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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雪夫妻在韩家留到了未时末,这才告辞回侯府。回到侯府之后,云雪就把福婶叫来,仔细的问了一些当年的事情。
“福婶,你是国公夫人的陪嫁,对国公夫人的情形最是清楚了。夫人在家时,身体如何,可是原本身子就弱?”云雪先是这样问道。
福婶摇摇头,“不瞒您,当初我们家夫人,在娘家的时候,身子一直都很好的。是嫁到国公府里,才渐渐地身子不爽利,越来越重的。”
“那,国公夫人嫁到国公府之后,与国公相处的如何?国公待夫人可是很冷淡?”
福婶摇头,“国公爷待夫人极好的,最开始两人也是形影不离。不过,夫人进府两年,却没能生下孩子,国公爷对夫人也就渐渐地淡了。后来,去夫人房里就少了很多。鸿骥少爷,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鸿骥少爷出生,夫人就把他抱过来养着了,但是国公还是不太愿意来夫人这里。好像是鸿骥少爷周岁的时候,国公爷喝多了,就留在了夫人这边,然后夫人就怀了三少爷。”福婶虽然不明白云雪问当初的事情是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把自己能想起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昨日我与侯爷收拾东西,却见到了几个香囊。侯爷说,那是夫人给国公爷做了佩戴的,可是有此事?”云雪现在有点儿迷糊。既然国公和夫人最开始感情不错,那香囊里的古怪,又是怎么回事?
“是,当时夫人见国公爷特别喜欢一种香料,于是就亲自为国公爷绣了几个香囊。每次看着香囊旧了,就换上一个。不过,后来国公渐渐来的少了,夫人身子也不好,就不再绣制了。只是那些旧的,夫人舍不得丢,全都留了下来。”福婶有点奇怪云雪问这些干什么,不过,她倒是没瞒着什么,该说的都说了。
“那香囊里的香料,是夫人放进去的,还是国公爷自己的?”
“国公爷只爱这一种香料,国公府里都是找专门的人配置,并不是夫人放的。”福婶摇头道。
云雪觉得这事情还是挺蹊跷,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也只能摆手让福婶先出去了。
福婶走了,云雪瞧着沈鸿骏还没有回屋,问了一下,说是在书房,云雪就去书房找沈鸿骏。却见到沈鸿骏坐在书案之后,手里拿了一本书,可是目光却并没有在书上,早就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致远?”云雪轻声的喊他。
沈鸿骏回神,见到是云雪,就笑了笑,伸手将云雪拽过来,抱在了腿上。
“你在想什么呢?”云雪仰头,看着沈鸿骏有些忧郁的面容问道。
“在想,那香囊里的东西,在想,当日在祠堂听到的事情,也在想,这些年父亲对我的态度。我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父亲和继母两个人商量好的,害死了我母亲,然后继母就可以进门了。”沈鸿骏用力的搂紧了云雪,仿佛只有云雪身上的热度,才能温暖他冰冷的心。
云雪将头靠在沈鸿骏的胸前,伸手握住了沈鸿骏的手,“我问过福婶了,说是当初国公对母亲很好。我想,以国公的为人来看,他不是那么恶毒没人性的。或许,这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现在,还不好太早就下定论的。”
云雪见沈瑄不过两次,但是总体的感觉,这个人有些软弱,没主意。说起来就是耳根子软,受不得别人的挑唆,但是他并不是那种下狠手害人的人。
反倒是那个云氏,虽然表面上一副心慈面软的模样,但是她的目光里,藏着一股阴毒。就像是藏在暗处的毒蛇一般,趁着你不注意,就会猛地咬一口,一口致命。
“但愿是吧,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倘若母亲的死,真的跟他有关,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沈鸿骏叹了口气,不管沈瑄待他如何,但是他对于沈瑄,一直都有孺慕之情。若是母亲的死,真的是父亲筹谋动手,那他这一生,就是个悲剧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别难过了。”云雪也只能这么安慰沈鸿骏。沈鸿骏这些年的经历,云雪不曾参与,也无法真正的体会。所以,她根本没有权利去发表什么意见,只能这样的安慰他而已。
沈鸿骏将脸埋在云雪的颈窝里,深吸了两口气之后,才抬起头来。“抱歉,因为这些事情,让你受了牵连。雪儿,你的身体不会受到影响吧?”
