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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瑞星烦闷的很,“还不是沈丛书那臭小子,居然骂姐姐是丑八怪,还说为什么不去死这样的恶毒话。那小子,听说前一天还拿石子丢过姐姐。他若是我的侄儿,我一早抽他了。才三岁半,嘴巴竟如此恶毒,真想过去掐死他。”
周伯彥微蹙眉头,“那么小的孩子,骂姐姐丑八怪倒是可能,‘为什么不去死’这样的话,若是没有大人教,他是不会说的。”
古瑞星眉头皱的死紧,“问题就出在这里。这是沈家有人容不下月华,故意拿孩子当枪使呢!沈丛书那小子,平日里是淘,但还不至于拿石子丢人。月华就是太聪明了,想到了这层,这才有了轻生的念头。若不是她的奶娘一向忠心,及时发现不对,闯进去拼死抱住了她悬在空中的脚往上托,她根本等不及其他人来救。只差一点,她就断气了。”
周伯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我娘的意思是,等她缓过来了,便接回府住着,不让她再回沈家。只怕,沈家不会答应。如此一来,以我娘的脾气,指不定要硬抢了。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夹在中间难做的还是她。我是没折了。平日里你主意最多,你帮我想想办法,看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古瑞星今日过来,一是来吐苦水的,二就是指望周伯彥能帮他出出主意。
周伯彥也不借故推托,随口说道,“容我想想。”
古瑞星一脸烦恼地说道,“得抓紧时间想,一定要赶在我娘发飙前。后日是我成亲的日子,我娘忍耐也只会忍耐到新娘子三朝回门的礼数做完。”
“嗯。”
“还有,月华与青舒妹妹比较亲近,你让青舒妹妹去陪陪她,成不?”
周伯彥立刻狠瞪他一眼,“青舒妹妹是你能喊的?”
古瑞星一愣,“啊?”
“别忘了,以后喊她姐姐。待我们成亲,你再改口喊她嫂子就成。”阿舒跟他抱怨过好几次,说古瑞星不长记性,还不改口喊她姐姐。他自然是听进去了,因此警告起了古瑞星。
古瑞星立时无语,心中腹诽:见色忘兄,英雄气短。
再说钟想容,她明显察觉出了太师府中的气氛不对。她按平日的时间起床,就听说祖父一大清早昏倒了。之后不过片刻的工夫,祖父就醒了。随后府中的一个管事、两个家丁被杖杀,而祖父的爱妾不慎落水而亡。她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担心与血书之事有关,便将自己关在屋中不敢走出去半步。再之后,她又听说祖父带着她大伯、她爹与三个叔叔进宫去了。她越发不安。
昨日,她派出去监视古青舒的两个小厮一直没有回来,她不知道那两个小厮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自己特意为古青舒安排的陷阱进行的如何了。她经过几番考量,写了一封求和信,吩咐贴身丫鬟送去六王府,还特意嘱咐一定要亲自交给芸郡主。芸郡主是草包,很好糊弄。但六王妃却是个精明的,不好对付。她这些年能拿捏住芸郡主,将芸郡主耍的团团转,一切得益于芸郡主与六王妃不和,且六王妃明显不过问芸郡主之事。
十三王府的诗会上,芸郡主掀她的底与她撕破脸,完全不像芸郡主的作派。唯一的解释是,六王妃介入了。六王妃收拢住了芸郡主的心,在背后指使芸郡主那么做的。芸郡主这个草包是个很好的枪手,她不能失去,她得拣回来。只要避开六王妃,她一定能再次收服芸郡主,然后破坏芸郡主与六王妃的关系,让她们永远也没有和好的一天。
等送信的丫鬟走了,钟想容想到顾烟儿。于是,她又派了另一名丫鬟出府,请顾烟儿来一趟。
顾府,顾烟儿的居所。顾烟儿正躺床上养伤,却听前头来传话,说是太师府钟小姐派人来请她了。她一急,坐了起来,可立刻又哎呦一声,觉得脑袋晕的厉害。丫鬟立刻上前,喊着小姐别乱动,扶了她躺下来。
顾烟儿昨日挨了打,但脸上没挨,因此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实际上,身上青了好几块儿。这是小娟神勇地连踢她三四脚留下的。还有后脑勺的伤。青舒揪着她头发,拿她的后脑勺撞墙那一下可不轻。她的后脑勺上肿了很大一个包,睡觉也只敢侧卧,根本不能仰面躺着。再者,那一撞,似乎留了点后遗症,动作稍一不对,脑袋便晕的厉害。
