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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是什么,爱慕又是什么,曾让年幼的刘凌百思不解。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这样的句子太多太多,只是诵读仿佛都能看见有情人小心翼翼又思念欲狂的姿态,然而对于没有“开窍”的人来说,它们也不过就是美妙一点的诗句罢了。
刘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对瑶姬产生了爱意的,也许是最艰难的那一年里瑶姬不离不弃的陪伴,也许是他发现即使是“神仙”也有着脆弱的一面,也许是因为她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
等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时,他已经陷得很深了。而太妃们的遭遇和自己母亲的悲剧,让他无法一边思慕着一个女人,一边又将其他女人纳入后宫里,他无法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去临幸谁。
虽然理智上告诉他,他作为一位君王,只有那么做才是对的。
有时候他会想,就让他任性一回,他会爱民如子,他会勤政公平,他会兢兢业业的做好帝王该做的一切,只有这一点点的“私情”,他不想奉献给国家,至少在还年轻时,让他有过一段自己想要的爱恋,哪怕这场恋慕最后的结果是无疾而终,他也至少为自己争取过。
所以瑶姬问他,他是不是喜欢她……
怎么会是喜欢呢,怎么仅仅是喜欢呢?
喜欢又怎么够?
他感觉自己的胸中有什么满满的都快要溢出来,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与姚霁听,可到了最后,看着她同样羞涩的眼神,却只能点点头而已。
点点头,再点点头。
拼命拼命的点头。
似乎只要这样做,就能将自己所有的心意都传达给他心目中的女神。
姚霁生活的年代,是一个人人都可以是俊男美女的年代,除了那些故意将自己扮丑的,基因筛选技术决定了他们一出生就是极为优秀的,即便长得并不符合主流的审美,也可以随时将自己的脸重新捏上一个。
这种整容甚至不是永久性的,只要你愿意,几个月换一张脸也没有问题。
美丑已经不再是问题,如何搭配五官就成了最该学习的事情,而对于“爱情”,似乎没有因为人们越来越美变得容易,相反,游戏人间的人越来越多,对于婚姻和爱情的忠贞也极难遵守,荷尔蒙的吸引来的如此之快,去的也如此之快,让人有时候会对感情生出绝望来。
姚霁并不想要游戏人间,也不想玩弄别人的感情,可她还是可耻的被诱惑了。
因为来自于“古人”的感情观和他们的时代是不一样的。
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是未见君子,我心伤悲……
而他们的世界里,感情几乎是随心所欲的,是合则聚不合则分,虽然也有隽永而深刻的爱情,可很多人要用上许久许久才能找到那样的爱情。
正因为刘凌的感情含蓄又隐忍,才使姚霁觉得这样的感情格外的充满了魅力。这样的爱情和她世界里的爱情观正好截然相反,浓烈却又没有到让人感觉到受到侵略,似乎像是一朵在风中摇曳生姿的娇花,只要你肯去采撷,就一定能够拥有。
“刘凌,你可知道你的选择意味着什么?”姚霁极力镇定自己的心神。“我和你的时间并不对等,我可能一年,不,可能几年都不会来一次,即便是来了,大部分时候,我们也只能这样坐在一起说说话而已。”
刘凌的答案是伸出手紧紧握住姚霁的手腕。
“而且,你是皇帝,以后是要三宫六院的……”姚霁开始想象自己能不能接受一个拥有众多女人的“男朋友”。
然而只是一想象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自己的男朋友就要和不同的女性们发生关系,并且还要设法诞生下他的子嗣……
果然还是不行。
姚霁的心理很快反应到她的身体上,她开始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
“我可以不三宫六院。”刘凌蹙着眉,坚定地回答:“我现在就没有三宫六院,也许以后我会遇见让我心动到想要和她度过一生的女人,但现在只有你。”
他微微转过视线,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我只要你。”
