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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军区医院数里外的一片无人小绿化林中,灰色的丝线从地下浮现上涌。
这些丝线,渐渐汇聚在一起,落到地面上后,迅速地融合,鼓胀,渐渐塑造成一个人型!
不屑片刻,一身军装,面带邪异笑容的杨烈,已经突兀地出现在林间。
杨烈摇晃了下脑袋,扭动了下身体,全身的骨骼“咔咔”作响。
似乎调整好身体后,杨烈大大咧咧地走向林子外。
“咯咯……”妩媚的笑声从林子后面传来,一辆火红色的保时捷911上,罗翠珊戴着一副大大的花色条纹古琦墨镜,红唇轻启道:“吃人好玩吗,你怎么又变回来了?”
杨烈慢悠悠地开门坐进副驾驶座,“梁振的身体,得让梁家的人收尸,就留给他们了。”
“真可惜,被毁了么”,罗翠珊遗憾地道:“其实那身子我看挺好的呢,白白净净的。”
杨烈伸出一只手,手指勾了勾熟妇的下巴,“怎么,喜欢哪个帅哥么,要不要我把他吃了,好让他天天在你身边?”
罗翠珊吐出红舌,舔了舔杨烈的手指,墨镜下,媚眼如丝,“才不要呢,被你吃了,帅哥就成死人了,我可是要活的。”
“哼,母狗”,杨烈嗤笑了声,“你要找男人我不管,但你最好别耽误正事。”
“放心吧,一切准备妥当了,就等着鱼上钩呢”,罗翠珊的嘴角划起一道翘翘的弧线。
……
燕京南郊的野生动物园,距离市区也有足足近两小时的车程。
虽然是冬日,好在阳光灿烂,下午到达的时候,正好日光晒着暖融融的,恰到好处。
虽然在李家杀人后,身上手上都沾染了不少血水,不过这并不影响杨辰,用天地之力随意分解一下,衣裳就焕然一新。
杨辰买完一家三口的票后,与林若溪一起牵着蓝蓝的手,进了园区。
林若溪为了避免太扎眼,还特意戴了副墨镜,不过这么一看,倒反而显得杨辰这面貌与气质,和这对母女极为不相衬。
总有种乡下小镇的小子,娶了个城里时髦媳妇儿的意思。
因为正好是寒假,动物园里,家长带着孩子来参观的游客也挺多。
“爸爸,蓝蓝要看大象!”蹦蹦跳跳地走着,小肥妞已经急不可待。
“知道了,这不走着么”。
杨辰看人挤人的,索性一把将蓝蓝抱起,让孩子骑到自己脖子上。
蓝蓝兴奋地抱住爸爸的头,骑马马的感觉让她颇为得意,肥嫩嫩的脸蛋上神采飞扬。
林若溪几分无奈地道:“你这么宠她,孩子以后会很难教的。”
“不是说女孩儿要富养么,再说出来带孩子玩,骑个脖子有什么”,杨辰说着,抓过蓝蓝一只肥嘟嘟的小腿,放嘴边轻轻咬了咬,惹得蓝蓝又一阵咯咯欢笑。
寻着地图,走到大象馆的时候,却发现栏杆外围,竟是人数寥寥,而内部的大象活动区,更是半头象的影子都没见着。
杨辰散开神识一感知,才发现,周围的确是一头大象也没有。
蓝蓝的小脸鼓了起来,眼里满是不高兴,“大象呢,没有大象!”
杨辰看周围正好有动物园的饲养员,便询问了番,才知道,因为燕京的冬季寒冷,大象全运到温热地带过冬去了。
遗憾之下,杨辰只好冲女儿笑道:“蓝蓝,冬天这里没有大象,不过这里有北极熊,还有大老虎,要不要去看?”
蓝蓝委屈地嘟嘴,“为什么冬天没大象?”
“刚才那叔叔不是说了吗,大象怕冷,去南方过冬了”,林若溪捏捏女儿嘟起的小嘴。
蓝蓝疑惑道:“那动物园的叔叔他们不给大象穿衣服吗?”
杨辰与林若溪颇为头大,这孩子真是什么问题都能想得到。
“大象不喜欢穿衣服”,杨辰随口胡诌了句,反而好奇地问道:“蓝蓝,告诉爸爸,为什么这么想看大象呢?”
蓝蓝一脸认真地奶声说:“因为大象对蓝蓝可好了,以前有只大坏狗要吃蓝蓝,被大象赶跑了,大象还让蓝蓝骑在它身上呢!”
杨辰听了越发纳闷,“小肥妞,不许骗爸爸,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还骑过大象?大坏狗在哪碰到的?”
蓝蓝迷迷糊糊地歪着小脑袋想了会儿,“蓝蓝不知道是哪里,那里有好高好高的草,太阳好大好大,有好多小马,小羊……
爷爷本来知道的,但是爷爷不见了,爷爷就是在那里看见蓝蓝的。蓝蓝不骗爸爸,那个大狗可坏了,蓝蓝拿石头砸它,它还跑上来。”
听着孩子一溜串地说着一些奇怪的回忆,杨辰意识到,这可能是了解蓝蓝身世的一个关键。
可蓝蓝还这么小,她怎么会有那种与野生大象在一起的经历,而且,以蓝蓝的描述去推测,很有可能是非洲或南亚的草原、林地,而她所说的“大坏狗”,可能是豺狼之类的肉食性动物。
“蓝蓝,那时候你只有自己一个人吗?身边没别人?”林若溪也意识到线索重要性,立刻追问道。
小家伙忽然古怪地看着她,幽幽说:“妈妈不记得了吗,是妈妈说要走开一些时间,再来找蓝蓝的。但是蓝蓝好饿,所以就出去找好吃的了……妈妈不要生蓝蓝的气,蓝蓝以后不会乱跑了。”
“我?”
