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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骆辰逸因为妹妹再次有孕,可多思多想,心思郁结,所以闹的自己身子不畅快的同时,这一胎也有些不稳太医直接开了安胎药,让她卧床休息。
虽说这太医的药好,可毕竟是药三分毒,若是能不吃药,尽量还是少吃比较好。
众人都知道她的心思,当然也知道顾家大长公主的心思,想抱重孙,希望能看到顾家的继承人,这样的话,纵然是去了天上,她也能和顾家的列祖列宗,能和儿子,儿媳有个交代了。
是以自打孙媳妇儿再次有了身孕之后,大长公主便去了各大寺庙去上香,拜佛求神的,希望漫天的神佛能赐给自己一个重孙。
尽管重孙女儿和自己一个模子出来的,她也是疼惜的紧,可顾家毕竟还是需要男丁的,更加需要的是男丁。
现在因着孙媳妇儿有了身孕,精力大不如前,所以将小囡囡挪到了长公主的屋子里,希望让孩子得到更好照顾的同时,也是希望大长公主的日子不会那么孤寂清冷。
有个折腾的小丫头,这院子里便多了许多的生机,不复之前的安静。
顾子言为自己的举动感到欢喜和满意。
可惜的是,卧床休息的骆婉慧却是一天天地消瘦了下去,比起第一胎,似乎是更加地艰难了。
可不管是岳家大伯母还是静孝公主,顾子言都是不厌其烦地接到了自己家去,为的便是开解有了心结的妻子。
饶是如此,骆婉慧还是一日日地抑郁了起来,脸上强颜欢笑的模样令顾子言觉得心酸。
他娶了这个女人进府,是希望两人能同舟共度,希望能给她幸福,可现在呢?
自己竟然是闹不懂自己妻子的心事,顾子言觉得心累沮丧,便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骆辰逸接到了妹婿的求救,也真心是无语的很。
自家妹子以前虽然看着闷不吭声,温婉柔善的,可到底心思如何,骆辰逸还是了解的,可为何,自从出嫁了之后,事儿一天比一天多了?一天天地这样折腾了呢?
夫妻夫妻,可不就该是坦诚相待的吗?
顾子言虽然大咧咧了些,可是在对待婉慧上,他有些时候也是动容的,少年人一颗赤诚之心,打动了自己,竟然感动不了一个小女子。
骆辰逸真心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的妹子了,这到底是冷情无心呢还是理智谨慎?
不过既然一脸憔悴,强自欢颜的顾子言已经求到自己跟前了,骆辰逸哪里能放任不管?
不管的话,日后吃亏伤心的还不是自己的妹子吗?
别人不心疼,可骆辰逸对于自己这个一手拉拔长大的妹子却是各种心疼的。
所以骆辰逸趁着休沐日,来到了顾家。
六月的天气,干热的让人烦躁。
因着奶奶有孕,所以里间儿不敢用冰,几个丫头婆子地也是扇子不离手,便是希望能让主子过的舒服些。
骆辰逸和妹子在外间的花厅相见,众人将冰盆儿放的远远儿的,宋嬷嬷又亲自送上了凉茶和井水湃过的各色瓜果,看着主子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满是忧色地离开了。
希望哥儿能疏通姑娘的心结,否则的话……
不过兄妹俩的这场聊天并不顺利,骆辰逸真心是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妹子的心思了,这左不是,右不是的,所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好好的日子不过,可到底是在矫情什么呢?
既然不是在担忧自己这一胎是否是儿子,那么她到底在纠结啥?
“婉慧,这几年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我虽然没有深究过,可总觉得你自己在别扭着,今日能和哥哥说说吗?”
骆辰逸突如其来的发问,倒是让骆婉慧给怔住了。
“是啊,我又在别扭什么呢?明明哥哥成亲了,有了家,嫂子又是那样的品貌,日子也幸福,如今这么四五年的折腾下来,哥哥子女双全,如今又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上了,可我总还是觉得不足,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骆婉慧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似乎是对着哥哥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喃喃地道。
“婉慧,莫不是你觉得哥哥成亲了,所以并比似以前那般重视你了?”
