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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味道汹涌而至,渐渐侵蚀了安然的理智……夫妻这么久,早已亲密的不能再亲密,他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处,且技艺高超,安然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挣扎只会让衣裳撕的更快。
加之天热又是在家,安然穿的本就轻薄,衫裙都是绢丝,质地轻软舒适,却也有弊端,稍一用力就容易扯破,故此,安然也只在家里会穿这样的衣裳,哪里禁得住安嘉慕的力道,不过瞬间便成了碎片。
接着抹,胸,亵,裤……她根本无法阻挡他的手,他的唇舌……安然觉得脑袋有些热烘烘的发蒙,几乎忘了如今的处境,恍惚以为是夫妻最平常的亲热,下意识回应他,这几乎成了本能。
安嘉慕颇为兴奋,小媳妇儿不再跟刚才那样冷冰冰的,她有热度,且渐渐回应,就像之前他们无数次亲热一样,让他欲罢不能,或许她不计较了……
只是当安然睁开眼,看到眼前的脸,顿时一惊,这张脸不是梅大,是安嘉慕,想起过往别院里的情景,猛然把他推开。
安嘉慕正高兴,自然便放松了对她的钳制,一个不妨,被安然直接推下床榻,坐在地上愣愣看着安然。
安然手忙脚乱的抓起床里锦被裹住自己,也看着他,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惊慌无措,懊恼与悔恨。
安嘉慕忽然想起冀州别院的滴翠轩,她此时的神情仿佛跟那日重合起来,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她不是别的女人,她是安然,她的性子自己相当清楚,这样只会把她推的更远,让事情更无法收拾。
且,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妻,是他恨不能含在嘴里疼的小媳妇儿,稀罕都稀罕不够,哪舍得伤她,而这种状况下,自己很可能就会伤了她。
偏偏此时的小媳妇儿异常勾人,蓬乱的鬓发,慌乱的神情,拥被而坐,望着自己的目光,呈现出难得一见的软弱,让他恨不能立刻扑过去,把她拆吃入腹,可他不能,忙别开头,深吸了两口气,勉力压下极窜的欲,火。
回过头,只一眼,燥火便又窜了上来,安嘉慕叹了口气,索性站起来转身:“你,你先把衣裳穿好,我们再说别的。”撂下话快步出了寝室。
安然反倒愣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以她对安嘉慕的了解,断然不会放过自己,当初在别院之所以忍住,是因两人那时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只能算还处在暧昧期的男女,而现在,自己跟他有名有份,他可以不用忌讳,光明正大的行驶他作为丈夫的权利,可他却放过了自己,这还是自己知道的安家大老爷吗?
说起来,自己认识的只是脑子里想当然的安子和罢了,对于安嘉慕,从来都是陌生的,而安嘉慕这么做,却也让她彻底清醒,她跟他之间已是夫妻,负气之下一走了之,算什么,就像他说的,自己走到哪儿都是他的妻子。
如今可不是冀州的时候,自己只是安府卖身的丫头,只要交了赎身银子,拿到卖身契,就可以自由来去,他们是夫妻,明媒正娶三媒六聘,齐州的长街喜宴轰轰烈烈,谁不知她安然嫁了人。
离婚?别开玩笑了,这里是古代,是绝对的男权社会,男人抛弃女人,只搬出七出就能顺理成章,而女人想甩男人,只会被千夫所指。
即便和离,也要双方都同意才行,而以安嘉慕的性子,此事绝无可能,且,两人之间如今牵扯的事情太过繁多,有齐州的富春居,还有苏州的雅舍。
自己并不在乎钱财,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够用就好,多了也没什么用,反倒容易招祸事,可他们之间不止钱财,还牵连许多人事,自己的师傅,两位师兄,徒弟等等,这些因素让两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安然忽然理解现代那些对离婚犹豫不决的朋友,恋爱的时候,可以任性的说分就分,因为牵扯并不太多,割舍起来也比较容易,而结婚后就不一样了,说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许多东西已经掺杂在一起,难分彼此。
而且,即使安然不想承认却也知道,自己心也有不舍,她对梅大跟对安子和不同,安子和是她想象出来的人,并不存在,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下意识对安子和存着一份戒心。
梅大不同,梅大出现的身份是梅先生的家仆,这让她先失了戒心,然后他也没像当初的安子和一样对自己紧追不舍,反而在一旁默默的守着她,护着她,使得自己对他的感情水到渠成,甚至比他还要主动。
