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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前,宫中红衣公公将图斯女王坦丽花邀进了宫中。
临行前,坦丽花还来相邀明思,“妹妹,我一人入宫多没意思,不如你陪我一道儿吧。”见明思只淡淡含笑却神色无动,她又抱着明思的胳膊眼神幽怨,“好妹妹就陪我这一回好么?”
明思微微而笑,“宫中有宫中的规矩,没有皇上宣召是不能见皇上的。何况,皇上请花姐姐去定是正事,我如何能去得?姐姐自己去就好。”
坦丽花松开了明思的手,叹气哀怨,“元帝陛下虽是长得还算顺眼却老了些,我宁可留在府里陪我家小乖乖和表哥。”
明思笑看她,忽地想起了来似的一问,“对了,老是花姐姐花姐姐的叫,还不知花姐姐今年贵庚呢?”
坦丽花一噎,旋即幽怨嗔怪地看了明思一眼,“妹妹如今怎也不可爱了?算了,自个儿走就自个儿走,反正迟早也是自个儿走的。”
说着便懒洋洋地摆着腰走了。
颚敏行了进来,朝外看了一眼,压低嗓子,“王妃,她走了。”
明思点了点头,唇边一缕笑意,“都布置好了么?”
颚敏颔首,“都好了,大家伙儿一起都弄好了。”
明思闭了闭眼,“谢谢你们。”
颚敏眼中泛起泪光,却努力让自己微笑,“王妃开心,奴婢们也开心。”说着一顿,吸了口气,“奴婢出去了。”
明思忍泪含笑点头。
颚敏方行出主院就见莲花匆匆而来,一脸急色,脚步急促。
颚敏心觉不妙。
果然莲花凑近低声,“方才出去了,我追出去,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颚敏一呆,蓦地跺脚,“这,这怎么——还不快去找,叫她们都去!”
莲花点头快步而去。
颚敏站在原地呆了呆,心烦意乱之极!
这人早不不见晚不不见,这个当口不见,这真是——!
忙回身去寻明思。
明思听得这个消息也怔住,脸色有些苍白,见颚敏眼底忧色,她又强笑了笑,“不怕,还有时间,反正人还在,总会出现的。”
荣烈在司马陵房中。
自坦丽花离开后,他就用施展轻功一路飞驰出府,一直跑到了北门。
在要迈出北门那一刻,他又收回了脚。
心中压抑得快要爆炸,却连怒吼发泄都不能。
用尽全身力气的飞驰,只用了两刻钟不到就到了北门跟前。
暮色冥冥中,他站在高高的屋顶看着那城门缓缓合拢,直至严丝合缝。
低低苦笑。
去哪儿呢?
去寻那玉兰花?
如今五月,即便去了,也再不复当日光景。
物变人也非……
只怕去了心更痛。
仰首阖眼须臾,他转身掠过身法,光影般地朝来时路走。
既然自己做不到,那就让做得到的人去做吧。
云澈院只两人,自然清静。
荣烈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到了司马陵的房中,不见文公公的身影。
屋中整洁精致,散发着淡淡檀香,让人一嗅宁静。
烛影摇红,颤动摇曳的烛火将屋中物什投下的光影随心所欲的戏弄。
司马陵依旧是日间那件月白长衫,纤尘不染的洁净,长身玉立于窗前。
身影静静,似乎并未听见身后荣烈刻意放出的脚步声。
荣烈在屋中站定。
银色面具下,一双黑眸暗暗而深。
“来了?”司马陵缓缓转身,语声尾音上扬,淡淡轻轻,似有讽刺。
荣烈不做声,只定定望着他。
他是讨厌这个男人的。
自打第一次相遇就讨厌,说不上为何,大概天生气场就不合。
在清楚这一点的同时,他也明白对方大概对他也是同样的感觉。
而加深这种不喜的便是去年这个男人故意用传国玉玺将明思引走。虽然他也明白,即便没有传国玉玺这一桩,明思当时大概也很难留下。
可他就是不喜。
不喜这种被算计的感觉。
尤其这个男人还对自己的女人怀有他意时,这种不喜更加翻倍。
此时此刻,他一见到这个男人,那种天生的气场不对感觉又冒出来了。
司马陵的面具轻薄能做一些幅度不太大的表情。
见荣烈那一双冷然的眼,他轻轻挑眉,“若你不来,我还不能肯定是你。可你来了,我却是看不起你。”
荣烈冷哼一声,“你有何资格看不起我?你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此际的荣烈全然忘记了自己来的初衷,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不爽得紧。
司马陵轻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如今乃是寡身,我有何来不得?”