骆辰逸福灵心至,带着几分笃定地问道。
骆婉慧闻言,脸上一白,瞬间失了血色。
骆辰逸看着这样的妹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儿,这才是真正的缘故吗?妹妹一直都没有安全感,都是因为自己之故吗?
“傻丫头,所以你到底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骆辰逸看着惶惶不安的骆婉慧,苦笑了两声,对着妹子安抚道。
“哥哥,我明明应该为哥哥感到高兴的,哥哥自小饱受苦难,咬着牙,才算是赢得了今日的幸福,我明明想要高兴的,可是,可是心中总还是……还是觉得委屈,总觉得哥哥有了嫂子,有个侄儿侄女儿自后,婉慧似乎不重要了,有我没我,对于哥哥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了。”
骆婉慧鼓起了勇气,将积攒在了自己心中多年的想法,一鼓作气,一口气地说完了。然后苍白着脸,将脑袋杵在了前胸,再也不敢看哥哥第二眼,生怕,生怕从他的脸上看见失望,看见厌弃……
骆辰逸起先觉得挺莫名其妙的,这样的心思,这一切,到底从何说起啊?
“婉慧,我从来没有生出过你嫂子,侄儿,侄女儿比你更加重要的心思来,哪怕是一刻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思。你相信哥哥之言吗?”
骆辰逸带着几分郑重,对着骆婉慧道。
尽管低着脑袋,可她还是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倒是让骆辰逸心中轻松了几分。
这是实话,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为重要的便是自己一家人,自己的妹妹,至于其他,都是排在第二,第三,第四甚至是更远的。
可谁知,自己一直放在心尖子上,为她百般筹谋,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的妹子,对着自己,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来,她的质疑和委屈,这对于骆辰逸来说,真心算是个不小的冲击。
掏心掏肺,换来的竟然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骆辰逸心中若说是没有失望,只怕也没有人相信的。
可到底是自己疼了十多年,自己将她从襁褓中照顾到了及笄,再到现在的嫁人生子,说句听着贱的话,骆辰逸其实已经养成了为骆婉慧操心,放心不下的习惯了。
也许说是本能会更加地合适些。
掩下了自己内心的失落和失望,骆辰逸知道眼前最为要紧的是将她的心结解开,日后能好好儿地过日子,大善。
“你信哥哥,我很高兴,说明我这个当哥哥的并不算是太失败,快二十年了啊!自从母亲将你交给我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过的,不管是因为母亲的遗命还是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孤单,我都会好生地将你照顾成人,直到你嫁人生子,说不定还需要等到你白发苍苍,到我离开这个世界为止。可谁知,世事难料,竟然会遇上那样的事情……”
骆辰逸苦笑了一声,缓缓地对着妹妹说起了往事,这也是头一次,他对着别人吐露自己的心思,这种沉甸甸的心思,让骆辰逸也是心生伤感。
听着哥哥说起了往事,想起了自己兄妹之间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骆婉慧脸色慢慢回暖,尽管那时候,并未有锦衣玉食,也没有金银成堆,可那个时候,只要有哥哥在,她便觉得天塌了也不要紧。
“……可谁知,出了那样的意外,我入赘林氏,唯二的要求,一是带走你,不让老爷擦手你的未来,二是带走母亲的嫁妆,母亲留下的原话,她的嫁妆,都是留给你这个女儿的,我身为男儿,即便是将来有了变数,没有骆氏的家产可以继承,可总能靠着自己的双手,靠着自己的才智,靠着自己的打拼,养儿育女的。母亲说的对,我也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没本事,吃软饭的男人,所以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后来,岳父遇刺,我与你嫂子扶灵会姑苏,可是面对的险境,却不得不逼着我将你送进京城,送到大伯母身边,让你能有人教养的同时,也能多个庇护。毕竟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的……”
“……可老天护佑,也许是母亲的护佑,总算是一切顺利,我与你嫂子也顺利进京,总算是兄妹俩人团聚,那个时候,看着亭亭玉立,娉婷之姿的你,你不知道哥哥有多么地感激上苍,感激大伯母,所以时至今日,不管是大伯家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出手帮助,这也是当初感激大伯母在你身上的用心……”
“哥哥……”
听着哥哥的这些心路历程,听着他的种种艰辛,骆婉慧顿时泣不成声,自责不已。
自己简直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呢,竟然会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来,竟然会怀疑自己的哥哥,竟然会觉得自己委屈!
