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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谢清溪冲他看了半天,突然说道:“小船哥哥,我二姐姐以后也是你二姐姐了。你帮她不是应该的?”
陆庭舟原本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结果一听这话,险些要喷出来。这世间能让神佛不惧的陆庭舟这么失态的,只怕也只有一个叫谢清溪的姑娘了吧。
“小丫头,你这是占我便宜,”陆庭舟伸手就捏了下她的脸颊,忍不住说道。
谢清溪嘟着嘴巴,眼底却尽是笑意。
两人无声地看着对方,可是眼睛都是藏不住的笑。
他说:“就算是你大哥年纪都比我小,我真是亏大了。”
一想到自己未来会有一帮比自己年纪都小的大舅子,陆庭舟突然有一种人生也挺艰难的感觉,结果他手上一用劲,谢清溪眼泪都险些被她捏出来。
“小船哥哥,”谢清溪苦着一张脸,轻轻地喊了一声。
陆庭舟赶紧松手,就看见她白嫩嫩的脸蛋上有两个拇指印。谢清溪还没看见,只觉得脸颊有些疼,她看着陆庭舟古怪的脸色,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没有,”陆庭舟赶紧否认,只呵呵笑了两下。
谢清溪不疑有他,又开始说她二姐的事情,她张望了四周一下,冲着陆庭舟挥了一下说道:“小船哥哥,你过来一点,靠过来一点。”
陆庭舟看着她脸上狡黠的表情,可是脸颊一侧却有两个明显的拇指印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一把被谢清溪拉了过去。
她说:“我二姐真的挺可怜的,虽然我们小时候总是拌嘴,不过那都是小争吵而已。我二姐这个就是心直口快了点,本性一点都不坏的,她从来没象明岚那样使阴谋诡计害人的。”
“明岚?”陆庭舟听到这个名字,又一下正视她问道:“那她有在你身上耍过身段吗?”
“她哪敢啊,我娘那样厉害的一个人,再说了,她要是真敢对我怎么样,我爹爹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的,”谢清溪霸气地说道。
“有些姑娘虽然年纪小,不过心思却格外地复杂。即便你没有得罪过她,但是你这么讨人喜欢,总会招人嫉妒的,所以你在家中也要小心些,尽量少同她们接触,”陆庭舟嘱咐道。
不过说着说着,又恨不能立即将她带回恪王府去。那是他的天地,他可以将她护在羽翼之中,让她永远受到保护。
再等等,再等一下,她就是他的了。
“你这个玉佩是我的,日后你若是有事找我,便拿着这个玉佩到浮仙楼来,方才那个小二你也是见过的,到时他自会帮你的,”陆庭舟将腰间系着的玉佩摘下给她。
谢清溪看着手上这枚比婴儿手掌还略小的玉佩,上面雕刻却不是普通的龙凤呈祥地图案,而是一只小舟,而下面还有波浪纹,似乎是溪水流淌一般。
她越看越是爱不释手,小船、小溪,就像是当年那个音乐盒上的图案一般。她说:“我喜欢这个图案。”
陆庭舟摸了下她的头,只轻笑不说。
水以载舟,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缘分便早已经天注定了吧。
陆庭舟并未说他具体会如何做,只让谢清溪回去等着便是。
谢清溪趴在桌子上等了一会,那小二又进来一趟,这会给他们又换了帕子,没多久两人都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姐夫、六哥哥,你们两酒量真差,怎么这么一会就醉倒了啊,”没等他们开口说话,谢清溪就倒打一耙。
蒋苏杭还昏昏沉沉的,倒是谢清湛揉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我没喝多少酒啊。”
谢清溪就是傻笑,反正他们两又没什么实际证据。不过也不知那个店小二用的是什么东西,感觉还挺有效果的,日后也拿过来尝试一下。
结果谢清湛一转头,盯着谢清溪的脸颊看了半天,才不紧不慢地问道:“溪溪,你脸上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谢清溪心头一紧张,哎哟,她也觉得左侧脸颊到现在都隐隐地疼着呢,不会是刚才陆庭舟捏自己脸蛋的时候留下痕迹了吧。
谢清溪嘴巴一撇,放在腿上的手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小腿,疼得她立即泪眼汪汪地,她看着谢清湛,那委屈地:“六哥哥,你刚刚掐我是不是留下印子了?”
“我什么时候掐你了,”谢清湛只觉得冤枉。
结果谢清溪忿忿地指着他,呜呜地说道:“就是你醉倒之前掐我的,没想到六哥哥你不仅酒量不好,还酒品这么差,喝完了就掐我的脸。”
“我真不记得掐你了,”谢清湛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枉,他险些就要出去看看外头有没有下六月雪了。
“你看连你自己都说,是不记得掐我,可是我记得啊,”谢清溪逮住这话头就是不放。
旁边的蒋苏杭见二位小祖宗就要掐起来,立即过来劝道:“六妹妹,你不是最喜欢外头的画糖人的,姐夫这就带你转画糖人好不好?”
