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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里有灯,但有些亮着有些暗着,我们即使打了手电在这种跑动下也看不清楚,只能狂奔着尽量跟紧。这里的通道岔道太多了,又老是急转,最后几乎变成了听声辨位。
我转了几个弯就发现,袁喜乐跑过的道路非常复杂,不是最短的路线,而是最暗的最少亮灯的路线——这是为了尽量避免吸入更多的毒气。
这显然是一条固定的线路,是有人根据经验定下来的。
但这就使得不熟悉路线的人完全无法跟上第一个人的速度,很快我们三个就全部跑岔了,我看不到他们,只能听到到处都是凌乱的脚步声,也弄不清谁是谁,只能判断脚步最轻离我最近而且不中断的那个就是袁喜乐。
很快我就冲进了一条漆黑一片的通道里,它离亮灯的距离最起码有一百米,我看到有人在里面跌跌撞撞地跑,肯定就是袁喜乐。
这条通道太黑了,我看着袁喜乐跌跌撞撞,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回头我跑进去一定是同样的情况。
如果能在这里赶上她就得救了,但要是也搞得磕磕绊绊的,她跑出这一段通道以后就会把我甩开很长的距离,到时要再找到她难了。
想着我用手电照向地面,想利用一下我有照明的优势。但跑了几步,我就绊倒在地,用手电一照,一路过去,地上竟然躺着很多人。
这些人全部横倒在通道上,都穿着工程兵的衣服,我认出了几张脸,发现全都是老唐的兵。我蹲下来摸了摸他们的脖子,立即就发现所有的人都死了。
仓促的手电照射下,我也看不出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是一张一张熟悉的脸让我脑子一片空白。
我原本还指望着他们能找到我们,或者我们能找到他们,在这座基地里,人多是一种非常好的安全感,但是现在的场景让我绝望。
很快我就看到了老唐,他和其他人一样躺在地上,口鼻处全是已经干掉的污秽,我脑子嗡了一声,立即上去摸他的脖子,发现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我和老唐的感情并不比其他人的好,只是见到平时交流多些的人牺牲在这里,心里会更难受,暗骂一声正准备专心去追袁喜乐,忽然手电一晃看到老唐手里抓着一只包。
我想到老唐包里的地图,立即把他的包拿过来,但一拿之下却完全动不了,他的尸体完全僵硬,把包抓得死死的。
我用力掰开他的手,把包抢了出来,又想到了他的枪,去摸他的腰,却发现他腰里的手枪套是空的。
再去看其他人,我就发现所有人的枪和腰里的手榴弹都不见了。
我心生奇怪,但是前边的袁喜乐已经快跑出这段黑暗通道了,只能立即跟了过去。
一路踩着尸体跑到她身后的地方,我发现几乎所有的尸体都集中在这段通道中间,是他们为了躲避毒气在这里避难,还是他们是在这里遭到了别人的暗算?
他们的枪既然被人搜走,绝对有人处理过他们的尸体,我心生恐惧,他娘的老唐他们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被毒死的,但毒死之后,有人拿走了他们的枪,说明这不是意外,这是有人设计的。那袭击他们的人是谁?只能是那个敌特。
那个敌特肯定也知道这里的存在。
如果他知道,那他也必然知道刚才那个放映室很可能有通风口通向这里。
如此说来,他用浓烟来赶我们,是一个套,他就是想把我们从那个房间赶到这里来?
同时袁喜乐对这里极度熟悉,说明他们也是在这里中招的,难道这个封闭的空间,是那个敌特的一个陷阱,他把两批勘探队的大部分人勾引到了这里,利用这里特殊的“环境”暗算我们?
那如果是这样,这个敌特很可能不是我们队伍里的人,而是当时袁喜乐队伍里的人,他害了袁喜乐他们后,在这个大坝里潜伏着,等待下一批人到来,如法炮制。
想着我就懊悔,这个看不见的敌特,一个人几乎把我们所有人玩得团团转,他对于这里极其的熟悉,而且心智极其厉害。我把这个敌人想得太简单了。
本来我以为我们的敌人只是这个可怕而诡异的基地而已,敌特只是一个似有似无只要小心的概念,现在,敌特一下变成了整个大坝里对我们最大的威胁。
进入灯光照射的区域,我就看到我们的影子在墙壁上的扭曲已经非常严重,我的头非常晕,并且开始了奇怪的耳鸣。
不知道是光线还是我的意识开始出现问题,前面的通道也变得扭曲,我开始站不稳了。
袁喜乐也是几次倒在地上然后爬起来,但我几乎用所有的意识保持了速度,就算直接撞墙也不在乎。
终于又跑了两三分钟,一个熟悉的转弯出现在面前,袁喜乐转了过去,我跟上去一下就发现,我们又回到了之前她带我们去的避难所。
一踏入避难所门口走廊的积水,我就发现了这里的奥妙所在,这里所有的墙壁都是潮湿冰凉的,地上的积水很深,蹚进去几步我们的影子立即就正常了。
看来这里的水有蹊跷,也不知道是水可以和空气里的毒气反应还是如何。
我终于得以用力吸了几口空气,本来难闻的臭味竟然让脑子立刻清明了不少,而袁喜乐已经冲进了那个被污水淹没的房间里。
我跟进去,立即就看到袁喜乐开始做一件让我瞠目结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