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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 少的老的闹得宋小五一个头两个大,这时她看了跟着胡闹, 连昏厥都装上了的母亲一眼,就别过头朝门看去。
张氏更委屈了,“小娘子!”
这还没嫁呢, 娘都不要了吗?
宋小五知道她伙同二郎三郎, 背后还加了个宋大人在闹呢。小鬼在家里上跳下窜,其实也孤立无援,她不支持他, 但也不会口出嫌弃。
再来,家里虽说鸡飞狗跳了一点, 但这也是个他们相互了解熟稔的通口,只要不闹得太难看, 随他们去就是。
不一定所有的关系,都是从和睦开始。
这厢德王硬是挤过拦着门的莫婶进了门来,莫婶个头仅到他肩膀,力气虽说大但也不是德王对手, 遂她拦得紧, 但还是被德王轻而易举攻破进了门。
莫婶在外面跺脚:“家里进贼了,小五你也不把门栓上!把夫人气着了瘦了,到头来心疼的还不是你?”
张氏躺在床上眼泪汪汪, 听着莫婶的话不停地上下点头。
是的, 她气着了瘦了心疼的还不是小娘子?
但点完头, 她看着身上无一处不发亮的德王进来, 这头就点不下去了,这一刻,她悲从中来很想哭。
她忘了,小娘子有了野男人,已经不要她这个娘了。
“娘,我进来了。”德王从老家人身边挤了进来,特别高兴,端着药大步过来还稳了稳,故作不太在意地瞥了小辫子一眼,见小辫子也看他,他憋着笑去了岳母娘身边。
岳母娘装昏倒他可是知道的。
不过德王不在乎这些个,俗话说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他这才来几天啊?不到那个越有趣的份上,再等等。
“娘,我喂你。”德王高兴地坐下了,拿起了碗里的勺,双眼亮晶晶地朝张氏看去。
“我自己来。”张氏等不到女儿为她出头,也不像前两天那样不与他说话了,呲溜一下就坐了起来,拿过了碗喝起了药。
她闻着药味就知道是前几天女儿叫吾大夫给她开的补药,一想到前几天女儿还把她当宝,野男人一来,娘就是根草了,张氏眼泪差点又掉出来。
相公说得对,养的好好的白菜,一不留神就被猪拱了。
“娘,你小心点。”德王这时道。
张氏看了眼前的俏小猪一眼,一想到是这只猪把她的小娘子拱了,天天晚上在她身边呼呼大睡,心里就又一阵痛,这太堵心了,这药差点喝不下去,还是她别过了眼不看人这才接着喝入口。
“娘,我来。”德王正悄咪咪地拉小辫子的袖子,眼光一瞥到岳母娘喝完了药,忙殷勤地接过了碗,见岳母娘不太愿意,他干脆手上用力抢了过来,强行表完孝心,德王还安慰了岳母娘一句:“没事,娘,不着急啊,我等你等到你越看我越喜欢的时候。”
闻言,张氏险些一口气上不来,闭眼咳嗽了起来。
莫婶正站在门边斜眼观察这德王呢,听到夫人咳嗽了,连跑过来恨恨地在不管事的小娘子面前跺了一脚,这才安慰起夫人来:“夫人慢着点。”
这几天为着让下仆避让着这生来的人一点,后院都不太许仆人进了,能进来的都是得家里重用信任的那三四个下仆,张氏身边常呆着的那个仆妇前头去准备饭菜了,这头不在张氏身边,张氏这时握着老家人的手,跟她道:“老婶啊,我是管不听她了,她是你一手带大的,你要管管啊。”
“好好好。”莫婶忙答应了下来,但答的没有前两天那般有底气了,还怪心虚地转过了头,不敢看夫人。
昨晚小娘子跟他们老夫妻俩提了一句,说他们两个人往后得跟她一辈子,莫婶转头一想,一辈子,可不就是她嫁了也要带他们走吗?
