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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水汽的淡淡清莲香萦绕鼻端,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小脸上,沐雨棠蓦然惊醒,瞪大了眼睛看萧清宇。
他如冰如霜的容颜,不再似以往的孤高清傲,优雅中透着邪魅,黑曜石般的眼瞳宛若浩瀚无边的大海,可容纳百川,让人沉浸其中再也触不到岸。
胸口突然沉闷,是萧清宇欣长的身躯紧紧压在了她身上,柳叶般的薄唇轻轻触向她的唇!
“雨棠!”清润的声音低沉、暗哑,魅惑人心。
沐雨棠避无可避,快速转过了头,轻柔的吻落在了她脸颊上,两人身体相贴,隔着薄薄的衣服,她能清楚感觉到萧清宇身上不正常的高温:伤口没处理好,引起了高烧!
“萧清宇,你醒一醒!”沐雨棠用力推拒萧清宇,可她没有内力,徒劳的挣扎不但捍动不了萧清宇半分,还使得他双臂越收越紧,纤细的小腰被箍的生疼,滚烫的唇轻掠过她光滑细腻的小脸,轻吐着淡淡的暧昧气息。
沐雨棠被他骚扰的忍无可忍,怒道:“萧清宇,你快起来,不然,我点你穴道!”她知道青龙国有点穴术,可她刚来不久,只和萧清宇学习了琴棋书画和骑马,还没学点穴,这么说,只是想吓吓神智不清的他。
萧清宇不知是没听懂她的话,还是怎么回事,对她的警告置若罔闻,强劲有力的手臂紧抱着她纤细的身躯,越收越紧。
沐雨棠被他箍的险些喘不过气,目光看到了床头桌上的发簪,眼睛一亮,身为特工,她精通人体穴位,手指点不中穴道,用尖锐的利器可以扎到。
“笨笨,帮我把发簪叨过来!”沐雨棠离床头桌很近,可她双臂被箍,根本伸不出,只好叫笨笨帮忙。
笨笨是只有灵性的猫,听得懂沐雨棠的每一句话,以往,她让它做任何事情,它都乐颤颤的跑着去完成,可今晚的笨笨似乎特别懒,听到她的呼唤,只是轻轻摇了摇尾巴,在那诺大的软塌上翻个身,接着睡,连眼睛都没睁。
沐雨棠心里暗暗鄙视它,这只笨笨猫,只要遇到和萧清宇有关的事情,它就避而不见,完全的不敢招惹萧清宇啊,真是一只会看大局的臭笨笨猫。
笨笨不肯帮忙,她自己来!
沐雨棠右臂猛然用力,挣出了萧清宇的怀抱,用尽全力拖着身上的他,一点点儿的慢慢向床边移动!
谁料,萧清宇突然埋首在她馨香的颈项处,轻轻呼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鬓间乌黑的发垂下,轻拂过她的脸颊,痒痒的,动人心弦。
沐雨棠十分悲哀的发现,萧清宇欣长的身形突然间就像一块巨石,重的让她动不了半分。
“萧清宇,你故意的吧!”沐雨棠瞪着萧清宇,握紧拳头,狠狠捶打他的肩膀,神智不清的人,会这么巧妙的阻断她所有动作?这个腹黑神,肯定是在装病骗她。
沐雨棠打了十多下,见他仍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由得蹙了蹙眉,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发了高烧,神智不清?
“雨棠……清凉……”萧清宇断断续续的低喃在耳边响起,听的沐雨棠一怔,他除了俊颜紧贴她的小脸,身躯紧压她外,倒是没做什么过份的事情,难道他发了高烧,感觉到了清凉,抱着她降温?
恍惚间,她看到萧清宇的睫毛颤了颤,用力闭闭眼睛再细看,他兀自闭眼熟睡着,毫无动静。
耳边响着轻轻浅浅的呼吸,沐雨棠素白小手轻触他的额头,温温热热,已经不烫了,她长长的松了口气。
萧清宇烧退了,不会再做过份的事情,可他伤的太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烧起来,她还是不要再和他同床睡,不然,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就不妙了。
用力将萧清宇推到一边,沐雨棠转身下床,可她怎么走了这么久都走不远!