寡身!
荣烈眼中冒出火花,“鸡鸣狗盗之辈,当初她且看不上你,你以为如今你还能有望?痴心妄想!”
司马陵不疾不徐,“我至少敢来,敢在她面前现身!总好过有些人只敢躲在书上偷窥,看着她痛苦看着她强作欢颜——我至少不是缩头乌龟。”
“你——”荣烈捏了捏拳,用力沉了一口气,眸光寒冽,“你该庆幸我不打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你也该庆幸——”司马陵瞥了一眼荣烈垂下的右手,语声轻蔑,“我对身残之人尚有几分怜悯之心。”
“司马陵!”荣烈蓦地上前一步。
司马陵微微抬首,唇角微弯淡定。
两人身量相当,这一拉近距离,四目紧紧对视,火星四溅,各不相让。
司马陵唇角一勾,几分讥诮,“看着她那般为你费尽心机谋尽谋算,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得?你是赢了我一着,可我如今还是看不起你。有胆量寻我,却无胆量见她!荣烈——我看不起你。”
荣烈咬了咬牙,“我的事轮不到你置喙。”
“我不想管你,我只想管她。”司马陵眸光坦荡,语声缓缓轻轻却是字字如刺,“你最好一辈子就这般藏着躲着。你说过的那句话,如今正好还你——只要你从今往后不出现,天长日久,我总能让她快活起来。”
”就凭你?”荣烈嗤笑,“就凭你如今顶着旁人的面皮?”
司马陵眸光一冷,倏地冷笑,“你如今不也藏头藏尾,还要装哑巴——你有何资格说我?身边藏了一头狼而不自知,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堂堂睿亲王——笑话!”
荣烈眸光猝然一颤,蓦地幽深,“你知道了些什么?”
司马陵淡淡一笑,走到一旁桌边坐下,替自己倒了一盏茶,“我为何要说给你听?”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慢走不送!”
荣烈身形僵直,盯了司马陵的背影一眼,蓦地转身。
“你今日来意何为?”司马陵忽地出声。
荣烈背影一顿,却不言语。
司马陵站起身,走到他身后,“若我没猜错,你的来意只能有二。其一,你看我不顺眼,想让我离她远些。其二……”一顿,“——是你想走!”
荣烈微微一颤。
司马陵低低而笑,“若你想我走,那只能说声对不住了。我本是为她而来,未见她真正安好之前,我是不会走的。若你是第二个意思……我求之不得。睿亲王,你可想好了。”
荣烈静默须臾,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大步而去。
司马陵望着没入夜色中的那道身影,眸色静静。
文公公悄无声息地行了出来,望了一眼外间冷哼道,“他倒是命大!”说着望向司马陵,“少主……”
“是我的,终究在我心间,同他人无干。”司马陵一笑垂眸,转身朝内。
文公公怔了怔,须臾,笑意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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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澈院出来,荣烈满心烦乱。
不辨方向的行了一通后才发现自己行到了主院前。
院门合拢,只留了一条缝隙,透出微微光线。
四周高墙将原本的空间隔绝成两个世界。
荣烈伫立片刻,转身朝云陌院缓步行去。
快到云陌院时,忽见前方几个丫鬟拎着灯笼,弯腰在四下里寻着什么东西。
不觉一愣,走了过去。
只听如玉语声急躁,“掉到哪儿了?怎么就找不着?”
颚敏也似蹙眉,“好好找找,今个儿小小姐和小少爷就是在这块儿玩,定然是在此。”说着一抬首看见荣烈,一愣后便苦笑无奈,“早前少爷小姐拿了王妃的东西玩儿,不小心遗落……”
荣烈怔了怔,看着她不语。
兰儿脆生生地道,“是个小铃铛。”说着用手一比划,“就这么大——”
荣烈听得心头一紧,不自觉地就目光四下搜索开,脚步也朝几人寻找的区域靠拢。
天色黑暗,这些丫鬟目力不济,哪里好寻?