这样的顾烟儿,被下人遮遮掩掩地用软轿抬回来时,不小心让顾烟儿的大嫂撞见了。紧接着,顾烟儿的爹娘便知晓了。顾府一阵忙乱。请大夫的、为顾烟儿换衣裳整理仪容的,责骂下人并询问缘由的,乱成一团。
顾烟儿一开始不敢说,可后头爹娘逼的紧了,又要打杀她的丫鬟,她才吐口。她哭哭啼啼地将钟想容如何算计她,之后又如何利用她对付古青舒,最后她反遭古青舒报复的事情说了。
顾四老爷的脸色阴晴不定。顾四夫人则骂了钟想容几句,并说这就找那个古青舒算帐去。顾四老爷非但没有帮腔,反倒骂顾四夫人蠢,骂女儿蠢。顾四夫人不服,顾烟儿则一个劲儿哭。
顾四老爷气的大吼,“害人不成反被打,有什么脸找人算帐?”又说道,“那古青舒,两年多前当街乱棍打了丁老爷,前些日子当街毒打了普世子,哪个敢说她不是?哪个敢找她算帐?”“蠢货,知道谁在替她撑腰吗?”
顾烟儿不满地咕哝,“不就是彥公子吗?”
顾四老爷拿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们母女,最后无奈地说道,“彥公子的背后是谁?”
顾四夫人的脸色立马白了。彥公子的背后是谁,自然是皇上。只要皇上不怪罪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古青舒打谁都白打。
顾城的夫人,顾三夫人闻讯赶来。她看着神色各异的这三口人,“烟儿这是怎么了?”
顾四老爷见礼,“见过三嫂。”然后说道,“烟儿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不,正在骂她不小心,骂下头的伺候不周。”
顾四夫人附和,并现场数落了女儿几句。
爹娘如此,顾烟儿自是配合,掉了一会儿眼泪。本就不是正大光明的好事,自然是要遮掩些的好。
顾三夫人看出来了,人家是有事不想让她知道。她便说了两句关心话,告辞了。
等她一走,顾四老爷交待自己的夫人,“让下头的嘴巴紧一点,哪个敢露出半点风声去,杖毙。说话留个心眼儿,远着点三房那边。心比天大,整日算计着,指不定哪天就撞彥公子枪口上,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自己的三哥做了什么,当兄弟的,又住在一个大宅子里,认真留意怎会不知!前几日,他的朋友透话给他,说是彥公子对他三哥很不满。
因顾四老爷的交待,顾烟儿便以狠摔了一跤的名义养起了伤。
这会儿,听钟想容找自己,顾烟儿气急,这才会忘记头晕之事起的急了。她身边的娇俏丫鬟,被她娘叫走,再没回来。其他的,伤的都比她重,她娘便说暂且饶了她们。现在在她身边伺候的,是她娘新分派过来的丫鬟和从小照顾她的奶娘。她便嘱咐丫鬟赶紧去请夫人。
顾四夫人听说害她女儿的钟想容又派人来了,生气之余却没失了理智。她让人转告钟府来人,顾烟儿摔跤正在养伤,一个月内不出府、不见客。
居然敢拒绝见面。钟想容气怒之余,让人传话给府中一名管事,找那关霸王问问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到了下午,替她跑腿的管事回话,关霸王不见了,失踪了,昨晚根本没回家。关霸王的家人找遍了他常去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钟想容意识到不好,当机立断,给管事拿了些银子,把人打发去了乡下。事情是管事从中牵线的,关霸王并不知道主使者是谁。只要打发了管事,即便关霸王被人抓去了,她还是安全的。想到周伯彥,她脸上多了痴迷的笑容。可一想到古青舒,她的脸立刻变得狰狞。正在她想着实施第二个计划时,一个晴天霹雳落在了她的头上。
钟太师灰头土脸地带着五个儿子迎回了圣旨,赐婚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钟镇之孙女钟想容,品貌无双,温柔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大安女子之楷模,名动京城,不输天家女儿……皇恩浩荡,封钟想容为和亲郡主,赏……于十月十六日送嫁达瓦郡国,与达瓦郡国三王子成就天地姻缘,造福两国百姓……钦此!