回头一望,萧清宇强劲有力的胳膊紧箍着她的小腰,无论她怎么掰都掰不开。
沐雨棠无语望天,住在她的房间,占了她的床,还禁固着她的自由,萧清宇即便是重伤生病了,也腹黑的让人无言。
他是病人,她暂时不和他计较,如果他再敢有什么过份的动作,她就马上赶他离开。
沐雨棠心里腹诽着,狠狠瞪了熟睡中的萧清宇一眼,轻嗅着熟悉的淡淡青莲香,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云嘉苑
沐云嘉侧躺在床上,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不停滑落,她堂堂沐国公府嫡出千金,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雪衣卫扔出了几十米远,伤上伤不说,还丢死人了:“萧世子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哪里比沐雨棠差了?”
陈静瞟她一眼,一下午加外大半个晚上,她翻来覆去的只会嘀咕这句话,都不觉厌烦:“你没有沐雨棠的勾人技能,不得萧世子欢心,你和沐雨棠闹矛盾,萧清宇自然向着她!”
陈静烦心事一大堆,女儿在这关键时刻,不说帮她一把,还一遍遍的无知报怨,给她添乱,她心情很是不好,说出的话,也带着刺。
沐云嘉一双美眸盈盈欲泣:“娘喜欢的爹被韩嫣然抢走,我喜欢的萧世子又被沐雨棠迷惑,咱们娘俩最近真是走了霉运。”
“说这些报怨的话没用,还是想想怎么拉回心上人的心吧。”陈静的面色阴沉的可怕,说出的话低沉中透着怒意:“据我所知,萧世子宿在了落雨阁,你爹今晚也住到韩嫣然那里去了……”
“什么?他们都还没成亲,怎么能公然的住在一起?”沐云嘉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心中恨的咬牙切齿:沐雨棠居然将萧世子留下过夜,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萧清宇重伤,和沐雨棠发生不了什么,你爹与那韩嫣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住不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区别!”陈静静下心来,说的轻描淡写,锐利的眸子凝了起来:
年轻漂亮是吸引男人的最大本钱,韩嫣然是公主,肯定更懂得抓住男人心,还没娶进门,沐振已经对她如此宠爱,如果成了亲,还不得将她宠上天……
“娘,咱们想个办法,让韩嫣然进不了沐国公府的门!”沐云嘉一想到韩嫣然喜欢萧清宇,就讨厌的很,就算她已经成了沐振的女人,看到韩嫣然,她也会觉得碍眼。
“蠢。”陈静一口否决了沐云嘉的提议:“且不说韩嫣然的婚事是皇上亲赐,成亲那天,顾客满座,不好算计,韩嫣然知道我不喜她为平妻,肯定早就提高了警惕,加强了防备,如果咱们算计她,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倒打一耙,引火烧身!”
“那要怎么办?”沐云嘉眉头紧紧皱起。
陈静勾唇一笑,高深莫测:“韩嫣然被你爹强迫,失了清白,不得已才嫁他为平妻,她只有十七岁,正是情窦初开,憧憬美好爱情的年龄,天天和一名能做她爹的中年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恩爱缠绵,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沐云嘉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娘的意思,等她受到了足够多的折磨,就会心烦意乱,戒备松懈,咱们就可趁虚而入,狠狠打击她!”
陈静微微一笑:“没错!”
强迫了她的老男人,她不能打杀了泄愤,还要被逼着嫁他为妻,天天供他发泄兽欲,换作任何一个有傲气的女子,都受不了,韩嫣然身为玄武国公主,最不缺的,就是傲气。
她嫁来沐国公府,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可用之人,自己就看看,她在自己眼线的重重监视下,能翻腾出多大的浪来!
沐雨棠醒来时,阳光明媚,鸟语花香,金色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房间,洒落一地。
她用力闭闭眼睛,想要醒醒神,不想身侧响起一道清润的男声:“你醒了!”
沐雨棠一惊,睡意瞬间消失无踪,猛然睁开了眼睛,萧清宇一袭雪衣,清隽高贵,正坐在她旁边,背靠着一只大引枕,淡淡望着她,深邃的眼瞳染着清浅的笑意。
沐雨棠双臂撑着床,慢悠悠的坐起:“你伤势如何了?”他后背重伤,这才过了一晚,就靠着引枕,将重力放在背上,也不怕硌开伤口?