“……到了京城这几年,日子也不消停,当今一直想算计你进宫,为你和皇长孙指婚,当初得了消息的大长公主送了消息过来,所以你的定亲略显仓促,可是哥哥保证,选择了子言,这是哥哥深思熟虑过的,并不是一时的轻举妄动。后来为你置办嫁妆,我与你嫂子也是尽心尽力,甚至因为你的家具,动用了岳父为你嫂子准备的木材,那些紫檀的都是林家的,我几乎将自己的产业都搬空,为你置办嫁妆,你嫂子却是没有任何的抱怨之词,生怕委屈了你,生怕顾家高门大户,让你心生胆怯,所以你的所有东西,都是你嫂子按着她当初成亲时的标准准备的……”
“虽说妹夫是个粗疏男儿,可是为了你,他也在学习,也在成长,可身为妻子的你,到底为何不尝试着信任你的丈夫?不尝试夫妻一起去负担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不体谅子言身上背负的压力和痛苦呢?这样的婉慧,是不是太自私了些?只觉得自己委屈,只觉得自己痛苦,你到底有没有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心去感受身边人?”
“算了,不说这些了,哥哥说这些,并不是想要给你心里负担,也没有想着说让你感激我和你嫂子,不过是想要告诉你,为了你,到底我们这些人到底付出了多少,人要惜福,要知足,所以才会幸福的。”
骆辰逸看着隐隐地已经快要晕厥的妹子,停止了说教,他说了这么一大核桃车子的话,也是口干的厉害,将茶碗里的凉茶一饮而尽,这样还觉得略略地有些不足,又吃了几块儿西瓜,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好了,你自己好好儿地想想吧,说这些,到底是让你想开些,别再胡思乱想,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都是你的孩子,你这个做母亲的不心疼,别人再心疼,再着急,又有多少意思?你自己这副样子,可你到底有没有发现,你的丈夫,如今也是夜不成寐,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别老沉浸在自己的心神中,真心换真心,子言看重你,你该如何做,我想你比我这个外人更加清楚,是不是?”
“哥哥,我知道错了,再不这样胡思乱想了,我会好好儿的,一定会好好儿的!”
骆婉慧起初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过说到后来,已经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看着可怜可气的之人,却是自己的亲妹子,是被自己捧在手心里十多年,从未给她受过任何委屈的亲妹子,骆辰逸哪里舍得她再哭,暗暗地有些后悔自己的疾言厉色了。
“好了别再哭了,好生地过日子,大哥保证,你永远都是大哥的妹妹,永远都不会有人取代你的地位,大哥永远会照顾你的,好不好?”
顾子言抚摸着妹子的头,保证道。
这是自己的真心话,尽管她胡思乱想,对自己也有怀疑,可骆辰逸却是不能丢下妹子不管,所以连声地承诺道,先安抚她比较好,可千万别让她再胡思乱想比较好。
骆婉慧最后直接地大哭了一顿,只觉得自己心里畅快了不少。她回神过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大哥的身影,只剩下了个一脸疼惜的丈夫。
“夫君……”
想想哥哥所说的那些话,骆婉慧自己倒是有些讪讪的,很不自在便是了。
“好了,别动,我已经打发人去请太医去了,你的身子要紧,孩子要紧,这样大悲大喜,别让祖母担心,也别让大哥大嫂担心,还有我,我也担心你和孩子,好不好?是男是女,咱们都认了,好不好?是闺女我也认了,咱们都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又何必这样?”
