那个李随云啊!”
隔了些日子,吴震便每日跟着李随云练习马术,这李随云果真有一套,很多马术动作,非有一定的功底绝对使不出来,他吴震每每联系之间都有些吃力,但是这李随云却毫不费力,跟玩儿似的,吴震再傻也知道,这李随云定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就是嘛!白虎节堂出来的人,哪个是好欺负的。
渐渐的吴震和李随云渐渐地熟络起来了,不由得将话题转移到当日之事,吴震不明白,李随云的身手,收拾那几个人简直就是举手抬足之间,但是他为何?
李随云懒散地道:“你说,这一跪一趴,也不过几下的功夫,但是我若是动手,当然也就是几下,但是肯定消耗了我大量的能量吧,可能还会出汗,出汗了还会洗澡,多麻烦。”
“可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可以这么…..是个男人都不这样,除非万不得已!”
“你听谁说的,”李随云依然一贯懒散的声音,“你膝下有黄金吗,你给我捡捡?”
吴震据理力争道:“但是,怎么也不能,男儿就应该有尊严,有骨气。”
李随云笑了笑摇头道:“愚不可及,尊严、骨气这些东西能当饭吃吗?我要是跟他们打了,影响了心情,影响了心情我就睡不好了,睡不好我就会失眠,失眠我就容易多梦,多梦我就容易遗精,遗精了我就没有完整的战斗力,没有完整的战斗力,青楼那些小娘皮就会耻笑我,那我岂不是更没有面子?”
吴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