片刻之后,他行到一丛芍药花前,忽地眸光一闪,目光落在了花树下。
花树下,一颗小小的圆球静静躺在枝叶的阴影之下。
心房骤然一跳,他便欲伸手,却蓦地顿住。
只顿了一刹,他直起身形,转身看向身前不远处弯腰寻觅的颚敏。
替颚敏打着灯笼的兰儿伸手牵了牵颚敏的衣袖,颚敏转身过来。
荣烈抬手朝花树下一指。
颚敏愣了一瞬才行了过来,看到花树下的同心铃怔了怔,下一瞬露出一抹笑容,“原来在这儿。”正欲还说些什么,一转首,荣烈已经去得远了。
颚敏唇边笑意慢慢敛去,弯腰拾起那枚同心铃,握在掌心。
如玉几人也站起身,都默默看着颚敏。
颚敏垂了垂眸,“走吧。”
荣烈回了云陌院便进了房。
走到窗前站了半晌,袖中那一直攥紧的左手才慢慢松开。
同心铃!
他连她给的同心铃也失了……
活了二十多载,从未像此刻这般茫然过。
他只觉此刻的自己如同一叶漂浮在暗海上的扁舟,遥望着灯塔的光亮,想靠近,却是无力。
明明前一刻下了决定,可下一刻便反悔了。
身体中有两个自己在打架,一个想不顾一切奔向她,一个却冷笑……
蓦地一拳击在那窗框上,闭起双目,面具下唇线抿紧。
一片寂静中,有脚步声靠近房门。
他睁开眼,转身望去。
叩门声起,颚敏的声音恭敬响起,“殿下在么?”
他怔了怔,过去将门打开。
颚敏行了一礼,“奴婢见过殿下。我家王妃有事要请教殿下,不知殿下可否移步?”
荣烈怔愣。
见荣烈没有表示,颚敏勉力笑了笑,眼底却一抹深深焦虑,“麻烦殿下了。若非事情紧急也不好这般晚叨扰殿下。”
事情紧急?
荣烈心头一紧,身体比大脑更早一步做出反应。
在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迈出了房门。
颚敏露出一丝喜色,可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多谢殿下了。”
颚敏转身前行。
荣烈一颗心悬起。
颚敏算是她身边极稳重的一个,如今竟然这般压不住神色,莫非真出了什么事儿?
若非眼下这般身份,他几乎想问出口。
可是只能按捺住,跟着颚敏形色匆匆的脚步而行。
行到主院廊下,颚敏转身锁眉望向他,“王妃在内间,殿下进去便是。”
看了一眼那从窗纱中透出的微光,荣烈微微一滞。
颚敏几分急切又压制住,欲言又止片刻,朝他行了一礼,“真是要紧事,烦请殿下了。”
说完,不待荣烈再做反应,颚敏再福身一礼,转身走了。
荣烈呆了呆。
怔愣片刻转首,只见正房门前廊下两盏大红灯笼红光濛濛,那房门却是半开。
他缓缓地行了过去,推门而入。
正房却无光亮。
光亮是从内间泻出的,延伸到他脚下只剩窄窄的一条。
这一道由宽而窄的光影形成了一条通道,拉着他一步一步的前行。
寂静幽暗中,他只觉自己的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口之上,那样的清晰,也那样的沉重。
终于到了。
珠帘在身后落下碰撞,“簌簌”作响。
眼前是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景致,可却是无人。
“进来。”就在他行到屋中一怔时,熟悉的声音从一道半开的门后传来。
他陡然一僵!
那道门在屏风后……是净房的门。
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走到屏风口他顿住,蓦地转身朝外行。
才走两步,只听门内忽地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便是水花炸响,似有什么东西摔到了水中。
来不及思量,下一瞬,他已闪电般地掠了进去,立在了门内。
目光一抬起便呆住!