“暂时没什么大碍,多上几次药,就会痊愈!”萧清宇淡淡说着,顿了顿,又道:“昨晚,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沐雨棠一怔,随即不自然的笑了笑,慌忙的摇头加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昨晚我帮你上药的时候,你就睡着了,然后,一觉到天亮……”
在温泉山庄那晚,她责备他抱了她,他就说要负责,如果昨晚的亲密事件被他知晓,他肯定会坚持负责,她是要回二十一世纪的人,不能和他在一起,给他希望根本就是在害他。
“是吗?”萧清宇望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着淡淡的疑惑:“可我刚才醒来的时候,你躺在我怀里,我们很亲密……”
沐雨棠无语望天,她忘记昨晚睡着前,他们的姿势很亲密了,萧清宇醒来的比她早,肯定看到了那亲密一幕,她醒的晚,也有晚的好处:“真的假的,我怎么半点感觉都没有!”
萧清宇望着她狡黠的目光,知道她不愿承认,嘴角弯起优美的弧度,长臂一伸,揽向沐雨棠的小腰:“我醒来时咱们是这样的!”
她没见到那亲密一幕,他就示范给她看。
沐雨棠猝不及防被他抱进怀里,小脸撞到了他强健的胸膛,鼻尖闻到了熟悉的淡淡青莲香,小腰也被箍的紧紧的,动弹不得,心中暗斥萧清宇腹黑,面上却是一副慵懒、困顿的模样:
“昨晚你重伤,我累极,睡在同一张床上,难免靠的近了些,不必那么在意,我又累又困,就不去学院了,你不回雪尘楼处理事情吗?”
萧清宇见她巧妙的掩去话题,闭口不谈昨晚之事,还用力掰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深邃的眸子微微黯淡,顺着她的意思松了胳膊:“我的确有些事情要回雪尘楼处理!”
微微俯身,在沐雨棠额头印下轻轻一吻,温柔的道:“明天见!”
水润的触感自额头传来,沐雨棠身体一颤,瞪大了眼睛看他翩然远去的雪色身影:她不记得古代有这种吻别礼啊?萧清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想对她负责?
“大小姐,早啊!”萧清宇离开落雨阁后,雅儿走了进来,望着床上拥被而坐,满目疑惑的沐雨棠,笑的那叫一个暧昧。
沐雨棠知道她刚睡醒,没整理不整的衣衫,青丝也随意的散着,目光慵懒、迷蒙,再加上离开时神清气爽的萧清宇,很多人都会以为他们关系暧昧,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沐雨棠醒的晚,不知道几个时辰前的早朝,沐振上书皇帝,与玄武国嫣然公主情投意和,两情相悦,互诉衷肠后,想要厮守终身。
众臣听闻,满座哗然,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不想,皇上仔细看过奏折,含笑着点点头,大笔一挥:准奏!
韩凝霜听闻此事,感觉到了无限危机,急急跑进皇宫,放低姿态与皇帝商议:她一月后及笄,希望皇帝能等到她及笄,再下旨让她嫁人。
青龙国的女子,最少也要及笄才嫁人,韩凝霜的要求并不过份,皇帝和蔼可亲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沐振第三次娶妻,娶的又是玄武国公主,娇滴滴的小妻,整个人容光焕发,在沐国公府大摆宴席,昭示众人,韩嫣然正式成为他沐振的平妻,沐国公府又一女主人。
进门后,韩嫣然低眉顺眼,中规中距,没有半分争抢后院大权的意思,但沐振每晚都歇在她那里,再也不踏足陈静和两位姨娘的小院,陈静表面平静,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沐国公府说是她掌权,其实还是沐振的,她再厉害也越不过沐振,韩嫣然在青龙国无依无靠,沐振的宠爱能给她最大的体面,是她在沐国公府立足的根本。
而她也深知这一点儿,才牢牢的抓住了沐振的心,表面看着,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其实,她抓住了最重要的筹码。
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如果韩嫣然得宠的时间长了,难保他们的心不动摇,偏向韩嫣然。
真是个聪明的贱人!
皇室最出名的,除了萧世子,三皇子还有一位瑶华公主,她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妹妹,夫君是边关大将军,十六年前战死沙场,她伤心欲绝,立誓不再嫁,膝下也无儿女,终日静养于公主府,极少出现在人前。
难得她生辰,京城闺秀们齐聚公主府,为她贺寿,也为她解闷!