姚霁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发出了“轰”的一声,她看着这个已经可以称得上青年的刘凌,忍不住喃喃轻语:
“太狡猾了,实在是太狡猾了……”
如果是任意一个在她们的时代、有点理智的女人,都会怀疑这个男人的话。正如姚霁所说,他们的时间是不对等的,姚霁只是一个很长时间才会见上一面的“异地女友”,不,比那个还惨,因为他们的时代,虚拟互感的通讯技术已经发展到甚至可以在异地发生最亲密的事,而这个“异地”,就是彻彻底底的“异时空的两地”的缩写而已。
在她没有“下凡”的日子里,谁也不会知道刘凌做了什么。就算他临幸了哪个女子,又爱上了哪个女子,他是皇帝,只要事后做的天衣无缝,姚霁这个“假仙人”根本察觉不到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因为他是刘凌,是史书上德行昭明的“代昭帝”,是她曾经朝夕相处过的少年,所以他做出的这个承诺,她信。
他和高祖刘志一样,以自己将“下/半/身”奉献给国家的责任和未来可能并不美好的日子做赌注,去祈求那一点点的可能。
“那么刘凌,我来和你做个约定吧。”
姚霁定了定心神。
她年长与刘凌,也许在心智的成熟上她比不上刘凌,可她毕竟是更年长、也先提出主动的那一方,在“恋爱”这种事上,姚霁觉得自己要对刘凌负责。
“约定?”
听懂了姚霁言下之意的刘凌,只能机械的重复姚霁的话。
“我也不确定你是一时的迷恋,还是什么别的。感情这种东西,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的,更别说我不能一直陪着你……”
姚霁说着说着心中一紧。
“我们的事情终究只是一场梦一般,你可以当自己是楚庄王,但等你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就让梦醒了吧。”
“你可以不必和我直言,只要在祭天坛上放上鲜花,我就知道你的心意了。”
“不会有那一天的。”刘凌抿了抿唇。“不会有那一天。”
“我也希望不会有那一天。”
姚霁心中叹了口气。
“瑶姬,我是真的……”
刘凌见她似乎并无信心的样子,有些焦急的想要解释。
“嘘……”
姚霁突然将食指竖在自己的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看着一脸茫然的刘凌,轻轻地贴了上去,直到贴到了几乎毫无阻隔的位置,她扬起了自己的脸,妩媚地一笑。
“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既然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是不是做点别的?”
别的?
作为童子鸡的刘凌,脑子里首先浮出的《凡人集仙录》里各色香艳的姿势。
神,神仙也太主动了……
他是该用“攀龙附凤”好呢,还是用“鱼翔浅底”?哎呀呀好紧张,具体到底该怎么做啊?是先脱自己的衣服还是先脱她的?好像仙人不必脱衣服,意念一至,衣服就自然没了吧……
刘凌将目光转向穿着连衣裙的姚霁裸/露出来的小腿和足踝上,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做……做……”
姚霁自然不知道刘凌脑子里闪过的是什么,认为刘凌清纯如“处子”的姚霁甚至有些好笑的动了动自己的脚趾,然后她看见刘凌脸色更红了。
“果然代国人都是恋/足/癖啊……”
姚霁在心里喟叹着。
可是她却不想刘凌的初吻是送给自己脚的呢。
所以说,交了个年轻的、又没有什么x启蒙教育的小男朋友总是有些无法言喻的烦恼啊。
比如说明明仰起脸是想要求吻,对方却只敢看你的脚的时候。
姚霁叹了口气,认命地踮起脚尖,双臂像是游蛇一般环在在刘凌的颈项上,将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刘凌的身上。
刘凌从小到大都未曾像这样和女性接触过,这时代的女人含蓄而知礼,即便是胆大包天到想要“色/诱”皇帝的宫女也未曾如此“热情奔放”,刘凌只觉得胸前被什么柔软而高耸的所在碰触,腹间刚窜上一阵火热,还未意识到那是什么,就感觉到唇上贴上了更加柔软的东西。
软软的,凉凉的,带着某种好奇摩挲了一会儿,似乎对这样的碰触很是高兴。可当他睁大了眼睛想要上前一步时,那柔软的东西却像是受了惊一般一触即退,胸前压着的高耸也随即消失。
刘凌的怀里一空,可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都随着那一触即退空荡了起来,直到了酸楚的地步。
这样的酸楚和空洞让他不由自主地又伸出了手去,试图将姚霁扯到怀里。
这一次,他一定要狠狠地、用力地贴紧那想要逃跑的……
咦?