是以只过了一个晚上,莫婶看这外来的野小子的眼光就很不同了,尤其刚刚她仔细看了几眼,觉得这个小姑爷长得还是挺喜庆的,让人看一眼就高兴的那种人。
不过他们跟着小娘子走得了,夫人可不能,遂莫婶就是觉得外来的野小子稍微顺眼了点,但还是跟夫人同一个鼻孔出气,同仇敌忾,朝小娘子瞪了一眼道:“你就看着外面的人欺负你娘?”
“过来。”宋小五朝招人嫌还非杵在她们跟前的小鬼招手。
德王一见,屁股一扭,就欢快地朝小辫子走去,坐到了她的身后,头探了出来朝岳母娘跟老家人道:“我不是外面的人,娘,老婶,不是说了吗?我叫康康啊。”
你们叫我康康啊,可以叫的。
德王挨着小辫子的身躯,有了心爱的人在跟前挡着他,这一下有了绝世大靠山的德王就又天不怕地不怕了,开心得眉飞色舞,“反正过几天我就要和小五成亲了,你们不要太见外了。”
要成亲了的德王这几天笑得嘴巴就没怎么合拢过,连睡觉做梦都咧嘴笑醒过几次。
“小五?”张氏这厢绝望地看向了宋小五。
宋小五陪他们闹一天了,朝母亲摇摇头,道:“你歇会喘口气,等会爹他们回来了还得你照顾。”
“儿?”
“娘,歇会。”
后面德王要说话,这时宋小五手往后拍了一下,拍到了他的额头上,德王被她一拍,马上不受力地把头搁到了她的肩膀上,两只手都搭在了她的腰上,就差把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
张氏跟老莫婶顿时激动得两眼发红,看着没有规矩的小儿女,其中一个还是他们宋家的宝贝,连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绝望至极。
但这夜张氏红着眼给女儿绣被面的时候就跟丈夫道:“家里还有什么能给的,你仔细斟酌着点都给小五拿去,二郎三郎那边给他们的我去拿就是,往后给他们补上,他们疼妹妹,想来不会说话,千万莫要让她在那等人家失了脸。”
“唉,过得去就好,我们女儿说了,这些俗物于她和那王爷没什么大用,家里的金银器物等就留给我们用,让我们别在这边上使力,她就想要你给她做些一年四季常穿的衣裳,她穿着舒服,也不愿意穿别人做的。”宋韧当传声筒当得很不情愿,但事已至此,也没有改变的余地了,且作为一家之主,他得先当好主心骨。
“一时之间哪做得了那么多?”张氏捏着针线,泪珠子就掉了出来,不想让眼泪打湿手中的绸面,她别过脸,哭道:“又不是嫁出去了就不给她做了,先给她备点,差着她的往后做好了就给她送去就是。”
“说是再早也要年底才成亲,还来得及,还有我再想想办法,拖到明年,你且信我。”宋韧抱着她给她擦眼泪,情不自禁叹了口气道:“娘子,不闹了,好好跟他们处罢,没多久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女儿嫁给注定要离开都城的德王,让他们那么远,可是宋韧也很明白,只有那天高地远才适合他的懒懒儿,他们家的小妖怪。
她是鲲鹏,注定会远走高飞。
他也愿意她走,只要她能拥有更大的天地可以翱翔。
她已经陪他们父子,他们宋家一家走到了今天,该放她自己去走、去飞了。
“这是生生在剐我的心啊。”张氏涕泗横流,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
她知道她会舍不得,但从来没有想过会如此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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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在宋家胡闹了半月,最终被宋小五赶了出去,他也如愿以偿,终于跟宋家定好了婚期。
宋韧不是个好对付的,他只用了一点手段,就把他们俩定婚的日子推到了六月初六宋小五生辰那日,成亲的日子更晚,要到明年三月十八德王生辰的时候。
这订婚和成婚的日子太好了,不仅能记一辈子不说,也足以说明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德王就是着急下个月就成亲,但也满心欢喜地接受了岳父的安排,走前还跟岳父真心诚意地道:“你骗得我好开心。”
宋大人哭笑不得,送走了喜滋滋说要回去准备婚事的德王。