公主府端庄雄伟,青砖红瓦,高贵中透着古朴大气,汉白玉铺就的石路干净光洁,纤尘不染。
参加寿宴的贵族千金,公子们在府外下了马车,随着引领的下人走过蜿蜒曲折的回廊,来到宴会大殿,巨大的空地上铺着红色地毯,最主座摆放着瑶华公主的专用玉椅,精致,大气。
往下就是客座,摆放着一张张的红木椅,椅子前是精美玉台,上面放着鲜果,美酒,散发着淡淡的果香和酒香。
此次寿宴,主客皆是年轻的千金,公子,臣子们都没来,杜若岚身为丞相之女,又是京城第一才女,当之无愧的第一,袅袅婷婷的走向右边第一张玉台。
不想,一道浅绿色的身影先她一步,坐到了那张玉台上,望着女子熟悉的容颜,她皱皱眉:“韩凝霜,你做什么?”
韩凝霜瞟她一眼,懒洋洋的道:“我坐在这里,当然是给瑶华公主祝寿了!”
“韩凝霜,你是玄武国人,这个位置,可不是你能坐的!”杜若岚望着她,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
韩凝霜环视一圈,下巴高高昂起,傲然道:“本宫是玄武国人,也是高贵的公主,你们哪位的身份能尊贵得过本宫?”
杜若岚气噎,韩凝霜居然在嘲讽自己身份不如她高贵,她不过是战败国的公主,自己可是得胜国的丞相之女,身份比她高贵的多了。
身为第一美女,杜若岚有自己的矜持和修养,不会在众目睽睽下与人争吵,韩嫣然暗嘲她,她就暗嘲回去:“希望一个月后,凝霜公主还能像现在这么得意,开心!”
韩凝霜听出了她的暗讽之意,却没有生气,淡淡瞟一眼皇室子弟们的专用座位,笑意盈盈的道:“承杜小姐吉言,本宫一定会在这一月时间内,找名如意郎君,开开心心的嫁出去!”
她想嫁三皇子?痴心妄想!
杜若岚心中冷笑,无心再和她多言,转身坐在了第二张玉台旁。
沐云嘉的伤势已经痊愈,身为第一美女的她,也不甘示弱,占了第三张玉台:听闻瑶华公主是个很厉害的人,离她近了,讨得她的喜欢,就等于得了个强大的后盾……
沐雨棠不知她心中所想,无语的眨眨眼睛,不就是参加个宴会,坐个座位,有什么好抢的?
大致望了望,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
名门贵族的千金,公子陆陆续续的走进来,突然,三道身影踏步而进,顿时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快看,快看,是太子,三皇子,七皇子!”见过三人的一名官家千金忍不住叫了出来。
太子一袭明黄色蟒龙袍,头戴金色玉冠,气势迫人,三皇子身穿淡青色锦袍,温和有礼,卓而不凡,七皇子身着宝蓝色长袍,礼貌微笑。
以往三人出席过不少宴会,但都是一个一个的独自来,像现在这样,三人结伴一起前来的境况很少见,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相貌有似却又各不相同,优雅走着,很是养眼,看的不少千金小脸绯红,怀春的桃心四下纷飞。
“这三位皇室皇子长的都很英俊,不过,本宫觉得,最英俊的,还是三皇子!”韩凝霜目光紧随着萧天凌,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爱慕。
看的杜若岚很是不悦,心中忍不住嘲讽,一名战败国的公主,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么,三皇子再英俊潇洒,也绝不会属于你!
名门千金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又有身影徐徐前来,最先出现的男子,一袭宽松的浅紫长袍,欣长优雅,墨锦般的长发散于身后,慵懒,随意,英俊的容颜如妖如月,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后面那人,白衣似雪,清隽高贵,如冰如霜的容颜俊美如诗画,令人神晕目眩,千金们忍不住再次尖叫:“是萧世子和安世子!”