这份感情自己付出的心甘情愿,如今想收回来怎么可能,更何况,两人还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他们如此恩爱契合,无论是*还是精神,到如今,却发现他就是安嘉慕,这让她怎么接受。
可不接受又如何,分开?他不会答应,自己也有不舍,安然发现她把自己弄到了一个左右都不对的尴尬境地,且越想脑子越乱。
刚才收拾包袱走也是一气之下的冲动,如今想想,觉得幼稚非常,一走了之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安然换了一身衣裳,把头发梳整齐,又把地上被撕破的衣裳收拾了起来,这才出来。
安嘉慕一见她,下意识想上前拉她的手,却想到刚才的事儿,讪讪的缩了回来,见她坐下,立刻便道:“只要你不走,让爷做什么都成。”说着略凑近她些:“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张脸,我可以把面具戴上,一辈子不摘下来。”
安然愣愣看着他,少了面具,他的神情鲜活了许多,他的目光令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安子和,渐渐清楚起来,自己竟然没认出来,这样的目光,明明就是安子和,却被那些狰狞的疤痕蒙骗。
或者也是下意识想忘了安子和的缘故,才会错过认出他的机会,还有声音,拆穿了伪装,连声音都变的清亮起来,这男人为了骗她,还真算费劲了心机,可自己仍然不习惯这样一张脸,微微别开头:“你根本不是梅大,戴上面具也不是。”
安嘉慕心里一急,这丫头拧起来真是八匹马都拽不回来:“爷就是梅大,梅大就是爷,这还有假吗,而且,你答应过我,不管爷犯了什么错都会原谅。”
说到这个,安然更是气的不行,忍不住道:“你从一开始就费心心机的哄骗我,设下一个又一个圈套,请君入瓮,你早料到会有拆穿的一天,所以才逼着我承诺会原谅你,先是安子和,后来又是梅大,安嘉慕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任你耍弄欺骗的傻瓜吗,把我骗的团团转是你的恶趣味,还是让你有成就感,你以为我的真心是乐子吗,你想找乐子,去找你的几房姨娘,你的通房丫头,你外头的相好,想来她们会任你搓圆揉扁的哄骗,何必找上我,我就想当个厨子罢了,不想跟你有牵扯,你做什么不放过我,我没有招惹你,我什么时候招你了,是你非要凑上来的,是你……”
安然越说越气愤,越说越委屈,到后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那双明亮的水眸里盈满气愤,委屈,不干,伤心,慌乱,茫然……许许多多的情绪堆积在一起,令安嘉慕心疼不已。
他媳妇儿不该这样,他媳妇儿应该快快活活的,应该容光焕发光彩照人,想做什么做什么,不该这么伤心慌乱:“好,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招的你,是我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追着你不放,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爷也心疼,你想怎么着都成,你不是想搬雅舍去吗,一会儿叫人给你收拾行李,爷亲自送你过去,成不成?”
安然忽然发现,安嘉慕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在冀州的时候,这男人即便再喜欢自己,也不会如此做小伏低,安大老爷的骄傲撑在哪儿,总是高高子上。
而如今的他,不知是不是当梅大入戏太深,完全没有了底线,面对这样的男人,就算想吵也吵不起来,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无处着力。
而且,若是真如他说的,收拾行李让他送去雅舍,别人会怎么想,知道的肯定说他们夫妻吃饱了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趣呢,断然不会觉得两人闹翻了。
安然的满腔的怒意顿时泄了大半,自己真不是这男人的对手,说起来,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始终都没脱离他的掌控,亏了,她还自我感觉良好的以为一出冀州就自由了,殊不知,这男人早就在外头张开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大网,等着她自投罗网。
这男人太阴险,太诡计多端,手段太多,还死皮赖脸,自己能拿这样的男人怎么办,安然忽然感觉深深的无力感:“我不去雅舍。”
“媳妇儿……”还没等安嘉慕高兴呢,就听安然道:“我要去崇元寺礼佛。”
岳锦堂坐在崇元寺后头的小院里,瞅着在旁边劈柴的安嘉慕,心里致以十二万分的同情:“我说,你们两口子还真能折腾啊,好好的翠园不待,跑到这崇元寺来做什么?”