接下来的日子,宋家抓紧了给宋小五准备嫁妆,宋韧知道女儿喜欢梧树县的香木和石坛,重聘了长扬镖局的人在梧树县拿木材给她打些箱子和黑岩坛运过来给她当嫁妆。
德王那边请了南阳王出来给他说谋,德王要与朝廷新贵宋家结亲的事传遍了都城上下,民间是觉得宋家又走大运了,朝廷对此事倒是没起多大的波澜。
圣上明显要重用宋家,而德王本来就与圣上关系亲密,他娶宋家的女儿实在不足以为奇,若不是这样,宋家早晚也得送女儿进宫,与圣上结为一体表忠心。
不过宋家倒是聪明,知道攀上德王,他家的女儿要是进了那密影重重的深宫,宋家在宫里和都城又没根底,生不生得下龙子,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德王身份再尊贵也只是个皇叔,还是个没有爪子,只求着结冠去封地的王爷,他的地方在晏城,宋家倚仗他的除了身份也没别的,等德王回了他的封地,山高水远的他的身份也只是个噱头,吓唬不了真正当权的人,是以朝廷几个世家,哪怕是符家也觉得他与宋家的婚事很是门当户对。
南阳王一出面,请期的日子一定,六月两个人就订了亲,这时外头也有风言风语传是宋家女勾引的德王,把人勾得神魂颠倒,这才成就了宋家的美事,宋张氏听到传言气得在家里破口大骂那些传她女儿坏话的人,没成想外头越传越烈,把她气得好几天都食不下咽。
这天宋小五过来跟她说话的时候,见她娘气愤不已地与她叨叨外边那些人的嘴,她看到了她娘头上的白发,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
张氏看到了她视线停留的地方,手不由地摸向了头,顿了一下朝女儿笑道:“你大了,娘也老了,都有白头发了。”
宋小五点点头。
“娘,查查家里经常出去的人,看他们有没有传话。”外头的风言风语这传得有模有样,还有些小鬼衣貌的具体描述,宋小五今天听她娘说出这些话来,觉得贼应该是出在家里头。
宋张氏被女儿一提醒,脸色一变,当下就站起了身来,叫人去请肖师兄过来。
这事她早提醒过家里人了,但张氏也明白他们宋家结的这门亲事非同小可,家里人要是因此徒然生变也不是值得奇怪的事。
宋小五看母亲要料理家事,便去了祖母屋里。
宋韧醒来后,老太太这边也没有闲下来,她不太尖酸刻薄后,已成为宋氏一族在都城比较有威望的老人,各家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也会过来问她两句话。久而久之,老太太这边也有了点人气,与过去守着一个深宅的冷清日子有了些不同,老太太精神看着也要比过去好了很多,阴戾的神情也因此消退了不少,不再显得那般吓人。
人的日子大部份都能写在脸上,尤其是精神气这种无形的东西让人一望就知一个人过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宋小五看着老太太身上那根硬骨头还能撑不长时间,也就放了心。
她这头也把小鬼给她的银子分作了两头,大半的她先留着,打算出嫁那天给她娘;小半的这头她先给了老太太,老太太这边跟族里人有了些来往,又有晗青需要打点,她便先拿了出来给老太太傍身用。
一个人多有点钱,底气足点,姿态便能好看点。
对于老太太这个人,不管她在外人眼里是好还是坏,在宋小五这里,她是不愿意亏待的——她倒不是纯然是好心,而是老太太在某些方面恩怨分明,很拿捏得清轻重。
所谓好心没有好报,那是因为没有碰到对的人,这再好的心遇到不知好歹的糊涂人也可能被反噬;但要是碰到脑袋清楚擅走长路的人,就跟再贪的官拿了你的钱也会替你办事一样,总不会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小五很明白老太太这种硬骨头,只要她愿意,她能撑过许许多多的人都不能撑过的难关,哪怕是绝望都不能打败她,就如她之前所过的日子。
她需要一个像老太太这样的人留守在宋家。
宋老太太没想过最终她居然跟着小儿子过起了日子,而且这日子还不错。
那小的昨儿还到她房里来请安,跟她虚伪地笑着赞她精神不错,老当益壮,老太太看他哪哪都不顺眼,但也觉得她能跟这个已经精成鬼了的小儿子能相处下去。
这没什么感情可言了的母子俩见面不再像仇人相见那般急赤红脸,多了几许陌生人的猜忌与客气,反倒能处下去了。
见到宋小五来,老太太看向她身后,没见那德王,便与她道:“你那拖油瓶呢?”
