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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忙碌了一晚,审人的审人,被审的被审,孩子们则被安排在两个大会议室里睡觉。
沙发上、会议桌上,全是睡着的孩子,睡前小白还很贴心地帮他们点了一些清真食品外卖。
这些孩子显然很久没吃过好东西了,一碗牛肉面,都能吸溜出满汉全席的感觉来。
好在,对这些孩子来说,进警局已经是家常便饭,大概是清楚警察也不能拿他们怎样,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慌张,甚至还有种十分悠闲爱咋咋地的感觉。
几人先进入了有十名孩子的会议室,他们是从老虎的地盘上解救出来的。
小的看起来只有5、6岁,大的12、3岁的样子。
看到古丽和帕提曼,孩子们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本族人了,即便见到,在大人的看管下,恐怕也不敢上前搭话。
古丽和帕提曼也很激动,双方乌拉哇啦地说了一通,有的孩子还钻到了两个姑娘臂弯里。
古丽用普通话对几名刑警解释道:“孩子们知道你们要送他们回家,他们又激动,又不敢相信。他们说以前被抓的时候,也有警察要遣送他们回去,最后却不了了之了。”
吴错赶紧道:“给孩子们解释一下,就说我们这次把拘禁他们的坏人全抓住了,是真的要送他们回家,我们只是想询问一些问题。”
古丽静静听了一会儿孩子与帕提曼的交流,摇头冲吴错道:“恐怕不行,孩子们还是有顾虑,他们担心……怎么说呢……担心你们虎头蛇尾,现在嚷嚷着抓坏人,就算抓了,也关不了两天,到时候坏人放出去,要虐待他们的。”
两个翻译姑娘配合默契,帕提曼负责将警方的意思翻译成少数民族语言,说给孩子们听,古丽负责将孩子们的想法用汉语说给警方。
重案一组的刑警早已料到这些孩子会谨小慎微,却没想到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吴错略一思索,对两名翻译姑娘道:“我们查的是杀人案,而不是小偷小摸,我们要孩子们提供的信息,也全是与杀人案相关的,那些坏人杀过他们的伙伴吧?说出来,把他们杀人的罪名坐实,这些人就再也没机会虐待他们了。”
帕提曼将吴错的话传达给孩子们。
屋内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一个孩子冲吴错喊了一句什么,另一个孩子又冲那孩子喊,边喊还边摆手,两人隔空争论了几句。
很快,十个孩子分成了两派,其余九个孩子一派,一开始冲吴错喊话的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皮肤黝黑,在所有孩子中只能算中等个头,焦急得手不断挥舞着,喊声都变得尖厉了。
古丽对吴错道:“那孩子想跟你们合作……因为……”
古丽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说……他哥不见了……应该是被杀了……”
吴错径直走到孩子面前,对古丽道:“问问他,他还记得家在哪儿吗?”
“只记得在西北某小镇,具体位置他说不上来,但是只要送他回去,他自己肯定能找着家。”
吴错扭头对小白道:“现在就订机票,订最早的,等下询问完,你直接送这孩子回家。别忘了,先联络当地警方,帮我们找到这孩子的父母,交接人的时候一定要跟我们视频,这里的孩子需要一个示范效应。”
“明白。”
小白和明辉带着那孩子出了门,古丽跟上,帕提曼将吴错要立即送这孩子回家的意思告诉了其余九个孩子。
刚刚还咋咋呼呼的九个孩子沉默了,他们依旧不太相信,却也不打算把关系弄得太僵,开始转为观望态度。
对另一个会议室的十七个孩子,吴错如法炮制,与此同时,明辉开始了对第一个孩子的询问。
明辉问一句,古丽翻译一句,等那孩子答了话,古丽再次将他的话翻译成汉语说给明辉。
为了方便记叙,接下来就将翻译的过程省略了。
“名字?”
“克里木,可以叫克里木江。”
“记得被拐来的过程吗?”
“那是一个摘棉花的季节,父母都去打工了,哥哥在家带我,我俩那天要去捡石头玩,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有辆车停下,坏人把我们抱上车,车就开走了。
我跟哥哥不停地哭,还大喊大叫,他们就动手打我们,哥哥的脸都被打伤了,我们就再也没敢出声。
车开了很长时间,路过一大片戈壁滩,那还是我第一次出小镇,我妈曾经答应过,等他们这次回来,如果赚了钱,就带我们兄弟俩去他们打工的城市玩几天。
想到这个,我就哭了,我觉得可能再也见不着我妈了。”
孩子的讲述令多愁善感的古丽泪下,她时不时摸一摸孩子的头,想要尽力安抚他。
“你还记得是谁拐了你吗?”明辉已拿出了最最柔和的语气。
“是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人,”说话时克里木比划着自己的脸,明辉也从他的话中听出了“麻子”二字。
克里木继续讲述:“所有人都是麻子拐来的,他还负责把我们从老家送到京北市,他打人特别狠,我们都怕他。”
“那你是怎么被送来的?”
“坐火车,我是被麻子和他的两个手下带来的,他们日夜交替地看着我们,再加上语言不通,一路上都没有自救的机会,到了京北市,彻底被监禁,就更别想逃跑了。
到了京北市以后,我们就拜了师,师傅教我们偷东西,每天必须练够12个小时,要是练不会偷盗技巧,就得挨打,敢大声说话,挨打,有时候,吃饭不小心洒了一点,也要挨打。
麻子……他就是条疯狗,他只喜欢打打杀杀……”
“打打杀杀?所以他杀过人?”
“当然!我哥就是他杀的!”
提起哥哥,阿里木终于抑制不住大哭起来,“他不知道替我挨了多少打……我们说好了一块回家的……他死了……死了啊……”
古丽再也无法抑制情绪,她将那孩子揽入怀中,陪着掉眼泪,并不断安慰着。
明辉也安慰着那孩子,虽然他听不懂她的语言,却还是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十几分钟后,孩子的大哭变为了抽泣,他接过明辉递来的抽纸,擤了一把鼻涕。
“我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跟我哥一块死掉的还有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