安嘉慕白了他一眼:“我们两口子想积些佛缘不行啊。”
“行,行啊,谁说不行,不过,这崇元寺的方丈承远老和尚可乐死了,你媳妇儿这一住进来,这崇元寺的香火是旺了,咱们雅舍的买卖可受了影响。”
安嘉慕:“我媳妇儿礼佛跟买卖什么干系?”
岳锦堂喝了口茶:“你这不废话吗,要不是你媳妇儿的名头,谁跑雅舍当这个大头啊,之前你媳妇儿在翠园,想见识你媳妇儿的手艺,除了雅舍没别的门路,虽说你媳妇儿不怎么上灶,好歹有机会,如今你媳妇儿跑崇元寺来不说,还跑到香积厨里做素斋,你知不知道,想吃你媳妇儿亲手做的一碗素面,得给崇元寺添多少香火吗,一百两,就这儿还抢不上呢,如今,整个江南都说崇元寺的佛爷灵验,我瞧不是佛爷灵验,是你媳妇的手艺灵验才是。”
“还有你媳妇儿做的那个素包子,上次我吃了一回,可想了好几天,对了,你媳妇儿呢,本王都来这么半天了,怎么也不见她,我还有事儿跟她商量呢。”
正说着,就见安然从月亮门进来,一身青衣素裙却越发显出一张白皙的小脸,清秀好看,倒让岳锦堂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也是这般打扮,也是这般神情,一晃也快一年了吧,这丫头仿佛没什么变化,只是仔细瞧的话,眉梢眼角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妩媚。
岳锦堂慌神的功夫,就见安嘉慕已经倒了碗茶颠颠儿过去了:“累不累,喝茶。”
安然淡淡看了他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口,安嘉慕顿时眉开眼笑,虽说小媳妇儿仍没跟自己说话,可喝了茶,就比昨天有进步,把剩下的茶一口灌进嘴里,只觉分外香甜,异常满意的劈他的柴火去了。
岳锦堂嘴巴张开半天都没合起来,心说,这安嘉慕也太没节操了,他媳妇儿喝口水罢了,就值得这么高兴。
安然看了岳锦堂一眼:“有事?”岳锦堂忙点头。
安然住的这个小院,紧靠着后山的一片松林,松涛阵阵,格外凉爽,是避暑的好去处,安然一开始不过是负气才住到这儿,住了几日,倒真喜欢了。
早上起来,去后山爬山,锻炼之余还可采撷野菜蘑菇嫩笋等山珍,回来或做素面,或蒸包子,都是极鲜美自然的味道。
借机还可跟崇元寺的僧厨,学一下怎么做素斋,素斋在现代,已经成为单独的菜系,品种之多,做法之精,比起八大菜系也毫不逊色,食材讲究一个天然,调味更突出一个鲜字,也给了安然许多灵感。
结合山家三脆,安然做出了一种素面,不止用蘑菇,嫩笋,跟枸杞头,还掺进去香菇,豆干,黄花菜,木耳,等山珍,做出一道素面,被明月先生大赞,说是有生以来,吃过最回味无穷的素面。
因浇头里共有八种山珍,明月先生特地赐名八宝罗汉面,如今已经成了崇元寺最受欢迎的素斋。
安然不知道的是,外头的馆子已经开始效仿,纷纷打出八宝罗汉面的招牌来吸引顾客,岳锦堂今儿就是冲这个来的。
安然也没进屋,而是坐在了门廊上,开始摘早上在后山松林里采的蘑菇,昨儿下了场雨,一夜之间,松林里的蘑菇便多了起来,采了整整半竹篓,吃不了的,就摘出来晒干,打算回齐州的时候,捎回去给师傅跟梅先生尝尝。
岳锦堂自己搬了个凳子过来坐下,看了眼竹篓里的蘑菇,样式繁多,不禁道:“这些都能吃,不会有毒吧?”