跪地听旨的钟想容只觉眼前一黑,委顿在地。
已颁完圣旨的洪大总管不悦,手捧圣旨,“还不上前领旨?”
钟太师急,孙女竟敢在关键时刻出纰漏,这还得了!二国舅硬着头皮过去,抓住女儿的手,硬拖着女儿以跪姿往前爬过去。
这时,钟想容回神,神情哀戚地自己爬过去,磕了三个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双手平举过头顶,接过洪大总管手中的圣旨。
钟府上下百余口人,磕头谢恩。
接旨仪式完成。洪大总管看都不看大国舅塞过来的银票,顺势塞进袖子里,回宫复命了。
钟想容混混噩噩地回到自己屋中,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见东西便砸,像个疯子一样。
甄氏红着眼眶进门,“住手,容儿,还不住手?你这是要全府人陪你丧命不成?”
一个茶杯砸过来,擦着甄氏的耳侧飞过去,正砸在刚迈步进门的二国舅的喉结上,然后应声摔地上碎了。
二国舅捂着疼痛不已的喉结,大怒,“放肆,来人,将小姐按住,绑了。”
钟想容的丫鬟和婆子身子一抖,没人敢上前。小姐折磨人的手段绵里藏针,狠着呢!
不过,倒是不用丫鬟婆子动手,钟想容停了手,不再砸东西了,只是哭。她不怕甄氏这个娘,不代表不怕二国舅这个爹。她心有不甘又如何?圣旨已下,皇命不可违,一切已无力回天。
二国舅本是来安慰女儿的,没想到女儿竟如此不懂事,居然干出拿东西砸爹娘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来。他立刻歇了安慰的心思,狠瞪女儿一眼,交待甄氏看好女儿,余怒未消地找太师商量事去了。
甄氏暗爽在心,同时暗恨钟想容拿茶杯砸她的举动。不过,这么些年都装过来了,她怎会在这种时候破功?因此,她一脸伤心模样地躲开地上的各种残骸,走至钟想容身边,“娘的女儿,娘苦命的女儿,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除了认命,别无它法!”
钟想容扑进甄氏怀里,放声大哭。
甄氏陪她一起落泪,心里却别提多高兴了。看,这就是报应,一切都是报应。二国舅与外边的野女人生的野种,竟敢鸠占雀巢地享受了本该是属于她女儿的一切。现如今,报应来了,为这十五年来享受不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付出了代价,成了和亲郡主。
所谓的达瓦郡国,是远在万里之外的附属于大安王朝的一个弹丸之地。那里的人口,整个郡国加起来都没有半个京城的人口多。那里土地贫瘠,天气异常寒冷。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极其贫苦。传闻,那里是个古怪的地方,那里的人们子子孙孙都要生活在那里,走出来就会暴毙而亡。传闻,郡王与郡王妃都要亲自劳作,成年的王子、公主同样要劳作。若不是那里出产一种名贵的木头,大安王朝是不会接纳这个附属国的。
和亲郡主?与达瓦郡国三王子成就天地姻缘?只是说出来好听罢了。实际上,嫁过去了,定要随那边的风俗,新婚过后便要跟着夫君辛苦劳作。
京城贵族时常把达瓦郡国挂在嘴边,当笑话讲。因此,只要有些见识的,便知道关于达瓦郡国的这种传闻。如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皇后和太师牺牲掉了钟想容。钟想容又不是她甄氏的女儿,她没什么可伤心的,她只会笑。此刻,她心里舒坦无比。