顾子言之前还听了大舅兄一腔稀里糊涂的西洋理论,说是生男生女,这并不是女人能决定的,而是丈夫的缘故,这有些话男人与男人之间可以说,可到底不能说给妻子听,所以他这般地宽慰骆婉慧道。
“好,都听你的。咱们以后生上七八个,总会有儿子的。”
骆婉慧虽然双眼红肿,鼻子通红,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的,可是这样展颜朗阔,却是第一次。
落在了顾子言眼里,哪怕是天仙也比不上呢。
太医来的快,可毕竟骆婉慧是双身子,所以撑不住地睡了过去,看着她平静的睡眼,顾子言叹了口气,从嬷嬷的手中接过了帕子,不假人手,亲自地将她的小脸儿擦干净,听着外面的禀报声,对着宋嬷嬷点点头,让太医进来。
虽然骆婉慧的这一番波动比较大,可到底肚子里的小生命却是个顽强的,所以并无大碍。
顾子言闻言,心中畅快了不少。
希望大哥这次出马,能多抵上些时日,可别再折腾了,自己的半条小命儿已经给折腾没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吗?
骆辰逸离开了顾家,摆摆手,让长随小厮们离自己远些,他的脚步略显凌乱,心中沉甸甸的,骆婉慧出了这种状况,他自责不已。
不过是小姑娘罢了,又是孕期,容易胡思乱想,自己可以理解,却并没有足够的重视,也真心不能只怨妹妹胡思乱想。
不得不说,自从黛玉怀孕之后,自己的重心便放在了林家这边,对于妹妹,疏忽是有的,没有了以往的精心,敏感的婉慧自然是能感受出来自己的不同来。
虽然说的大义凛然的,可到底是不是真的,唯有自己知道了。
此刻他还是觉得略略地有些羞愧的慌……
不辨方向,胡走乱撞的骆辰逸在两个时辰之后,腿脚酸软,终于走不动了,他也不嫌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西下的夕阳,无端地生出了几分寂寥来。
这个世界啊,自己虽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过着平和幸福的日子,可终究还是觉得自己跟看客一般,对着这个世界没有认同感,没有多少的融入……
看着自家主子孤零零的背影,他身边的几人都有些伤怀,终究没人敢上前。
直到夕阳完全地落了下去,沉入了地平线,骆辰逸这才站了起来,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一脸平静对着众人点点头,然后上了车轿,家去了。
只怕娘子已经等着急了吧?也不知道儿子和闺女有没有念叨自己?
骆辰逸想着等着自己的家人,想着对着自己全心全意信任着的妻子和孩子,心渐渐地暖和了起来,之前的那些孤单寂寥似乎也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黛玉看着虽然平静,可脸上遮不住疲惫的丈夫,自然是心疼不已,再看着他满身的狼狈,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想,被丈夫一把地将她给揽了过去,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了妻子的脖颈处,骆辰逸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宁静柔和下来了。
“娘子,白首之约,咱们相约三世,可好?”
听着他声音中酸涩,黛玉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不过声音却是更柔,更温暖,轻笑道
“我却是贪心呢,希望生生世世,白首不离的……”
“好,那咱们便生生世世,白首不离,我不要忘记你,可你一定不要记得我,等我找到了你,你再记得我,好不好?”
骆辰逸放开了她,盯着黛玉的眼睛,认真地道。
“好……”
鼻子发酸,眼睛发涩的黛玉看着他眼神中的认真,点点头,应了下来……
自这日开始,骆婉慧的产前忧郁症似乎是好了,对症下药,药到病除,骆辰逸也算是当世良医了。
骆婉慧安心踏实地开始养胎,所有人的日子都好过了,毕竟她虽然是一个人,可到底如今身份不同,又有身孕,自然是金贵许多。
大长公主的求神拜佛之路结束,回到了府中,看着眼神清亮,少了抑郁的孙媳妇儿,心中满意不已。
这样通透的好孩子,自己没有选错人,果然是陪伴孙儿的最好人选。
不管是顾子言还是阖府上下,都没有对着她提及之前发生的事情。
骆婉慧安生了,骆家的喜事儿也是一件接着一件,骆辰逾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出了孝的忠顺亲王,压根儿没想着要征询骆家的意见,只带着闺女相看了骆辰逾一回,便进宫去请了父皇的旨意。
骆家听着上皇的旨意,统统是一脸的懵逼和石化。
尤其是骆辰逾,再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亲事,竟然会以这样的场景而定下来。
“骆五公子,接旨吧,这是陛下的恩典,别人妄想老爷指婚,可也得看老爷有没有那个心思呢!”