谢清溪转头朝蒋苏杭看了半天,才委委屈屈地说:“姐夫,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可是你明明上回出门转画糖人的时候,还挺高兴来着的。
蒋苏杭又看了旁边的小舅子说道:“清湛,你先前不是和姐夫说,想要买蹴鞠的书吗?那姐夫这就带你去。”
谢清湛将头撇向一边不冷不淡地说:“我又不想买了。”
夫人,小舅子和小姨子好难伺候啊,救我,蒋苏杭在心底默默地喊道。
最后三人上了马车回去的时候,谢清溪见谢清湛还闷闷不乐地,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于是她朝谢清湛的旁边靠了靠。谁知小伙子气性还挺大的,还往旁边挪了一下。
谢清溪再接再厉,又朝他身边靠了一下,这会还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六哥哥,你还生气呢?”
“我很不高兴,”谢清湛冷冷说道。
旁边的谢清溪也嘟嘴说道:“可真的是你掐我的,那顶多我下次被你掐,不说话就是咯。”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谢清湛,见小伙子面色有些缓和。过了好一会,他也说道:“我以后喝酒不会随便乱掐你的。”
我弥陀佛,佛祖,我真的不是有心骗小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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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选妃,皇上替四位皇子选了妃子,而五皇子则因年纪太小,要等到后年才大婚。今年分别二十和十九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却早已经到了大婚的年龄。
可是朝中的局势却有些凝重,毕竟皇子们渐渐长大,而皇上在渐渐老去。这个国家未来接班人的问题,已经摆在了朝中大臣的面前。
首辅许寅和次辅谢舫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是不搀和。不过如今的问题是,谢家出了一个二皇子侧妃,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谢家同二皇子达成了什么共识。
所以大皇子那边也是频频动作,而成贤妃生有五皇子和九皇子两位皇子,成家如今手握兵权,也是让人不能忽略的存在。
皇子一旦大婚,就将意味着,皇上要分封各位皇子了。如今大齐朝虽也有分封的制度,不过对于这些王爷都是虚封,就算日后出了京去了各自的封地,也只不过是个闲散亲王而已。
听闻皇上已经着人开始拟定各位王爷的封号,而底下的几位小皇子,只怕这会是赶不上的。
二皇子的正妃乃是唐国公府的嫡长女,文素馨。这位文大姑娘是二皇子嫡亲的表妹,年纪只比二皇子小了两岁,如今也有十七岁了。
之前皇上一直没替皇子们选妃,这位文姑娘也一直拖着没说亲事,如今也算是京城里头有名的老姑娘了。不过如今皇上圣旨已下,便是再没人将这老姑娘的话重提了。
不过如今皇上也下了正妃的赐婚圣旨,而几位侧妃的赐婚圣旨不知为何迟迟未下。
就在几位被选中侧妃的人家正着急等待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说,这几位侧妃当中,有一位将会与未来王妃的命格相克,两人若是同进一家,只怕对两人都有危害。
而这位命格相克的侧妃,则指其乃在东南方向。
至于这消息的来源,则是从宫中而来,据可靠消息,这乃是天虚道长亲自测算而来的。
就在消息传出来没多久,二皇子未来正妃文素馨突然病倒,请了宫中太医之后,竟是无人能医治其怪病。
后文家遍请京城名医,竟是无一人得知这位文姑娘是何病。
再后来,京城便有消息渐起,直指此次文姑娘生病,实乃是皇上替二皇子指的二位侧妃中,有人命格同文姑娘相克。结果后来,也不知是谁传了消息出去,说谢家的二姑娘其实早就病了,就是谢家一直封着消息而已。
先前天虚道长的预言再次被人提起,不少人都直呼这位道长乃是神人。
先前文姑娘传出病的消息时,有人还说这是有些人在故弄玄虚。不过一听这位谢家姑娘早在七八日前就病了,就更加深信不疑了。不少人还议论纷纷,说这位谢家姑娘命格没文姑娘的贵重,所以文姑娘是皇上的圣旨颁布后才病,而她是受不住皇家的贵气,早早就病了。
谢家自然也听了消息,谢明贞依旧闭门不出了,而江姨娘则是急的团团转。这外头的风言风语,她是听见了,可是却没一点办法。她也去求萧氏了,可太太只淡淡说了句,这些流言实在是没有依据,让她不要着急。
