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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泽一声轻笑,伸手将谢青梓圈在怀中,而后又笑道:“青梓这是担心我么?”
“嗯。”谢青梓也不反驳,反而伸手环住卫泽,轻叹一声:“你虽如今位高权重,可是这样的事儿本就犹如高空走钢索,赤足踩刀梯,稍有不慎便是要粉身碎骨。我如何不担心?”
她虽是内宅妇人,可是这些道理她却也是明白的。卫泽如今是人人仰望的存在不假,可是他背后的凶险和艰辛又有几人知晓?旁人可以不知晓也假装瞧不见,她却不能。
因为她是他的妻。
饶是卫泽什么样的话都听过,此时听见了这话也是微微有些动容。低头亲了亲谢青梓的额,他笑一声:“无妨,从我入锦衣卫那一日起,我便是不曾想过后人评判如何。”
谢青梓意外的看了卫泽一眼,仔细想了一想,却又觉得似乎是理所当然。
卫泽似乎从来就不是一个在意名声的人。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将头埋在了卫泽的胸口,闷声道:“可我不想听见别人说你不好。在我看来,你是世上最好之人。”
卫泽越发动容,竟是不知谢青梓心头是如此想的。他本还以为是因为她从小受的教导所致,故而格外注意名声和旁人眼光。可没想到,却原来是这样。
原来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罢了。
卫泽叹了一口气,而后便是直接的应了:“好,日后我必是注意些。”
谢青梓跟着叹了一口气,半晌后才又笑:“嗯,不过也别叫你自己受了委屈。”
“受委屈的分明是你。”卫泽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心疼,“这次的事儿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使坏,总不能这么算了,还得出一口气才是。”
谢青梓想了一想,又笑:“这个气却是不好出。”
“无妨,等卫晟成亲的时候,咱们也送他一份大礼。横竖也就等两个月的功夫。至于卫王妃那边——”卫泽一挑眉,而后又用手指蹭了蹭谢青梓的脸颊:“自有我给你撑腰。”
谢青梓白了卫泽一眼:“咱们刚才搬过来,就闹得不可开交却是不妥。慢慢来吧。不着急。”
末了她也不想再说这些事儿,干脆就转头问道:“对了,今儿早上的时候,我瞧着你拿了什么东西出去了。到底是拿了什么,竟是那般神神秘秘的。”
提起这个事儿,卫泽登时就笑了。而后便是又道:“嗯?真想知道?”
谢青梓应一声:“自是想知道的。若是不想知道,那又何必问你?倒是你,瞧着也是不肯说的样子。”
“想要我说也简单,”卫泽忽然坏笑一声,压低声音在谢青梓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谢青梓登时就涨红了脸,而后便是推了卫泽一把:“胡闹什么。爱说不说——”
卫泽却是哪里肯放手?只是低声笑在谢青梓耳边笑道:“喜婆没跟你说,第二日是要将喜帕交上去?”
谢青梓一愣,登时明白了卫泽的意思——卫泽今儿拿出去的就是喜帕。
至于喜帕是什么,自然是也不需要多说的。
原来卫泽神神秘秘的,就是做了这个事儿。怕他原本也就是怕她尴尬,可是没想到的是,她这会子自己倒是又问了起来。
谢青梓登时不由得有些恼自己的好奇心太重。
不过既是提起这个事儿,卫泽倒是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来:“一会儿该有人送汤药过来,你记得喝。”
谢青梓眉头一皱:“什么汤药?”
不管是不是怕苦,总没有人平白无故的想要喝药的。
卫泽神色坦然的直白说了:“是避子汤。我请太医特意配的,并不会损身子,只是得每日喝才有效。”
谢青梓一听这三个字,倒是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好好的为什么要喝避子汤?你难道不想……不想……”要和她生儿育女?
一看谢青梓这神色,卫泽就知谢青梓必是误会了,当即忙拉住她,无奈解释:“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才是。”
说完这话,卫泽却是又看了守在门边的竹露等人一眼——
竹露忙就将门关上了。
卫泽抱住谢青梓,将她放在自己腿上坐着,而后才又开口对着别别扭扭的谢青梓解释道:“你年岁到底还小了些,本此时嫁人都算太早了。若是再早早生子,恐是对身子不好,将来或是影响寿数也是未可知。就是生产起来也是艰难。”
卫泽说得诚恳,谢青梓心头那点不痛快和怀疑也就是都消退了:“果真是为了这个?”