前来骆氏传旨的并不是上皇跟前的大伴儿,大伴儿去年过世了,年纪大了,之前受过这样那样的罪,身子垮了,尽管上皇好医好药地供着,可到底治得了病,救不了命,大伴儿走了。
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地离开,上皇伤怀之下,大病了一场,身子越发地大不如前,对着儿孙,也是更加地宽容。
不过苛刻的,不过是天下最为尊贵的那一个,却是令皇帝更加地愤恨。
如今来骆府传旨的是大伴儿的徒弟,师傅没了,他顺利地升为了主子身边的第一人,虽然不如戴权那样的风光,可到底也没有人敢怠慢。
可是今日,却是被一个小小的举人给晾着了,所以他的口气并不是很好,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公公,到底我五弟还小呢,这不,涉及终身大事,又是上皇他老人家指婚,欢喜坏了,一时回神不过来也是有的,还望公公勿怪,到底小门小户,没见识,能娶到天演贵胄,王爷的女儿,咱们骆府上下,欢喜不尽!”
一旁陪着接旨的骆辰迈推了傻愣愣的五弟一把,对着传旨太监解释道。
回神过来的骆辰逾也是配合着做出了羞窘之态,可到底演技不过关,所以略略地显得有些僵硬。
那公公能在宫中脱颖而出,看人眼色自然是一等一的,看着神色僵硬的骆辰逾,皮笑肉不笑,淡淡地道,
“欢喜便好,这青离郡主,是忠顺王爷的掌上明珠,也不是什么破落户儿想娶就能娶的,可别给脸不要脸呢,不过是接着家族余荫罢了……”
这话明晃晃打脸的言语,骆辰逾的脸色青青白白,双拳紧握……
直到骆辰迈重礼送走了那传旨太监回来,骆辰逾还矗立在哪儿,脚下生根一般,没有挪动哪怕是一寸……
骆辰迈看着这样的五弟,心中怅然,拍拍他的肩膀,
“五弟,形势比人强,你可要想开才是呢……”
却不想,这么一巴掌拍下去,骆辰迈也没有用多少的力气,骆辰逾喷出一口血,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骆府,顿时兵荒马乱起来……
可到底没敢打发人去请太医,毕竟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请了太医,再传出去些有的没的,一个“心生怨尤”的大帽子扣下来,骆氏可不就得倒霉,不管是上皇还是忠顺,可都不是什么大度之人,这一点,骆辰迈保证!
不能请太医,也只能打发人去了公主府,林家供奉着大夫的。隐隐地觉得自家五弟心胸太过狭隘的同时,骆辰迈也觉得忠顺王府欺人太甚,这哪里是在结亲,简直就是在结仇啊。
毕竟是王府郡主出嫁,难道以为自己能护着闺女一辈子了不成?
傍晚旨意传下来,林家自然也是听到了消息的,不管夫妻俩对于骆辰逾的婚事儿都没有什么感觉,黛玉曾经不少次地见过这位青离郡主,满口盛赞她的教养不错,虽然是庶女,可气度,品貌,都是一等一的。
骆辰逸闻言,不时地附和一二,惹的黛玉谈兴愈浓,又额外地品评了几句忠顺王爷家的几位姑娘,大有停不下来的节奏。
不过少顷,便有人打算她的谈兴,骆府打发了人来请大夫过府,说是五爷吐血晕了过去。
黛玉夫妇俩对视一眼,饶是和骆辰逾不大和睦,可骆辰逸也觉得心中沉甸甸的,生不出什么幸灾乐祸的心思来。
少年呕血,年寿不久。
“不行,我过府去看看,如今老爷太太都不在京中,二哥只怕是要落下埋怨了……”
骆辰逸便指挥着人去给他找衣裳,便对着黛玉道。
“好,早去早回,实在情况不好,你晚上便留在府上吧,希望五叔没有大碍!”
