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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如果你真的想要和他一起,你最好先去探一探他家中的情况,他亲人的职业以及保守的程度,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我想起昨夜穆萨专门指出他亲人所从事的工作,不禁困惑:“这跟职业到底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越富有声望的家庭越注意名声,特别是家里有人做阿訇的,更看重这一点。也有比较开放的家庭,只要你成为了穆斯林,其余不会多计较。”辛格垂下头,“对于我喜欢那个女孩的家庭来说,和我靠近,是他们全家的耻辱。因为我,永远无法脱离印度锡克教徒的身份……”
他后面说的话,我已听得不太清,脑海中反反复复回荡的只有一个词——耻辱(shame)。穆萨的爷爷和舅舅都是阿訇,那么这种耻辱,会不会更加深刻?
shame,shame,shame,我从小到大一路优秀,何曾与这个词靠在一起?浑浑噩噩中,突然感到鼻子有点酸,心底空落落的,无处安放。
从医院回到酒店,这天,我看了一整天的电视,什么活也不愿做,什么事都不敢想。听着电视里杂乱无章的阿拉伯语,突然前所未有地思念穆萨,想要和他说说话,想要倚在他温热的怀抱。
我拨通了穆萨的电话。
刚刚按下拨出键,又立刻挂断掉。
我要和他说什么呢?
打了半个小时腹稿,咬咬牙,再次拨出了号码。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般,颤动着未知的尾音。我听着手机里一声声的嘟响归于寂静,无力地放下手机,转而把自己狠狠塞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我被自己堵得喘不过气,钻出被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鬼使神差的,又拿过手机,对着屏幕痴痴发呆。
他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也没任何回复呢?
良久,我一字一符地敲下信息:“你还好吗?”
深吸一口气,颤抖地点了发送。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要一个怎样的回答。
寂静半晌,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蹭”地一下坐起,以最快的速度拿过手机,“嗨!”
连我自己都为这声音里的亢奋之情感到震惊。
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竟是熟悉的中国话:“接到我的电话,你这么开心呀?”
原来是云宇树。我盎然的心情瞬间跌下,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我的情绪转变让他也低落下来,问道:“你在等别人的电话,被我误闯了?”
他总是猜得很准,令我无从辩驳,只得岔开话题道:“你找我有事吗?”
他顿了顿,显然听出了我的避而不答,很知趣地接了下来:“贵人多忘事,你还记得你去沙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什么?”我还真没想起来,也不愿费脑筋去想。
“一起吃饭呀。”
“哦……”我依稀记了起来。
“别哦呀,就明天晚上,好不好?还是我们四个人。”
既然是早就答应过别人的事,也没什么推辞的理由,我点点头,“好吧。”
他听起来很是开心,“好的,那就明天见!”
挂掉电话,我把这件事记入手机便签,设置了明天的自动提醒。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明天我竟会以那样的一种状态,去赴这场本该兴致盎然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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