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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若兰的话无疑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乌兰那拉氏的脸蛋上,霎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特别是李氏,只见她仰着脑袋,面上连连露出冷笑,尖厉的声音几乎能够刺穿人的耳膜。
“呵呵,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福晋啊福晋,您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我和年妹妹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让你如此除之而后快,别人都说您是最慈祥不过的福晋,没想到,却是面慈心狠的伪善之人!”
“大胆!”乌兰那拉氏再也不能维持自个淡然的面色,哗啦一下便站起身,对着李氏怒斥道:“你区区一个侧福晋竟敢如此编排主母,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福晋现在讲规矩,您出手害四阿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什么规矩呢?”李氏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连连冷笑的说道。
乌兰那拉氏狠狠地瞪了年、李二人一眼,而后方才把目光放在了胤禛身上,只见她缓缓跪了下来,仰着头颅,眼角湿润,语带凄迷地说道:“爷,咱们夫妻结发二十几年,我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最清楚不过,年侧福晋所说之事,完全是无稽之谈,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与此事绝无半丝关系!”
胤禛沉默无语的看着底下的乌兰那拉氏,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个再再而三的发生着变化。
“张氏,你来说!”胤禛阴冷的看着底下萎靡不振的张氏:“是不是福晋指使你做这些事的?”
“我做这些事情与福晋半丝关系都没有。”张氏断然否决了胤禛的问话:“还有这些人,什么铁柱,什么桂英的,我一个都不认识!”说完这话,张氏眼中划过抹狠意,竟然趁着大家愣神的功夫,蹭地下窜起身子,便要向着墙柱撞去。
苏培盛早就留心着呢,见状也是纵身一扑,张氏被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她要咬舌自尽,卸了她的下巴!”年若兰厉声一呵。苏培盛手脚麻利的一搓一拧,只听嘎巴一声,张氏的下巴便被整个卸了下来。胤禛脸色阴沉的厉害,便在这时,只听其突然说道:“所有人都退下去!”
年若兰眨了眨眼睛没有起身,李氏见状,脸上露出犹豫地神色,不过到底也没有动。很快的,底下的屋子里的人除了胤禛、乌拉那拉氏、李氏外,全部人都退了下去。
胤禛脸色阴沉,看着乌拉那拉氏的眼中却有着深深地失望之色,只听其道:“福晋,爷在问你总后一次,是不是你指使张氏去害的弘煦?”
乌拉那拉氏梗着脖子,浑身僵硬道:“妾身是无辜的!”
“无辜?”年若兰轻笑一声说道:“王爷,福晋与张氏怕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便勾连上了,别管是施恩也好,威胁也罢,她手里掌着铁柱一家,就等于握住了张氏的一切,自是让其做什么便做什么,还有当年李侧福晋怀孕时被人从后头推倒的事情,现在想来,不用说定然也是张氏弄得鬼,只可怜了吴妹妹,竟是做了被挡灾的替死鬼!”
年若兰的话无疑打开了一扇怀疑之门,那些曾经的隐藏在灰暗角落中不可言说的猜疑,一下子就便得【对号入座】起来。
“是你们做的??”反应最大的无疑是李氏,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李氏勃然变色,指着张氏与福晋颤抖着声音道:“弘盼还有弘均,是不是也有你们的份!!爷啊!!!咱们的两个孩子都是被她们害死的啊,您要给妾身做主啊!”李氏扑倒胤禛脚边,撕心裂肺的便开始哭嚎了起来。
那边的年若兰却微微垂下了眼睛,弘盼和弘均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们到底是正常的死亡,还是有人插手的非正常死亡,现在其实也已经无所查证了,不过,这世界上最难洗清的不就是人心底的【怀疑】了吗?
“李氏,你休要血口喷人!”乌拉那拉氏很明显的开始慌乱起来,只见她涨红着整张脸蛋,看着李氏的目光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然而,此时此刻,她越是这样,胤禛的心底显然也越是怀疑起来。
李氏却犹如疯魔,越想越觉得自个两个孩子的死亡,跟福晋脱不了关系,于是激愤之下,李氏张嘴便道:“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当年宋格格怀孕,你怕她抢走府里大阿哥的名头,便下手害她,这才导致她流产,我早该知道的,你本就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岂能放过我的两个孩子!我可怜的弘盼、弘均啊,你们两死的好惨啊!”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乌兰那拉氏脸孔涨的通红,整个人抖的跟电动马达似的,尖叫道:“李氏,你才是那个心思狠毒之人,武格格是怎么流产的,你心知肚明,现在却在这里反要我一口,真是无耻至极!”
