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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宫里出来时,良妃曾给我些首饰,我让小云把首饰当了,加上自己平日积攒的月钱,算算也有百辆银子,对于偌大的十三府,这点钱虽然是杯水车薪,却也能抵挡数日。我挑了一个胤祀出外办差的日子,让府里的马车载我去十三家。

    到了十三家门口,却发现府门紧闭,府外竟还有些杂物,一幅萧瑟的样子,与往日的车水马龙大相径庭,我叹了口气,慨叹人情淡漠,轻轻扣门,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过来开门,见我站那,奇道:“姑娘找谁?”

    我微笑:“麻烦小哥回去禀一声,我是八爷府上的,唤作语嫣,今日特地来拜访十三福晋。”

    那男孩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进屋回禀去了。一会儿那男孩返回来,脸色已有恭敬之意,给我行了个礼,规矩地说道:“我们福晋让我回格格,说是这几日身子不好,不便见客,多谢格格的好意,改日福晋会登门拜会格格。”

    我默然,看来她已经把我划到八爷党了,到是个有骨气的女人,只怕不会接受我的帮助,我想了一会,把装着钱财的包裹交给那男孩,轻声道:“那我就不打扰福晋了,只是这包东西是四爷让我代交十三福晋的,请十三福晋收下,我也好回了四爷。”

    那男孩一听是四爷让送的东西,便没有推辞,收下了,我转身准备告辞,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一身浅蓝色衣服,身材清瘦的人,是四爷,我顿时有些尴尬,毕竟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打着他的名号过来的,却被他撞个正着,那男孩见到他赶忙请安,四爷用眼角扫了一眼那包裹,似是明了,对那男孩说:“你先去回福晋吧,我过会就进去。”那男孩应声后离去。只剩下我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四爷看我一眼,揶揄道:“爷的名号,你到用的顺溜。”继而又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我这先替十三弟谢过了,以后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十三弟这有我呢,只要有我一口饭吃,横竖不会让他府上的人饿着。”

    我黯然地问:“还是见不到十三爷吗?”

    四爷眉毛微蹙:“皇阿玛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话留得狠,谁也不敢松口,我想了好多法子也无济于事。”

    我劝道:“十三爷性格开朗,定会自己开解自己的,四爷不必忧心。”

    他看我一眼:“既是选择了方向,就站的稳些,你这样帮助这个,操心那个的,如何让被帮助**心的人能记住你的立场。”

    我一怔,是啊,没有人能摆脱党派的关系,独善其身,我也不能,我是八爷府上的人,为何还要总关心八爷的对头。我冷笑一声:“四爷教训的是,语嫣以后会摆正自己的位置。”说罢,转身离去。

    他急急地说:“站住,我还说不得你了,我若真跟你划清界限,又怎么会让弘历跟你亲厚!罢了,你自己管好自己,老八的事你不要掺和,不管今后怎样,我想也不会有人难为你的。”

    我觉得自己的眼泪不争气的要流出来了,却固执地不肯应声,头也不回的上马车了,走出很远,我转回头,还能看见他清瘦的身影,定立在那里。

    回府后,发现胤祀已经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西洋人,约莫三十多岁,肤色较黑,面目和善,身材中等。

    胤祀见我来,笑道:“你自己去哪了,也不带个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西洋的画师,这次专程来给宫中的娘娘们画像的。”

    我随口搪塞了几句回他。我对外国人没什么好奇的,只是府上的其他人都争先恐后地观察着这个蓝眼睛、黄头发的人,我觉得这样有些没规矩,就把人都遣散了。跟那画师聊了几句,发现他中文说的极好,又看了一下他的作品,我不太懂西洋画,却见那画中的人和物仿佛都有了灵气,毫无死板之感,不由得也很是喜欢。

    这时,弘旺拉着缤琦跑来了,这俩孩子定是来看外国人了,他俩好奇地围着那人看,还不时露出研究地神色,那人也似乎很喜欢这俩孩子,还不时跟他俩挤挤眼,逗得缤琦哈哈笑。不过,毕竟是孩子,一会他们俩就对这西洋人失去了兴趣,还不是一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而已,反过来,他们到对那西洋画师的工具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那画师也很有耐心地给他们展示各式颜色的油墨和画笔,并用这些颜色在纸上渲染出各种形状的物品,都十分逼真。看得两小家伙目瞪口呆,愣把这画笔当成了我给他们讲的童话故事里的,可以变很多东西的仙女棒。

    给他们演示了一会后,画师就把笔交给他俩,鼓励他们自己去画,缤琦到是大方,接过笔就乱涂一气,弘旺起初有些羞涩,不敢接,在我的鼓励下也挑选了一支。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好好的一张纸如今已被涂的面目全非,胤祀只是看着他们纵容地笑。

    那画师给他们讲了些简单的画法,比如怎么勾勒形状,怎么渲染颜色,我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听懂,可是一会功夫,缤琦就画出一个椭圆的黄色物体,还美其名曰叫作鸡蛋,我是看不出神似鸡蛋的样子,因为她还不懂把握墨的量,我只能看见一团黄色,到是那画师一个劲地夸这丫头有天赋。

    我灵机一动,便跟胤祀说:“既是画师说这孩子有灵气,他们又喜欢这个,不如就让他们二人跟画师学学,也好陶冶性情。”

    胤祀听完点点头:“如此甚好,省得两孩子就知道混玩。”

    当日便草草地举行了拜师仪式,西洋人不注重这个,所以拜师的过程到是简单,两个人向画师奉上一杯茶,磕头完事。

    此后那画师白天在宫里画像,晚上教弘旺和缤琪画画,我让画师顺便也教他们一些简单常用的外语。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了什么话?我怎么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