安然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什么事儿?”
岳锦堂摸了摸鼻子:“雅舍可是咱们两家开的,你们两口子如今撒手闭眼的跑到这崇元寺来躲清静,那么一大摊子都撇给本王,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安然皱了皱眉,忽然理解安嘉慕对待岳锦堂的态度,这家伙刚见的时候,还挺唬人,日子长了就会发现,是个废话精,跟他说话着实考验耐性,直接打断他:“说重点。”
岳锦堂被她噎住,咳嗽了两声:“重点就是,以后再有什么菜,能不能先想着咱们自己的买卖,如今八宝罗汉面到处都有卖,唯独咱们雅舍没有,像话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安然摇头:“这面不过是个小食,放在雅舍不合适。”
岳锦堂想想也是,这和尚庙里吃的素斋,搬到雅舍是不大妥当,便不再提,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对了,沈家的筷子在雅舍卖出了名气,最近有不少手艺人找上门,说想把东西放到雅舍里寄卖,我琢磨着,咱们这开的可是馆子,别弄到最后成了卖东西的铺子,岂不是不伦不类。”
安然挑挑眉:“不管是开馆子还是铺子,有什么区别,求得不就是个利字吗,怎么赚钱怎么弄呗,不过,一定要保证精品,那些以次充好,想趁机谋利占便宜的,会砸了雅舍的招牌。”
岳锦堂:“便本王能分辨,又该如何运作,这不单纯是个筷子了,有瓷器,字画,古董,甚至连家具都有,这么多都放到雅舍里,还不乱了套啊。”
安然看了那边劈柴的男人一眼:“郡王殿下,安然只是个厨子,你若问我怎么做菜,我能事无巨细的告诉你,做生意,我却是外行。”
岳锦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到底闹什么,虽说安兄骗了你,可这心总是真的吧,不看别的,就看在他堂堂一个大老爷,却甘愿扮成梅先生的家奴留在你身边,当牛做马的份上,也该心软了吧,说真的,本王跟安兄多年相交,深知他的秉性,却也没想到,他能为你如此,而且,你们如今早已是夫妻了,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闹翻,岂不可笑。”
安然看了他一眼:“要是有个人这么骗你,你会如何?”
岳锦堂目光闪了闪,的确,安嘉慕有些过分,就算骗人也得差不多了,他可是把这丫头从头骗到尾,都成婚了,还骗呢,要不是给这丫头发现,这家伙还打算骗到这丫头怀孕生子,要是真有人敢这么骗自己,他能活剥了那人的皮,把本王当傻子不成。
岳锦堂咳嗽了一声:“虽说安兄有些过分,说穿了,不就是因为心里稀罕放不开吗,更何况,他还救过你的命呢,如果不是他跟着你,当日在齐州富春居你就没命了,你这条命都是他救的,还有什么比命更要紧。”
安然自然知道这些,正因知道,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相信他的心,他自火海里把自己救出来那一刻,她就知道,这男人真心爱她,所以,才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嫁给他。
但她怎会想到,明明嫁的是梅大,最后却变成了安嘉慕,这种角色的转换让她实在无法坦然处之。
更何况,自己之前还跟安嘉慕有过那么一段暧昧,再之前,这丫头勾引的男人也是他,安然忽然发现,自己跟安嘉慕简直就是扯不断的孽缘。
和好不甘心,分开不舍得,她来崇元寺,这男人也跟了过来,就跟富春居时一样,天天在院里劈柴,让安然常有一种回到当初的感觉,除了那张脸不一样,声音不一样,其他都跟富春居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正在用行动告诉自己,安嘉慕就是梅大。