年若兰看着两个人在那里脸红脖子粗的争辩着。唇角处不禁微微掀起,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心想:这还真是狗咬狗的一出好戏呢!
“都给我闭嘴!”眼看两人越吵越凶,拉扯出的东西也越加令人不堪入耳,胤禛此时也已是到了暴怒的边缘。
他的怒吼声,成功让屋子里变得寂静一片。
便在这时,年若兰撑着腰腹,缓慢地站起了身子。她走到乌拉那拉氏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望着这个虚伪恶心的女人,望着这个差一点就要了她儿子命的女人。只要想一想,这些日子以来,弘煦究竟遭了多少的苦痛折磨,年若兰就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扬起了自己的手掌,一个耳光狠狠地打了下去,乌拉那拉氏没想到年若兰真的敢这样做,没有丝毫防备下,被打得整个身子一歪,跌倒在了地上。
莫大的屈辱涌上她的心头,乌拉那拉氏恨的心头剧烈,赤红着一双眼睛道:“你、你竟敢……”
年若兰冷笑一声,再次扬起了自个的手掌,然而这个巴掌却被人半路拦了下来。
“年氏!”胤禛看着年若兰的目光隐含着恼怒。
年若兰却无畏的笑了笑,挣开他的牵扯,慢悠悠地俯身道:“妾身身子沉重,不便久坐,这便回去了,爷、福晋……妾身告退了!”
出了大门,司棋等人立刻围了过来,年若兰把自个的大半个身子靠在画屏身上,她仰头,看看天空,只觉得自个窝了整一个月的熊熊怒火,总算微微平息了一些。回了依兰院,年若兰半躺在床上,司棋在她身边轻巧的打着风,口中无不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一次福晋算是彻底完蛋了!”
年若兰闻言脸上却露出不可置否的表情,她看着自己洁净的粉嫩如贝壳的圆润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爷还需要这个福晋,能把她怎么样呢?”
顶多要也就是失宠冷落,罢了她的管家权而已,总不可能让乌拉那拉氏真的去死吧!
这也是年若兰非要扇她一耳光的原因。
乌拉那拉氏这次会败的如此快速凄惨,一来是因为年若兰的反应实在太过及时,她绝对没有想到,年若兰人都已经去了圆明园,可依旧在府里留了眼线后手,外松内紧,一一排查,终是抓到了阿香这条线索,而张氏落网后,便被严加看管起来,乌拉那拉氏便是想要杀人灭口也没有机会动手。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年羹尧给年若兰留下的那队人手,实在太过给力,乌拉那拉氏做梦也没有想到,张氏的身份会被翻出来,要知道这关于自己还有一个弟弟的事情,张氏从来没有与任何一个人说过,乌拉那拉氏也是再一个极其偶然的条件下,方才知道的这个秘密。而她更加想不到的是,年若兰不但查出来张氏的身世,甚至顺藤摸瓜的把她也给揪了出来。
“那主子的意思是……王爷会高抬轻放?”司棋皱着眉头问道。
年若兰冷笑两声,幽幽说道:“毕竟弘煦如今并无大碍,而且经了这件事,王爷恐怕是要恼我了!”
“主子何错之有?王爷为何要恼您?”司棋开始语露不愤了。
年若兰弹了弹自个的指尖:“王爷向来最要脸面,我这次先斩后奏,把事情整个闹了开来,王爷定会怪我恃宠而骄,不知轻重。”
乌拉那拉氏毕竟与其是结发夫妻,胤禛若是对其没有半丝感情,年若兰那是说什么也不信的。况且,在外面,乌拉那拉氏一向都以贤惠知礼的形象视人,胤禛又一向对乌拉那拉氏信任有加,想要一次性搬倒她,并不是那样容易的一件事情。
胤禛站在那里,看着满面泪痕的乌兰那拉氏,不言不语。
屋子里的气氛凝滞的几乎快要冻结。
不知道多久后,胤禛才寒声问道:“弘均与弘盼死,与你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