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太师府不仅失去了可通过联姻来巩固自身利益的钟想容,还主动献出了五万两白银当军饷,这才换来了暂时的平安。鹂妃逃宫之事,若只是单纯的逃宫还好,若涉及危机大安江山之事,他们太师府可真就完了。皇后虽信誓旦旦地表示对鹂妃诈死逃宫之事毫不知情,可钟太师还是不放心。因此,在未来的日子里,忧心忡忡的钟太师定是睡不好、吃不香的。
与之相反,府中有适嫁年龄的郡主的几位王爷,那可是喜的在喝酒庆祝。而先前一致被认定为和亲郡主第一候选人的蓉郡主,得了消息后,竟是又哭又笑的。不知情的人见了,定要以为她疯了。
十三王爷吆喝管家备好酒,说要到舒苑找周伯彥喝酒。在他看来,若是没有周伯彥暗中相助,和亲郡主人选,非他的蓉儿莫属。十三王爷感动的跟什么似的,抱着酒坛子走时还对十三王妃说,“彥儿是最有人情味儿的,不像其他人,是最有人情味儿的。你抓紧时间备厚礼,等此事的风头过去了,便送到舒苑去。”他是酒鬼王爷怎么了?别人看不起他,可彥儿从未忘记过他。
舒苑之中,小欢得了消息,欢欢喜喜地将外边发生的事情讲给青舒听。
小娟听说这个和亲郡主不是去享福的,而是去劳作的,竟是拍手叫好。若不是小姐以眼神警告她收敛些,她定要唱起歌儿来了。
皇宫,御书房。皇帝将一本册子甩到御案边角,示意薛大人拿去。
薛大人上前,恭敬地捧了册子后退,而后翻开看。当看清供状内容及鲜红的画押后,他立刻跪到地上,等待皇帝吩咐。这可是天大的案子,天大的案子,他接的手抖。
“彻查此案。若有进展,准你随时入宫上奏。”
“臣,遵旨。”
钟鹂之案,攸关皇家颜面。因此,皇帝没让刑部介入,而是直接交由大理寺寺卿薛大人全权负责。
九月廿八,天不亮,步语嫣便被丫鬟叫醒,开始了像木偶一样被人摆布的程序。
青舒昨晚宿在步府,宿在步语嫣的屋中,和步语嫣说悄悄话到很晚才睡的。步语嫣起身,她也跟着起身了,然后洗漱过了,便全程陪着被人摆布的步语嫣。当她亲眼见识了新嫁娘的打扮过程时,觉得很恐怖。从寅时初到寅时结束,整整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盛装打扮的新嫁娘终于新鲜出炉。
被打扮的娇艳无比的步语嫣看着青舒,欲哭无泪,“早知嫁人如此痛苦,本姑娘才不答应。”
在场的丫鬟婆子忙七嘴八舌地劝步语嫣,说这种话万不能再说了云云。
步三嫂正好进来。她笑吟吟地打趣道,“八妹,嫂子还不知你的言不由衷!昨日嫂子就看出来了,你是恨不能插翅飞去作了古家妇,哪里会后悔?”
步语嫣羞的不行,“三嫂,你太坏了,不理你了。”
此时,是亲娘与女儿在女儿出嫁前最后话别的时间。青舒见步家嫂子一个一个进来,步夫人也来了,便识趣地退出去。步三嫂自是不会怠慢了青舒,见青舒悄悄出去了,便与其他妯娌打了声招呼,跟了出去。
没过多久,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便到了。
青阳和青灏跟着步冲、步勇跑来,跑的脸上红扑扑的。
青舒笑看他们四个,“你们跑什么?难道后边有老虎追不成?”
步冲那小子大声喊,“比老虎都厉害的追来了,快跑。”于是,他们四个舍了青舒跑走,迅速找地方躲起来。
须臾,当嘟着嘴的秋儿跑来时,青舒一脸黑线地意识到,秋儿就是步冲嘴里比老虎都厉害那人。