岳锦堂见她的神情,反倒觉得自己可以放心了,这丫头明显就是念着情份呢,真要是像她自己说的这般决绝,哪还会容忍安嘉慕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
认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多不可原谅的事,就自己看,安嘉慕这张脸可比梅大的顺眼多了,他就不信,安然的眼光奇怪到这种程度,偏偏就喜欢梅大那样儿的。
见安然提着蘑菇要去洗,安嘉慕非常有眼色的接了过去,安然倒也没再扭着,递给了他,安嘉慕更是欢喜,觉着今儿这火辣辣的日头,都分外顺眼起来,提着竹篓去后头的山泉边儿上,打水洗蘑菇。
岳锦堂跟了过来,站在旁边,半天才道:“我看你媳妇儿心里没多少气了,就是不甘心被你这么骗,估摸再过些日子,你两口子就好了,既如此,瑶儿哪……”
他不提还好,一提上官瑶,安嘉慕蹭的站了起来,冷森森的看着他:“你要是来替你表妹求情的,就请免开尊口,她既然敢算计爷,就该知道后果。”
岳锦堂脸色一变:“再怎么说她也是总督千金,即便皇上早对上官义不满,如今他仍是封疆大吏,且,太后已经赐婚宁王,她很快就嫁入宁王府,虽是侧妃,也是皇族,你若是要了她的命,岂不是给你安家招祸吗。”
安嘉慕倒是乐了:“你放心,爷没那么蠢,而且,你不觉得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太便宜了吗。”
岳锦堂只觉浑身发寒,:“你打算如何?”
安嘉慕笑了:“放心,我不会出手,自然有人出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用在你表妹身上正恰好。”
岳锦堂见劝不住,也只能叹了口气,出了崇元寺,心里仍有些过不去,自己跟上官瑶虽没什么感情,可想起母妃临死之前的托付,也实在有些不忍心。
在他想,上官瑶就是给她爹宠坏了,以至于不知天高地厚,加之心仪安嘉慕,不知怎么知道梅大就是安嘉慕了,加上在冀州别院的过节,前些日子又在翠园挨了顿打,以她的性子,恨上安然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心心念念的想嫁安嘉慕,最后让安然这么个出身微贱的小丫头,成了安夫人,怎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说到底,也没造成怎么严重的后果,不如劝她跟安然认个错,以安然的大度的性子,想来也不会跟她计较,不止这个事儿,之前的过节也一样,便不能一下揭过,至少结个善缘,自己也算仁至义尽。
这么想着便奔着总督府来了,不想惊动上官义,便从侧门进了花园,直接到上官瑶的院子里来了。
天正热,又刚过了晌午,总督府的下人都猫在凉快的屋子里躲懒去了,整个园子都异常清静,岳锦堂打算抄个近道,从抱厦过去,穿过山石洞子,就是上官瑶的院了。
谁知刚道,刚走到山石洞子外头,还没往里进呢,就听见里头有咯咯咯的调笑声,不禁挑了挑眉就,莫非遇上一对野鸳鸯,不定是府里的下人相好起来,跑到山石洞子里寻欢来了。
便不好从这儿走,想着绕过去,忽听里头的荤话有趣,不禁勾起了兴致,住脚听了几句。
那女子极为浪荡:“刚老娘上灶的时候,你就在老娘屁股后头一拱一拱的来回蹭,勾老娘的火儿,这会儿怎倒装起样儿来了……”
男子喘着粗气:“谁让你今儿穿了这么条裙儿,偏还故意猫腰撅腚的在人跟前晃着,勾小爷的心火,可见家里的汉子不中用,才让你这娘们臊起来,跟夜里窗外叫,春的猫儿似的……”
接着一阵悉悉索索啾啾的声儿,像是抱着亲嘴脱衣裳。
