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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师父!”
两个小丫头欢叫着扑进了怀里,萧晋左右抱住,然后各用力亲了一下,梁小月红着小脸躲,宋小纯则咯咯笑着也回亲了他一下。
“你回来啦!”苏巧沁走过来,声音柔柔的,表情满是喜悦。
萧晋仔细看看她的脸,见她气色红润,精神也很健旺,就知道她这几天在山里确实生活的很愉快。
“嗯,回来了。你今天好漂亮,这个心头饰特别适合你,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将两个孩子都抱起来,他笑嘻嘻朝女人努努嘴,又问:“所以,小妹妹,你要不要也来一下?”
苏巧沁脸一红,心虚的看了孩子们一眼,摘下头顶的花环,然后赏给了他一对卫生球。“又瞎说什么呢?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萧晋哈哈一笑,正要再调笑几句,忽听梁二丫冷冷地说:“我要来一下。”
他扭头就跑。
山里的日子总是惬意而悠闲的,哪怕天天都要面对梁二丫那双明明没什么情绪却总仿佛包含着千言万语的眼睛,或者一大早就得爬起来去上课。
事实上,他现在的授课工作比以前轻松多了,不但有詹青雪时不时的给代班一下,还有苏巧沁开的美术与音乐课,老太太丁夏山偶尔也会教教《三字经》和《弟子规》,就连沙夏也开始教孩子们一些简单的体能锻炼。
现在每天清晨都能见到一个前凸后翘胸大腿长屁股圆女人带着一群孩子绕着全村跑圈。
如今她依然一周让萧晋扎一次针改变脸型,所以村里人还不知道她是个大洋马,只是觉得萧老师哪儿都好,就是从城里带回来的女人们好像脑子都不正常。
娃娃们读书将来是要当秀才公的,学那个什么美术也就罢了,毕竟从城里放假回来的翠翠说那是在培养孩子们的艺术什么包,听不懂,但既然城里学校都这么教,那咱们的娃娃学肯定没错。
可是,那个姓沙的女人是什么意思?锻炼身体?村里的娃娃哪个不是有空就放羊放牛下地干活的,现在吃的也好了,一个个壮实的都跟小牛犊子似的,还用锻炼?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有那时间给老子背几首诗也好呀!甭管知不知道啥意思,就是好听。
也有人偷偷的去找老族长埋怨过,说这么下去太耽误孩子,不能由着萧老师的性子胡闹,无一例外全都被梁老头儿啐了一头的口水。
之后他们才明白,娃娃们将来是要到城里念书的,城里的学校考试还要考一个叫体育的东西,什么跑步、跳远之类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孩子们得好好学技巧,光有力气可不行。
感情不是萧老师带回来的城里女人脑子有问题,是所有的城里人脑子都有问题啊!
村民们在心里不情不愿的腹诽着,却一巴掌呼在清晨赖床的儿子脑袋上,骂骂咧咧的撵出去跟沙老师跑步——既然城里考状元需要练这个,那咱就练,农村人没别的,就是能吃苦。
沙夏一开始找萧晋说要给孩子开体育课的时候,萧晋也惊讶极了,问她为什么,却得到了一个更加震惊的答案。
沙夏最近内息的修炼又到了一个瓶颈,无论是在房间里还是在后山温泉中都没办法再有丝毫寸进,那时萧晋不在山里,她没人可以询问,只能暂时中断修炼,苦思冥想解决之法。
一个偶然的机会,小月和小纯央求她带着她们去后山草甸上放风筝,她也很喜欢这两个丫头,于是便同意了。没想到在玩耍的过程中,体内沉寂多时的内息忽然有了异动,让她想起了萧晋曾经为她讲解华夏哲学与武学的关系时曾说过的一句“道法自然”。
同时,也让她终于明白了所谓的瓶颈正是来自于她自己的急功近利。
华夏武学不是简单的格斗术,身体的锤炼确实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所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这一口气却是急躁不得的,除了刻苦修炼之外,它还需要一定的感悟,只有体会到了内气与自然“外气”之间那种微妙的联系,才算是真正的一只脚跨过门槛。
也因此,她放弃了一天到晚都呆在房间里修炼,转而开始亲近自然、亲近他人。只不过她的个性让她不习惯与成年人正常交往,这才选择了教授单纯可爱的孩子们体能。
萧晋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迟早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说过一次,见她不信,也就听之任之,反正到时候她遇到了困难总会来请教自己。然而,让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大洋马的悟性竟然变态到了如此地步,放个风筝都能想通华夏武学的真谛,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想想自己当年练武时挨过的棍棒,他就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堂堂根正苗红的华夏人,练武居然还比不上一个东欧大洋马,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啊!
金大川最近的脾气很不好,自从上次在天石县被人给打断了腿,他就一直都处在随时都可能会爆发的状态。
其实,让他恼火的不是因为被打上了石膏的腿,而是不明白怎么就有人敢伤自己,尤其是在自己已经说出了堂叔是巡抚衙门长史金景山的情况下。
他已经打听过了,要在那片悬崖上建电梯的不过是一个生意人,跟天石县衙门的关系比较好而已,所以他想不通,那人怎么就敢得罪堂叔呢?
关键是堂叔还严令自己不准报复,原因也不说,这憋了一肚子的火,上哪儿发泄去?只能在家里对着婆娘孩子吼几嗓子,弄得家里人这些天没事儿都不敢往跟前凑,畏畏缩缩的样子看着就气人,待会儿喝完酒找个由头非再揍一顿不可!
“村长!村长!”一个人急匆匆的撞开大门跑进来,惊的金大川刚端起来的一杯酒洒到裤裆上大半。
“你爹死了?还是你妈生了啊?”金大川放下杯子就破口大骂,“慌什么慌?说,什么事儿?”
那人是他的一个本家兄弟,属于那种招猫逗狗烂泥扶不上墙型的,干啥啥不行,坏心眼儿倒是不少,所以他就带在身边当个狗腿子,勾搭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时候用来把风还是很不错的。
“村……村长,出事了!”那人冲到桌前,顾不上抹脑门上的汗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我刚才去村东边转悠,看见悬崖那边来了好……好多的人和车,还拉了很多东西,看样子马上就要动工啦!”
“什么?”金大川一拍桌子就要起身,却忘记了一条腿还打着石膏,所以咣叽一声就坐在了地上,慌的那狗腿子赶紧伸手扶他。
“今天不是该小三和二狗在那儿看着吗?他们都死了?为什么不打电话?”在狗腿子的搀扶下坐进轮椅,金大川又拍着扶手大吼道。
狗腿子用力摇头表示不知道。
金大川抬起完好那条腿踹了他一脚,咬着牙大骂道:“那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去叫人呀!把村里能叫的都叫上,拿上家伙,老子还就不信打不服那帮王八蛋!”
狗腿子很快就叫来了二三十个村里的青壮,个个手里都拿着东西,而且还几乎没有农具,基本上都是棍子、钢管、扳手之类的,还有个二货拿的是双节棍,一看就知道这群人平日里都不是什么好鸟。
金大川倒是非常的满意,也不发表什么战前动员,大手一挥,就被人抬上车浩浩荡荡的向村东悬崖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