沐雨棠瞟他们一眼,无语望天,果然是两个少有的人中之龙,无论都到哪里,都能引起诸多人的注意。
沐云嘉一双美眸紧随萧清宇,却见他优雅落座于玉台前,看也没看她一眼,心中升起浓浓的失落,不过,萧世子进来后,好像也没看沐雨棠,她的心瞬间雀跃起来。
瞟一眼角落里的沐雨棠,心中冷笑,坐的那么隐蔽,想出风头都出不了,愚蠢至极。
韩凝霜的目光也在萧清宇身上停了片刻,很快又移开,她家皇姐恋上这名美男子,*嫁于沐振那个老男人,虽然萧清宇优秀的让人移不开眼,她可不想重蹈她家皇姐的覆辙,不敢打萧清宇的主意。
安墨枫进来后,墨玉般的眼瞳四下观望,很快就找到了沐雨棠,轻轻一笑,就要上前说话,下人的高唱声响起:“公主到!”
千金、公子们各自归位,安墨枫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了皇室特有的座位上。
瑶华公主身穿清檀色寿服,头戴金玉珠冠,年近四十的人,看起来就像二十*,容颜美丽,灿若明珠,她坐在玉椅上,亲切又不失威严的道:“今日宴会,各位不必拘礼,随意就好!”
公子,千金们道过谢,纷纷上前送贺礼,太子送的是一对产自南海的极品玉如意,极是难得,寓意吉祥如意。
三皇子送的是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明明亮亮,羡煞人眼。
七皇子……
安墨枫……
面对诸多新奇礼物,瑶华公主都是浅浅一笑,亲切和蔼、却没有太多的喜悦与激动。
她无儿无女,再多、再新奇的身外物,对她来说也没有丝毫用处。
沐雨棠轻叹一声,目光轻轻一瞟,看到了萧清宇,他坐在诸多优秀的皇子,世子中间,没有被他们的风采掩埋,还溢发的出彩,无论从哪个角度,一眼就能看到他。
果然是天生的发光体,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正想着,门外下人高唱:“定国侯之子孙伟光前来贺寿!”
定国侯年轻时立下赫赫战功,皇帝龙颜大悦,将漠北划给他做封地,每三年进京述职一次,今年刚好是他的述职之年,赶上了瑶华公主的生辰。
以往定国侯都是独自一人进京,没想到今年带上了嫡长子孙伟光,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一名男子迈步走了进来,身穿浅青色锦缎长袍,身形还算魁梧,只是,他脸上的肌肤许是被火烧了,皱巴成一片,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嘴唇就像老太太的小嘴,皱皱的,瘪瘪的,鼻子少了一块,两只眼睛又大又突,猛然一看,就像怪物,有几名千金一时控制不住,惊恐的尖叫,漂亮的眸子里染着浓浓的恐惧。
“怎么?我的相貌很恐怖?”孙伟光顿下脚步,看向那几名千金,眼瞳里闪烁着邪恶与高傲!
“不……不是……”名门千金慌忙摇头,一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低垂了头,不敢看他。
沐雨棠蹙蹙眉,一般人毁容成这副模样,肯定都是自卑、愤怒的,这个孙伟光居然高傲的炫耀,肆意的欣赏着别人的惊恐与惧怕,心理变态吧!
“呵呵!”孙伟光嘴巴咧开,就像无底的黑洞,声音嘶哑如夜里刮起的阴风,让人毛骨悚然。
瑶华公主不由得皱起眉头:“孙公子前来,可是有事?”
孙伟光呵呵一笑,转身看向瑶华公主,那张严重毁容的脸,挤做一团,甚是恐怖:“臣子伟光奉家父之命,特来给瑶华公主送贺礼,恭祝公主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大手轻摆,一名内侍拿着一幅画卷走了过来,扯落捆绑的红绳,一幅美丽的图画徐徐展于众人面前。
清浅的水里,长着各种各样的水草,漂亮的小鱼或戏嬉,或畅游,欢欢乐乐,姿态各异,极是漂亮,可众人望着这幅画,却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幅画里,只有五条半鱼,最上端那条最美丽,最恣意的鱼只画了前半身,就像是有某种东西突然砸来,生生将那鱼的另一半身体砸的无影无踪。
众所周知,瑶华公主小时候的乳名叫鱼儿,取意北冥有鱼,其名为鲲,这定国侯之子在她生辰这天,送这么一幅画是贺寿,还是故意找晦气的?
沐云嘉目光闪了闪,猛然站了起来,抢在所有人前面,厉声训斥:“何伟光,你居然在公主寿宴上诅咒公主,真是胆大包天!”