这家里,最能与宋小五心平气和谈论小鬼的不是宋韧夫妇,而是这老祖母。
姜是老的辣,贼也是没被捉到过的老贼拿手,老太太反其道而行,先头还把德王哄得对这个对他友善的老祖母知无不言,被老太太敲着边鼓问去了许多事情,后来德王醒悟过来,对这个老太太也是感慨不已,跟小辫子道要是把老祖母放去宫里厮杀,那也是尸野一片。
“有事忙。”老祖母老辣,宋小五也不好惹,进去在老太太身边坐下回了一句,一句话就打发了老太太。
“哦。”老太太不好问下去,便点头了事。
从小孙女嘴里,她是问不出什么事来的。
她有点想让德王带着她那小孙子去见见世面,但看样子小孙女这边不愿意,那就算了。
老太太被她这个孙女回绝过不知多少次,起初还不高兴,现在连生气都懒得生气了,被拒绝习惯了。
而且,小孙女要是不坚定,那就不是她了。
老太太就喜欢她孙女这攻不破的铁模样。
宋小五照例跟老太太寒暄了些身体和吃食,还有天气的事,说到中间,就听英婆跑了过来,说了前头的事。
宋张氏是个没什么太大脾气的好主母,但她只是和善不是傻,她和善是日子过得舒心,没人为难她,她也不愿意去为难别人,怕折了自己的福气,她的不计较是有底限的,真惹到她头上了,她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宋家没添什么仆人,好坏奸赖一眼望过去,主人家心里都有数,肖五也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两人一合计,使了个计,就把家里出内贼的这事查了个底朝天。
在外传话的原来是厨房的厨丁娘子,这厨丁娘子是被家里跟她不对付的另一个仆妇揭发出来的,这两人还扯骂一了架,扯出来的事情更不得了,原来厨丁娘子对宋大人还颇有点意思,老打扮得香喷喷的到宋大人面前晃。
英婆说到这,看小娘子还慢悠悠地喝着茶,自家老主人反倒皱起了眉,她啐了一口,道:“那骚婆子当自己还年轻呢,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那张倒人胃口的老脸!”
宋小五捧场地笑了笑。
她从不在老祖母面前说她父母的事。
宋老太太这时却看向了她,皱眉道:“你提醒着你娘点,又不是以前连个丫鬟都没有的那个时候。”
宋小五只笑了一声,没说话。
这种事,她娘以前心里没有数,想来以后会有了。
再说,家花再香也是在家呆了一辈子了,宋大人要是有采野花的心,防不胜防啊,说说管得了什么用?
英婆说完了打听到的,又跑去前面看热闹去了,宋小五见老太太对前头的事挺感兴趣,她就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的院子前面,老莫叔还在坚守着小天井,见到她回来,正在做腌菜的老莫叔笑得眯起了眼。
宋小五便陪了他一会,帮着腌起了菜,直到老莫婶骂骂咧咧回来,又从老莫婶嘴里听了一耳朵仆人的闲话来。
原来家里的这个勤快的厨娘也是个故事的人,之前就是因为跟男主人那点子事被赶了出来,换了一家没老实两年,心思又浪*荡起来了,只是没想到这家的男主人是个榆木疙瘩,抛的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她心下恼火,要搞臭这家不要脸的小娘子给这家点颜色看看。
这一天下午前面闹得凶得哟,莫婶回来气得直捶胸,骂这些做活的人不知好歹,宋小五劝了两句见没用,就转身回屋去了。
夜里宋大人回来知道家里的仆人这么多事也是瞠目结舌,跟过来看热闹的小娘子叹道:“如今宋老爷我也是有家仆为我争风吃醋的人了,果然是得道高升了。”
这话把板着半天脸的张氏气得扑过来就掐他,“美得你!还争风吃醋!你看我不掐死你都是轻的!”