满脸欲求不满、明显想要继续的刘凌,傻眼的看着从姚霁纤细的右肩里穿过的手掌,满脸懵逼。
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酒量如今太大,酒劲已经散了?
“瑶姬,瑶姬你先别动!”
刘凌几乎有些慌张地左顾右盼。
“来人啊!来人!上一瓶,不,上三瓶梨花白!王宁?王宁!去拿梨花白和竹叶青来,要年份最久的!”
“呵呵……”瑶姬看着刘凌满脸不知所措可又倔强地大喊大叫的样子,几乎将刚才的旖旎忘了个一干二净。
“哈哈哈哈哈……”
还好不是刚才酒精失效,否则亲吻女朋友亲吻到一般发现舌头从脸颊边伸出来了,以后肯定要留下心理阴影的哈哈哈哈!
***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离得最近的宫人取来了刘凌中午未用的另一瓶梨花白,为了防止这次还没亲热多久又“失效”,刘凌急令宫人去内库酒窖里将最烈的几瓶酒送来。
他还记着刚才姚霁想要提高法力所作出的“暗示”,万一她突然要龙精,自己却“没能力”,那岂不是要让仙子大大的失望?
仙子说的没错,他们的时间宝贵,每一刻都不能浪费了!
不过在那之前……
刘凌仰起头,将手中的梨花白一饮而尽。
他要先回味一下刚才的唇齿相依。
姚霁自然不是故作娇羞的女人,相反,刘凌的青涩和不知所措很好的取悦了她,让她产生了一种成熟女人逗弄年轻男友才有的成就感。
恶劣,又充满了情趣,许许多多艳丽的东西从她脑中一闪而过,让她发现自己其实也是渴望着碰触和爱情的。
只不过自己平时用“一个人过也挺好的”、“反正这东西也不可靠”之类的理由将这种渴求压在了心底。
一定是刘凌的“唇齿相依”索取的太久,弄的她身上也满是酒味,熏得有些发醉,一定是这样,才不是什么女性的天性觉醒了……
姚霁有些羞腼的想着。
刘凌看着坐在自己右腿上无限娇羞的瑶姬,难以抑制地碰触她一点,再多一点,一直碰触到又成了接吻鱼。
只是这接吻鱼太笨,除了碰一碰,再也没什么其他动作。
交个小男朋友就是麻烦啊,二十岁的大龄处男什么的……
姚霁一边又一次这样想着,一边轻启朱唇,舌尖轻轻地探了过去。
然而只是片刻之间,主动的对象就换成了刘凌,这位从小聪慧的帝王学习能力惊人,他用手环着姚霁的身子,就像是环抱着什么珍宝一般,用力截取、掠夺、品尝、感受,沉醉的仿佛已经跟随着姚霁的脚步升上了天。
“陛下,陛下,您要的酒来了!”
被刘凌催了好几次,急于覆命的王宁在轻敲门扇之后发现皇帝没有发出反对的命令,壮着胆子推开门进了屋子。
“陛下,陛,呃……”
王宁看着刘凌大马金刀地岔开腿坐着,顿时一愣。
等他视线上移,看着偏着头、双手虚抱、还一脸陶醉地张开嘴伸着舌头不停舔动的刘凌时,头皮突然一麻,整个身子抖动的犹如筛糠。
哐当!
堪称宫中最烈的烈酒一下子跌落在地,满室里顿生剧烈的酒香弥漫不散,同时跌落在地的,还有王宁对刘凌的敬爱之心。
呜呜呜呜,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孩子啊!
一定是刘家的血统有问题!
“王宁!你……”
刘凌羞惭地想要挖个地洞钻下去。
“下次没朕的命令不准进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当成变态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