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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击的滋味,是胜利的滋味,简单眼中的泪,一下滑落。
呸!再一口痰吐了出去,只是这次根本吐不到张教授的身上,此时,局面已经是张教授为刀俎,简单为鱼肉了。
任人宰割。
这是一个约莫鞋盒子大的仪器,白色的,有两根长长的线,线的尽头是圆形的类似铁皮之类的东西,上面几个字触目惊心:电休克仪器
电休克?!
简单看到这几个字只觉得头皮发炸,知道头皮发炸是什么感觉吗?就好像浑身有静电一般,头皮都是鸡皮疙瘩,头发都炸开,浑身的恐惧止不住地往上涌,往上涌。
涌到喉咙处,似乎要吐了。
电休克仪器是什么仪器?用于什么地方的?简单心想,可她到底不是医学人员,没有这个医学知识。或者,这不是医学仪器?
不管是不是,电休克,这不是电治疗,这可是能把人电到休克的。
这得多少毫安?
而更让简单头皮发炸的是,这两块铁皮模样的东西,被张教授捏在手里,放到了她的耳旁,一边一个,对准的是她的太阳穴。
太阳穴?!
不是电棍不是电插头不是她想的那些,不是电手不是电身体,居然电的是太阳穴的位置。
简单的身体抖了起来,人在惊恐的时候,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的,她的身体就这么像筛子一样抖了起来,抖得那张手术床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
“好,现在我问你问题,答得好呢,你就不用接受这个治疗,咱就出去,好好地接受其他治疗。”张教授转过身,啪嗒一声,按开了电休克仪器的开关。
简单转过头去,看到指针疯狂地跳了一阵后,在1毫安的地方停了下来。
“第一个问题,你有网瘾吗?”张教授问道,语气极其温和,头就在简单的头上方,两手中的铁片靠近了简单的太阳穴。
简单本能地挣扎≤∮≤∮≤∮≤∮,m.←.了起来,拼命地挣扎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死变态放开我!”
“不要动,一动可就不心电上了。”张教授的手,愈发靠近太阳穴:“安静,孩子。”
话音一落,简单本疯狂挣扎的身体陡然停止,是啊,铁皮就在她的耳旁,这么一动,一下就撞到了,她不动了,也安静了下来。
“回答第一个问题,你有网瘾吗?”张教授再次问道。
如果回答有,是会被电还是不会被电呢?简单心中盘算了起来,她的心思是想要被电,可是身体却本能地僵硬地想缩起来,想躲开。
“没有。”想了想,简单轻声道,声音颤抖着,肩膀本能地耸在一起。
“好好想想,有没有网瘾,你五天五夜在网吧,得到了什么?这是不是网瘾?是什么让你哥哥把你万般无奈送过来。是不是有网瘾?”张教授轻声笑了笑:“撒谎,可是要被惩罚的。”
这是心理暗示,简单一下明白了。
电击治疗第一步,让这些觉得自己没有网瘾的孩子,承认自己有网瘾,只有承认了,才会接受治疗。
可是,这么强迫承认的,有用吗?
简单抬起眼看了看张教授,这是她最近距离看到他的脸,三十出头的脸,一脸和蔼的笑容,可头发却花白,似乎还有许多头皮屑,身上飘来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知道,如果她回答有,就不会被电击,如果依旧回答没有网瘾,就会被电击。
“好好想一想,孩子,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网瘾。”张教授的声音再次温和地飘了过来,手愈发地靠近了她的太阳穴,她几乎都能感觉到,只要稍稍一偏头,太阳穴处就会被电到。
简单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恐惧、害怕、想退缩充斥着她的脑海。
一个声音:算了吧,你都看到治疗仪了,也可以写一篇稿子了,就这样吧,这可是电太阳穴啊!时候不心被电到那滋味
一个声音:看到治疗仪这个程度怎么够呢?不亲身体验怎么知道他的治疗到底是什么模式呢?这么高的治愈率,应该有他的原因吧。
张教授的手,再次靠近了一,她几乎都能感觉到他手的温度。
在电休克仪器之下的强大的精神压力,难以言。
如果治疗真的有用,必须全程体验,这样的稿子才是公正的、经过了事实考量的报道,不仅仅是为了在职场上站稳,不仅仅是为了高冷,是为了国内六千万网瘾患者,作为一个记者,这是我应该做的,拼了!简单牙一咬,眼睛猛地闭上。
“你他妈的才有网瘾,我没有!”她怒吼道。
啊!!!!一声凄惨绝伦生不如死的哀嚎穿墙而过,充斥在整个网瘾治疗机构,在这间房子里回旋。
话音未落,简单四肢一下猛地挣扎,身体本能地想逃离手术台,她猛地睁开眼,眼白处一下布满了红血丝。
两块铁皮在她的太阳穴上,按了一下,不过一秒。
一秒,足以摧毁一切。
被电击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就如同万针穿透脑子,从太阳穴的这边穿到那边,一针针地搅动脑浆,让你想死不能死,想活无法活。
浑身的汗一下冒了出来,眼泪却没有流出来。
痛、恶心、恶心齐齐涌了上来,最代表人类痛苦的眼泪,在这短短的一秒钟反应不过来。
真正痛苦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
简单的身体急速地抖了起来,再次抖了起来,比没被电击的恐惧之抖要剧烈得多,痛感,消失。可恐惧却再次席卷,这次如海啸般汹涌而来,淹没了简单,淹没了她的勇气和决绝。
救命啊救命啊,妈,妈妈,救命啊。简单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本能地低声求饶了起来。
“好,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网瘾。”张教授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抽过一张纸给单擦了擦眼泪,还有额头上一下冒出的大颗大颗的汗水:“再不诚实回答我,可就要加量了。”
他指了指治疗仪:“你刚刚是1级,我们一共5级,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简单大口大口喘着气,方才的痛楚和恶心持续不断,尚未消散,可脑子里却清楚地提取到了一个信息,一个重要的信息:治疗分五级。
她刚刚看到了,是一毫安。
外面的人都知道如果不听话,惩罚会加重,可是却都不知道到底加重到多少。对于新闻报道来,数据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你描述被电击是什么滋味,太过感性,如果加上数据
这才是真正的一个专业的新闻报道。
五级,是每加一级就加一毫安吗?简单心想。
还要继续吗?简单闭上眼睛,嗷地一声痛哭了起来,呜咽着道:妈妈,妈妈,我好痛我好怕啊
“回答我。”张教授转过身,扭了一下电流按钮,加大了幅度,然后双手夹着铁皮,再次靠近了简单的太阳穴:“单,想好了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网瘾,做得到底对不对?这次,可是第二级了。”
(今日承受多大痛楚,他日便能承载多大的荣耀。身为记者的我深知这一,高冷也深知这一,才会让简单去吃这个苦,以后,她的苦会是荣耀的。跟着我一步步走进真实的卧底暗访,看看记者这个行业的英雄。英雄,是要付出常人不能付出的代价的,正如此,简单才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