四壁烛火下,白雾弥漫中,水面微微激荡。
池中女子胴体宛若白玉,黑缎般的青丝垂下,随着水波漂浮摇曳。
修长的脖颈、圆润小巧的肩头、精巧的锁骨、形状美好诱人的……
雷击般僵住!
蓦然慌乱。
下一刻,他猛地转身就欲出去——
“站住!”明思蓦地冷声。
荣烈闻声一颤,刹住了身形却未回身。
“看了本王妃沐浴就想走么?”明思语声冷冷,“我有说让你走么?”
荣烈袖中手握紧。
“给我转过身来。”明思定定望住他的背影,“想走也可以。你看了本王妃的身子,那也脱下面具让本王妃看看你的脸——”
荣烈纹丝不动,身体有几不可见的微微颤栗。
一时寂静。
“转过来!”明思厉声。
荣烈闭紧双目,只觉浑身肌肉在这一刻都僵硬了。
他迈不动步子朝前,也没有勇气转身。
明思一霎不霎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咬紧了唇……
这一刻,室内空气静谧得近似凝滞。
明思胸口急速起伏,忽地一扬手一道雪光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砰”地一声脆响落到荣烈脚边。
是一把雪亮的匕首。
“不愿意是吧?”明思一字一顿缓慢,“那就把自己的眼睛挖了!”
荣烈身形再一颤!
望着那道始终不肯转身的背影,明思只觉胸口阵阵钝痛,“有人曾同我说过,我身上的每一处都是他的……只有他能看!你如今看了我的身子,要想走就把自己的眼睛留下吧。”
字字句句入耳,让人只觉心如刀绞,这一次颤栗的身形即便是用了全部的力气也没有办法控制住幅度。
看着那颤栗不止的背影,看着那轻颤的袍袖,明思面上的冷厉再也无力强撑。
眼泪一滴一滴溢出,只须臾便滂沱似雨。
明思努力地睁大双眼,舍不得眨眼,隔着那不停汹涌的水光怔怔相望。
她知道他定然是有难处,定然是有不得不的苦衷。
可纵然知晓,心还是会痛。
“想听我的故事么?”寂静中,明思语声轻轻响起,“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他也喜欢我。三个月前,他不见了。我一直等他,一直寻他,可是他都没有出现。我很难过……最难过的时候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现在这个世上过。可是这样的难过我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我想哭,可是没有泪,怎么都流不出来眼泪……你知道为何么?”
眼眶中的湿意扩散,荣烈再度闭起双眼,那轻柔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怔怔地看着那道背影,大滴大滴的晶莹顺着面颊滑落池水中,她的唇边却慢慢浮起了一似朦胧般的笑意,“因为他知道我会难过,他舍不得我哭,所以,他将我的眼泪带走了……如今他回来了,所以,我的眼泪也回来了……”轻轻顿住,语声低低颤颤,“荣烈……你不要我了么?”
荣烈剧烈地颤抖起来,终于缓缓地转过身。
映入眼帘的一张爬满泪痕的苍白小脸,见得他转身,那双泪眼蓦地迸发出光亮!
下一瞬,明思忽地抬起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
哭得浑身颤抖,连池水也跟着晃动起来。
荣烈缓缓地摘下面具丢开,一步步走近。
迈入池水,一步一步朝明思行去,到了跟前,已然恢复的琥珀双眸通红一片。
只凝望一刹,他便猛地伸出左臂将明思揽入怀中,语声沉痛如刀割,“思思!”
