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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老头本各自叉腰,瞪圆了眼互怼,听见桃子笑声,这才醒悟自己在小辈面前如此,和那街头泼妇有什么区别,也太过丢脸了些。
于是,脸皮抖动一下,互相压下火气,只是一时间谁也不肯开口。
黄三胖一张胖嘟嘟老脸,咕嘟着生闷气,蹲在桃子旁边,眼巴巴看桃子烤鱼,就是不肯看黄大壮。
还是黄大壮先不耐烦,抖抖衣服摸着胡子,没好气的干咳一声,开口道:“老三,我不管你和二弟,四弟,还有那肥猪婆娘有什么过节,总之今年的万药山庄的妖种之争,你必须参加。至于这破山坡,你也不用守着了,有了小妖尊点化的妖种,这五行八荒还不任凭我们去得!”
“混账,你,你,敢说这是破山坡!”黄三胖跳起来,一拳头奔着黄大壮的鼻子而去。
黄大壮急忙向一旁让开,同时不示弱的回击,抬脚踹向黄三胖的肚子,“老三,你发什么疯!”
“狗屁,你才疯了!”黄三胖激动的大吼,“小时候我们四个灵智未开,爷爷每日带着咱们在这里玩耍,后来你和小梅在这私定终身,你第一个儿子在这诞下,这些你都忘记了吗?如今你却说这祖地是个破山坡!黄大壮,你口中的这破山坡,可是先辈们一代代用命挣来的地盘,是我们山魈一族赖以为生的幻化之地!”
他全身肥肉抖动,拳脚齐出,愤恨道:“自从爷爷去世以后,你们一个个舍弃这里,去了那城中,住在那窄小的宅院里,还自觉比我这住城外守旧地的人,都要高上一等,到如今更是连祖宗的地盘都要舍弃,却巴巴的去求那万中选一的一个名额,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放弃了这里,又没获得名额,你让后代子孙们如何繁衍?难道要在那城中小宅子里,如人族圈养的猫狗那样,在那狭小的方寸地方,打滚嘻闹吗?”
黄大壮面色难看,边躲避边责备道:“你懂个屁,祖地,祖地又如何,如今这里还有多少妖气可供修炼?十年前若不是我见机得快,在妖祖桃树升天后,察觉妖气溃散之兆,早早用族宝在城中换购了宅院供给家族居住,如今又哪里来的子孙后代繁衍发展!就这个破山坡的妖气,怕是不知道要晚幻化多少年,甚至我云兰城属地的山魈一族,说不定就从此绝户了!”
黄三胖满眼红丝,瞪大眼回吼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把族宝跟那城主换了一座宅子,我山魈一族本有族地一山一水,如今失去族宝庇佑,又只留我一个坚守旧地,如此十年争斗下来,仅仅保留住这最重要的一片山坡!而你,你却还要说我坚守的这片族地是个破山坡,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了!滚!”
黄大壮被黄三胖一连串滚给刺激的恼羞成怒,他一掌打向黄三胖,掌风凶猛凌厉。
黄三胖梗着脖子,也不抵抗,就那么死死盯着黄大壮,一副慷慨赴死之态。
黄大壮猛一转手,攻势转弯打向一旁的小河,溅起丈尺高水花,等水花落下,一片翻肚白的鱼浮出水面。
黄大壮一甩袖子转身欲走,可是迈出一步就停了下来,深吸口气压下所有怒火,回头看着三弟,凝声道:“你若愿意守着这里,你就继续守着这里吧!但是,今年的妖种之争,你必须去参加,我们……没有退路了!如今城里来了太多高阶妖族,当初我用族宝换来的宅子,怕是也保不住多久,若是三五年内还不能出南荒,以我们的实力,将不知道填了那族大妖的腹。到时这块族地,怕是连做我们埋骨之地都……三弟,若是真有那一天……你就南下吧,南海之滨虽然无妖力了,但是生存还是足够了!”
黄大壮语气凝噎,肩膀下沉,似乎背负了太多负担,这几句话的功夫,就有些交代后事的感觉,也不等黄三胖回答,再次迈步,竟是头也不回的决绝而去。
黄三胖瞪眼,望着黄大壮离去的背影,目光闪烁不定。
片刻后,他突然回头对桃子一笑,双手向河里连连抓去,“快快快,帮我烤鱼,难得不用自己动手,就有这么多鱼可吃啊!”
说话间,河里那些翻肚鱼都被他一条条抓出来,整齐的放在桃子面前,足有百多条。
桃子看着密密麻麻的鱼,脸色发黑,“你这是要我,把它们都烤熟了?”
这要烤到什么时候?再说,她也不是他家长工啊!
黄三胖嬉皮笑脸的靠过来,双手合一向着桃子拜拜,“小植妖,你就帮帮忙吧!我自己烤的东西,也就只有对面那没味觉的山猪一族才觉得是美味,我自己很多时候都饿得快死了,才吃我自己烤的东西!所以,今天好不容易咱们遇见,你就帮我个忙,帮我多烤几条鱼吧,我都快十年没吃到正经八百的食物了!”
桃子嘴角抽搐,可看看黄三胖可怜巴巴样子,还有斑白的华发,想想他若真是十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也是怪可怜,终是于心不忍,走人的冲动,没好气的问,“你确定要全部烤熟?你吃得下吗?”
黄三胖嘻哈点头,“来来,只要你烤我就吃,以你烤鱼的速度,估计也就刚刚好供我吃的速度吧。”
桃子闻言,眯眼似笑非笑的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调料盒,“这可是你说的,记住,我烤好的鱼,你要都吃完!”
见黄三胖点头,桃子双手快速运作,直接化为一团浮云,同时单脚踩向地面,几十条洁白的根须穿入土层下,一条隆起向着那边排列好的鱼蔓延过去,等是根须钻出土层,已经结成十条粗壮的缠绕根。
这些根缠绕上鱼尾,提着向桃子送来。
桃子手中闪过月牙光华,那边还在路上的鱼已经瞬间开膛破肚,缠绕根提着去了内脏的鱼在河水里洗涮干净,再次送往桃子方向。
这是桃子左手一团幽蓝火焰蓬勃沸腾,右手一团混合了佐料的水球虚空悬浮,等到洗刷干净的鱼送来后,先是通过右手浓稠的佐料,待全身沾染上佐料后,再送被投入左手的火焰中,桃子左手如弹琴,五指轻巧的接连敲击在沾有佐料的鱼身上,保证它不落地的同时,尽量在火焰最中间。
盏茶时间,桃子左手大力一弹,鱼飞上半空,再落下的时候,正好被桃子手中突然出现的一根削好的细竹穿过鱼头。
桃子将穿了烤鱼的细竹随手往一旁放去,那处地面快速生长起两根竹笋,眼看着抽枝发芽成为两株人高的竹子,桃子穿了烤鱼的竹枝正好架在两根竹子额横叉上。
一切浑然若天成,似乎本来就该如此,就该这样。
黄三胖从刚才眼见到桃子仿佛幻术的植系法术,就已经目瞪口呆,如今看到这左手火焰右手水球,双腿一软,直接跪了。
“你……您,您是,您难道是,妖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