“嗯,我尽量赶回来,你也早日休息,别等我了,带着孩子一起睡吧。”
黛玉亲手照顾着丈夫换好了衣服,闻言点点头,骆辰逸看着她低眉顺目,一副小媳妇的温婉模样,忍不住地低头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窘的黛玉轻捶了他两下,这可是在人前,自己可该如何做人?
“我媳妇儿,我乐意!”
看着她一脸的嗔怪,骆辰逸回了一句,然后摆摆手,大步地离开了……
黛玉捂着自己的脸,无声地笑了出来,满脸的红晕,却是久久不散。
看着四弟亲自地领着大夫来了,骆辰迈总算是放心了许多,急忙地迎了上去,一边儿大夫诊脉,一边儿低低地对着四弟说了之前传旨时的情形。
骆辰逸看着床上面如金纸的骆辰逾,竟是头一次,没有生出任何的幸灾乐祸的心思来。
“二哥,别着急,五弟肯定没事儿的。”
听着骆辰逸的安慰,骆辰迈没说什么,只是苦笑着点点头,他比谁都希望五弟没事儿,否则的话,可该如何向二叔交代?
二叔二婶简直将辰逾当成了命根子,到时候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可真心是说不清楚的。
好在大夫的诊脉结果还不算是糟糕,虽然呕血了,不过也不完全算是坏事儿,最怕的是憋在身体内,发散不出来,那样才糟糕呢。
现在这样,听着凶险,可到底来说,只要好生地调养,问题并不大。
不过骆辰逾如今的身体比较弱,所以要更加小心才好。
林家供奉的大夫祖上也算是大家,不过后来子孙不肖,家族败落。
好在他年纪虽然不大,可医术却也算的上是精湛的。
骆氏兄弟俩闻言,放心了不少。
大夫的银针下去,骆辰逾并没有醒来,不过眉间却已经舒展了开来,这是睡的熟了。
“这是药,这是药膳方子,这是各项禁忌,日后多加注意,三五个月的,便无大碍了。”
听着这话,骆辰迈总算是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样就好,吩咐人下去熬药去了。
外面的骆婉瑜却是得到了消息,一脸紧张地奔了进来。
在看到骆辰逸的那一霎,骆婉瑜的面色也是略略地有些发白,低着脑袋,不敢和大哥对视。
低声问了两位哥哥之后,她才问起了骆辰逾的情况。
骆辰迈自然也是知道这兄妹之家的眉眼官司的,毕竟他为长,所以仔细地对着骆婉瑜说明了五弟的情况,婉瑜是个精细的孩子,二房的庶务一直都在她手上,骆辰迈自然是说的仔细,这许多的事情可不止是要自己和妻子操心,婉瑜是更好的人选。
听着二哥并无大碍时,骆婉瑜这才放心了不少。
兄妹之间虽然有过争吵,彼此间也有过嫌弃,可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她哪里就能狠心地让他病下去呢?
听着二哥的拜托,骆婉瑜点点头,即便二哥不说,她自然也会好生照顾二哥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呢。
这样想着,这些日子兄妹俩积攒的怨气虽然未尽数消了,可也差不多都散了。
既然没事儿了,骆辰逸惦记着家中的黛玉和孩子,便提出了告辞。
夜色已深,骆辰迈便不再挽留,亲自地将他送到了府门口,看着一行人打马归去,这才转身去了书房,这有些事情,还需要和二叔通信,告诉他一声的。
当然,还有内宅,也要吩咐一声,让妻子多加注意。
婉瑜虽然能干,可毕竟是个孩子,万一有什么疏忽的呢?