宋韧伸手张开抱住她,哈哈大笑了起来。
夫妻相濡以沫多年,男女之间的心思他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这方面的他的心眼就这么小,放她一个人就挤得不行了,他不会分出多余的精力给别人。
他问心无愧,也就不怕宋夫人掐他了。
宋小五过来看他们吵架的,眼看没看成吵架,见母亲因她在还怪羞涩的,干脆起身走了……
第二日母亲来问她生气与否,宋小五摇了头,与母亲道:“这些人发现一个就弄走一个,眼不见为净,你不要想太多。”
想太多没用。
“嗯。”张氏应了一声,神色淡淡。
她打算把人发卖了出去,不过,她不是什么不会动气的泥菩萨,把这两个人卖给什么人是她说了算。
家里的事让张氏又整顿了家里来,这时远在文乡的宋大郎来了信,说之前有了身子的应芙已经临盆,生了一对双胞胎下来,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儿,宋家一收到信,就是儿媳妇不在身边,张氏也喜得请了亲朋来家里吃了一顿。
德王也来了,非要上席,被宋小五罚着在院子里拉了一上午的弓——就是如此,德王也欢喜得很,因为小辫子差人给他打了一把大弓,也不知道是拿什么打,弓身湛亮无比,明亮如镜,还能从中看到他的脸。
当晚他就带回去给杨标看,得意得尾巴翘老高。
这头已是八月底,秋风一刮,天气已凉爽了不少,受宋大人所托的长扬镖局送来了宋大人在梧树县所定的第一批女儿的嫁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认识宋家兄妹的的名叫王阿宝的旧人。
镖局的老总把子带人来见宋韧,还给这位现眼下是他们镖局的护镖带了话,宋韧晚上跟小娘子饭话说话的时候,提起了这个当时他们住在葫芦县马儿沟里认识的人。
“说是去梧树县找活做,碰到了苏总把子,就在长扬镖局呆下来了,这次给你运了嫁妆过来,听说你喜欢香木,还给你拿香木做了只风筝,一路带过来了呢。”
这晚二郎三郎都在,一听到这话,三郎笑了起来,眼儿弯弯:“我是记得阿宝的,他可喜欢妹妹了,每次见到妹妹就走不动路。”
他凑近身边巍然不动的妹妹,狡黠地道:“不知道妹妹有没有跟那个德王爷说过此事啊?”
宋小五一巴掌推开了他的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同乡旧识而已。”
那可是只大醋缸子,不能惹。
“那见还是不见啊?”三郎促狭地朝她眨眼。
当然要见,不过宋小五知道这心里还存着股气跟德王作对的二郎和三郎绝不会放过此事,遂她朝三郎扬嘴一笑,道:“敢搞鬼,明天就给你定亲。”
“还有你,二公子,”宋小五看向了经常背后出家里人大招的宋二郎,微微一笑,“敢招你妹夫,我就给你找一个有众多难对付的小舅子的岳家,你看如何?”
宋二郎朝妹妹憨厚一笑,他这次笑得假得很,嘴角脸皮都是僵的。
不过他们着实是胆大包天,还是把消息透露给了德王,这天宋小五在自家前堂拿出家里的糖招待那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的时候,猫在屋顶上德王喷出来的气都是酸的,一听见小辫子轻声问道别人一路可好的时候,他当下就出卖了宋家小舅子们,凑下头来朝下酸溜溜地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辛不辛苦啊?”
他那么忙,跟人爬山涉水练兵不休,又从军囤镇日夜兼程赶回来看她,也很辛苦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