连老太太都忍不住将大儿子叫到跟前去问道:“如今这外头风言风语地厉害,你可知是谁在传这些谣言?到底对咱们二姑娘不好。”
谢树元只淡淡道:“儿子也并不知,想来这些谣言只是空穴来风罢了。宫中也曾有过请天虚道长替命之说的。况且如今只说两位姑娘命格相抵,明芳和文姑娘都病了,也不是说明芳克了文姑娘。”
老太太一见谢树元这等不在乎的模样,先是一惊,后来又深思了一会,过了好久,才有些后怕地说道:“老大,这等事情可不是开玩笑之事。二姑娘的婚事那可是文贵妃做主,要请皇上赐婚的。你可不要胡来。”
“母亲,真是说笑了。天虚道长是何等人物,儿子如何能指使得上他呢,”谢树元不紧不慢地说道。
此时恪王府依旧如往日那般平静,这座京城享誉盛名的宅邸,就连下人都极少见。陆庭舟从衙门回来,如今他在吏部担了职务,也没什么正经差事,就是寻常去点了卯而已。
汤圆正趴在他的脚边,懒洋洋地躺着。汤圆也是上了年纪的,如今不喜欢动弹,不过每回一闻见谢清溪的味道,他却是跑的比谁都厉害。
汤圆的嗅觉比一般的狐狸还要灵敏,就算是寻常狐狸闻不到的,它都能挖出来。
齐心从外头进来,一见了陆庭舟便说道:“王爷,事情已经办成了,宫里头传来消息,说今晚就能事成。”
“不错,她如今倒是越发地利落了,”陆庭舟没有抬头,依旧低头摸着汤圆的小脑袋。
“若不是有王爷在,她哪能这般容易就得了皇上的宠爱,如今皇上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齐心轻声说道。
陆庭舟轻笑一声:“能从那九十九名少女之中脱颖而出,可不单单是本王的能力。那么多人都死了,她能活的如今,还越发地受皇兄的恩宠,可见她也绝非池中之物。”
此时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汤圆的肚皮上面,汤圆翻了个身躺在让他摸自己的肚皮,显然是被弄得舒服极了。
“聪明的人自然有聪明人的好处,不过最怕的就是她自作聪明,”陆庭舟捏了汤圆的肚皮,它一下子翻过了身子,冲着他龇牙咧嘴的。
谁能想到一个当初连太监打的头破血流的小女孩,如今却能得到这个帝国王座上那个男人的宠爱呢。
不过如果当初她没有撞到陆庭舟,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机遇吧。
“可天虚道长到底是淫、乱宫闱,”齐心说到一般还是收住了。
陆庭舟此时还缓缓抬头,轻笑一声,不在意地说:“那你便再给皇兄找一个吧,我看他最近挺信奉道教的,还是找个道士便是了。”
“奴才遵旨,”齐心慢慢回道。
天虚道长这些时日有些魂不守舍,就连给皇上讲经的过程之中,都险些走神。
皇帝显然也是看出了他的不宁,问道:“道长可是有什么难解之事,不妨告诉朕?”
“还请皇上恕罪,贫道只是在为近日占算的一则卦象不安,”天虚缓缓说道。
皇上立即便来了精神,他素来对于这些占卜卦象很是感些兴趣。而他也闻言这几日的事情,所以本来就想问天虚关于二皇子正妃与侧妃之事的。
“你是说她们二人的命格确实是相克,”皇帝又追问了一句。
天虚道长立即起身,口中道:“贫道依照命格而测,并不敢有半点虚言。”
“那就是不适合再赐婚了,”皇帝也喃喃地说了一句。
天虚道长一听这话,心中也是长嘘了一口气,看来这次自己也算是办妥了。只求那人能将自己落在她处的玉佩还来。
不过她真的是大皇子的人?不过天虚虽说是出家人,但是如今经常出入宫廷,也知道两位皇子之间虽表面和睦,但私底下早已是势成水火。
天虚道长只觉得这次被大皇子派利用,日后定要报仇以洗去羞辱。
没过几日,谢树元就被皇上叫了过去谈心,不过大体地意思就是,二皇子的正妃实在是与你家姑娘命格相克,朕也让钦天监的人算了,都说最好两人不要进一家门。不过呢,这二皇子的婚事,朕已经下了圣旨了,所以你家姑娘这侧妃的事就算了吧。
谢树元巴不得这般,便立即开口说,小女身子不好,微臣正想启奏皇上呢,恳请准让小女回安庆老家休养。
皇帝一听他要把女儿送走,便更觉得这主意不错。
谢家很快就安排了谢明芳的启程之事,临走的时候,谢明芳过来给谢树元磕头。
他道:“你如今先去避一避,待有机会,爹爹必接你回来。”
谢明芳只哭,却一言不发。
而江姨娘要来见谢明芳,却被她拦了回去,只说累了。一直到谢明芳上船离开,母女两人都再未见过面。
结果,谢家姑娘刚被送走不久,文家的姑娘便渐渐地好了起来。听说这两日还准备进宫给文贵妃和皇上谢恩来着。
只是谁都没注意,宫里头皇上册封了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为美人。
这位姓乔的姑娘,如今只能被人简单地叫做乔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