明思身形倏地一震,泪落更急,却在如雨的泪落中伸手将他抱紧。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明思哭得肝肠寸断。
荣烈紧紧搂住怀中剧烈颤动的身体,一滴滴热泪终至落下,滴落在那羊脂白玉般的光裸肩头。
“思思,思思……”荣烈闭上眼,声声重复,声声沉痛。
一百个日夜都在心头翻滚的这两字终于可以唤出声。
这一刻,犹恐梦中。
不知哭了多久,明思慢慢收住哭声,轻轻抬首。
看到那张熟悉的俊容,看到那双熟悉的琥珀双眸,她缓缓伸出手轻轻碰触,一寸一寸,一分一分。
荣烈深深地凝视她,任由她抚遍自己的脸。
“是真的,不是在做梦。”明思轻轻笑了,“真好。”
荣烈心中极酸又极甜,语声温柔,“不是做梦。”
明思怔怔地望着他,忽地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荣烈蓦地一滞,身体僵硬。
明思闭着双眼,用唇瓣轻轻磨蹭,然后香舌探出勾勒他的唇线。
荣烈搂在明思腰间手霎时本能的一收,将明思按紧在自己腰间。明思闭着眼柔柔笑开,伸手扯开了他的腰带,急切地探入他的胸膛。
贴住那结实光滑地肌肤感觉到那肌肤下的心跳后,明思贴着他的唇瓣轻轻叹息,“荣烈,要我——”
荣烈天人交战,眼底一片挣扎。
闭着双眼的明思却未看到他的神情,那一双手却已扯开了他的衣襟。
衣衫件件滑落……
香舌探入了他的齿间,学着他往昔的方式,刷过他的齿间,又轻轻吸吮住他的唇瓣。
明思不是没有察觉到荣烈的僵硬。
明思只以为是荣烈因为自己的右手,她知晓荣烈是一个性子多么高傲的男人。大雪山时,他宁可死也不愿自己成为一个瞎子。
如今右手残疾,他在自己面前自然会放不开。
可是明思不在乎。
只要是他,无论他什么样,她都不会在乎。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打开他的心结,打开他的顾虑。
终于,所有的衣物都漂浮在了水面。
荣烈虽未拒绝,但由始至终也未有任何主动的动作。
他没有办法抗拒,身体僵硬地站在池水中,水下的左手已成拳。
明思将他推到了池边,他怔怔地望着明思。
明思抬首朝他盈盈一笑,唇瓣再次贴上,在他唇上辗转研磨。
柔软的唇瓣气息芬芳,荣烈用了绝大的克制力才没有让自己反扑回去。
没有等到荣烈的回应,明思并不气馁。
唇瓣缓缓下移,滑到喉结处轻轻吸吮。
荣烈喘息。
明思轻轻一笑,唇瓣再度下滑,在胸膛寸寸轻舔,最后停在右侧那颗小小茱萸上。
轻轻吸住,轻轻齿咬……
荣烈猛地喘气。
明思再度下移,唇瓣刷过胸腹,停留在肚脐处,舌尖轻轻打转。
而同时,一只柔荑轻轻握住了他那早已坚硬逾铁的昂扬之处。
蓦地吸气!
可一口气还没吸完,那昂扬处最敏感地顶端已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的天地。
香滑的小舌柔柔抚触……
“思思!”他蓦地睁眼,一眼看去,那拒绝的话便全然忘却。
世上还有更美的景象么?
不可能再有了。
最心爱的女子将她最全心的爱恋和温柔毫无遮掩地在自己眼前展示……
这一刻,心灵的满足和愉悦甚至超越了身体!
荣烈脑中轰然炸响!
一瞬间,只觉有漫天烟花绚烂绽放一般,美到了极致!
再也忍受不得,他一把拉起明思便深深吻了下去。
明思只怔了一刹便热烈的回应起他。
唇舌交缠激烈,似至死方休!
荣烈的左手饥渴地抚过明思的脊背,最后来到明思胸前。力道有些重,捏得明思微微发疼,可急速蔓延地却是心中如火的渴望。
她低低地呻吟,愈发地将胸前高耸的柔软往荣烈的掌心送。
这一刻,她需要这种力度来证明。
证明不是梦,证明他的存在!
荣烈浑身似被火烧,下腹涨得发疼,一把揽住明思腰将两人换了个位置。
这次明思靠在了池壁上,荣烈低头将她一侧高耸含入口中,同样的大力地吸吮,而后又是轻咬,带来几分刺痛。
明思闭目仰首,双手深深地插入他的发中,身体弓起,更加的送入他的口中。
荣烈一面用力地舔舐轻咬,左手也急切地探下,穿过那芳草萋萋处,来到了那水下的桃源洞口。
修长的食指****,明思浑身一颤,蓦地一声娇吟。
低柔婉转,柔媚入骨。
而许久未曾受过的身体也倏地绷紧,荣烈只觉指头被紧紧吸住,可同时那一处紧致却又香滑柔软之极。
脑海中所有的**感受潮水般袭来,他再也克制不住,松开唇舌贴近明思耳畔,沙哑喘息,“思思,可以了么?”