她是第一个为公主出头的,公主一定会记得她,事情了结后,绝对会给她请功,她得到公主这座大靠山,指日可待。
尖利的声音震惊耳膜,孙伟光漫不经心的瞟她一眼,心中冷笑,又是一名空有美貌没有脑袋的蠢货:“我哪有诅咒公主?请这位小姐言明!”
“你画五条半鱼,不是诅咒公主是什么?”沐云嘉手指着画卷上的半条鱼,义正词严的厉声指责。
孙伟光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小姐看错了吧,这明明是六条鱼,恭祝瑶华公主六六大顺,哪是五条半?”
“这……”沐云嘉望着那半条鱼,急的满头大汗,众人皆知,孙伟光就是在找瑶华公主的晦气,驳赢了他,杀掉他的威风,就是立了功,若是驳输了,就是涨了孙伟光的势。
孙伟光坚持说这是六条鱼,她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反驳,那就是快要输了,给公主留下了无能的印象,再想接近公主就难了……
沐雨棠蹙蹙眉,不过是一名定国侯,居然敢肆意侮辱一国公主,谁给他的胆子?
孙伟光毫不客气的反驳给了杜若岚启示,五条半鱼,只要将那半条画完整,这幅画也就完美了,能狠狠打击这名定国侯之子,还能讨好瑶华公主。
可这幅画画好很长一段时间了,就算她画功再好,着墨再轻,画出来的后半身也与鱼的前半身颜色不同,不伦不类的拼接,更加难看,还破坏了整幅画的美感,怎么办?
孙伟光傲然的目光轻扫过在座的客人,傲然道:“有哪位千金,公子觉得这幅画是五条半的不吉利画,欢迎指证!”
瑶华公主面对孙伟光的挑衅,不怒,不喜也不悲,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神色傲然,端庄优雅。
沐云嘉小脸苍白,眼眸含泪,衣袖下的小手紧紧握了起来,她居然被孙伟光驳的哑口无言,风头是出了,公主也注意到了,可都是反面的,丢死人了。
杜若岚垂眸坐着,一言不发,她还没有想好应付的办法!
萧清宇白玉手指轻端着青玉酒杯,轻品浅酌,神情淡淡,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孙伟光扫视一圈,见无人应答,傲气冲天:“诸位都不吭声,看来这幅画没错,就送给瑶华公主做寿辰礼物了,哈哈哈!”
在他得意的大笑声中,沐雨棠缓缓走上前,拿着狼毫笔在画卷上轻轻一挥,淡淡道:“孙公子这幅画,六六大顺,大吉大利,送给公主做寿辰礼物,确实不错!”
众人抬头看去,画依然是画,没有太大改变,只是在那半条鱼的后半部分画了一颗石头,仔细观望,就是鱼在石头旁戏嬉,被挡住了一半身体,
孙伟光的狂笑声猛然顿下,眯眼看着沐雨棠,眉如远山黛,眼瞳清冷,明媚的小脸绝色倾城,眼瞳里隐有阴毒的光芒闪烁:“这位小姐真聪明!”
“孙公子谬赞,是公子的画好!”沐雨棠故意加重了‘画好’二字,意在嘲讽孙伟光,瑶华公主在京城风评极好,为人也很和蔼。
面前这位孙伟光,性格狂暴还咄咄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沐雨棠不想再看他欺负人家一名无儿无女的寡妇,方才出手教训。
安墨枫望着沐雨棠,嘴角扬起,轻声赞叹:“一笔力挫孙伟光,将他高傲的神态打进尘埃,小野猫真是聪明!”
萧清宇瞟他一眼,声音淡淡:“雨棠的画是我教的!”
安墨枫皱着眉头,瞪他一眼,忍不住轻嘲:“少给自己揽功,雨棠那巧妙一笔,你可没想出来,不然,你干嘛不上去画块石头?”
萧清宇看向明媚动人的沐雨棠,嘴角微微弯起:“弟子能做的事情,还需要师傅动手吗?”
安墨枫气噎,这个腹黑萧清宇,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谦虚,不过,刚才有一瞬间,他脑海里也闪过一个差不多的主意,萧清宇是青龙国京城惊才绝艳的第一人,能想到那么个办法,也很正常。
沐云嘉望着美丽的画卷,满目震惊,只是轻轻一笔,扭转了整幅画的寓意,由大凶,改成了大吉,真是神来之笔,她是怎么想到这种方法的?为何自己没想到?