云雪摇头,“没事的,我只是昨天才碰了那东西的,不会有多大的效果。”云雪并没有把云霓的担心说出来,她不想让沈鸿骏跟着担心。
“明日,我们去拜祭一下母亲可好?如今,我是她的儿媳妇了,总该去看看的。”云雪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于是就提起来这个。
“也好,明日我们去城外祭拜母亲,然后就住到庄子上。多住几日,等到过年的时候再回来算了。”沈鸿骏提议道。
皇帝给了沈鸿骏二十天的假期,让他搬家加成亲,算一算正好差不多到小年的时候。不过,过了小年,衙门里也就不再办理公事,直到正月十六之后,才会重新开衙办差。所以,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随意运用的。
对于这些,云雪并不在意,只要跟沈鸿骏在一起,不管住在哪里都好。而且,她也很想去看看那温泉庄子是什么样子的。这大冬天的,还能有青菜?又不是前世,还有大棚。
两个人抱在一起,就坐在书房里,静静的,谁也没再出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已然全都黑了,两个人还是坐着不动。
“侯爷,夫人,晚饭已经预备好了。”如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两个人这时才回神,“走吧,咱们去吃点东西。眼下想也没用,没有证据,咱们也奈何不了任何人。”沈鸿骏扶着云雪起来,两个人出了书房,一起去吃晚饭了。
这天晚上,他们两个并没有再做什么,沈鸿骏很安分的搂着云雪,讲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云雪窝在沈鸿骏的怀里,听着他将那些小时候的快乐和忧伤,不知不觉的,也就睡着了。
沈家的祖坟,位于京城西北,一块背山望水的风水宝地。沈家当年的老祖宗,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等到天下平定之后,亲自在这里选了地点,作为死后的葬身之所。
有几位一直跟随在沈家先祖身边的忠仆,留在这里守着。经过了将近两百年的繁衍生息,当初的两三户人家,如今已经几百户了,形成了一个村落,被称为沈家庄。
沈鸿骏一行人来到的时候,早就得到了消息的庄头,带着沈家庄的男女老少,全都出来迎接。
今日风雪倒是停了,但是雪后的天气,依然寒冷。沈鸿骏小心翼翼的扶着云雪下了车,见到这么多人,就赶忙让人都各自回家,“天气寒冷,可别把大家冻坏了。”
众人闻言,倒是三三两两的散了。只有几位年纪很大的老者,陪着沈鸿骏说了一阵子话之后,便又陪着沈鸿骏等人,一起去了山上。
众人抬着整猪整羊的各色祭品,一路沿着早就清理出来的小路,来到了沈鸿骏的母亲许氏的墓前。
许氏的坟很是简单,并没有修的多么华贵大气,只是干净整洁,上面有少许的雪花覆盖着。看得出来,这里常年有人打扫整理,很是用心的维护着。
沈鸿骏扯着云雪,上前给许氏上了香。然后有仆从拿来了蒲团垫在地上,云雪和沈鸿骏一起,在许氏的灵前磕了头。
跪在许氏的坟茔前,云雪心中出奇的宁静。“母亲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致远,以后,他不会再孤单了。若是母亲在天有灵,就请指引我们,将当年的事情查清。母亲含冤莫白,致远日夜忧思。身为人子,若是不能得知母亲身故的真想,致远会抱憾终生的。”
山上风大,呼啸的寒风吹过,带来呜咽的声响,犹若女子低低的哭诉。
沈鸿骏和云雪起来,又在坟前站了一阵子,这才转身下了山。
“致远,母亲一定会保佑咱们的。她一定非常的爱你,不会忍心见你日夜忧思,为她难过的。”下山的路上,云雪伸手,悄悄握住了沈鸿骏的手,轻声的说道。
“嗯,我晓得。我一定会查清当年的事情,不管用多长的时间,我也会一直追查下去。”沈鸿骏勾起嘴角,眼中有温暖的笑意。
“不过,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把其他的事情都耽误了。我还要和你一起生娃过日子,相信母亲在天有灵,一定希望早一点儿见到小孙子出生的。”或许是祭拜过母亲的缘故,沈鸿骏的心里,蓦然轻松了许多,也有心情跟云雪开玩笑了。
云雪脸上有点儿热,却是并没有说什么,任由沈鸿骏牵着自己的手,一路下了山。
庄头想要留沈鸿骏一行在这边用午饭,沈鸿骏摇摇头,“我们还要去北面的庄子,离着挺远呢。今日就不在这了,以后有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