“若不是为了这个,我如何又会如此?”卫泽轻笑一声,捏了一把谢青梓腰间软肉,让她因为痒痒在自己怀里笑成了一团:“我倒是巴不得三年抱两,好叫我们家里热闹起来呢。”
谢青梓靠在卫泽怀中,问他:“那到底得喝多久——”
到底是药,天长日久喝着总也是不好。对身子影响且不说,就是喝着也腻。
“总要等你满了十七。”卫泽低声轻笑:“怎的,青梓你竟是迫不及待了不成?”
谢青梓微微蹙眉想了一阵子,最后摇头:“我倒是不至于迫不及待,就是……担心。毕竟咱们二人尚有一辈子那么长要过,也不急在这一两年。只是旁人……”
其实说白了,最大的压力,却就是来自旁人的。
卫皇后也好,或是卫王府里也好,又或者是谢家陆家霍家那边,在她迟迟不怀孕的时候,总也会问起来。到时候又该如何解释?
尤其是卫皇后满心盼着卫泽能尽快开枝散叶,更是叫人没办法不去理会。
叫卫皇后等人失望也就罢了,怕就怕到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都开始往他们屋里塞了。
如今虽是没有这样的情况,可是仔细想想,就不难知道总会有那么一日的。毕竟……不管看哪一户人家,似乎也都是这般模样。
谢青梓的这些担心,她却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故而只能是沉默。
不过卫泽那样聪明的人又如何会猜不到?当即只是一挑眉,随后笑:“放心,到时候若有人问起,我自能应对。你别想那么多,只管好好的养着身子就是。”
谢青梓刚要开口,却是蓦然惊觉卫泽的手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她的衣裳里,与她的肌肤相触了。
卫泽的手指很暖,如今这么蓦然一接触,倒是有几分热烫之感。直叫她忍不住的就是往后一瑟缩。
“青梓想往哪里躲呢?”卫泽轻笑,带着一丝坏坏的味道,而后便是将她一把抱起,低声道:“说起来,昨儿夜里草草结束,加上有合卺酒的药效,想来青梓也不曾细细体会过其中滋味。这一次,咱们慢慢来如何?”
谢青梓本想推拒,可是卫泽的声音也好,动作也好,就是那微微含笑的狭长的眼眸,也是仿佛带上了摄人心魄的魔力,让人情不自禁的就顺着他的心意来了。
最后两人都是错过了晚膳。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竹露和荷风本还商量着要叫二人起。白墨刚好过来送东西,闻言便是“嘿嘿”一笑,出声提醒道:“我可劝二位姐姐别去叫了,不然的话,主子必是不痛快的。我可跟你们说,主子生气起来,那可就吓人了。你们千万别看见才好。”
白墨这样一说,登时就让竹露和荷风二人都是吓住了。荷风蹙眉沉吟,竹露却是已经忍不住嘟囔:“叫了肯定是要发火,可不叫的话,又怎么办?”
白墨一挑眉,露出一个坏笑的神色来:“这个事儿问我就对了。”
竹露便是问:“那你说怎么办?”
就是荷风也是看向了白墨。
白墨笑笑:“其实也是极其简单的,既是主子们没空过去用膳,那我们做奴才的跑一趟过去说一声就是了。至于这头,小厨房准备些吃食也就罢了。主子们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端上去也就罢了。”
白墨这话让荷风略略有些迟疑:“可毕竟这才是刚过门,这般的话主院那边怎么看——”
“主子都不在意,咱们做奴才的想那么多又是何必?”白墨轻嘲了一句,而后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再说了,主院那边也巴不得主子不过去才好呢。”
这话太过直白,最后倒是反而叫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竹露看了一眼荷风,“我觉得白墨这话却是十分对。”
荷风想了一阵子,也是点点头:“既是如此,那就这样吧。只是我们到底不熟,还得请白墨小哥儿你跑一趟才好。”
她自己去也是有些怕到时候应对不了,可是白墨则是不同。
白墨对荷风的这一点心思也是了解,当下也是大包大揽:“既是二位姐姐这样说,那我也就不推脱了。”
说完这话,白墨将东西交给竹露:“竹露姑娘一会儿将这东西替我送进去给主子,我这边是去主院那边跑一趟。”
竹露应一声,拿过东西时不经意碰见白墨的手,倒是窘得脸上都是微微一红。
白墨同样也是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