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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止站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和陶班主拉开了几分距离。
他低着头,坚持道:“宋某知道陶班主的心意,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还是容我好好想想再答复你吧。”
老陶皱眉叹息,也不好再劝了,只好说:“那行吧,可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想。”
“一定的。”
于是,宋止便走了。
再待下去,指不定会被老陶强迫画押。
那还使得?
陶班主也不好再拉着他,免得适得其反,只能希望宋止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签了那份契约,要是被别的戏班给要走了人,那不是亏了吗?
办事的进来问:“班主,怎么样?宋先生可是签了?”
“他还要想想。”
“还要想?哪个故事郎有这种待遇啊?”
陶班主又叹了声气,吩咐:“反正你去盯着点,别让那些戏班去找宋止。”
办事的应下:“好,我这就去盯着!”
拔腿就去了。
宋止一离开赵家班的大门,就松了口气。
他揣着怀里的那五两银子上了街,准备先买点柴米油盐酱醋茶,至少得把肚子给管饱了,若有多余的银子再去置办衣裳和瓦砖。
一路算着银子的开支,他就已经到了杂货铺。
在里面转悠了一圈,柴米油盐酱醋茶都选齐全了。
“一两银子。”掌柜说。
“好,这就给你钱,不着急哈。”
宋止掏出银子,打开自己的粗布袋,刚要付钱——
忽然,一道身影从他身后闪过,一只手从后面伸到他面前,揪住了他装银子的粗布袋子。
用力一扯!
沉甸甸的五两银子就这样从他手里被人抢走了。
那五两银子都还没揣暖暖和呢!
他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
站在原地好一会。
直到杂货铺的掌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公子,你钱被人偷了。”
偷了?
“哎呀!”
他摊着空荡荡的双手,往大腿上一拍。
终于反应过来了。
“抓贼啊!”
他赶紧提着袍子去追。
抢银子的人飞快在人群里往前跑着,健步如飞。
宋止到底是一介书生,平时走路都文绉绉、慢吞吞的,就是跑起来也没人走得快。
c“抓贼啊!抓贼啊!”他扯着嗓子拼命喊着。
却上气不接下气!
满头大汗。
周围的百姓却无动于衷,该干嘛就干嘛,像是没听见他在喊似乎。
毕竟,宋止的声音太轻了!
他穿过人群,追了一小段距离,眼看着那小贼人越跑越远……
就要消失了。
我的五两银子啊!
是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写的本子换来的钱啊。
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他停了下来,扶着旁边的木桩喘气不停。
不追了,说什么也不追了。
倏地——
一道身影从远处飞来,前来的人一脚踹在了小贼的后背上。
很狠!
“啊!”
小贼一声惨叫后便扑到在地上,刚翻身起身,一只脚就踹向他的胸膛,将他死死压在地上。
“大爷饶命。”
景容眼眸一凛:“还不把东西交出来。”
“交,我这就交。”
小贼将偷来的五两银子全拿出来了。
景容将银子抓来,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银子不多!
这会,白音已经骑马过来了,下马就将小贼拽起来,呵斥:“老实点。”
“大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大爷饶命吧。”
“待会就送你去见官,关你个十年八年。”
“呃!”
小贼一下蔫了。
宋止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这……这……”
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景容看着眼前斯斯文文、衣着简朴的男子,问:“是你的?”
“是……多……多谢这位壮士。”
“看看少了没。”
景容将银子递给他。
宋止接过去数了数:“幸好幸好,没少。”
松了口气!
景容:“没少就好,以后小心点。”
“是,多谢壮士。”
“不必言谢。”
那小贼趁着白音不注意,最后一搏,翻身一转,拔腿就跑了。
白音正要去追,被景容拦住,小声说:“算了,这里毕竟不是大临,小心点为好。”
“嗯。”
宋止拿着银子,等缓过气来,朝景容拱手,连连道谢:“壮士出手相助,为在下取回这些银两,实在无以回报。”
景容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但往后你还是自己注意点。”
“肯定肯定。”
纪云舒在马车内,听到外面传来动静,便探出身子看去。
就看到景容和白音在与一男子说着什么,那男子双手收在衣襟内,十分有礼,虽穿得不好,可风骨犹存,这一看,倒是个翩翩少年,乍一看,总觉得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犹如在哪儿见过一般。
景容与宋止说了几句后,便交代白音就在旁边一间客栈入住。
车马队停在了客栈外,纪云舒从马车上下来,双脚落地的感觉实为轻松。
她一身男装,长相俊美,自然引来不少目光,加上又是大临人的衣着,就显得更扎眼了。
景容说:“今晚就在这住下吧。”
纪云舒点头:“嗯。”
几人刚要进去时,宋止走了过来,拱手问:“几位大侠可是要吃东西?”
嗯?
怎么?你要凑桌子?
景容眉心轻皱了下,刻意将纪云舒往自己身后拉了下,这才问:“公子还有别的事?”
宋止真诚笑笑:“方才壮士为我拿回了银子,我想请各位吃顿饭,以表谢意。”
“都说是举手之劳了,不必这么客气。”
“要的要的,就当是在下的一片心意吧。”宋止捧着手里的银子,惭愧道,“虽是一点小银子,但请各位吃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景容一再推辞,宋止却坚持要请他们吃饭。
盛情难劝啊!
景容只好接受了,但交代自己的手下在另一桌吃,点的菜不算宋止的。他也只是简单的点了几个素菜,肉和酒都不点,免得那书生的五两银子被吃空。
纪云舒近距离打量着面前的宋止,这男子长得温温柔柔的,举止也十分得体,甚至还带着几分慵懒之气。
宋止问:“各位是大临人吧?”
景容点头:“对,前来经商的。”“哦!”宋止口中嘀咕着,“经商好,经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