明思面若桃李,睁开眼,一双眸子已是春潮迷离。
荣烈紧紧地盯着她,胸口还在急速地起伏,那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她体内,而拇指却轻轻地抚触着那洞口外的小小凸起。
明思浑身颤栗,咬唇点头。
荣烈的眉眼一瞬间灿然生辉熠熠,望定明思一霎不霎。
明思被他看得愈发红潮起,轻轻一推,转身趴在了池壁上。
望着那雪白的美背,荣烈蓦地一滞,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刹那间,心中火苗一黯。
明思却轻轻转首过来,黑亮双眸似有火焰跳动,又似有水光柔动,“只要是你,怎么都可以……”
轻而有力,柔而坚决。
荣烈胸腔一震,眸中倏地也腾起烈焰,单手将明思腰身一压,便重重地冲进去!
乍然的紧窒感,骤然的撑满,让两人同时低低呻吟出声。
明思的声音微微带了一丝压抑。
荣烈一动作完便有些后悔,再一听明思的声音,便后悔得想扇自己两耳光。
她许久未承恩爱,如何受得自己这般莽撞。
方才只一根手指都那般紧,何况自己那物还……
荣烈俯身贴紧明思,“思思,可是痛了?”
明思是有些痛,听得荣烈语中浓浓的愧疚,她却转首过来贴住了荣烈的唇轻轻蹭动,“不痛……我喜欢……喜欢极了!”
荣烈心房一窒,下一刻,左臂一收将明思揽紧,深深地吻住了她。
察觉到那一处有更多湿滑泌出后,他轻轻地后退,又缓缓地推进。
明思在他的唇舌间低低呻吟……
就这般缱绻之极的进出间,湿滑愈来愈多,明思心中的渴望也愈来愈多。
“荣烈,我想要!”明思低声呢喃。
哪一个男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请求。
荣烈在她的下唇略重的一咬后,松开,再度压下了她的腰身。沉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一眼那让他**的水下朦胧场景。
下一刻,他重重地顶入!
水花霎时响起,水波激荡!
明思咬唇呻吟,却是说不出的柔媚若酥。
荣烈闭目咬紧蜜色唇瓣,微微仰首,俊颜上神情似痛苦又似极享受。
重重抵入那最深处后,他轻轻研磨,明思浑身止不住轻颤。
“荣烈,荣烈……”声声发颤,却不知是受得住还是受不住。
荣烈闻声睁眼,琥珀眸光潋滟一片,唇角却轻轻勾起,语声低哑魅惑,“思思,求我……说出来……”
明思咬了咬唇,忽地伸手掐了他一下。
荣烈蓦地低笑,不再逗弄她。
掌心一使力按紧明思腰身便开始了重而快的律动!
每一下都是进到最深,然后倏地退出,再重重撞击!
池水激荡若震,拍到池壁“啪啪”作响。
明思只觉自己恍若是惊涛拍岸间的一片浮萍,又似被飓风刮上了九重天的一片落叶。
身体深处那一点点酥麻宛若燎原的星火一般,火速蔓延升腾。
酥麻到了极致!
那每一次的重重撞入都让她生出些胆颤,可一旦退出,她又觉渴望。
从来没有这般的渴望过!
渴望荣烈用最激烈最狂野的力道,好似只有这样的力道才能填满这一百个日夜的想念和渴望。
这一次,不再隐忍,不再羞涩。
她将身体中的欢愉都毫无克制的用声音宣泄出来。
荣烈只觉舒服到了顶点,嘘着眼,咬着下唇,耳畔是天籁般的声音。
他的女人在他身下,他让她舒服,让她愉悦,让她满足。
刹那间,这种身心的快感便升到了顶点。
他竭力忍住宣泄的欲望,更加用力而快速。
直到听得明思一声似痛苦地呻吟,紧接着是浑身止不住的颤栗,那一处也紧紧地锁紧他,他才猛烈地冲刺数下,重重抵住,喷薄而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