岳锦堂不禁暗笑,这娘们是够骚的,琢磨自己堂堂一个郡王听墙根儿不妥,刚要走,却忽听见提起上官瑶,不禁愣了愣。
两人亲了会儿嘴,里头的女子接着刚才的话儿道:“要说夜里叫,春的猫儿,这府里可不只老娘一个,咱们小姐不一样想男人,不然,太后这都赐婚给宁王当侧妃了,怎还跟个厨子勾搭上了,别瞧还未出阁,那骚劲儿你是不知道,昨儿个也是这般时候,想着去池塘里摘些莲蓬,正路过北边儿那个背景的小楼,听见里头声气不对,便趴着窗户往里头瞧了瞧,正瞧见咱们小姐被刘易财那胆大包天的压在春凳上死命的干呢,干的咱们小姐嘴里却哼哼唧唧叫唤呢,要我说,你们都比不上刘易财,别看他那样儿不济,可生了个好物件儿,弄起这事儿来,比你们谁都强。”
那男的不乐意了,发狠的弄了几下子,才道:“你就惦记着刘易财的物件儿,仔细小姐的醋劲儿上来,剥了你这身臊皮……”
岳锦堂脸一黑,再无心听下去,转身快步去了上官瑶的院子,没进院就见外头上官瑶的两个丫头在门外头守着,像是望风,一见岳锦堂脸色大变,扭脸就要往里跑。
岳锦堂喝了一声:“站下,再走一步,本王打断你们的腿。”
两人扑通跪在地上:“郡王殿下饶命,饶命啊。”
岳锦堂往里头看了一眼,让随从看着她们,自己迈步进了院,从抄手游廊过去,刚到窗户根儿,就听见里头啪啪的声儿,接着便是刘易财的声儿:“你就是爷胯,下的一匹母,驴,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说,爷干的你舒坦不舒坦,嗯?说话儿……”
刘易财这个人本来就是妓院出来的,跟那些嫖客学了不少荤话,加之,这些年相好的一直没断,还跟他师傅的几房小妾不干不净的,厨艺不见得如何,炕上的本事倒见长。
对上官瑶,就是想寻个妥帖的靠山,这才下了心思,却不想这火星子掉在干柴火上,正对上茬子,上官瑶本就已经过了二十,还未嫁人,难免春心萌动,哪搁得住刘易财这样风月里的老手,一来二去就勾上了手。
给刘易财破了身子,尝到甜头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先开头,还背着些人,到后来太后的赐婚旨一下,上官义也不怎么管她了,胆子便大了起来。晌午头在自己的闺房里就叫了刘易财来旁若无人的快活。
上官瑶模样儿生的丑,身上的皮肉却算白,加之年纪到了,身子结实,一对奶,子鼓囊囊,两瓣屁,股又圆又大。
刘易财懒得看她那张丑脸,便每次都让她趴在炕上,自己跟骑马似的骑在她身上,不想倒来了兴致,一想到自己□□的是总督府千金,自己干的是堂堂的宁王妃,岂不比宁王还牛,便越发喜欢教她说一些荤话。
本来还以为她不肯,不想,这丫头天生就是个*,别看是千金小姐,被,干,爽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这会儿刘易财让她说,听话非常,真就顺着他说:“奴家是刘爷的小母,驴,刘爷只管用力……”嗯嗯,啊啊的叫唤起来。
岳锦堂再也听不下去了,再也想不到堂堂一个千金闺秀,竟然如此自甘堕落的,跟下人混在一起,自己何必多事儿管她,黑着脸拂袖而去。
两个丫头哆哆嗦嗦的送着岳锦堂走了,忙转身跑进来,在窗户外头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刚郡王殿下来了。”
一句话吓的上官瑶慌了起来,哪还有寻欢的心思,忙着推开刘易财手忙脚乱的穿了衣裳,跳下炕。
出来见没人,顿时恼恨起来,抬手就是两巴掌:“哪来的什么郡王殿下,表哥许久不来总督府,怎会赶这时候巴巴了来我这儿,贱丫头,当我不知你们的心思呢,骚的你们难受,瞧见个男人就抛媚眼儿,再让我瞧见你们勾男人,把你们的眼珠子抠出来。”