骆辰迈想想远在江南的大哥,简直羡慕坏了,这本该是大哥的责任,却要自己来操心,真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二叔重担在身,未必会进京,可二婶应该很快就要上京了吧,毕竟五弟的亲事总要有长辈来操持的,母亲的年龄大了,精力不济。
可婚事操持,却是有一系列的事情的,况且只怕二叔二婶也不放心长房吧。
因着长房和四弟走的近些,所以二叔二婶一直带着几分提防,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二选一的话,在四弟和五弟中间,肯定是选择四弟,而不是被宠的没点儿城府的五弟。
不过是太监的几句奚落罢了,他就能呕血,这样的人,真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骆辰迈心中想了许多,第二天便请了假,在家中看顾自家五弟,骆家的请的官媒也到了忠顺王爷府上,虽然是上皇赐婚,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了,可到底为了表示重视之意,骆家作为男方,还是要上门提亲的。
忠顺王不大将骆氏二房放在眼里,可事关自家闺女的终身,还是吩咐了王妃要多注意些,看骆家是否有不喜,有生怨。
王妃心中腹诽,巴不得呢。
官媒既然上门,她也没有什么可阻拦的,痛快地就将庶女的八字给交了出去,留下了骆氏子的庚帖。
虽然骆氏二房不在京中,可有长房操持,忠顺亲王只怕是更欢喜呢。
骆辰迈显然是要更进一步的,京营节度使这个职位显然就是上面那位留给骆辰迈的。
可骆氏是父皇的心腹,可不是自己的心腹,所以嫁个庶女出去,也算是和骆氏扯上了关系,不见得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可也要在皇帝的心中种下一根刺,省的他成日里地就想着拉拢人。
想想宫中身体越来越糟糕的父皇,忠顺的眼神明明灭灭,闪烁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连续的老臣凋零,身边人渐渐地离去,对于父皇来说,自然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忠顺其实对于目前的局势已经认了,也死心了,可偏生就是不想让高高在上的那位顺心,总是要给他找点儿事情才行,添添堵才好,可别成日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搞的好似谁欠着他一般。
这些眉眼官司真心是没谁知道,骆家除了苦笑之外,还能如何?
无妄之灾说的便是这种情况。
骆氏嫡支这一辈,现在就只有一个骆婉瑜了,她的亲事还需要早日定下比较好。
骆辰迈听着自家四弟这话,直翻白眼。
“你这个身为亲兄长的倒是悠闲,可这种麻烦事儿,却要找我,我怎么那么倒霉的慌?”
骆辰迈尽管抱怨归抱怨,可事情还得做。
这事儿出来母亲和妻子外,他还能托付谁?
骆老太太这几年不大爱出门,也实在是不知道各家子弟的情况,这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找个合适的人选去?
再者说了,尽管小宋氏看着并不大重视这个闺女,可毕竟是人家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自己这个隔房的大伯母替她安排了终身,让小叔子夫妇该如何想?
这根本就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儿子的分析,这其中的纠葛,她又不能不多想,真心是难死人了。老太太纠结,骆张氏也是有些自己的小九九,她的弟弟,也该是时候说亲了。
婉瑜,这个妹子,看着冷清了些,可到底是个好姑娘呢。
可万一婆婆嫌弃自家落魄了,家底子薄呢?
可是想想自家弟弟如今已经六品的翰林院编修了,也算是少年英才,比起五弟还要能耐几分。
尽管父母已经不在了,可到底家底子还在的,又有骆家的扶持,自家弟弟将来虽然不能说是前程不可限量,看到底也比一般人家的子弟强些。
自打弟弟中了进士之后,便不断地有人上门提亲,可她总觉得那些人家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再者说了,也想给弟弟找个靠山,骆氏如今虽然大不如前,可比起别人家,那还是参天大树。
弟弟娶了骆氏女,张家嫡支也得掂量掂量呢!
可此事总要先和丈夫商量,然后再说给婆母听,如果丈夫这里不赞同,她就死了这条心。
骆辰迈听了自家妻子的这番话,倒是沉吟不定了。
自己的小舅子,说实话,真心是个老实孩子,学问也好,自己觉得行。
“你去找太太问问,看母亲是个什么想法,如果行,咱们再找四弟,五弟问问。”
骆张氏闻言,心中多了几分欢喜,毕竟丈夫这里同意,说明有门儿。
伺候着丈夫用了早饭,又料理了几件家务事儿之后,骆张氏带着人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虽然她的身体好了许多,可儿子还是养在婆婆的院子里,自己实在是精力不足,这样倒也好,大伯家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日后分家,二房能分到多少?
希望婆婆能怜惜二房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