杜若岚看沐雨棠的眸子里满是怒意,她只想着在鱼身上下功夫了,怎么就没想到添点石头,花草?这些东西的色泽本就与鱼不同,画到画上,既能遮住半鱼的不吉,又能显示与众不同的想像力。
沐雨棠可真聪明!
萧天凌轻端着青玉杯,嘴角扬起温和的笑意,她又给他一次别样的惊奇!
“你看看他,得意不出来了吧!”
“精心布局,被人破了,他还得意什么。”
“敢在京城侮辱公主,被人羞辱完全是活该。”
千金,公子们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他们说话的声音极小,但孙伟光耳力敏锐,听的一清二楚,眸子里腾起一层阴毒,恨恨的瞪了沐雨棠一眼:面前的女子害他被人耻笑,他受了罪,罪魁祸首怎能安然无恙。
“小姐聪明,伟光甚是佩服,昨晚梦里,神仙告知,今日道破画之机密者,便是伟光之妻,请问小姐芳名?贵为哪家千金?伟光定会选了良辰吉日,前往府上下聘!”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沐雨棠画石头,狠狠打击了孙伟光的嚣张气焰,害他丢了很大的脸,他肯定恨死沐雨棠了,此刻求娶沐雨棠,不是喜欢她,是想娶回家狠狠折磨,以雪今日之辱吧。
再说了,沐雨棠那么绝色倾城的美人,嫁给孙伟光这么一个丑陋男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沐云嘉怔了怔,随即高兴的险些大笑出声,沐雨棠啊沐雨棠,让你出风头,让你好贪功,现在好了,惹到这么一个恐怖的丑八怪,看你怎么办?
安墨枫皱着眉头,眯起的眼瞳里,闪着危险的光芒:居然敢和他抢小野猫。
萧清宇白玉手指轻轻摩挲着青玉杯,眼睑轻轻沉着,不知在想什么。
孙伟光见沐雨棠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傲然道:“小姐可是心中欣喜,不方便回答?”
面对这么个丑八怪,外加心理变态人的求娶,谁能欣喜的起来?这个孙伟光,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信,他这副模样,虽然贵为定国侯之子,也肯定吓到了不少女子,只要是为女儿好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将女儿嫁他……
沐云嘉见沐雨棠不言语,目光闪了闪,站起身来,进着孙伟光,傲然道:“这是我姐姐,沐国公府嫡长女沐雨棠,有什么不方便回答你的,孙公子,我姐姐可不是你能消想的人,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孙伟光性子极傲,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偏要去做,她将沐雨棠夸的那么高,就是想刺激孙伟光娶人。
不出所料,孙伟光闻言,眸子里的毒芒果然更胜了几分,看沐雨棠的神情,势在必得。
“云嘉说笑了,我再美再好,也及不上你这青龙国第一美人啊!”
沐云嘉抓到机会就算计沐雨棠,沐雨棠也向孙伟光透透沐云嘉的美名,孙伟光严重毁容的脸,可以称得上是青龙国最丑的,以他那变态的性子,肯定想要损毁一切美好的东西,第一美人四个字,足以让他听着刺耳!
果不其然,孙伟光眸子里闪过一抹猎取的亮光,惊的沐云嘉连连后退,小脸苍白,纤细的身体瑟瑟发抖:这个丑八怪,千万别看上她,她讨厌死这个丑男了!
“沐二小姐确实很漂亮,不过,相比之下,伟光还是喜欢大小姐!”孙伟光冷冷笑着,看向沐雨棠,沐云嘉是个无能的小白兔,挑不起他多大兴趣,沐雨棠可聪明的紧,是个很好的玩物:“我明天就让父亲去沐国公府……”
萧清宇容颜冷峻,目光宁静,猛然弹指,一滴美酒自酒杯内飘出,悄无声息又如利箭一般,狠狠打到了孙伟光脸颊上,将他没说完的话打回腹中,丑脸被打的歪向一边,两颗槽牙和着鲜血喷到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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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这个定国侯,是个大来头,他儿子嚣张,是有特殊资本滴,后面会慢慢揭晓,亲们表急,慢慢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