刘易财道:“你这是何必,她们俩断不会拿这种事儿打谎的。”说着,脸色惨白起来:“想来郡王殿下知道了你我之间的事儿,若是告诉总督大人,小的这条命可要不得了,不成,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说着,就要跑,却给上官瑶一把抓住:“你这没良心的,自己一个人跑了,把我丢下怎生是好,不如,你带我一起走,咱们寻个妥帖的去处,过咱们的逍遥日子去。”
刘易财愕然看着她,他可不傻,跟上官瑶私下里干干事儿还说的过去,带着她私奔,岂不是找死,上官瑶不仅是总督府的千金,如今还是宁王的侧妃,这要是跟自己私奔了,那是一定会被抓回来的,到时,怕碎尸万段都算好的。
上官瑶见他神情,脸色一沉:“怎么,你不想带我走,合着,你跟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哄我的不成,刘易财,本小姐都不嫌你低贱,你倒嫌本小姐累赘了?还是说,你另外有相好的?“
刘易财可是知道上官瑶的脾性,就是个混横不讲理的,真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有相好,不定要怎么闹呢。
这会儿刘易财真后悔起来,自己怎么就脑袋一热,招惹上这么一位母夜叉了,忙哄着她进了屋:”刚我是慌了,如今想想,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呢,咱们跑什么?更何况,你就不想想,你如今是宁王未过门的侧妃,是皇家的人,这天下再大,也都是皇家的,咱们能跑哪儿去,再说,外头风餐露宿的,我倒不怕,反正是个厨子,受惯了苦,可你哪成,即便你想跟着我受苦,我这心里也舍不得啊,你可是我的心尖子呢,受丁点儿委屈,我都心疼……”
几句话把上官瑶哄的欢喜了,白了他一眼:“你这死奴才就是拿这些花言巧语哄了我的身子去,要是敢有别的歪心,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岳锦堂如今跟我爹不是一路的,跟宁王更是没什么来往,即便知道了我们的事儿,也断然不会说出去,管他呢,他如今跟安嘉慕一样,都让安然那贱丫头给迷住了,眼里哪还有我这个表妹,理他作甚,倒是,我叫你送的信,你送没送进翠园,怎么不见有什么动静,反倒安嘉慕跟那贱丫头跑到崇元寺避暑去了,莫非那贱丫头没瞧见信?”
“可是说,我这儿也正纳闷呢,信是送进去了无疑,还特意赶在安嘉慕出去的空儿,要不,我再出去扫听扫听。”
说起这个,上官瑶就恨的牙根儿直痒痒,自己堂堂的总督千金,安嘉慕瞧不上,偏看上个贱丫头,而且,为了这个贱丫头,还扮成了梅大,三媒六聘的娶了那丫头,更是把冀州府的女人遣散一空,要不是自己让刘易财跟了他些日子,还不知他就是安嘉慕呢。
那贱丫头倒是有什么好,贱丫头,狠狠的骂了一句,催着刘易财:“你快去扫听扫听,若那贱丫头没接着信儿,再寻个法子让她知道,我就不信,那贱丫头还能过安生日子。”
刘易财点点头:“我这就去。”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却又折返了回来,瞧四下无人搂着上官瑶亲了亲嘴:“咱们在府里,总不尽兴,倒不如在外头寻个院子,好好快活快活,前儿我瞧了个院子,里外三进,临着河,风景好,还不惹眼,只是价儿有些高,要五百两银子,我这手上没有,正想寻几个朋友拆借呢。”
上官瑶一听不禁道:“不过才五百两银子罢了,拆借什么,我这儿有,你先拿去把院子买下再说。”说着叫丫头去拿了银票给他。
刘易财还假意推辞了两句,才收下,又说了不少甜言蜜语,才从上官瑶的院子出去。一离开上官瑶的视线,脚下飞快,回屋收拾了个包袱,转眼便出了总督府,这时候了还不跑,小命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