林若溪惊讶地指了下自己,但随即想到,可能蓝蓝还是误以为自己是她的生母。
蓝蓝却是毫不怀疑,笃定地用力点着小脑袋。
“傻孩子”,林若溪强忍着泪,酸涩地笑着,将蓝蓝抱起来,转头对杨辰道:“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怎么会把孩子落在那种地方呢。”
杨辰几分思索地看着蓝蓝,随即一笑:“总会有一天知道真相的,我们先去看北极熊吧。”
蓝蓝并没有为这点插曲打扰到兴致,立刻开心地欢呼着要看大熊。
北极熊馆内,看的人就较多,玻璃围栏格挡的区域内,人工制造的冰块和假山,为北极熊营造了良好的居住环境。
看到庞然的北极熊在那儿悠然走动,蓝蓝趴在围栏上,扑闪着双眼,问道:“爸爸,大熊在想什么,它为什么不看过来?”
林若溪嫣然笑道:“傻孩子,北极熊想什么,你爸爸怎么会知道?”
杨辰却是挑眉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会跟北极熊说话呢!”
“真的?”蓝蓝惊喜地看着杨辰。
林若溪则是有些错愕,想不通,莫非熊类的语言杨辰都会?!
杨辰清了清嗓子,忽然鼓足了气,对着十几米开外的北极熊,大声叫喊起来!
“啊!!啊!!啊——”
杨辰的嗓音喊得很高,却是破锣鼓似的,难听至极,很快就引得周围数十名游客侧目地看过来!
林若溪算是明白了,这哪是“熊语”,这分明是随便瞎喊啊!
可正是这样的瞎喊,引起了北极熊的注意,那大家伙,真是调过身子,朝杨辰疑惑地看过来,似乎不理解这个人类在做什么。
“哇!爸爸真能跟北极熊说话!”蓝蓝则是开心地拍手,央求道:“爸爸爸爸!教蓝蓝怎么跟大熊说话!”
杨辰得意地一笑,“那很简单,爸爸喊几声,蓝蓝就跟着喊,要越大声越好,不然北极熊听不见,知道吗?”
“嗯!”蓝蓝立刻点头。
于是乎,杨辰继续“啊啊”地大声叫喊,蓝蓝也跟着用稚嫩的嗓音“啊啊”地吼。
父女俩一大一小,两声音吸引地周围所有的客人都侧目,说说笑笑,几分戏谑和无语地指指点点。
林若溪俏脸绯红,感觉一家三口被当猴子一样看着,实在太丢人了!
可杨辰和蓝蓝却没半点不好意思,依然喊得自得其乐,那北极熊也真配合地盯着父女俩,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若溪终于快受不了这么被当猴看的目光,拽拽杨辰的手,“行了!别喊了!!”
杨辰扭头,纳闷道:“为什么?没看蓝蓝很开心吗?”
“大家都看着呢!别丢人了!”林若溪压低声音说。
杨辰瞅了瞅四周各种嘲笑的目光和面孔,无所谓地一摆手,“怕啥,这里又不是医院,喊叫又不犯法!
带着孩子出来玩,就得把自己也当孩子,不然怎么能跟孩子玩一块儿去呢?我只要我女儿开心,其他人笑我,关我屁事!?”
说完,杨辰继续跟蓝蓝“啊啊”地乱吼乱叫。
林若溪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看看杨辰兴奋的表情,又看看小肥妞红扑扑脸蛋上灿烂的笑容,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自己好像真的被这对父女打败了,完全较不起劲。
不过,看着孩子甜美欢快的笑容,与杨辰夸张不羁的模样,林若溪忽然觉得心里酥酥麻麻,暖洋洋的一片,似乎有一种异样的幸福感,将她层层包裹住。
也不知道喊了多久,父女俩都把其他游客喊懵了,才终于转移阵地,前往老虎山。
路上,杨辰又一手抱着蓝蓝,一手拿了几串冰糖葫芦,自己吃一口,送蓝蓝吃一口。当然,这钱还是林若溪掏,杨辰可没出门带现金的习惯。
当杨辰把冰糖葫芦送到林若溪嘴边的时候,林若溪本觉得当众这样不好意思,可杨辰三番四次地塞,女人只好张口咬了一个。
酸酸甜甜的味道,让林若溪又爱又恨,瞪了眼玩了比谁都潇洒的男人,气呼呼地道:“真服你了,陪孩子来动物园,都像是在陪你玩了!”
“嘿嘿”,杨辰眨眼道:“若溪宝贝儿,我知道,你是不是觉得当我老婆很丢人,可又很幸福?”
“是又怎么样,真想甩掉你,可你这坏人总有办法让我不舍得离开”,林若溪自己也有些烦恼。
“这就是我的优点”!
“打一棒槌塞一个枣是吗?”林若溪翻了翻白眼。
“错”,杨辰又把红色串串塞女人嘴边,灿烂笑道:“是一串冰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